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关心则乱(晋江封推vip2012-12-03完结,种田)-第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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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随着帝派势力壮大(张沈顾郑段刘等)皇帝行事愈见凌厉不遗余力的削弱圣德太后一系人马文官重臣中要么是以姚阁老为首的死忠皇帝派要么是像已致仕的邹阁老那样和稀泥装傻派
当年在先帝榻前顾命的几位老臣中那些死命鼓吹皇帝要孝顺圣德太后的早在这几年里不知不觉地被架空或是‘被告老’了
至于三四品及以下的……睿王毕竟年幼到底要说他有多正统也不见得青壮阁臣中就没几个愿蹚这争位的浑水
眼见今上的帝位愈来愈稳固膝下几位皇子也渐渐大了圣德太后一系急得跟猫挠心似的另一方面皇帝每每见了聪明灵秀的睿王也跟喉头里卡着根刺般不舒服
圣德太后一系想动手但没寻着好机会不敢动;皇帝明知他们有不轨之心但不能主动出击怕招个不奉养妃母不照拂子侄的恶名
两派如此僵住了——好比文明社会中两国都想开片但谁也不愿背负挑起战争的烂名声所以就不断互相挑逗求神拜佛希望对方赶紧开第一枪
到了去年皇帝自觉具备了压倒性的优势开始耐不住了
于是他布了个一箭N雕的局
犹记得数年前羯奴趁新帝继位之际大肆南下劫掠最后虽被打退但仍旧占去数座西北边镇皇帝厉兵秣马数年终于齐整大军讨伐找回这口气——这是第一只鸟
大军西进京城空虚绝妙的谋反‘好机会’不轨之徒蠢蠢欲动恰能引蛇出洞——这是第二只鸟
圣德太后出身西北望族数十年来其家族在地方盘根错节姻亲遍地动辄把持西北军政(积极传递张顾大军兵败消息的就是这帮人)皇帝暗中吩咐薄老将军征敌次之主为剿平地方;倘若圣德太后按捺不住了最好倘若对方忍了下来那就趁机一举去了这个西北大患——这是第三只鸟
据说还有几只别的小鸟但刘夫人说不清明兰自也猜不到
皇上也忒险了大军尽出倘有个万一…这这可怎么好…押得大固然赢得多可若赌神菩萨不保佑却也容易连底裤都lose掉
咱们皇上是什么人那是真龙天子下凡……刘夫人再度热情讴歌了一遍皇帝的英明神武才道出真相——皇帝早密旨郑大将军为间与刘正杰里外呼应可定大局
京城的兵权分三一为刘正杰的禁军二为郑大将军与另一武将共执的诏卫三为五城兵马司要造反至少得策反三中其一
三路人马中除了郑大将军外其余几个指挥使俱是皇帝亲自拔擢的寒门武将当同为世家子弟的睿王亲信去游说时郑大将军假作答允预备待事发后一举成擒好人赃并获
应该说郑大将军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通常老成持重的人装起相来更有说服力事情进行到这里还是十分顺利
不过没曾料到不光皇帝知道安插细作进敌营对方也知道还一下安了俩
变乱那日上午皇帝照常下朝后忽得一个倒栽葱就此晕迷不醒圣安太后和皇后六神无主只知啼哭;宫中乱作一团圣德太后趁机发难
是容妃下的手明兰听得眼如铜铃皇上多宠爱她呀帝后的夫妻情分本来还不错为了她皇后不知闹过几次别扭了
刘夫人恨恨道:就是这狐媚子天底下的小老婆都不是好人;
他爹说是圣德太后诓容妃说除大皇子和二皇子容妃之子最年长;等皇帝驾崩后——呸呸可不是我说皇帝驾崩的是他爹说的咳咳咳也不是他爹说的是圣德太后说的——把谋害皇帝的罪名往皇后母子身上一推三皇子就能登大宝了
这种鬼话容妃也信明兰觉得匪夷所思往日进宫觐见她还觉得容妃智商蛮高的呀圣德太后好好的自己有孙子干嘛要立容妃之子为帝呀
刘夫人大声讥讽:那种以色…以色呃伺候男人的狐媚子有什么脑子了圣德太后连哄带骗说反正睿王也不是她亲孙子只逢年过节见个几面情分薄的很倒是三皇子时常在她跟前孝敬很是喜欢…再说了容妃不是跟皇后不对付么等大皇子即位还能有她们母子的好果子吃
