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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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真正愉悦起来。
如今,他可不就是因她而得到“佳音”了么?先是解决了长子的婚事,娶得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后又把悬在心头多年的心病给解了,不管怎么样,认识到这个谢三姑娘之后,总归是好事接连而来。
目送谢琬登车之后,他立即让人掉转了马头回会馆。
赵夫人看到他手上的调令,几乎都要喜晕了过去。
每回进京述职,她都要忧心一番,总不知道这生涯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竟然留任京师,只要他勤勉不出差错,再不会需要担这份丢官还是侯缺的心,她哪里会不狂喜?
而当听说此番又是谢琬出面才定的局,而且没让他们破费半个子儿,她不由得立即跪下冲清河方向磕了三个头,念叨了十几遍菩萨,才渐渐平静下来。因惦记着谢琬的好处,此后她对王玉春更是越发关爱,直把她当成了亲生闺女看待,这些却已是后话。
翌日大清早赵贞拿着调令去户部报到,下晌回来就找来了牙婆子帮忙物色宅第,预备搬出会馆。
谢琬这个时候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打道回府。
不知不觉已到了腊月二十三,进京已有十来日,也不知道家中情形如何。李子胡同只有罗义带着伙计们守店,家里又只有谢琅坐镇,也不知他有这个能耐应付王氏他们不曾?到底还是有些惦记,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自然不能再呆下去。
谢琬归心似箭,早饭也顾不上吃,备了些干粮便就让罗升他们驾着车上路了。
066 拿捏
一路上十分顺利。
傍晚时分到了清河城外北城门下,谢琬便就地吩咐罗升和申田驾车去了李子胡同,然后才与出门时一样,由吴兴罗矩驾车,带着玉雪玉芳往谢府所在的寺后大街赶来。
马车刚进街口,罗矩忽然道:“刚才那人,怎么见了我们就跑?”
吴兴不以为意说道:“是哪个小乞丐吧?”跑了一天车,他也急着想回府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了,于是车速半点也没停下,同时他也怀着初次进京归来的激动心情,十分盼望着快些跟从未进过京的吴妈妈讲述一番。
很快,车子就驶过了先前罗矩发现了有人的地方。
谢琬听见他们说话,撩窗也看了看,但是暮色里什么也看不见。
车子很快到了谢府,门房认出马车上的人,脸色不变,立即开了门。
谢琬也觉得今夜有些奇怪,环视了一圈四周。二门外停着四五辆骡车,其中有辆明显不是谢府的。
她正要走过去细看,忽然穿堂内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她遁声看去,只见庞胜家的正藏在门后冲她招手。
谢琬看了下四周,迈步走上去。
庞胜家的一把拉了她到暗影里,说道:“出事了!您倒是去哪儿了?太太今日忽然让人去齐家接您回府过节,结果齐家说您没过去,这会儿,舅夫人和太太正在正院里等您呢!”
谢琬心下一沉,他们在齐家小住是常事,即使是小年也不例外,王氏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接她回府过节?她连忙道:“那哥哥呢?”
“二少爷在正院跪了整个下晌了,被老爷臭骂了一番,可是抵死也不肯说出您上哪儿了,于是如今还跪在正院里呢。”
当着舅母的面谢琅还跪了这么久,足见事情十分严重。
她当即从荷包里拿出锭碎银子,塞到庞胜家的手里。然后走出来,把罗矩招过来耳语了几句。
罗矩飞快地走出门。她在廊下平了口气,才走向谢琅所在的正院里去。
才进正院,周二家的就迎出来了:“三姑娘。您回来了!”一面让人去禀告,一面引着她往正厅来。
谢琬并不理会。她可不相信王氏不知道她回来了。街头被罗矩收在眼里的逃跑的身影,门房波澜不惊的神色,这都说明王氏早就得到了消息。再让人装成这惊讶的样子,有什么意思!
正厅上首坐着谢启功和王氏,阮氏黄氏坐在右侧,余氏则坐在左侧,至于谢琅,一言不发跪在地下。
见到谢琬进门,余氏第一个起身冲过来:“琬丫头!这些日子你可上哪儿去了?!”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扑簌簌滚下来。
谢琅不曾起身,看见妹妹安然无恙的样子,却也是红了眼眶。
黄氏哽咽着道:“琬姐儿,还不过来见过老爷太太?”
