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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笑问生死缘-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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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我?」独孤笑愚笑吟吟的摇摇头。「我要是不封住万年冰玉盒,蛇芝血兰的香味一定会渗透出来,恐怕这屋里的人除了我之外,早都死在毒龙谷口了,姑姑你说,我该不该封住万年冰玉盒呢?」

  宫如媚顿时哑口,无言以对。

  「更何况,」独孤笑愚又说:「如果唐门的人有本事处理蛇芝血兰,他们就敢打破玉盒取出血兰:倘若他们不敢打破玉盒,他们就是没本事处理血兰,要那蛇芝血兰又有何用?」

  「可是没办法证实玉盒里确实有血兰,他们就不给解药啊!」宫如媚急了。

  独孤笑愚笑容更深,却毫无笑意。「所以他们要你来找我?」

  「没错,」宫如媚理直气壮的用力点头。「他们要你去打开玉盒,只要证实里头确实是血兰,他们就会把解药给我们。」

  「不,他们不只要我打开玉盒,还要我帮他们处理血兰,因为他们只知道有蛇芝血兰这种毒花,但从没见过,自然也拿血兰的毒无可奈何,特别是血兰的毒如此剧烈,他们更不敢冒险,所以需要我这个百毒不侵的人先为他们做出血兰的解药。否则他们应该把玉盒交给你们带来给我打开,而不是要我亲自去一趟。」

  「那你就去替他们做解药啊!」

  「请等一下!」宫雪菱横跨一步挡在独孤笑愚前面,双手擦腰,气势汹汹的面对宫如媚。「姑姑,从你拿走玉盒那一刻起,宫家已经和陆家画清界限了,所以,麻烦你有事就自个儿解决,别再找我们了!」

  「但没有他不行嘛!」

  「少再动脑筋动到笑哥头上,他已经去了半条命还不够吗?」

  见宫雪菱态度强硬不好说服,宫如媚只好转向宫孟贤求救。「大哥?」

  谁知宫孟贤也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找个好风水坐下,脸朝窗外,闲闲喝茶看风景。

  没可奈何,宫如媚只好跪下去哀求。「大哥,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宫孟贤回过头来了,却不是对宫如媚说话。「菱儿,我买了一些人参、田七和几只上鸡,有空你就炖给女婿吃,那……」

  「喂喂喂,我娘都给你们跪下了,你们还要怎样嘛?」见他们对宫如媚的苦苦哀求视若无睹,陆佩仪又像只发疯的母老虎似的跳起来了,明明是求人的一方,气焰却比谁都嚣张。「你们可知道我们毒发时有多痛苦吗?你们就那么希望看我们痛苦吗?」

  耶,居然凶起来了!

  怕你不成!

  「再痛苦也是你们自找的,而笑哥是为你们进毒龙谷,出来时伤得那么重,你们却连关心一下也没有,竟然拿了东西就跑!」陆佩仪凶,宫雪菱也有本事比她更悍,大家就来比一比吧!「我们就那么希望看你们痛苦吗?对,像你们这种自私又任性的人,不多受点苦就太没天理了!」

  「你……你……」没想到宫雪菱竟敢如此猖狂,陆佩仪顿时火冒三丈,「你太狂妄了!」她怒吼著扑过去,张牙舞爪地想教训教训宫雪菱,早就忘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来得好!

  见状,宫雪菱马上摆好架式,也打算乘机好好出口鸟气,最好在她把表姊扁成大猪头之前都没有人阻止,下然她会连阻止的人一起痛扁一顿。

  宫孟贤父子三人都装作没看见,因为他们知道宫雪菱的本事足可应付陆佩仪绰绰有余;宫如媚也装作没看见,只要她们一打起来,她就有本事闹到宫孟贤不得不管这件事;陆学季看见了,不过陆佩仪出面打总比他打好;崔景也看见了,女人打架不多见,他想好好欣赏一下。

  陆佩仪若是母老虎,宫雪菱就是河东狮,两只都是泼辣的母大猫,就看谁的牙比较尖、谁的爪子比较利。

  於是,在没有任何人阻止的情况下,两只凶悍的母大猫都露出尖牙利爪来准备把对方抓成一条条腊肉乾,一个恶虎扑食、一个蓄势以待,眼看就要展开第一场黎明交锋、最後决战……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前一瞬间,人影倏闪,独孤笑愚椅旁突然多了一个人,陆佩仪则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冻结在前扑的姿势上,宫雪菱等半晌等不到开战,不由困惑的放下双掌,不解陆佩仪的火花为何爆一半就熄火了?

