开唐录·乱世殇歌 作者:墨叶子(晋江vip2013-06-08完结,穿越)-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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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你以为天下女人都会为你的花言巧语而投怀送抱,呵、呵呵,你还真是、可笑,可怜!”
“你在骗我!你、你这个女人,你在骗我……是不是?”俟利弗设声嘶俱裂,他终是再不能按耐心中愤怒的彻底爆发。
“王惟岩、俟利达于、处罗可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当初留在你身边是因为‘爱’吧!”
“不是、不是,你、你那时、明明是为我动过真情的,为什么……你、你是故意要气我、激怒我的,对不对?”
“……激怒你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我只是说实话。”
“……”
牙帐内温存撩人的水雾已经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彻骨的冰冷。俟利弗设狰狞着面孔扬手便朝梁暮凝的脸上掴去,“你这个贱人!”紧接着即是猛烈而粗暴的撕扯之声,梁暮凝身上衣衫本就单薄,这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她已是赤体□。
俟利弗设如同发疯的野兽一般,大手一把捏住她胸前的柔软,一边又俯身下去张嘴咬住她光滑白皙的香肩,瞬间,牙关狠合,齿印深烙。
梁暮凝只觉胸口一凉,衣襟在被扯开的刹那,剧烈的疼痛就如刀子一般戳在她的心上,她不由弓起身子,又是被他生生的压了回去,梁暮凝紧咬着牙关,愣是没有“哼”发一声,在羞愤与痛楚交加的折磨中,她已然忘记了反抗,俟利弗设带着满腔血腥贴上她的唇瓣,这难道是属于自己的鲜血吗?为什么、会是苦涩和冰冷?她忽然仰着头,模糊了视线,“哈呵、呵呵呵……”轻藐地笑了起来。
俟利弗设蓦地全身一僵,停下动作,胸口急剧起伏,面色铁青骇人,他迟疑片刻后、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呵,我笑、你一世虚伪,偏偏想通时,即是将死时……”
“……”
“不过托您的福,让我知道、原来自己的血,也可以是着么冷漠的……!”她一身伤痛,好似都已没了感觉,梁暮凝嘴角始终挂笑的盯着俟利弗设,没有恐惧、亦没有畏惧,她的眼底反而满是轻视的鄙夷之色。
俟利弗设瞳孔收缩,猛地扼住她的脖颈,大吼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疯女人……你……”,他的吼声突地嘎然止住,而他支撑着身子的手臂,也是骤然失力,俟利弗设原本结实的身体一下子便软的趴压在了梁暮凝纤瘦的身上,不再吭声,也不再动换,此时,梁暮凝却不惊慌,亦没有奇怪,她虽然觉得沉重,但没有移动,就那样静静躺着,仿佛这里一切、凝定如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暮凝才稍稍有了反应,“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草原策马驰骋的景致吗?”她喃喃细语的声音,也许只有贴在她脸侧的他,才能听到,“你还记得、我们沼泽中的生死相随吗?”她又慢慢扬起手,抚上他的背,继续道:“对不起,其实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若我当初无情,那现在、又怎么会有恨呢?”梁暮凝的声音有隐隐抽啼,“只是,没想到梁暮凝在这里亲手杀的第一个人、竟会是你……”!就这样死寂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此后,她的神色渐渐平和,阴霾的眼底亦再无颜色,唯有眼角,可见泪痕划过的淡淡印迹。
傍晚,天已擦黑的时候,梁暮凝穿了一身突厥侍女的衣服,趁守卫换岗之际,出了处罗可汗的牙帐往后营而去,她小心的跟在一队托盘的侍从队群中,避过营中守卫巡逻,绕过突厥大军驻扎的前帐,顺利离开。
