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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雪止天晴by 鱼(上)-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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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她吗?隔壁可是安静地可以,静到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不是?你知道我手下向来没留活口的习惯」挂上抹冷冷的笑意,残雪故意转身伸手像要推门出去,手刚抬起,背后就感到祁沧骥的逼近,残雪突然放松力道整个人向后仰倒。 
本能地,祁沧骥伸出手想扶住残雪像似是因伤重而不支倒地的身子,但他也没忘记扶的是个杀手,却偏又感受不到半丝的杀气,连适才慑人的寒意都消失一空,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银瀑在眼前迸射开来,劲风刮的脸都生疼。 
来不及多做思考,祁沧骥直觉地迅速顺势仰倒,膝头却趁势从后重重地顶上残雪染血的左肩,喀的一声,银瀑凌厉的攻势也在中途失去了力道,如帛絮般软跌下来,残雪整个人飞跌出去。 
一切发生的是这么快,又是在须臾间就结束,祁沧骥一个挺腰立回身子,左脸颊已是带上一道血痕,而偷袭的残雪则被他适才一踢倒向了桌旁,此刻正冷汗涔涔地倚着桌缘,左臂软软地垂在身侧,银瀑似的兵器也垂于袖外,原来那是节宽约六七吋的带状缅铁。 
「啧啧,残雪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有幸见识了」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渍,祁沧骥赞叹着,刚刚真的很险,没想到他杀人不但敛去了杀气,动作还可以这般自然的无迹可循,要是出手速度再快些,他可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这般无恙。 
「你的兵刃挺特别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啧啧,好象很痛的样子,左手脱臼了吧,拜你这个不称职的主人之赐」紧张一过,祁沧骥说笑的心情又起,不过他这回可是先凌空点了残雪腰侧的麻穴,才敢伸手揽住他软倒的身子。 
右手轻松地揽着残雪的肩头,左手也没闲着,毫不客气地就摘下了那张蝶形面具,果然,预期中的秀颜出现在眼前,少了胭脂佐伴,女味减了不少,十足的中性美,要不是知道这机会极为低微,祁沧骥真要怀疑他跟初晴是极为相似的两人。 
「…」就只差一点,残雪再次迅速窜起了燎原般的怒火,要不是那杯该死的酒,这个姓祁的哪能这般称心如意的为所欲为,自己却倒霉的连左臂都被卸了下来。 
「我猜对了不是,有赏吗?」笑着看残雪苍白的脸庞泛起了抹气恼的色泽,祁沧骥心下却思绪百转…还是无法断言残雪跟初晴是同一人还是容颜相近的两人,如果今日残雪是乔装初晴参宴的,那初晴本人知情吗?他们俩人又会是什么关系? 
初晴理该是位女子,而眼下的残雪却是名男子,但那个初晴…真是女人吗?不会说话就少了语声的判别,喜穿宽大的服饰又遮去了女人该有的曼妙身材,而碧落斋向不留人的规矩该不是因为… 
〃她〃是男的? 
祁沧骥开始动摇了,如果真只是一人两名,那初晴就是男人啰?!京城名闻遐迩的艺妓初晴竟是男儿身?!传出去保证会掀掉半边天,而三年来竟没半个人发现?!祁沧骥越想越觉得其中的问题不少。 
「喂!到底该叫你残雪还是初晴?」想的头都痛,祁沧骥决定还是放弃,花脑子却没结果的虚工他一向不做,干脆直接动口还比较快「今晚与我同桌共饮的是你没错吧,我敢打赌隔壁现在没人」 
「…」依旧来个相应不理,残雪干脆闭上眼休息,却也暗自想着身分被揭穿了该怎么办…如果说初晴另有其人,他未必会信,而不论如何碧落斋日后势必成为临渊堂的监视重点,自己的一言一行迟早会被他逼出破绽来。 
看样子碧落斋是不能再待了,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是个方便的落脚点罢了,只是…这已经够了吗?三年中所见识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晴晴,你想看的已经够了吗… 
「喂,别哑了好不好,我现在是很客气的请问你耶,还是说把你交给姓曾跟姓陆的,你才愿意开口?你现在可是现行的杀人犯唷」故意语带威胁恐吓着,祁沧骥却不抱希望能榨出点什么,在谷里这小子的硬脾气他是领教过了。 
「随你」果不其然,又是这两字箴言,祁沧骥没奈何地暗叹了声,双手扥着他的左臂向上一抬一按地帮他接上,又唰地一声撕开那一身被血染的鲜红的衣衫。 
「唔…你干嘛」没预期涌现的痛楚让残雪低吟了声,下一刻又错愕于祁沧骥的举动,残雪倏地睁开眼疑惑地瞪着祁沧骥。 
「看你是男是女啊」没好气地丢了句戏言,祁沧骥实是想查看他的伤势,不想没搞清楚前就让他〃香消玉损〃,却在瞥见他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疤时愣住了。 
「看什么看!」别扭地转开头,莫名地,残雪就是难以忍受祁沧骥投注在身上灼人的视线,奇怪的是在赫连魑魅眼前却从不曾如此,是因为他是陌生人吗? 