  谁泼她冷水了?

  「我回来了,大哥。」

  「采到你要的药草了?」

  「采到了。」

  「好,那么……」独孤笑愚歪著脑袋打量陆佩仪那副怪异的姿势。「你点了她的穴道?」

  「没有。」君兰舟面无表情的否认。

  「没有?」独孤笑愚双眉挑高。「那么你是……」

  瞳眸半阖,「是。」君兰舟承认了。

  独孤笑愚静了静,蓦而放声大笑。「兰舟,你可真顽皮!」

  众人还搞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宛如雕像般僵在那里的陆佩仪,猝然像被狗咬到屁股似的跳起来尖声怪叫,一边像猴子似的两手在身上到处又搔又抓,又像兔子似的到处乱蹦乱跳。

  「好痒!好痒!不,好痛!不不,好痒!好痛!好痒!好痛!娘,救我啊!」

  见她呼天抢地得好不凄惨,宫如媚和陆学季急忙趋前探视,陆佩仪却反而叫得更凶,还团团乱转,转得宫雪菱和宫孟贤父子三人也禁不住好奇的围过去。

  「怎么了?你哪里不对了?」

  「好痒!好痛!娘,救我啊,娘!」

  「到底是痒还是痛,说清楚啊!」

  「又痒又痛啊!娘啊,快救我啊!」

  「哪里痛?哪里痒?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呀!」

  「全身都痛!全身都痒!快点救我啊,娘,该死的快救我啊!」

  只不过片刻功夫而已,陆佩仪已把自己抓得像阴魂不散的女鬼,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俱是红肿的抓痕,看样于好像还打算把自己的衣服全扒下来。

  独孤笑愚大笑著起身,扶上君兰舟手臂。「兰舟,扶我进去,我想休息了。」

  唐门算什么,要比毒,毒阎罗若说自己是第二,天下间还有谁敢坐上第一的宝座? 

  一个时辰後——

  「兰舟,太吵了,吵得我睡不著。」

  「是,大哥。」

  片刻後,安静了,独孤笑愚笑吟吟的睡著了。

  君兰舟解了陆佩仪的毒?

  下,他点了她的哑穴,因为独孤笑愚说的是「太吵了」,而不是「够了」,这两者意义是不同的。

  所以,陆佩仪客串了整整六个时辰的哑巴猴子。

  BOOK。 BOOK。

  虽然唐门又给了陆学季三个月的药,但当他们从重庆府回到毒龙谷找人时,宫孟贤他们早已离开了,於是他们只好再找回无锡去,又从无锡找回大理来,等他们好不容易终於找到宫孟贤时,也恰好满三个月了。

  偏偏宫孟贤下定决心不再插手陆家的麻烦,宫如媚只好赖在他们那里不走,让陆学季兄妹每三天就鬼叫一次给他们听,不过每一次都被君兰舟以独门手法制住他们的哑穴,他们就算叫到喉咙真哑了也没人听见。

  这样两个月下来,陆学季有点不一样了,不是後悔自己的任性,而是受够了毒发时的痛苦,他害怕了,但这也算有点进步,只要懂得害怕,明白闯了祸的後果不但要自己承担,有时候更是无法承受的痛苦,他的任性自然而然会有所收敛。

  而陆佩仪恰好相反,她不但不後悔,而且把她所受的罪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暗地里发誓要把一切加倍还给「害」她如此痛苦的人。

  不是她自己,而是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人,特别是宫雪菱。

  如果不是宫雪菱从中作梗,宫孟贤也不会和他们陆家画清界线,眼看她受苦而不顾;如果不是宫雪菱从中阻扰,凭宫如媚的「耍赖功」,早就可以逼迫独孤笑愚到唐门去要到解药了,追根究柢,一切都是宫雪菱的错。

  哼哼,总有一天,她非让宫雪菱得到报应不可!

  就在陆佩仪忙著蓄积对宫雪菱的恨意时,宫雪菱也忙著阻止独孤笑愚过度劳动自己,因为他可以不用拐杖自己走动了。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孵秧子?」

  独孤笑愚回过头来,笑吟吟的。「不,城里有市集,我想去逛逛,你要一块儿去吗?」

  逛市集?

