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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文学]饿狼变人 作者:陈广生-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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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洗这么一个澡,没两百担水解决不了问题。建设好一个企业很难。但是要毁掉它,也许就像山中一棵经历几百上千年风风雨雨的参天古树,一个人用斧头一天就能把它砍倒,用电锯只要一小时或者几分钟。也像白蚁蛀木,慢慢地就会使一座大厦坍塌。   
  我是个卖烟卖酒的,但是,我只要做一次类似这样的事情,我的小店必垮。冬天,喝啤酒的很少。假如有位推销啤酒的对我说:“陈老板,现在进啤酒每件可以给你多少多少钱回扣,我如果想把‘回扣’放进腰包,不假思索地进它一百件一千件……啤酒卖不出,过期只能丢,你说我的小店垮不垮?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的妻和儿子媳妇还有员工露子她们都会眼鼓鼓地监督我不准这样做。”但是在厂矿企业中缺少这种监督就难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政府提倡“阳光采购”。   
  有些企业和个人转型或者说是第二次投资,也是件马虎不得的事情。知青好友王狗。久久见面,叫他一声狗哥,他高兴得不得了。如果叫他一声当知青时亲热得很的诨名狗鳖,他更是乐不可支。回城后做空调生意赚了一笔。这时,有人建议他投资一种环保设备,说是从这头把称之为“白色污染”的泡沫饭盒和泡沫塑料等喂进去,那头便可以哗哗流出油来。多美妙,多神奇,真是高科技!他把钱全部投了进去,租了厂房,安装好设备,组织了货源。原料可以喂进去,但不是流出油来,而是喷出来全是让人近不得身刺人眼鼻的粉末。厂房要租金,设备成了废铁,一屋的“白色污染”无法处理。用他的话说:“这是命。我奋斗了几十年,又回到了解放前!”狗哥投资失误,把多年的心血赔了进去,充其量是个人行为,并没有祸及他人。   
  但是有些工厂和企业的转型投资失误,那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不同的事情了。报纸有披露,小道亦有传闻,说某某工厂的厂长带一班人到国外购买设备,吃了人家的牛排,泡了人家的妞,收了人家的回扣,人家说什么,他们都点头说OK!人家要多少钱,他们也拍着胸脯说OK!结果花了几百万几千万美元买回人家已经淘汰了就像我们中国人说的是太监那个做不得用的东西。他娘的鳖!他老婆要他买个暖水瓶,充其量就不过几十元的事情,他切相关,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他发现有些中层干部仍有吃大锅饭时得的“松垮病”时冷时热还没有完全根治好,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打毛衣还要议论海湾战争到底是为了掠夺石油呢还是因为布什的老婆“偷”了萨达姆。他从部队请来一位老班长,把全厂的干部封闭起来住在厂里军训一周。天一亮听到起床号就到操场上风雨无阻地立正、向右看齐。再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口里喊着一、二、三、四,走了一个礼拜步伐。他快六十岁了,照着老班长的口令甩手甩脚挺胸缩腹走得蛮起劲。但有个别的走得哭走得喊他做爸爸。他说:“哭也枉然,喊我做爸爸也枉然。‘松垮病’没根治,还要走!一直要走出一个精神抖擞雷厉风行面貌一新!”打这次军训之后,干部精神抖擞,工人干劲足,全厂上下协同努力一条心,产销两旺旺!   
