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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无目的美好生活(完)作者:洪晃-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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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无穷动》后遗症之二——要送信,能杀人的电影
英文里面MESSAGE 是个双意词:一是信息,口信;二是作品里面的深层的涵义。 很多年前,一个有抱负的导演和米高媒的大老板SAMUEL GOLDWYN争吵起来,导演说他拍的电影里面有一个MESSAGE,一个深层的涵义,这位大老板马上反击道:
“This is a movie; if you want to send a message; use western union。 这是个电影,要送信,找邮局去。”
宁瀛就是那种偏要用电影送信的导演。 
四年前,我是通过索拉认识宁瀛的,属于那种一拍即合、没有什么磨合期的朋友,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在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们三个人聊天、八卦、说别人坏话,三个男人在桌子的另一头玩牌、抽烟乧,故弄古董表、怀表。一般过了午夜,总是桌子那头的男人扛不住了,说声:“回家吧,你们怎么老这么没完没了。”
我的记性不太好,但是整个电影的开始是因为刘索拉确信我不当喜剧演员是中国电影工业的一大损失。我喜欢模仿人,我能观察一个人的细节,比如宁瀛,她认真的时候会用两只贼亮的眼睛死盯着你,小嘴紧闭,如果对面是一个男人,看见她这副样子脑子里一定会有突发的性欲。索拉比较难模仿,她说话手舞足蹈,而且经常用旋律来形容人的行为,比如她会这样形容一个荡妇:“扒巴拉,答巴拉两下子,这女的就跟他干了。”和她们比起来,我没有任何原创能力,但是我比较敢于牺牲自己,能丑态百出。
“宁瀛,你得让丫演电影,”索拉说,“你看她那德行,不当演员真他妈可惜了。”这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宁瀛把我俩叫到她家,叫刘索拉给我化妆,让我演小品。我记得当时我特别喜欢模仿那些胳膊上挎个中国男艺术家的外国女人,就胡闹地演了一个法国人,一个英国人,一个德国人。然后索拉和我一起演出了一场恶作剧的时尚派对,把周围所有人都捎上了,到最后我们自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夜四点嘻嘻哈哈地回了家。现在想想,已经记不清那段带子宁瀛有没有给我们放过,但是还好她手下留情,没进电影。
一直到电影拍完,我还是抱着一种幻想,即《无穷动》是那天晚上的一种翻版——我将成为一个喜剧大腕,冯小刚会到处跟人要我手机号码。没有想到宁瀛在剪接时候狠狠地埋藏了一个MESSAGE,一个深层的含义。使这个电影跟我原来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至于这个含义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是骂中国的成功女性?(其实她们多不容易啊)丑化我们过于物质化的生活?(那穷了那么多年享受一下难道有罪吗?)重新定义美丽?(不会吧,再怎么化妆也没人把我当美女卖了)我实在有点糊涂。
周日在北京的首映我没去,原因是在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情况下,狂轰乱炸的宣传居然把电影和我私生活联系在一起,好像这电影是我投资拍的,让我目瞪口呆。我没投一分钱,也没要一分钱。宁导当时要给我五千元我没要,觉得就是玩,给了我妈一万场地费,她许诺如果电影赚钱,给我们分红2%。而至于我本意想拍一个女性题材的电影,却被反认为又是围绕一个男人转的电影,这真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所以,在〈无穷动〉即将公演的前夜,我的感觉像一个工具,比如一把刀,导演拿我切菜,我就是菜刀;导演拿我杀人我就成了凶器。而最后,导演把我杀了。
二十七、狗屎文化 