明兰默然皇后虽然宽厚却不是个会做戏扮贤惠的人容妃生性高傲出身又高这些年来圣宠不断兼之三皇子出息风头直逼前头两位皇子;后妃之间常是针尖对麦芒一言不合有时还要太后去说合
恐惧和贪念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诱饵
那现下呢龙体可安康了明兰心知皇帝此刻定然无恙仍抑制不住后怕
刘夫人双手合十对着头上连连拜了几下:哎哟我的佛祖哦…亏得咱们皇上洪福齐天因前儿彻夜批折子那日早上就有些不得劲素日爱吃的酥茶酪子只用了两口…真是老天有眼了…
她早暗中把容妃的十八代祖宗连同祖宗的姘头一齐骂了个遍皇帝若倒下似顾段之流的武将兴许还有活路可她男人这般做内卫密探起家的十有□凶多吉少
明兰也默默朝虚空拜了几拜——皇帝若有个好歹顾廷烨就是连羯奴单于的七舅老爷都活捉了怕也是祸福难料
不单内宫圣德太后一系于旁处也下足功夫竟策反了五城兵马司的副总指挥使腾安国
明兰眨眨眼眼前浮现一位年近五十目光阴仄的汉子她疑惑道:我记得这位腾指挥使…不是潜邸出来的人么…
刘夫人啐了一口不屑道:正是这人说起来他跟皇上比旁人都早没什么本事吧却爱摆老资历那年圣上三十寿宴笑称他爹和国舅爷几个为‘五虎’他居然耍酒疯进京后还埋怨圣上不够重用呢也就是咱们皇上厚道不然哪个理他
明兰暗叹不语
沈顾段几个各个青壮目前还在不断建功立业腾安国本有怨念眼看越发没了出头的机会难免生出‘搏一搏’的念头
两厢串通后腾安国藉职权之便陆续放了许多江湖打扮的反贼人马进城;未几刘正杰察觉出不对来前去责问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窦老西
正当窦老西查出内情之时却于回家途中受刺身亡为防刘正杰发觉逆党不得不立即发作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想连刘正杰一道除去
如此一来内有容妃外有腾安国刚‘叛变’的郑大将军傻眼了
——亲说好的里应外合一网打尽呢
总算皇帝事先安排周到加之郑骏机警有谋行事果敢于要紧关头反戈一击将圣德太后与睿王母子先行擒获再与刘正杰兵合一处将失了主心骨的逆贼一举击溃
天老爷保佑现下外头总算太平了他爹今早已解了戒严刘夫人不忘替丈夫表表功又道妹子尽管放宽心他爹说了昨夜八百里加急送到英国公那路大军压根没事还大破敌酋金帐呢现下正赶着回京平乱他爹说这叫什么…什么敌…
诱敌明兰平静道不知为何她似乎早就知道了
刘夫人拍腿笑道:对就是诱敌
当初为使效果逼真张顾大军传来冒进惨败的消息时皇帝明知这是预定的诱敌之计却只能憋着板着张锅贴脸作‘龙颜愠怒’状
演技不错满朝文武都被瞒过了;也因如此圣德太后愈发放心得动作起来
刘夫人见明兰神色平静反有些担心;她清楚记得头回见到明兰时鲜果子似的娇嫩漂亮孩子般的无忧无虑可如今呢眼前的孕妇已是即将临盆血色不足身形消瘦眉头间拧着一抹难言的疲惫
妹子你可别埋怨他大兄弟呀这事儿连他爹事先都不知道可见皇上瞒得多严实了他爹说都是西北的那群臭官儿忙着报兵败的信儿不然依着往例隔那么老远哪那么快传得满城风雨兴许没等妹子听说假信大胜的喜报就来了呢
明兰在袖中轻轻摊开手掌掌心湿凉她坐姿不动微笑道:这有甚么好怨的总不成为着宽婆娘的心叫男人把军国大事的底细都先交代一番罢……姐姐你还是与我说说咱侯府那夜遇袭之事罢
哎哟瞧我这脑子刘夫人笑着自拍脑门然后压低声音妹子你料得不错那夜来害你们府的还真是你们家三爷
明兰激张瞳孔随即归于平静作出忧心的模样:姐姐这话当真三爷到底是顾家骨血光是几个奴才说瞧见怎好将那么顶帽子扣过去
刘夫人心中明白打包票道:他爹办事妹子你放心前日天没亮他爹不是遣人赶来了么那伙贼人叫追上后叮了桄榔一通乱打有些逃出城去有些被捉住……
老三叫当场捉住了明兰捂胸口惊呼
刘夫人尴尬:那倒没有
明兰微微失望却还安慰道:那刘大人定有旁的斩获了
刘夫人松口气赶紧道:他爹审了几堂就都招了贼人说他们原是城外的山贼俩月前受了这笔买卖去接头的是个老头而那夜领他们来这儿却个年轻人听他们老大叫什么‘三爷’的有细细说了形貌那年轻的可不是你家老三么他爹立马领人把你家太夫人的宅子给围了你家老三果然不在家倒从地窖里捉出个姓鲁的管事拉出来一认哈正是那接头的老头
