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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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成吉思汗之诛杀蒙古亲王
在取得了讨伐塔塔儿部的战争胜利以后，成吉思汗率部返回位于克鲁伦河上游哈澧漓秃湖之滨的老营。刚一回营，他就得到一个使他大吃一惊和非常愤怒的消息。原来，在他出征塔塔儿都期间，主儿勤部利用他远离老营之机突然向他的老营发起袭击，掳掠杀戮，猖撅一时。成吉思汗老营被主儿勤部洗劫一空，50人被剥去衣服， 10人被杀。耳听如此消息，眼见如此情景，成吉思汗不禁怒火中烧。那天在斡难河畔举行筵宴之时，主儿勤人打了他的司膳官失乞兀儿，砍伤了他的弟弟别勒古台。后成吉思汗邀主儿勤部共征塔塔儿人，他们又置之不理。他们的拒不参战纯属一种罪恶行为，因为主儿勤部两首领薛扯别乞和泰出的亲祖父斡勤巴儿合黑就是死于塔塔儿人的阴谋。这批主儿勤人不仅逃避为祖父报仇的战斗义务，而且还趁成吉思汗前去参加神圣战争之机，袭击成吉思汗的老营，向留在老营的老人和孩子开刀！是可忍孰不可忍！鉴于主儿勤人的不义行为已经到了这种无以复加的程度，成吉思汗即整队出发，往讨主儿勤部。两军相遇于阔朵额阿刺勒附近之朵罗安孛勒答黑（即〃七道岭〃）。战斗结束，主儿勤人大部被俘，但其首领薛扯别乞和泰出却带亲信家眷狼狈逃入帖列秃山口。成吉思汗余怒未消，又挥军追人帖列秃山口，抓住了他二人。薛扯别乞和泰出被带到成吉思汗面前，由成吉思汗亲自审问。成吉思汗…一列举他二人昔日对他立下的誓言。二人只好承认自己没有履行誓言，理当按违背誓言论处，说完，引颈就戮。成吉思汗一声令下，刀斧手应声上前，手起刀落，二人的头颅就滚落于地了。主儿勤部的两位亲王被成吉思汗处决了。此举使其他各部人们的思想受到了很大震动。在赫赫有名的合不勒汗的后裔中，薛扯别乞和泰出属于长支望族，而成吉思汗只属于幼支贵族。薛扯别乞和泰出的祖父斡勤巴儿合黑作为合不勒汗的长子，当年在继承遗产时曾自由地挑选了一批最勇悍的武士和射技高超的弓箭手，集中了前王国的所有精锐。主儿勤氏就是由这批优秀人物的后裔组成的。现在，成吉思汗斩了主儿勤氏的首领，兼并了主儿勤氏的属民。主儿勤氏这个因祖父居长而最具优越感和不可一世的氏族只好低下头来。从前，各位亲王勉强推举铁木真为汗时，仅仅是要他领导一个相当松散的部落联盟去进行无休止的围猎和抢掠，而现在，这位新汗却以实际行动表明，他是一个顽强不屈、不容别人摆布和要部众绝对服从的真正的主人。在处决了主儿勤部首领以后，成吉思汗又开始对付另一位蒙古亲王不里孛阔。不里孛阔也是合不勒汗的后裔，但却是属于第三支。读者一定还记得，在斡难河畔宴会那天，不里李阔曾挥刀砍伤了成吉思汗之弟别勒古台的右肩，从而严重冒犯了成吉思汗本人。当时，成吉思汗的人和主儿勤部的人之间因此相斗了一场。后来，成吉思汗表面上似乎忘记了这一侮辱，但实际上他心中怨恨犹存。为雪此恨，成吉思汗恰恰是借别勒古台之手。一日，在进行一种游戏时，成吉思汗命别勒古台与不里享阔当着他的面相搏。不里孛阔不愧为是〃不里大力士〃（〃孛阔〃即大力士之意），他有一身蛮力，可说是力能拔山。以他的勇力，他本来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胜别勒古台的。但当着成吉思汗的面角力，他有点胆怯，所以在同别勒古台相搏时总是克制自己，让别勒古台几分。他假装力不可支而倒地，似乎是被别勒古台摔倒在地一样。别勒古台趁势抓住他的肩，骑上他的背。这正是成吉思汗求之不得的局势，遂以牙咳下唇示意别勒古台致死不里孛阔，别勒古台会意，立即利用他所处的有利形势，死死压住了不里孛阔，然后以膝顶着不幸的不里李阔的后腰，以双手交扼其喉，猛一用力，不里孛阔当即腰折而死。别勒古台起身，将尸体拖到一边扔下，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成吉思汗自称汗以来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人们的衷心拥戴，这种衷心拥戴可说是到了发狂的程度。在过去追随主儿勤部的人们中，有一位札刺亦儿部勇士名叫古温兀阿。