  我在前面说过,当过知青的人都有点怪。王知青,也怪得很典型。   
  首先是他的相貌身坯很像《三国演义》中的张飞。张飞和他都声若巨雷,但张飞不口吃。张飞如果口吃,绝对不可能像戏文中唱的:“当阳桥上一声吼,吼断了桥梁水倒流。”萝卜。苹果。   
  从张飞嘴里出来,肯定还是萝卜。苹果。但是这两样东西从王知青嘴里出来就变成了:“萝、卜、卜、卜!苹、果、果、果!”他晓得自己有这个毛病,从来不多说也不和人争吵。当知青的时候,社员都晓得,他身大力不亏什么事都能做好。但不能欺他,他有点打人而且亡命。社员既敬他也怕他,基于这点,才保护自己和老婆孩子在农村混了二十年。   
  知青大返城之后,政策是除了与当地人结了婚的和在本地妥善安排好了的不能回城之外,凡符合条件的都要回城。他和他老婆读高中就谈了恋爱,还出过点问题。上山下乡对他们来说,正好是《孔雀东南飞》。回城,他们当然就符合条件。当时他们都三十多岁了,拖到最后首要的原因是双方的父母都已去世。虽有兄弟,都懦弱无能。自己一家子回城投奔谁?谁又背得起这个包袱?再说现在生产队大家集资买了台拖拉机队长要他开,老婆出工,崽放得牛,女扯得猪草,日子也还勉强过得下去。所以,他们都不再指望回城。但,这就违反了政策,这就说明县“四个面向办公室”的扫尾工作没有做到位。“四向办”的干部翻山越岭到生产队去做了几次工作。对于已经“触及灵魂”二十年铁了心做出了重大抉择的两个老知青来说,这些人来只能是再次戳痛他们的心。所以,他们每次来都不会有好脸色看。王知青说:“老、老、老、老子就、就、就、就不回去!”他老婆哭着说:“我们长沙都没有父母了,你们要我们到长沙去舌头舔灰呀?我们一天不回去,你们那块‘四个面向办公室’的招牌也一天莫想摘!是你们要我们来的,我们一家人以后死也死到你们那里去!”干部们做工作水火不进,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王知青的具体情况是事实。但是对于安置过上万知青的县城最后只剩下王知青一家人没有回城这也是事实。而且从王知青和他老婆的话中明显可以听出是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就不定哪天他们生活有困难有三病两痛,跑到中央、省里上访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中央和省市领导若是过问起这件事,县城里的干部们最怕的也就是这个。怎么办呢?“四向办”去了几个人到长沙,找了很多厂矿企业游说,他们把王知青和他老婆都说成是思想顶呱呱!身体顶呱呱!能力顶呱呱!什么都顶呱呱!就是没房子住是呀呀呼!很多单位一听人还没来做事就先要房子这是哪来规矩的都婉言拒绝。最后总算找了一家医院,院长同意了。正因为院长三个小孩都是知青,他对王知青一家特同情。他同意接收王知青老婆到住院部来开电梯,并给了她一套八楼的两室一厅。房子问题解决了,他们又找了一家做电器的开关厂,厂长也接受了王知青来开车(拖拉机驾驶证换成汽车驾驶证在小县城干部出面去办就像喝豆腐脑一样)。随后,他们又为王知青的崽女联系了学校。   
  十四岁的儿子读三年级,十二岁的女儿读二年级,大是大了点,学校还是同意接收。一切都办好了,“四向办”的干部舒了一口气,火速回到县城来到王知青那里。把情况对他一说,干部们满以为他会千恩万谢,哪里晓得他把大脑壳摇得像拨浪鼓。干部们一个个都被他摇头摇得懵里懵气问:“这是为什么?”王知青急得颈根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示意他老婆做“翻译”。他老婆说:“我们就是被山好、水好、狗好、人好哄来的,哄得我们一家人现在长沙话都不晓得讲了。现在你们又讲起长沙那么好,我们简直是迷雾一团又怕你们是在哄我们。”经过再三做思想工作,王知青终于同意走人,但有两个条件:一是他在这里的财产全部要运到长沙。二是召开社员大会向队长和社员讲清楚,不能消他们一家人的村籍户口,并要大家签字画押。他们到长沙一见情况不对,就会随车赶快撤退。干部们无奈,两个条件都依他。   
  在社员大会上,听到干部宣布王知青一家人要走的消息,社员们不亚于听到干部在宣布一场哭的比赛开始。每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先上来拉着王知青和他老婆的手先流一顿眼泪先哭一顿再说。特别是得过王知青力的婆婆姥姥,眼泪不住点哭得不收场,你还要安慰她和她讲好话注意身体怕中风怕心脏骤停莫哭了。如此,哪里还存在王知青和他老婆的担忧。这样,王知青所说的两个条件中,第一个条件根本就不成为什么条件了。那么第二个条件呢,干部们在眉开眼笑舒了一口气之后又急了。王知青提出要把他的全部财产随人随车同行,他们以为最多也不过被窝铺盖等等。天晓得,王知青所指他的全部财产包括了生活用具床铺铺板桌椅板凳饭碗筷子,饭锅菜锅鼎锅耙锅蒸锅潲锅大坛子小坛子腐乳坛子剁辣椒子坛酸菜坛子等等。农具又包括锄头犁耙箢箕蓑衣斗笠尿桶粪桶他女儿说还有那个扯猪草的篮子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全家人赖以生存的几千斤红薯和谷子黄豆荞麦柴草等七七八八,他崽又说还有门外面牛过冬少不得几堆稻草垛。又除此之外,活的还有四个人一条猪一条牛婆和一条牛崽子。干部们越做工作王知青越蛮绊筋越讲话不出血红的眼睛甚至落下了泪来。老婆一见老公落泪也嚎啕起来,儿子从未见老子这般模样,他们更是哇哇大哭起来。他老婆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做做好事好啵?   