「喂…算了,我还是先当你是残雪好了,你不是顶尖的吗?怎么这么好本事把自己弄得浑身坑坑疤疤的」仍不改讽刺的口吻,祁沧骥定眼在他肩头胸前的两道新创,脑海里却浮起了上次见他与陆尧、曾南雄动手时的情景…他似乎总是不把敌人的攻势当回事…故意去挨刀?这小子铁定脑子有问题! 
「你管不着!」咬牙迸出烦躁的语声,原有的冷静早已被一点一点的抽离,残雪已觉得快要压抑不住自己逐渐失控的情绪,眼前这烦人的家伙还真懂得如何把人逼疯。 
薄唇微抿了抿,祁沧骥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坏口气,只是望着怀中这个人称顶尖的杀手,如今却是一个惨字了得,祁沧骥忍不住好奇又问了句「你今天又是来杀哪个短命鬼?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对方很厉害?」 
「你还敢问!」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满肚子的恼意,残雪用尽全力吼了回去「厉害个鬼!还不是你这该死的家伙灌我那杯该死的酒,才会害我半途该死地散功,那原本是你该喝的,我却做了替死鬼」 
「散功?」皱了皱眉,祁沧骥闻言搭上了残雪的腕脉,果然真力四散,难怪刚刚才能如此轻松的制住这个一流杀手,还以为他是因伤致使身手变迟钝的缘故。 
「对我下药…」念头一转,祁沧骥就猜着了几分他们的企图,深黑的眸子掠过一抹凌厉的神色,自语着「原来那两个老家伙是打这主意…哼,很好,很好」 
「好什么好,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我那一杯充其量也不过是加了春药,这东西哪可能难的倒我?偏你多此一举,想充英雄,却害我…」变狗熊,三个字硬生生吞回肚里,残雪却终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八成是被气疯了,才会觉得竟这么好笑,十多年来从没这般不可遏止地笑的眼泪都快溢出。 
祁沧骥又是楞了楞,奇特地望着残雪,要不是先点了他的穴,这小子恐怕会笑到滚下地,刚刚不是还怒气冲冲的,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却变做笑的这般开怀,这个忽晴忽雨的小子真是黄泉的第一杀手残雪吗? 
「喂,别笑断气了」像似感染了他的欢愉,祁沧骥眼中的神色又柔和了下来,伸手撕下一截水色衣袖拭净伤口的血渍,这一动作的触痛才让残雪的笑声渐渐止住。 
「你又要干嘛」看着祁沧骥伸手入怀取出伤药,残雪马上变了脸色,忍不住激烈地叱道「不准碰我,拿开!」 
「…你怕痛?」看着残雪对他手上伤药畏如蛇蝎的表情,祁沧骥好笑地瞅了他一眼「伤成这样都还能没事似的又蹦又跳,还怕上药这点痛?」 
「我再说一次,不用你多事!」深吸了口气平静心绪,今晚他已经太失常了,人人畏如豺狼的杀手残雪不该是这样,不再有先前的激动,恢复冷冽的语声淡淡地飘出口「除非你永远点住我的穴,否则那儿上过药,我等会就废掉那儿」 
「喂,你确定你在说什么?你想拿你自己的身体威胁我?有没有搞错」祁沧骥失笑问着,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情,一个杀手会拿自己身体的存废来威胁一个对头?这小子不是伤昏了头就是在做白日梦! 
嘲笑的眼神对上一脸寒意的残雪,祁沧骥却不怀疑他的坚决,只好耐下性子,仅运指点了伤口周遭的穴道止血,再用布条仔细地裹紧伤处…不不,祁沧骥心里对自己解释着,他绝不是因为被威胁才这么做,只是懒得再对这莫名其妙的小子多费口舌。 
看着祁沧骥的动作,紧绷的情绪一时松弛下来,满身的疲倦感突然涌至,累的残雪开始有些神智朦胧…奇怪,落在敌人的手中,他该战战兢兢的才对,怎么却迷糊了起来,不可以的,要打起精神,要…然而意识却是背叛地越飘越远… 
算了…不想再强撑什么了…就让自己休息一下吧…管他醒后如何…反正都没关系的…是啊…在乎的早已不存在…早就不存在了… 
缠(一) 
…哥哥,我们勾勾手…说好了喔… 
…哥哥,你答应我的…不可以忘记唷… 
…哥哥…浑身酸痛地张开眼来,熟悉的床幔印入眼帘让残雪呆了呆,他曾想过千百种可能,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自己的房里醒来。 
转头巡视着不大的内室,静悄悄的不见一人,连赫连魑魅也不在,蹙起了眉头,残雪撑起依旧乏力的身体…碧落斋里魑魅从不离自己身边的,尤其在他受伤的时候,魑魅更会像他的影子般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如今人呢? 