现在，他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木合黎和不合来投奔成吉思汗。他对成吉思汗说：〃可令此二子为汝守国之奴。若其逃离汝门，则可割其踵，刃其肝而弃之！〃同时，古温兀阿的两个弟弟赤刺温孩亦赤和者卜客也来投于成吉思汗麾下。古温兀阿这一家可说是英雄之家，现在这一家都心甘情愿前来为成吉思汗效劳。特别是木合黎，他后来为成吉思汗征服了中原北部。者卜客从主儿勤营中带来了一个被抛弃的小男孩，名叫孛罗忽勒。他把这个小男孩作为礼物献给河额合母，诃额仑母收养了孛罗忽勒。这样，高尚的诃额仑母就在战争期间由于偶然的机会共得到了四个养子，他们是：曲出（得自蔑儿乞惕韶），阔阔出（得自泰亦赤兀惕属下之别速惕部），失乞忽秃忽（得自塔塔儿部），孛罗忽勒（得自主儿勤部）。仁慈的诃额仑母辛勤地抚育他们长大成人，〃白日以目视之，昏夜以耳听之〃，无微不至地关怀和疼爱着他们。读者从本书后文就可以看到，诃额仑母的这四个养子后来都成了世界征服者成吉思汗的最忠诚的伙伴之一。
二十、深山突袭
由于诛灭了几位桀骛不驯的堂兄弟，成吉思汗的汗位得到了巩固，此后便一天比一天更加巩固起来。在处理与克列亦惕部王汗的关系问题上，成吉思汗表现得比较谨慎。他仍礼貌地称王汗为〃父〃。因此，这位成吉思汗过去的保护人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成吉思汗的忠实盟友，至少表面上仍是如此。大约在公元贝199年，成吉思汗又同王汗一起共同远征蒙古地面上的另一个大部落联盟一一乃蛮。笔者已在前文叙述过，乃蛮人很可能就是突厥种人。乃蛮部驻扎在蒙古西部阿尔泰山一带，东起哈刺和林，西至额尔齐斯河上游地区。它的疆域非常广大，西与吉尔吉斯人的地盘交界，东与克列亦惕部辖地毗邻，南与畏兀儿领土接壤。看一看地图就会发现，这是囊括科布多地区、塔尔巴哈台地区和准噶尔地区的一大片地方。自从乃蛮国王亦难赤必勒格去世以后，他的两个儿子塔阳太。不花和古出古惕。不亦鲁黑发生分裂，因之乃蛮人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塔阳太。不花为首，另一派以古出古惕。不亦鲁黑为首。两兄弟不和是由争夺先父的一个妃子而引起。据说塔阳率领所属各部占领了平原地区，不亦鲁黑则率部占领了山区。成吉思汗和王汗远征乃蛮时采取的战略是，先暂时放弃塔阳汗不攻，集中力量攻击不亦鲁黑汗。不亦鲁黑汗扎营于淄豁里河河畔。淄豁里河就是科布多河的上游河段之名，位于兀鲁黑塔黑山（即〃大山〃），即阿尔泰山东北坡。成吉思汗和王汗率领军队翻越杭爱山脉，进入科布多湖泊地区。他们进军的路线可能同布雅内。德拉科斯特使团所走过的路线相近。科布多地区湖泊星罗棋布，一片片绿草茵茵的牧场和荒凉单调的碎石滩彼此相接。这个地区树木稀少，只有在山谷和科布多河两岸有一些高大的桦树和杨树。不亦鲁黑意识到自己无力抵抗成吉思汗和王汗两支大军的进攻，遂放弃这一片地区，逃入阿尔泰山山区，担任断后任务的是他手下的一名将领也迪土卜鲁黑。成吉思汗和王汗的部队长驱直人，紧紧追去，先锋部队在阿尔泰山山麓追上了也迪土卜鲁黑。偏偏在这时，也迪土卜鲁黑所乘战马的马肚带断了，所以他还没来得及上山就被俘获。此处附近有一宽3000米的山口，只有7月到10月这段时间内人马方可通行。成吉思汗和王汗的联军从这山口开始翻越阿尔泰山。该山由玄武岩和斑岩构成，像一堵巍峨的墙耸立着，山峰险如斧剁刀砍，参差不齐，直插云天，使人望而生悸。山的北坡上端有45座冰川。他们翻越阿尔泰山，顺兀派古河而下。几雅古河（即今乌伦古河）在忽木升吉儿地区，两岸皆多柳丛。联军在乞湿淋巴失湖（即今乌伦古湖）附近追上不亦鲁黑。乌伦古湖是一个成湖，周围是寸草不生的光秃秃的黄土丘陵。成吉思汗在这个荒凉的地区击溃了不亦鲁黑的部队，不亦鲁黑本人则逃往西伯利亚边界叶尼塞河上游谦谦州（今唐努山地区）。取得远征不亦鲁黑汗的胜利以后，成吉思汗和王汗便率部踏上归程。他们从阿尔泰山北坡和杭爱山南坡之间顺拜达里格河河谷而行。拜达里格河从杭爱山峡谷奔腾而下，向南注人一个咸湖，湖的周围是芦苇和枝柳等植物。联军正行间，碰上一乃蛮战将可克薛兀一撒卜勒黑。这位乃蛮战将在拜达里格河河谷扎下营盘，要与蒙古联军争夺这个交通要道。两军摆开阵势，准备厮杀。但成吉思汗和王汗一看天色瞑暮，便决定且先歇息，待明日再战不迟。
