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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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雷克斯福德·G·特格韦尔系罗斯福智囊团成员之一。曾任哥伦比亚大
学经济学教授,1933年成为罗斯福工作班子的成员,参与制定《农业调整
法》,历任农业部副部长(1934—1937)、波多黎各总督(1941)、
芝加哥大学学部委员。著述丰富。
亲、家庭教师、皮博迪和朋友们对他的教育和影响使他养成
了深沉的性格。情感不外露,因为它可能流露出内心的激动。
他以坚韧不拔的精神承受病痛、困难和失败的折磨,自幼养
成既不得意忘形也不悲观失望的性格。富兰克林想把自己天
生的缺陷隐藏起来,把明显的弱点掩盖起来,把幻想中重大
的但还模糊不清的想法埋在心底。他最明显的一个缺陷是他
成长得晚。结果在他的性格中留下一些令人不解的东西,他
了解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但他不能准确说出为
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他尽了最大努力来掩盖这种迟疑心理。
当他在哈佛毕业时,他的深沉性格实际上已发展到了顶点。〃
的确,坚韧不拔的隐忍和深沉的性格支撑其他的自信,即对
自己所从事工作的价值和重要性抱有绝对的平静和自信,使
他在日后面对来自未知领域的险恶挑战时,一次次藉此涉险
过关,并显示出惊人的独创性和灵活性。当然,这种含而不
露的深沉和灵活性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一点如狐狸般的狡猾。
1904年6月,罗斯福正式告别了哈佛大学。他的家世、教
养、特殊身份以及教育程度使他产生了一种优越意识。他踌
躇满志,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应该在美国社会中成为一位
举足轻重的人物〃。萨拉·罗斯福也承认,〃他的父亲和我总
是对富兰克林寄予极大的期望。……我们认为他应当能取得
优胜,一旦他确实成功时,我们很高兴,但并不吃惊。总之,
他有许多其他孩子所不具备的条件。〃
埃莉诺堂妹
罗斯福从哈佛大学毕业后不久,就宣布与安娜·埃莉诺
·罗斯福订婚。
埃莉诺属于罗斯福家族的奥伊斯特湾支系,是西奥多·
罗斯福的胞弟埃利奥特和安娜·R·霍尔的女儿。若严格地
论辈份,富兰克林是她的远房堂叔。两人很早就相识,当年
在海德公园的儿童室里,5岁的富兰克林背着两岁的埃莉诺
兜圈子时就感到十分快活。同富兰克林相反,埃莉诺的童年
充满了平视、孤苦和酸楚。
她的父亲埃利奥特是个英俊的运动员,同时又是个常常
夜不归宿、在外纵酒无度的花花公子。他非常疼爱女儿,可
是在女儿6岁时离家出走了。母亲是出名的美人,但身体柔
弱、性格怪戾、为人刻薄。她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意愿管教女
儿,将幼小的埃莉诺提前送到冷清的修道院去上学。一有客
人来访,小埃莉诺就咬着手指躲在暗处,总要等到母亲吆喝
她的绰号后才敢出来。母亲指着女儿对客人解释:这孩子古
怪滑稽,长得又丑又老,我们都叫她老奶奶。小埃莉诺的任
何一点小小过失都会招致母亲过分的惩处。这些做法深深地
伤害了埃莉诺幼小的心灵,她因此变得自卑、羞怯、敏感,并
认定自己是个招人讨厌的丑姑娘。每当母亲苛刻地对待她时,
父亲的形象就蓦然高大亲切起来。父亲偶尔回来探望一下小
女儿,这时可怜的埃莉诺就显得无比的快乐和满足。母亲在