  她才不信,他一定又想溜到田里去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宫雪菱主动扶住他的臂肘。

  虽然独孤笑愚可以自行走动了,但由於左半身依然不太好使力,因此行动相当缓慢,想快一点,得有人扶著他走。

  「芙儿呢?」

  「大哥和崔姑娘在半个时辰前就带她进城去玩了。」宫雪菱小心翼翼按照他的速度前进。「话说回来,你怎会突然想去逛市集呢?」

  「我要去买笔墨和算盘秤。」

  「笔墨算盘秤?」宫雪菱愕了一会儿,忽又恍然。「给芙儿抓周?」

  「其他的交给你准备。」独孤笑愚慢吞吞地说。「然後……」

  「然後?」

  「等芙儿抓周过後,我们就得出发到唐门去了。」

  唐门?

  「请等一下!」宫雪菱猝然煞住脚步,神情下善。「你想干什么?」

  「我想……」独孤笑愚笑咪咪的俯下眸子瞅住她。「去要回蛇芝血兰。」

  「要回?」

  「对,因为我并不是为唐门,也不是为你表哥、表姊冒险进毒龙谷掘取蛇芝血兰的。」

  「那是为谁?」

  「为了你和芙儿。」

  「耶?」 
 
第九章
 
 
  大理府与重庆府相距其实并不算太远,但为了配合独孤笑愚无法骑马,只能坐马车的身体状况,他们走了半个多月还没到,因为沿路一碰见有人在稻田里工作,独孤笑愚就会要求停下来让他看看,不能亲自下田,用眼睛看过过干瘾也好。然后他就会双手托腮坐在路边,一看大半天,满脸羡慕,接着,他就开始和君兰舟讨价还价。

  「兰舟。」

  「大哥?」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呢!」

  「……」

  「差不多快好了?」

  「… …」

  「再两、三个月就好了?」

  「……」

  「半年?」

  「可恶,我是你大哥,你听不听我的?」

  「听。」

  「好,那……」

  「唯独这件事不能听。」

  「……」

  当然,每次讨价还价的结果,他都没讨到半点便宜,只讨到一肚子窝囊,最后总是板着一张臭豆腐的脸回到马车上,赌气背身不跟任何人说话,宫雪菱等人见了都忍不住笑到爆。

  独孤笑愚是个成熟的大男人,只有这种时候,他比他女儿更幼稚。

  不过大家都能了解他的心情,因此总是任由他喊停就停,任由他爱看多久就看多久,任由他一再跟君兰舟讨价还价,最后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大家正好开心的笑一笑,轻松一下。

  除了宫如媚母子三人,他们急得快着火了,每次独孤笑愚一叫停,他们就差点抓狂,但起码独孤笑愚肯跔这一趟去为他们要解药,他们只好尽量忍耐,真想发觎,等拿到解药之后再飙个痛快吧!

  他们并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二一十多年前,六叔曾中过唐门的干魂绝,说实话,既然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解药,唐门实在不应该使用那种毒。为此,爹和几位叔叔花费了整整三年时间找齐三种天下至阳之毒,以及三种天下至阴之毒,再由二叔炼制出能解百毒的药,这才解了六叔身中之毒。又为了避免同样的事发生,他要大家都吃下那种药……」

  「所以你才能够百毒下侵?」

  「没错。」独孤笑愚颔首。「但炼制出来的药量有限,那药丸早就没了。倘若要再炼制,就必须再找齐三种天下至阳之毒,以及三种天下至阴之毒……」

  「原来你是想再炼制那种药给我和芙儿?」宫雪菱恍然大悟的低喃。

  「我可没本事炼制什么丹药,」独孤笑愚摇头道。「那种事得交给兰舟负责,我只负责找那六种毒。」

  用说的可真容易,光是一种毒就差点要去他的老命了!

  「要你去冒那种险,我宁可不要!」宫雪菱咕哝。

  「所以我一定要去唐门要回蛇芝血兰,」独孤笑愚装作没听见她的咕哝。「那是我的,不是给他们的!」

  「但唐门的毒跟暗器无人不惧,就算你跟二弟不怕毒,但其他人呢?」

  「唐门的毒跟暗器无人不惧?」独孤笑愚蓦而朗声大笑。「唐门的毒算什么,在二叔面前,他们也得俯首称臣!唐门的暗器又算什么,碰上七叔,他们也只能低头认输!」

  「说得跟真的一样,六叔还不是中了唐门的毒!」宫雪菱不以为然的嘟囔。

  「六叔不谙毒呀!」独孤笑愚辩驳。「何况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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