下床伸展着手脚活动着,左肩仍旧沉甸甸的不甚灵活,裘无忌那一斧砍的着实不轻,加上祁沧骥那一腿又害他手臂脱了臼,想到这儿,残雪又不禁低咒了声。 
目光顺势瞥向伤处,才发现已重新用白绫包扎过,是魑魅吧…下意识地凑近鼻嗅了嗅,还好,没有刺鼻的药味,唇畔泛起了丝淡淡的笑容…魑魅这次学乖了,看来上次撂下的重话还挺有用的。 
拉过一旁的外袍披上肩,残雪漫不经心地掀起珠帘走向外厅,想唤银儿帮他弄些吃的,帘才掀起,就发现一个不速之客正大剌剌坐着看著书,桌上则满是各种糕点,看来这位仁兄可十分自在的很。 
帘珠的碰撞声让祁沧骥从书中抬起了头,这一眼却让他看的移不开视线…脂粉未施的秀颜虽然苍白,两颊却透着刚睡醒的红润,双眸尚有几许朦胧,一头如瀑的黑发未理,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几撮落在额前,衣衫也凌乱披挂着,却透足了一股慵懒的美… 
祁沧骥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这美居然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没有胭脂点缀的残雪看来并不比初晴的扮样逊色,虽然祁沧骥早知道他不是女人,却没见过男人也能有这种慑人的美法,这恐怕只有在他卸下心防的时候才见的到吧。 
果不其然,残雪在看到他后,朦胧的眼神立即敛起,换上的又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寒霜,慵懒的味道瞬时消失无踪,祁沧骥又再次感觉到面对的是头充满野性的锐豹,如同昨晚的感受一般。 
「早啊,怎么,不高兴见到我?我还以为你会多少感激我送你回来呢,初晴姑娘」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祁沧骥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些许捉弄的意味。 
目示一旁伺候的银儿退下,残雪径自走向一旁的几案,拿起精致的酒壶,自顾自地倒酒喝着,他目前最不想见的就是这张欠揍的脸,一点也不想理会这嘻皮笑脸的家伙,虽然他是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 
「一早就喝酒不好吧,难不成你是这样练酒量的?我让他们准备了不少早点,陪我一块用吧」祁沧骥依旧大方招呼着,好象他才是碧落斋的主人。 
像没听到般,懒的听他喳呼,残雪索性拿起酒壶起身往内室走去,浑似没见着眼前还坐了个大活人,走没两步,就被只大手扯住了手臂,整个人跌坐到祁沧骥腿上,被他抱个正着。 
「来者是客,身为碧落斋的主人晴姑娘未免也太失职了」不悦地抱怨着,祁沧骥没放过黑眸迅速掠过的冷芒「还是说姑娘现在不只是哑了,还聋了」 
「你还要闹多久」看样子不开口是别想得到一点安宁,残雪终于地缓缓开了口,语声虽然不愠不火,却也感受不到点善意「要不你就拿我上堂,要不就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还以为要再吵一点你才会开口哩,晴姑娘的哑病竟被我治好了,看样子我可以开馆当大夫,嗯,还是神医呢」开怀地笑了笑,祁沧骥不改揶揄捉弄的口吻「来,陪我吃顿早饭,我们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原想运劲挣开被祁沧骥拥在怀里这种过于亲昵的接触,可是一想到这儿是碧落斋,残雪就只能忍下一肚子的烦躁,冷着张脸闷头喝酒。 
「喔,是吗?我却觉得有很多话可聊呢,比如说初晴不但会说话,还自承是杀手残雪,那么…落雁楼会不会就是黄泉的大本营?或是聊为什么我这么好心送你回来,而不是把你送进大牢里…喂,跟你说了,一大早喝酒不好,还喝!」看不过去残雪一付事不关己的漠然,祁沧骥干脆一把夺下他握在手中的酒壶。 
「…」瞪了眼祁沧骥,却又再下一刻努力收敛起快爆发的情绪,对付这种人一定要冷静再冷静,残雪再三告诫着自己,两次交手的经验让他明白决不可以被这家伙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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