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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凤凰台上凤凰游 作者:l、(晋江12-07-26完结)-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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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小路简单得一目了然,却又不住迂回曲折着。行人踏过的痕迹,一步一脚印,满怀肮脏地横卧在小路上,宛若雪上加霜般地覆上了一层更为泥泞的浅迹,残破的姿态,似若哀鸣。正中还种了株梨树,弯曲伸展的树干,粗糙地,不知羞耻地。树根处堆砌围绕着深灰到仿佛内敛得快要腐烂的石头,包裹着湿漉柔软的泥土。梨花却已经谢了,雪白的花瓣地落了满地,零乱的姿态,一种生动的美丽。蓝衣少女被似乎被触及了伤绪,不自禁地想象起来,想起那飘零的垂落风中,那得多美啊。
  
  凤凰蹲□,挑了片瞧上去干净些花瓣的捡起来。梨花该谢了多久了?它已经开始脱水泛黄,再没了那清雅秀丽的轮廓。可远处看却还是那样雪一般的白。花香不再,零落尘中,就连凋谢都是卑微的,无声无息的。
  
  昭华的脸似乎还在眼前萦绕。她与她的记忆少得可怜。她们还未说过那么几句话,她很少在门中——于是应当这样说,她们就连面都少见。凤凰轻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满心哀恸,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悲悯。
  
  直蹲到腿麻,她才站起身来,在院中信步徘徊,累了便倚在回廊上坐一坐,凄清月色,梨花之姿,如斯憔悴。她要等的人始终没有来。她忆起那日的不期而遇——不如说是心有灵犀。她才明白过来,那根本就不是一种等待,而是似如今这般,渺无希望的猜测。上次,她幸之所至,猜对了他的心思。这一次,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接受现实,非要固执地在这儿等候。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敲他的门。她当然不知他一直在窗口望着她,想去和她解释,却发现根本就无从解释,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许辩驳。他远远望着她顺着回廊迤逦走着,寂寥的背影在低声倾诉着,他仿佛能听见她的声音,在说,无可避免了。
  
  他将门打开,坐在桌前相候。凤凰一见着,就停在门前不再进去了,心下顿时荒凉成了一片。他早知她要来,他在这儿等她,他根本就是故意。他将门拉开,那副淡然沉静的眉眼,已将一切道明。他道:“进来罢。”凤凰眼中泛上酸楚,轻声道:“我怕你会杀了我。”他身子一震,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凤凰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摇头道:“不是,你不是。”又说着:“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长垣心中也是缠了千万丝结,见她哭泣,忙痛心地上前一步。岂料凤凰随着他走近的脚步竟退了出去,远远与他保持着距离。他就僵在那里,听得她道:“若是旁人,我自然不会怪你。可如今……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她还能清晰地记得,独孤嫣那只匕首朝她袭来之际,她下意识地向他望去,不是想求助——她知道他脱不了身。她只是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将他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可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那一幕才如此挥之不去——他袖中微动,昭华就这样突飞而至,替她挡住了那把凌空而来的匕首。他竟如此冷血,那是跟在她身边六年的昭华啊,他尚能如此对待,那她这个只在他身边待了三年的人,又算什么?
  
  长垣道:“我就是为了救你,才不得不牺牲了她。况且她已身受重伤,根本就无药可医。”凤凰道:“不得已而为之?那我真难想象,若有一天你性命受到威胁,我是不是也得这样为你牺牲?”长垣道:“你怎能这样想?你在我心中有何地位你会不明?”凤凰道:“我先前也以为我很重要。可那是对以前的你,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从来就不曾看清过你。过去的那些誓言,也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她说着,泪水又开始决堤,她道:“那是昭华啊,若是旁人我自然不会如何,可她是我们相识的人呐,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长垣只觉她此刻正是混沌不清,愈说反而愈乱,于是道:“情势所逼,我也没办法。若让我选择,我仍是会选择救你。”凤凰道:“你就是自私,无需找甚借口。”她摇着头道:“你说你是情势所逼,那我问你,你刚刚才说过她药石无灵,那你之前为何欲替她封穴止血?不就是要做给旁人看么?”长垣顿时语塞,是,她说得都不错,他就是自私,就是虚假,只有她看穿了他。他不再多言,只是听她一一说着。
  
  “她是因你我而死,而你却连一句伤势如何都未问过。你关切我再多,也让我觉得你是在故作姿态。”“她临了前那句话,你可有忘?她不用说你也应当知道是什么对不对?”“她是不是想说,厢主,你何必如此?”“是呵,你何必如此?她对你一心一意,你一句话,她就可以赴汤蹈火。”“你就如此践踏她的一片心意?让我如何再能信你?”
  