谢琬拍了拍余氏的手臂,走到上首福了一礼:“孙女见过老爷。请太太安。”
王氏叹了口气。
“跪下!”谢启功拍着桌子。怒吼道。
谢琬抬起头,“我并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跪?”
“你没错?你骗我们说去齐家,结果这些日子去哪儿了?”谢启功站起来,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哦,我去黄石镇了。”谢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眼里又涌起抹哀思:“一晃父母都过世一年多了。我挺想念他们的,时常躲在被子里哭。可是又怕老爷太太不准。老爷好不容易争取把我们兄妹留在府里,自然是不希望我老往外跑的。所以就没说实话。”
余氏这会儿见得谢琬平安归来,早把先前的担忧和惊慌抛到了脑后。
这会儿见得谢启功还对着她嚷嚷,便就不悦地道:“琬姐儿既不是犯人又不是下人,怎么不可以往外跑?他们兄妹有他们兄妹自己的事。天天呆在屋里,谁帮他们打理家业?他们把家产败了,你们是不是特高兴?琬姐儿没有母亲,不早些学着怎么持家,将来嫁出去丢的是谁的脸?”
谢启功当她是蛮不讲理的泼妇。从来不爱搭理她,此时沉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王氏道:“舅夫人这话未免有失公道。方才琬姐儿没回来,您不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么?我们也不是硬要拘着她,如今幸亏是安然无事回来了,若是有了点什么差池,到时不成为咱们府上的责任?舅夫人到那会儿,指不定也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来罢?
“说到底,我们也是为她好,咱们家也不是那不讲情面的人家,女孩子家要出门,打个招呼说声便是,这撒谎的习惯到底不好。真惹出什么事来,带累的可不止二房,府里还有好几个姑娘没定亲呢。就是舅夫人这么疼她,到时也看着也不痛快不是?”
谢启功原是不打算做声了的,王氏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把眉头皱起来了。事情起的急,王氏不说他倒忽略了,随着谢荣任了编修,谢府在邻近周围人眼里都跟从前大不同,假如真闹出什么丑事,丢的是府里的脸,到那时又怎么去跟有身份的人家攀亲?
他指着谢琬:“打今儿起,你不论去哪儿,都得得到太太的同意方能出门!”
王氏脸上露出两分得色,像看着砧板上的肉一样看着谢琬。
只要有了这条规矩,她再想随时出去办事就难了。虽然铺子里的事有罗升他们,不用太操心,可是她还要开米铺,还要扩展生意呢!她只要出不去,王氏要对二房产业或他们兄妹下手,就太容易了!
由此看来,王氏闹出这番动静之前,对她颇下了一番功夫,虽然眼下不太可能知道她去了京师,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但恐怕已经知道二房其实是谁在当家了。
可是,王氏真的以为凭她那点小伎俩,就能够得逞吗?
“舅母!”
一屋子里沉默之中,她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扑到余氏怀里:“舅母,往后我只怕不能常常去看您了,你要保重!”
余氏原先被王氏堵得没辙,所以半日没说话,眼下被谢琬这一哭,却哭出了气性儿来。
她腾地站起身,说道:“这是什么规矩?合着你们当初闹着把人留下就是为了拿捏他们?多大点儿的孩子,想爹娘了回自个儿家里住住怎么了?要不是平日把他们拘过头了,她能这么怕你们吗?看你们一个两个这后爹后娘的样子,我也能想像琬姐儿平日里在你们手下过的什么日子!”
虽然谢琬说这趟是去了黄石镇小住的理由十分可疑,可是在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帮着王氏他们而站在谢琬的对立面的。就是明知道漏洞百出她也会帮她死撑到底!
谢启功被她那句后爹后娘气得倒仰!
“荒谬!简直荒谬!我是她亲祖父,虎毒还不食子,合着我管教管教她还有错了!”
“您没错!您虎毒不食子,您不食子的话我们姑爷当初是怎么被你们欺负得连家也不敢回的?原先是我们姑爷,如今姑爷不在了,就成了拿捏这些孩子!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亲祖父!没见过哪个亲祖父胳膊肘子往外拐,帮着别人养儿子,却把自己的嫡长子嫡孙女频频逼出府去的!”