明兰沉吟片刻道:那我们三爷只是打家劫舍不是谋反从逆咯
那可不见得刘夫人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他爹说了寻常打家劫舍怎么就时辰算得这么准了恰好皇宫那头出了事这头你们老三就来逼杀嫂嫂侄儿了
明兰静静的看了刘夫人一会儿心中透亮低声道:多谢姐姐了我都省的侯爷和刘大人亲如兄弟果然没托付错人
刘夫人心道这个好没白卖笑吟吟的端茶碗喝起来
其实照刘正杰估计顾廷炜交游广阔应该只是暗中知道了些谋反的皮毛但并不曾入伙本想等打听清楚了确切日子再行发作;谁知那日变生肘腋圣德太后一系猝行谋反顾廷炜来不及周全布置只好亲自出马将山贼接进城来并带路去夜袭侯府
严格来说顾廷炜只能算杀人放火加害嫂侄不算谋逆造反罪不及父母子孙——可是干嘛分这么清呢刘正杰是特务头子又不是青天衙门
再说了以刘正杰的职责事前既未察觉容妃娘家的异状也未探知腾安国叛变虽说事后平叛有功但到底有些失察哪如来日顾廷烨的功劳大
想到这里刘夫人对明兰愈发殷勤备至有问必答
老三…这会儿逃出城外去了吧…明兰迟疑的发问
刘夫人点点头一同逃出去的还有好些逆贼他爹说都逃不远的何况现下他家宅子已叫看住了唉只可怜一家妻儿老小了……做女人的性命富贵哪由得自己
明兰心中冷笑那老妖婆可算不得可怜这件事恐怕她才是主谋祸首顾廷炜不过是个跑腿的可是朱氏……她是那么的希冀着未来……
两人对坐为着不同缘由一起唏嘘
良久明兰隐隐记得似乎还有一事不明…哦对了昨儿郑家来报说他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没了这…姐姐可知为何…
她也就一问本不指望对方回答谁知刘夫人长叹一声苦笑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变乱那日外头纷传郑大将军谋反说得有鼻子有眼家里瞒都瞒不住郑老太爷素来忠直气得堵住一口痰当场就去了老夫人伤心了两日几次哭晕过去谁知昨儿一早郑大将军赶回家说清缘由后老夫人乐得发疯没缓过气来也…跟着去了…
明兰半张着嘴惊得不能自已
老爹是活活气死的老娘是活活乐死的乍悲乍喜老人家还真受不住此役郑大将军痛失双亲然而却彻底从皇帝心腹的姻亲完美过渡为皇帝的顶级心腹
——好好好一条流血的仕途搏的就是命
刘夫人的来访犹如一场及时雨既解了疑惑又宽了心
许是最近思虑太过明兰浑身不得劲脚面肿得像馒头脸上浮得像挨了两耳光脖子凸起细细的青筋活似被人卡住了喉咙
摸着她身上突起的骨头崔妈妈唉声叹气——多少年辛苦喂养呀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明兰歉疚的抚着肚皮记得怀团哥儿时哪怕连道都走不动了也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这回却弄得这般……手掌贴着腹部感受那稳健有力的胎动慢吞吞的却很规律好像八十岁的老爷爷在踱步她笑了这孩子将来定是个慢性子
崔妈妈没有答话她盯着明兰的肚皮掰着手指算日子
其实明兰已至产期可历年有眼色的婆子都说隆起没下去胎儿还未落入盆骨;请张太医来瞧后道大约还要七八日最多十日十一二日也没准——险些叫崔妈妈打出去——尽管他说的确是大实话
(林太医曰:大夫这种生物从来到世间那日起每个毛孔都滴着医术和口才)
产期稍有延迟是正常现象明兰也不心急只安安心心的歇息养胎对崔妈妈的指令无有不从努力恢复到吃吃睡睡的作息状态
外头解开戒严后各路亲朋陆续来探望明兰顺带瞻仰下那犹带着暗红血迹的大门和石阶头一个上门的居然是盛老爹
明兰吓了一跳盛紘也吓了一大跳自打小女儿进了寿安堂都白白胖胖多少年了乍然一副枯黄瘦弱的模样他忍不住道:当初我就说嫁武官多少不便到底不如许给文人的好偏你娘乐得忘乎所以一口就应了
明兰呆呆道:爹何时说过这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