  她声声质问,宛若幕幕重现眼前,一面不住掉着眼泪。难怪当初乌鸦说,自昭华之后他就再未带过女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竟如此迟钝?昭华从来都是那么卑微,卑微到几乎看不见,她可以对所有人好,却惟独对她冷漠,初时她还道她是不欢喜她,原来那竟是敌意。那么浓浓的敌意,她竟从未发觉?
  
  她愈说愈激动,浑身仿佛撕裂了一般地一阵剧痛,话犹未落,就此晕了过去。长垣静静听她说着,句句痛彻心扉,她懂他,却偏偏懂得如此客观。她对他的心,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理解。就如她所说,他在为自己的虚伪找借口,可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借口有多么不对,他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自私。而她?她不身临其境,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凤凰一睁开双眼,脑中第一个映出的就是昭华身下的那湖血泊,似是河流一般庞大而汹涌,她就仿佛是那河上的浮萍,轻晃飘零着。
  
  似乎已经是晌午了,燥热的阳光,沉闷得扩散开来,让她不觉微眯双眼,才刚醒便又再次犯困。窗棂透过模糊的光亮,将所有什物都染成了一种颜色,死灰的,没有生命的颜色。翻飞的尘埃,仿佛在轻声呵痒,在一片花白中若虚若幻。它偏又矛盾着,又好似毫发毕现。
  
  门吱呀一声开了,若笙端着只托盘进来,温声道:“你醒了?”凤凰道:“我睡了多久?”若笙微微一笑,道:“很久。”很久是多久?她忆起昨夜,那阵破碎的心痛似乎还在胸腔回荡,却宛若梦境一般,从未曾清晰过。若笙将托盘放在桌上,回头冲她又笑一笑道:“怎么还不愿起?”
  
  凤凰随即应声起来洗漱,若笙将碗筷饭菜都一一摆在桌上,一面道着:“刚才大家商量过了,再休息几日就回门中去。”凤凰缄默不语,直到洗漱毕了,坐下后才道:“我要去苗疆。”她思忖过了,若是不去,她恐怕一生都不会安心。若笙道:“我们不能再多管闲事了。”顿了顿,又道:“如今五位厢主已经来了三位,非要门主也来你才满意是不是?。”凤凰摇头道:“我只需一个人去就是。”若笙惊道:“你想做什么?凭你怎么能杀得了他们?”凤凰却道:“杀不了也就算了,能一命还一命,也好过日夜寝食难安。”若笙道:“昭华是自愿的,你不必介怀。”凤凰酸楚道:“怎么你也这样说?”若笙见她神色有异,于是问道:“怎么了?”
  
  凤凰正无处可诉,见若笙问起,也就一五一十说了。若笙起先也如她一般脸色发白,而后又渐渐平静下来,那如常凉薄的脸色,让凤凰忽地开始怀疑,不知说出来,是对还是不对?她又一面对自己道着:“罢了,也不过就是说出来好受些,还能指望她如何么?”若笙静静待她说完,片刻后才静声道:“真可怕。”她轻轻笑起来,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人。凤凰被她这一句“可怕”说得又忍不住眼圈一红,道:“为何人要如此?”顿了顿,又似是自问道:“这就是人性么?”若笙摇头应她:“这不是人性,这是人心。”一句话,让凤凰惊得说不出话来。是啊,这是人心,人心如此,人心所向。
  
  若笙道:“其实谁都一样。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凤凰怔怔望着她,她又道:“若是你,你也会。”凤凰连忙摇头:“不,不可能。”若笙道:“现下你是这般说了,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于是你能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就如你自己所说,若是换了旁人,你也不会如此。连你自己都说了,只是因为那是昭华。”凤凰早已明白她要说些什么,她似乎正说中了她的心魔所在,每个人都一样。若笙适时地不再说下去,只道:“你可明白?”凤凰望着她,不知应当点头,还是摇头。
  