但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个非同小可的事件。半夜时，王汗竟命人点起了一堆堆簧火，制造假相，然后便率部起营溯合刺泄兀湘河谷，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撤走了。他临行时没有通知成吉思汗。这就势必使成吉思汗处于单独作战和遭到乃蛮人四面攻击的严重处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应当怎样来解释王汗的这种背叛行径呢？看来，教唆犯是成吉思汗之〃弟〃、札只刺惕部首领扎木合。扎木合现在已经是内心最敌视成吉思汗的人。在这次远征乃蛮的战争中，他随王汗一起出征。在班师的路上，在同王汗并马而行时，扎木合在王汗耳边吹冷风，从而激起了这位心无主见的克列亦惕部王对成吉思汗的不信任情绪。他别有用心地对王汗说成吉思汗的坏话，说成吉思汗早已同乃蛮秘密勾结，他说：〃直至此时，彼尚迟迟不来（班师时成吉思汗的部队同王汗的部队可能是拉开距离而行）。汗呵！不分冬夏常栖于北方者乃吾白翎雀也，冬寒而飞往南方风和日丽处者乃过往雁雀铁木真安答也。彼今所以迟而不来者，盖回马往乃蛮部而投降矣。〃
据说，当时一位品格高尚的克列亦惕人听了扎木合这一番讨好之词以后，很表不满，当场质问扎木合说：'妆奈何使此，谗语汝之安答耶？〃成吉思汗丝毫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仍被蒙在鼓里，照常扎营过夜，准备翌日展开厮杀。及到翌日天明，他才发现王汗已经抛下他而撤走了。他马上意识到眼前的局势非常严重：〃彼等以吾为牺牲也！〃他立即下令拔营起行，从杭爱山的另一侧渡额还儿河，马不停蹄，顺利回到了撤阿里草原（即〃驴背草原〃）。几个月前，他就是从这里出发远征乃蛮的。王汗背信弃义，弃盟军而撤走，使他不但没有因此而捞到任何好处，而且自食了恶果。原来，当他悄悄地向其老营所在地土拉河上游撤走时，乃蛮战将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即挥师追了上来，在帖列格秃山口（杭爱山山口之一）向克列亦惕人发起突然攻击，俘获了许多克列亦惕人，缴获了大量牲畜和食物。桑昆（王汗之子）之妻子儿女也被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掳去。与此同时，被押于王汗处的两名人质一一脱黑脱阿的两个儿子也趁混乱之时逃之夭夭。这两名人质乘乱逃脱后，即顺色楞格河跑回其父住地贝加尔湖畔去了。
二十一、成吉思汗胸怀博大
王汗处于危险之中，进退维谷，只好向前几天被他阴险地背信弃义地抛弃了的成吉思汗求援。成吉思汗本可以趁此之机报数日前被抛弃之仇，至少可以使王汗为得到他的援助而付出高昂代价。但是，与此相反，成吉思汗却表现出令人敬佩的宽大容忍的胸怀。接待了王汗派来的求援使者以后，他决定派他的四杰（孛斡儿出、本合黎、孛罗忽勒和赤刺温）火速驰援脱斡邻勒。
其间，乃蛮战将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把缴获的战利品收藏好以后，又返身回来在忽刺安忽惕向桑昆发起猛烈攻击。战斗非常激烈，没有多久，克列亦惕部的两名将领帖勤忽里和亦秃儿肯玉答忽就被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挥刀砍于马下。桑昆一看大惊，正待撤军，不防坐骑被射伤其腿，将他掀下马来。乃蛮人一拥而上，要活擒桑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成吉思汗的四杰飞马冲进阵来。当先一骑，急如闪电，还没等乃蛮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救走了桑昆。此人就是孛斡儿出。原来，在出发前，成吉思汗命他骑上他的这匹无与伦比的战马。此马名为〃灰耳朵〃，悍灵敏之极，必要时只须用马鞭轻轻触一下马，它就能像一阵风似地飞出去。正当桑昆从马上摔下来，行将就擒之际，孛斡儿出飞马而至，救了桑昆。孛斡儿出叫桑昆骑上〃灰耳朵〃逃走，但桑昆不会用鞭触其马，因而此马原地立而不动。这时学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