“你!”
谢启功指着她,脸色气得青白,“你给我出去!出去!”
“出去?”
余氏冷笑着,叉腰道:“你凭什么赶我出去?我可没自己寻上你们正房来,是你们派了人请我过来的!以为我是你们的下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没门儿!我站的地方不过两只脚大,二房将来的分到的家产切个指甲盖儿大都够我躺着睡的,有本事你就写明遗嘱将来不分丁点东西给二房!”
私底下分不分是一回事,可是在二房并无过错的情况下,谢启功若是真的在遗嘱上公然写明不分家产给二房,那么依照填房在原配灵前执妾礼的逻辑,就算称不上宠妾灭妻,传出去也决没半句好话可听。
罔顾伦理的人家,怎么样都让人瞧不起。
谢启功抓着手上杯子发了半日抖,砰地一下砸成了粉碎。
阮氏听到写遗嘱三字,却是飞快看了眼王氏。黄氏则不动声氏看了眼她。
谢琬紧捉着余氏的衣摆,抽抽答答地道:“要是我父母亲还在就好了,我时时能见到他们,就不会做出让舅母担心的事,也不会让老爷生气。”
她哀伤的样子顿时戳中了余氏软肋,她红着眼眶将她搂紧了点儿,说道:“琬姐儿别怕,父亲母亲都会在天上看着下面的,他们会护着你,也会给那些欺负你们的人报应!”
谢启功被她气得已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差这番诅咒了,撇过了脸去只作未听见。
谢琬眼泪哗啦啦滚下来,哭着道:“有些话我早就想问了。我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因为靳表叔和表婶常来信教导我要恪守闺训,还要记得仁孝二字,不忘父母养育之恩。我想如果我连想念父母亲的时候都不能随时回家中缅怀,偶尔回去上柱香,这能够称得上是仁孝吗?”
她这番话出来,已经没有人在乎她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靳表叔”三字上。
067 真心
谢启功原本看着墙上的字画暗练气功,闻言蓦地转过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站起身来盯着她:“你跟靳永一直有书信往来?”
王氏和黄氏也俱都诧异地望过来,阮氏不明白为什么,但见大伙都盯着她,于是也跟着盯着。
谢琬抹了把泪,说道:“表叔时常来信过问哥哥的功课。还送了几本珍藏给哥哥。”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又移到了还跪在地上的谢琅身上。
谢启功石化了片刻,回神道:“你起来!靳大人送的什么书给你,拿过来我看看!”
他的声音里有着十分的迫切。而且仔细听的话,还有着一丝激动。
靳家的儿子如今做了皇帝的心腹官,谢荣要入仕都要仰仗他的力量,于是早已成为了谢启功心中无可企及的人物。
如今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靳永竟然跟谢琅他们一直书信往来,还赠送了珍本,这表示什么?谢启功一下子觉得,二房这对孙辈看起来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了。想不到二房与之断了联系这么久,这靳永还对他们关怀备至,怪不得谢荣上回嘱咐过要对他们好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看向谢琬。
这孩子自小长得不错,眼下眼泪未干还在抽答,看起来更有几分柔弱无依的样子。
跟她方才吐露出的信息比起来,她撒谎出门的这件事简直已不算什么了!
谢启功心里的火气渐消,等到银琐把那几本珍本送到他手上后,他看着扉页上靳永的私章,就已然再也看不出什么怒色了。
王氏暗地里心惊,她本打算就此将谢琬来顿狠治,可没想到眼看着得手的事又被谢琬三言两语就给扭转了过来!看谢启功的脸色,只怕早就不打算处置她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又要改变?
“老爷,琬姐儿这般——”她半掩半露地提醒。
谢启功合了书,看着她这副神情。想起早先她的枕边风,又觉不给个交待她也不合适,于是道:“琬姐儿往后想去哪儿,都由她。只是安全定要注意,别弄出什么让大家不好看的事情来。至于处罚——就罚你到太太身边立两个月规矩,让太太教教你闺训礼仪。”
“老爷!”
府里没有晨昏定省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