中国的商人真牛叉; 为了卖点东西,到处找文化概念,古今中外,都用上了。   那天我去吃饭,有大款开了一瓶白酒,让他一说,这酒的包装可真是中国文化的精品了,从里到外都渗透了大中华文化:瓶子是个华表,上面的花纹和老祖宗留下来的差不多,只是糙了很多,是工业模子里成批、成批出来的,不是手工的;那瓶盖上有个什么像狮子但是不叫狮子的东西,说是看家用的,远看真像金子,近看已经脱皮了;装瓶子的盒子更有讲究,首先有个“新华门”,还做了两个假的小铜门环,开盒子就是开门。说盒子还不是正方的,是棺材形状的,因为中国有个说法,谁看见棺材就能升官。这纸板糊的东西立刻成了中华精品,据说还卖到五大洲四大洋的。不光是做酒的知道怎么卖文化概念,还有卖房子,卖车,卖避孕套的,都会。卖房子的先是喜欢从外国借点东西,从那名字就可以听出来,我妈在上海买的房子最牛,叫路易凯旋宫,把法国好几代贵族都给捎上了,其实到现在为止,这路易凯旋宫还是一工地。反正我想如果雕华表的、造新华门的、路易不管十几、就连那做棺材的,要是知道这些事都得在坟里打好几个滚。   中国的文化人真傻叉,这商人折腾什么文化,他们还就真写什么。我经常听诸如此类的问题:   “谈一下地产文化吧。”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女记者会问。   “你说一下对汽车文化的感受。”一个油头粉面的主持人自豪地说。   “现在的地产文化、汽车文化是不是就是时尚文化?”一个穿着假名牌、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把一只录音笔伸在你的鼻子下面。   还有无休止的研讨会,居然来回讨论这些题目。如果你去发言,说那地产不就是房子吗?那车不就是交通工具吗?所有人都会笑话你:真没文化。   我突然想起来我前两天看的一个美国大片,故事是两个科学家,一个认真工作,另一个投机取巧,而后者非常成功地发明了一种叫“Vapoorizer”的东西,喷一下,狗屎就蒸发了。由于美国法律要求所有溜狗的人捡狗屎,不然要罚款,所以这个Vapporizer 卖得特别好。这虽然是个故事,可我倒是想我应该看看能不能真的把这东西研究出来。现在中国养狗的人也比较多了,早晚要有法律规定出来,不如抢先一步,占领市场,然后我可以再加上点文化概念,这岂不就是狗屎文化了嘛! 
二十八、上流社会,下流车 
一年以前我买了一辆鲜黄色的小POLO,公司里一个酷爱名牌的小孩给我提意见,认为我开这么一辆小车给公司丢脸。我却以为车就是交通工具,太讲究了反而累赘,开着怕蹭了,停下怕剐了。再说,我虽然不穷,但也没富裕到眼都不眨,就能花个几十万买辆豪华车的地步。   还不到一周,这“名牌小孩”的话就在一家豪华餐厅门口得到了印证。餐厅在北京很有名,据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这里请客,门口的服务周到,有“代客泊车”一项。我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前面有一辆BMW,车主明显是常客,只见门童半鞠躬地替车主开门,轻声地说了声:“X总,您来了。”车主没有回答,看都没看门童,拿着车钥匙的手一松,门童立刻伸手接住,就这样,在没有任何皮肤接触的情况下,“代客泊车”完成了。等我把车开到门口时,门童没给我开门,反而敲了敲我的玻璃让我开车窗,然后他不太客气地问道:   “是来吃饭吗?”   我点点头。   “那就下来吧。”   “你能帮我停车,是吗?”我停车技术相当差。   “嗯,不收你钱,”门童看都不看我一眼地说,“车钥匙放车里就行了。”   这天请客的是一位英国上流社会的夫人,可能还有个什么爵位。这夫人是个大闷棍,可以没有语调地自说自话一个多钟头,特别是关于英国上流社会的花园,只要你问一句:请问花园里面到底应该种什么样的月季,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平声调地演说。你可以闷头吃饭、上厕所、甚至找个漂亮服务生在卫生间做爱,把这些动作都完成后回到座位上,保你她还在说她花园里的月季。我发现这个毛病在上流社会很普遍。上流社会的人比较喜欢听自己说话,他们都在跟自己的声音和身份热恋着。   上流社会在世界各国,包括中国是存在的,但是我想应该还是上流的思想,上流的艺术,上流的交谈,并不只是上流的物质。但是我懂个屁,我这个开下流车的人。   为了让所有开经济实惠型小车的人出口恶气,我说个下流笑话跟大家分享:   在森林里,大象和老鼠是好朋友。有一天,雨过天晴,他们一起出去散步,一边走,一边聊天。谈论森林里面的大事。