  把我老公急死哒,我们娘崽如何活?我们又没有提无理要求,这些东西没有一样不是我们全家人用心血换来的,我们又怎么舍得丢下呢?就算长沙像你们讲的有那么好,我们也还是要锅子煮饭要尿桶屙尿要坛子装菜要柴烧火呀!“干部们简直被搞得哭笑不得。一切都是为了扫尾都是为了把屁股擦干净为了摘掉那块县”四个面向办公室“的牌子。经过研究,反正是要两部车,一部坐人,一部运财产。只是要王知青自己做两个像现在运熊猫到外国去的那种木笼子关猪关牛,干部们都依了王知青。   
  走的那天,县里派来了一部大面的,一部黄河牌能装载八吨重的大货车停在公路边。生产队百余男女老少挑的挑,扛的扛,背的背,顶的顶,都来为王知青搬家。东西装车后,盖好雨布捆好绳索,大家拉着王知青和他全家人的手依依话别,哭声一片。   
  这时晌午已过,有人抬来四箩筐早已预订好的包子,这是干部们对社员们的犒劳。众人看见包子才撩起衣角擦干泪水,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笑着吃得眼睛看不见珠子!   
  汽车喇叭一响,轮子一滚,行程两日,两部车平平安安到了长沙。   
  随车来的两位干部指示将车开进一家宾馆,因为宾馆有停车场,保安相对来说要安全些。干部们开了房,早早到餐厅吃过晚饭,嘱咐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要办正事。这一夜,王知青睡在一上床就塌下去的弹簧床上,他不但感到有点腰痛而且死活就是一个睡不着。他在想,离开长沙二十多年了,不光是长沙变了,自己也变了。长沙人为什么要睡会塌下去的床要坐会塌下去的椅子呢?为什么吃饭的桌面会车转转呢?为什么光光滑滑的地上还要铺红地毯呢?他好笑自己真的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为什么在这里住一晚要百把块钱呢?自己一年到头在生产队都不能赚一百块钱。他恨不得把老婆崽女喊醒蹲到马路边去,为国家也要省百把块钱哪!总之,这一夜他没有睡好。   
  第二日一上班,干部们就领着王知青及他老婆来到医院劳资科报到。既是领导开了口批了字,下面这些部门只是执行。所以一切都顺顺利利。劳资科长带着他们到房管科领了那套房的钥匙,王知青老婆当然就成了那套房的主人。众人打开门一看,六十多平米,两间房,崽女睡一间,他们两公婆睡一问,宽大得很!再看厕所厨房的墙面都贴了瓷砖,干干净净光光滑滑,灶台淋浴的喷头都一应俱全。客厅也蛮大,只要把床和灶搬进来,今晚就可以睡觉煮饭吃。所以,王知青和他老婆二十多年来都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开心。王知青老婆的事情办好了,他们一行人又来到电器开关厂。厂长一见王知青高高大大气宇轩昂老扎稳重,他知道把车交给这样的人开放心。所以很快也就办好了各种该办的手续,并叮嘱他先休息几日把家安排好再来上班。   
  下午,大家又来到宾馆,把认为是王知青这个新家确是需要的东西搬来外,其余的都放在车上原封不动随轿子打转。所有能值钱的东西,特别是那头猪和那两头牛还有那些红薯等等,干部们都作价给了王知青。另外他们还破费了不少银子,帮王知青这个新家添置不少的新东西。当晚,王知青一家人就住进了新居,他叮嘱老婆称肉打酒,无论如何都要留两位干部和两位司机吃一顿饭。在吃饭的时候,王知青眼中淌着泪说:“兄、兄、兄弟们,我、我、我不会忘记你们、们、们。我、我、我谢谢你、你、你、们、们、们……”   
  把家安排好,崽女都插班人了学,老婆在医院上班,自己在电器开关厂上班。对在大山里面当了二十年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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