  这时便响了敲门声,乌鸦一进来便望见她欲哭无泪的表情,先是微怔,随后问道:“伤势如何了?”凤凰只是下意识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脑中回荡的是若笙那句透彻的“人心”,她总是在责怪别人,却从未责怪过自己。乌鸦奇道:“你怎么了?”她仍是不答,若笙那句话,像是给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面纱,就连她自己都带着一层,这样两层轻薄的面纱,让他们之间距离再近,都变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迷惘之隔。
  
  若笙应声道:“我已经给她换过药了,好生歇息几日便好了。”乌鸦点点头,道:“我来说一声,我们在此只留三日,你们早些做好准备。”若笙应声,乌鸦转身离去时,又回头狐疑望了凤凰两眼,这才闭门而去。
  
  若笙将门闩插好,一面对凤凰道:“听见没有?这几日老实些,别再撕裂了伤口。”等了半天,却不见她应答,这才又幽幽叹了口气。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要再活蹦乱跳恐怕已是难事了。她忽地又忆起那日在她杯中下毒之事来,心中顿时一敛,人心所向,她这算不算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呢?
  




☆、第 27 章

  凤凰已有三日未曾出门了,整日价坐在窗前,晒着炙热的阳光直到浑身发烫。短短几日,就变得又黑又瘦。她望着窗外来回往复的行人,对面的茶楼时常有客人往楼下泼茶水,偶尔是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一股脑倾在路上,引来呼啦的叫骂——其实凉水也是一样,总归是要恼着人的。喧哗的叫卖声,形形色色。
  
  这几日来,她似乎看遍了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清晨潮红的日出,翻腾起伏的云层,变幻莫测的光线,布满灰尘的砖瓦,连难得的清风都是有颜色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似曾相识,她在过往的岁月中却从未留意。还有夜间寂寥的月色,和着呛啷作响的更锣。
  
  她回忆这几年的日子,整日练功,偶尔还像大家闺秀一般,竟也吟诗作画。那是她过往从未有过的。她却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地奢侈起来,询问起如何才是她想要的来了。当她卑躬屈膝伺候人前时,渴望着自由,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摈弃所有,翱翔天地,不用顾忌他人脸色,不用担心风餐露宿。如今她得到了这样的生活,甚至比她想象得还要好,甚至能够随手草菅人命,可她却开始说,这不是她想要的。对于她自己,她充满了矛盾。
  
  若笙推门进来,见她又坐在窗口出神,忙唤她回过神来。凤凰应了声,随即站起身来坐到桌前。若笙将碗筷递给她,一面奇道:“你坐了这几日就不辛苦么?”“嗯?”凤凰一脸的迷茫,若笙好笑摆手道:“罢了。”忽地又忆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这是你的么?”那是一只墨玉玉佩,准确地说,应当是半只。玉上刻有一只鸳鸯,歪头轻啄着背部,是常见的普通花样。凤凰才睨了一眼,登时从神游中回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惊异道:“哪里来的?”若笙道:“是你的么?那日我们离开树林时我从地上捡的,一直忘了问你。”凤凰一把夺过来,透过日光端详,只见那玉通体深谙细腻,沉厚而温润,握紧了冰凉的触感,低吟道:“怎么会在这儿?”再转头对若笙道:“这不是我的。会不会是陆灵芝的?”若笙摇头道:“我刚刚去问过啦。”
  
  见凤凰面带恍惚,奇道:“既然不是你的,你这反应作甚?”凤凰将玉递回给她,道:“我在顾家见过,老爷那时随身携着。”若笙又忽地忆起来,道:“会不会是卓千瑜的?”顿了顿,又道:“我是从她死去的地方拾来的。”凤凰怔了怔,随后叹道:“那就是了。想不到,老爷念了一辈子的人,竟让我给碰上了。”只是可惜,连殇逝也被我碰上了——心头哀叹着。若笙顿时噤了声,不觉握紧了手中还余温热的玉佩,深刻的纹络在她掌心迂回曲折,仿佛与她的掌心完全吻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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