突然,小老鼠不见了。   “你去哪儿啦?”大象问。   “救救我,”小老鼠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掉泥坑里了!”   大象赶紧回头,发现小老鼠果真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泥坑。   大象马上把大鼻子伸进泥坑,不够长,没办法,大象只好抖擞一下,把他的大鸡鸡伸进泥坑,小老鼠顺着大象的大鸡鸡爬上来,得救了。   再走了一会,大象不见了。   “大象,你去哪儿了?”小老鼠喊道。   “救救我,”大象说,“我也掉泥坑里面了。”   小老鼠赶紧回头,发现果然大象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泥坑。   “我有什么办法,”小老鼠说,“我就是个小老鼠!”   “救救我吧。”大象恳求道。   小老鼠只好狂奔回家,打开车库,开着一辆奔驰到泥坑旁边,用一根绳子套住大象的脖子,另一头拴在奔驰车上,狠狠一脚油门,没戏,大象太重了。小老鼠只好又回家,把BMW开出来,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戏。最后,小老鼠只好把最心爱的劳斯莱斯开出来,使出吃奶的劲儿给了一脚油,大象终于被拉出来了。   这个故事的寓言是:鸡鸡大,就不用买豪华车。 
二十九、倒霉的达·芬奇
小说《达·芬奇密码》在全世界卖了六千万册,在电影出笼的时候,整个基督教,特别是天主教都开始号召罢看这个电影,其原因是因为故事主要线索是根据达·芬奇所留下来的“密码”,寻找耶稣的后人,也就是说耶稣曾经结过婚,还生过孩子。刚开始,教会没有把这种东西太当回事情,像《达·芬奇密码》这样的小说是通俗小说,就是娱乐,这类电影叫惊险片,也就是看个热闹。可是慢慢发现事情不是这样,比如书里面的杀人犯Silas,是天主教中一个教派的忠实教徒,这个叫Opus Dei(上帝使命)的教派在忏悔的时候要让自己皮肉受点苦,也的确在纽约莱逊顿大道上有一栋楼,这让大家觉得也许这个惊险片里面的故事似乎不是完全虚构,至少有点捕风捉影。这时候想想,很多人都把这事情当真了。
电影公司是要赚钱的,谁也不想得罪,所以,当索尼意识到这电影可能会得罪人的时候就立刻行动起来,请了很多人专门帮好莱坞摆平这件事。但这些人不仅没有摆平这件事,还激起了更大的反弹,这一下,事情就闹大了。
索尼公司还是够聪明,这时候他们干脆将计就计,在电视上推出广告,标榜这部影片为“我们这个时代最有争议的惊险片”。这个广告还挺灵,把大家的好奇心全勾出来了,好歹想看看。而就连那个叫“上帝使命”的教派,也乘机出来为自己做辩护,这个教的发言人首先承认在书和电影发行之后,要求入教的人比以前多了,但是,他们并不欢迎只是对抽自己感兴趣的那种人。
不管是布郎,还是索尼,还有那个“上帝使命”教派。都沸沸扬扬地炒了一圈,虽然互相大家,但是实际上似乎是个“赢、赢、赢”战略,大家的知名度都又提高一圈。最倒霉的是达·芬奇,名字给别人用成这样,画也被来回解剖了,一分也没收上来。实际上我们应该查一查谁是达·芬奇的后人,耶稣的事先放一边再说,至少达·芬奇的后人能收上点钱来。
三十、谁赖谁赖谁赖谁 
听说又要有艺人上街游行抗议狗仔队不仁不义了,又是偷拍了一位女明星比较暴露的照片,又上了封面,估计又狠狠地卖了一把杂志,赚了一把钱。   这件事情放在饭桌上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议论,大家都一致谴责:狗仔队都是一帮丧尽良心的疯子,媒体都是毫无原则的奸商,为了一点发行量(也许是为了好多发行量)居然如此没有道德底线。艺人们都愤怒了,上街了,所以第一轮的谁赖谁肯定是艺人赖狗仔和娱记。   前两天在许戈辉的节目上作嘉宾,碰到中国最有名的娱记王小鱼。根据好莱坞电影里面的描述,狗仔队都是一群啤酒肚子大胡子铁了心肠要害人的过期中年男人,谁知道这个小伙子阳光得很,也挺幽默,没有任何典型狗仔队的痕迹。他乐呵呵地说,当娱记就是他的职业理想,他是以百姓娱乐为职业终极目标。许戈辉问他有没有当战地记者的追求,他坦诚地回答道:“我胆小,还是当娱记吧。”这个小伙子曾经冒充是建筑师拍到王菲的大宅子,假装是娘家人闯入了章子怡哥哥的婚礼。他说他不是为了钱,因为他是专职的,照片没有出售,全给了报社了。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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