就在她到了后营,想要借着天黑,守卫又是松懈的大好机会逃脱时,身侧帐篷竟不知何故的忽然燃起火来,四周守卫见状,忙起鼓由各方赶来,梁暮凝眼见面前火光冲天,而这火借风势,所向之处即为突厥大军的粮草之处!一时突变,她不由惊住,十指攥拳的看着大火愣了半刻,随即转身便走,可就是这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半月刀,已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成王败寇皆有命
武德三年十一月;突厥处罗可汗为其父失国;感记隋文帝恩德为名;不顾突厥将部反对,坚持出兵南下攻唐,以先取并州之势,而驻扎定襄,可惜;天不右其志,他却在大军驻扎定襄安顿好不过十余天的时间中、猝死;突厥大军一时群龙无首;后又遭唐军暗算;粮草尽烧;就这样;突厥意欲南下中原的美梦,又一次因为突厥大可汗的猝然离世被搁置,数十万突厥铁骑亦是又一次止步于雁门关外。
隋义成公主也为可汗可顿,系前隋皇室和突厥王室两重身份,地位、权势的范围可谓牵连甚广,她在突厥撤军定襄的第五日,即昭告天下,弃其子改立处罗之弟咄苾为突厥新可汗,号颉利大可汗。
武德三年十二月,洛阳在被唐军围困多月之后,终再无力支撑,王世充被迫向窦建德求救,以郑、夏联姻的盟约,请其出兵解围。
次年,李世民亲摔玄甲骑军击败窦建德,迫使王世充投降,自此,天下大势已定。
武德四年九月,长安。
夜色如墨,这里虽已进深秋,却让人不觉有半点凉爽,幽静的庭院深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没有一点风丝。
窦建德死了,王世充降了,而这一切,李唐秦王世民可谓居功至伟,尤其以虎牢关之役决定天下格局之关键,而他仅用三千五百名骁骑便胜过窦建德十余万大军的奇迹,更被天下传诵,流芳千古,这即是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天下,倒真是不假!“呵……”,梁暮凝坐在湖心小亭落寞轻笑,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琴弦,她眸底无色,嘴角微浮,心思亦不知盘转了多少个来回?
“夫人,公子一会过来。”直到有人在她身后说话,才打破寂静的引回了她的思绪,梁暮凝闻声止住琴弦,似有犹豫。
“……他今日不是该去秦王的天策府庆贺吗?”
“公子推掉了,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时也、势也,如今所有风光皆被别人占尽,这也难怪他了!”
“……”
来人没说话,梁暮凝亦莫名的盯着琴弦发呆了片刻,而后起来回身朝来人看去,“你这身装扮、要比之前的好看许多……”,她神态轻柔,言语间虽不觉欣喜,但也不乏心意。
“这都要谢谢夫人,竟能想到以芝碱制膏、掩盖白发,用幻彩成妆、调理肤色,总算让我看起来有点人样儿了……”,她说话间抬手缕了缕额上的细发,唇边扬起淡淡弧线,很显欣慰,只是在她指尖掠过自己眉目的刹那,又是转念叹息道:“可惜,我的眼睛终是不能再看清这人间美景了!”
梁暮凝听她这话却是不禁浅笑起来,道:“不过两年时间,倒没想到,你竟也开始自哀自怜起来?”
“雅雅原以为处罗可汗的死、会让夫人寝食难安,可却也没想到,您竟还能如此平静……!”
“呵呵,其实当一个人、想通了一些事儿,便容易看得开了,是不是?”
“……不过自从公子把您接回来后,您好像对他冷淡了许多,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没什么……”梁暮凝沉默许久,才含糊的轻声应了一句,之后,她不等雅雅再问,便流转目光、看向湖面,眼见对岸一片漆黑中,有烛光点点,正朝这边移动而来。
不过一会,只听有步履急促声由沿湖的回廊传来,雅雅回身应着声音看去,朝来人轻轻点头,而后会心说道:“雅雅还有事要去处理,就不打扰公子和夫人了……”,她说罢,便微躬身子退了两步,离去。
云蔼在天穹上一点点移开,露出了弦月不曾圆满的容颜,梁暮凝脸庞上的清辉,亦随着月影阴晴圆缺;来人驻足了脚步,望着亭边那一袭墨绿的身影,没有说话,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似是不忍打破这月下的美好一样,眼中满是说不清的意味,半晌,才徐步过去,立在了她身旁。
“太子殿下今晚不该来我这里的……”梁暮凝看着湖面,没有移目的淡漠说话。
“可是我想见你!”
“你不是已经把我困在这里了,那什么时候见、不都一样?”
“……你一定要这样挖苦我吗?”
“……”
梁暮凝唇边不由浮笑,她仰起梁侧目看他,眸光中流露出近乎冷漠的平静,“俟利弗设死了、窦建德死了、王世充也死了,这场天下逐鹿的乱世征伐虽已近尾声,可一个王朝堂皇开场的权柄之斗才是刚刚开始,你身为太子,难道就不担心吗?”她的声音亦如她眼底的颜色,冰冷的近乎残酷,语态也渐急促:“如今徐世绩、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侯君集、李靖……天下英豪已多半入他麾下,今日殿上,皇上即能封他‘天策上将’设‘天策府’有置官之权,位在王公之上,便是起了由他代你之心,而你今晚又没出席他的宴请,更是捞了口实于别人,这真的不像你呀……!”
“你这算是在担心我吗?”李建成温和地看着她,而后轻轻的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你知道吗,当初你的不辞而别是多么伤人,如今,你再出现,我发过誓、绝不会轻易放手了……”,他说着,便把她揽在怀中,亦如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的轻吻她的额角。
朦胧的月光,错落地洒在湖面,又由波光映上梁暮凝清雅的脸颊,她靠在他的肩头没再说话,明知道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不归路,可自己终还是不能回头了。
任黑夜吞没来路,心也只愿驻守在这里,将瞬间的温存,当做永恒。
静静的依偎了许久后,梁暮凝才轻叹道:“建成,其实当初我会选择离开,也是怕拖累了你,毕竟那时的我实在太脆弱了,而你、又有你不可逃避饿责任,所以……”,她纤细的双手扶在他胸前,与他轻轻推开距离,向他仰目道:“所以,分离许是我们那时最好的选择!”
“那现在呢?”
“我杀了俟利弗设,我是个冷血的女人,我还是个不贞的女人,建成、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
李建成忽然没有表情的俯身细细看她,梁暮凝清冷的眉目间,伤心彷徨隐约可见,所谓‘佳人楚楚、我见犹怜’,他不自觉的扬手为她拢了拢鬓发,“你又瞎想了,这半年多来,我对你的心意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的指尖亦是痴迷的轻滑过她光洁的脸庞,继续道:“更何况,俟利弗设根本就是死于突厥王室内部的汗位争斗,你发上的迷香根本不足以致命,所以,他是被他的弟弟和他的可敦合谋害死的,这就是他身为王室成员的命数,与你无关……”,李建成看着梁暮凝说话,且声色始终温润柔和。
她仰首望他,眼底闪过迷离,想来,从俟利弗设的猝死、到突厥大军的粮草被烧,聪明如梁暮凝,又怎么会想不到是有内鬼作祟?可是,她宁愿自欺欺人的将所有罪恶揽在身上,也不愿承认手足相残的事实,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开解自己说:血是浓于水的,所以史书上写的什么‘玄武门之变’,都是杜撰的……!
梁暮凝心中百转,一时语塞,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写总结、开年会,吃吃喝喝又不能不去,这几天、这样的应酬就已经不下四五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结,汗~熬夜呀、熬夜……捂脸!
相契渐深情渐重
月下宁静;时节虽已入秋;可院内湖心亭处却是一片春心荡漾。
梁暮凝靠在李建成宽厚的肩上;仰望夜空残月,不知古今是否为同?“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任何的杀戮了,可我、不能不在乎你的安危……!”她依旧望天的淡然说话,亦如此时言语心情,皆出于本能。
“放心吧;我毕竟是长子,不会有事的……”;李建成顺着梁暮凝仰看的方向望月;也没有移目地轻声回应她道:“更何况;父皇不是傻子;对于身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权柄持平和威望维系;他远比隋炀帝做得要高明许多……”,他的手在说话间,不经意地掠过梁暮凝的发梢,指尖青丝缠绕,李建成的薄唇微勾弧度,而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亦被阴郁月光所眷恋,勾出了足以倾倒众生的完美,他漫不经心的继续说话:“世民如今功高盖主,父皇英锐也多疑,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一点芥蒂都没有,这可能既是身为君主的通病,无关血缘或亲情!”
李建成声音轻落,他收回眸光的侧目看她,梁暮凝亦回头仰看于他,二人目光不期而遇,他们相望无语,却是相视一笑,之后,便都不在多说。
夜渐渐寒露,深秋的凉风终是袭人,李建成命人取了风氅,他给梁暮凝披在肩上后,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梁暮凝没有说话,她只略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穿过回廊,绕过曲桥,他们一起入了后园,行不多时,便见一处建在池边的探水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