她8岁时患白喉症去世。埃莉诺和弟弟霍尔·罗斯福就由外
婆抚养。忧郁而容易伤感的埃莉诺整日陷入病态的幻觉中,有
时一连几个小时枯坐在窗前,怔怔地望着门前那条灰白的马
路,渴望父亲回到自己的身边。其实父亲已永远不能再回来
了,他因酒精中毒病死在疗养院,也有人说是醉酒后骑马摔
死的。对父亲的热烈向往成了她童年回忆中仅存的一丝亮点。
在此之前,特德叔叔①曾为她的前途四处奔走,他要求法院
承认埃莉诺的父亲已经失去自制力,以便把财产转在埃莉诺
名下。
外婆V·G·霍尔的家在赫德逊河畔的第沃里,处于海
德公园的上游。埃莉诺和弟弟在这幢阴森森的大宅院里处处
受到霍尔家族陈规陋习的限制。她的一群姨妈却是风流漂亮,
不受管教。其中一位断言埃莉诺将是个没有丝毫希望嫁出去
的老姑娘。另一位常当着外甥女的面为自己接连不断的爱情
挫折而歇斯底里。小舅舅瓦利嗜酒如命,整日里耍着酒疯。置
身其中的埃莉诺感到头晕目眩,并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多年
后她承认,这种环境〃像炼钢那样锻炼了我〃。
15岁时埃莉诺被送到伦敦近郊爱伦伍德镇的一所由法
国人索维斯托小姐办的女子学校。热情开朗的女校长对羞怯
自卑的埃莉诺谆谆诱导,耐心地启发她那被压抑着的潜在素
质。3年后,这位美国姑娘出落得虽不算漂亮,却也端庄平静,
俨然一名有教养的愉快的欧洲姑娘。1902年春,富兰克林在
①特德(Ted)系西奥多(Theodore)的昵称。富兰克林与埃莉诺
订婚后也称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为特德叔叔。
回家的火车上邂逅多年不见的埃莉诺。他发现初入社交界的
埃莉诺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近6英尺)的大姑娘,浓浓的
秀发,一张透露出自信与沉着的脸庞,衣着时髦,健谈且见
解不凡。富兰克林完全被她给迷住了。从此两人开始了来往。
埃莉诺回国后即在纽约市东区平民区从事社会福利工作。
1903年秋,富兰克林向她求婚,她立即就满口答应了。
母亲萨拉以种种理由试图阻止和拖延这门婚事。一向温
顺的儿子这次表现得比母亲还有主见。另外,埃莉诺哀婉的
来信也多少打动了萨拉的心肠。1905年3月17日,这对新人
特地趁特德叔叔来纽约度圣帕特里克①节之便举行了婚礼。
由皮博迪博士主持的婚礼进行得体面而隆重。总统叔叔亲自
将侄女交到新郎手中。总统的莅临引起了全国对婚礼的关注。
新娘带来了10万美元的嫁妆。他们依照旧时的奢华传统去欧
洲欢度蜜月,在那里他们分享着美国总统的殊荣。
母亲萨拉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她实际上主宰了这个家
庭。入秋后他们回到纽约,先在母亲为他们租的一套房子里
住了两年。随后,萨拉在第65街购置地产并建成了两套紧邻
的住宅——中间有一条过道和一扇相连的门,富兰克林夫妇
和母亲各住一套,藉此她紧紧地监管着这对年轻夫妇。1906
年5月,女儿安娜出生。他们在以后的10年里又有了5个儿
子(其中第2个在8个月时死于流感)。孩子出生后,专制的
母亲更是插手一切,她总是绕过埃莉诺去负责孩子的教养。埃
①帕特里克(约390—460)是古代基督教爱尔兰都主教。纽约有很多爱
尔兰移民后裔。
莉诺多次试图反抗但每次都劳而无功。一直到1921年罗斯福
患了脊髓灰质炎,埃莉诺才成功地争脱束缚,并为丈夫创造
了一种积极向上,令人振奋的环境。
平静的六年
在从哈佛毕业后的五年里,富兰克林·罗斯福一直游移
不定。他于1604年秋进入哥伦比亚法学院。情景一如既往,
他的学习成绩平均为3分,第一学年就有两门课——契约法
和诉讼程序仅得2分,只得补考。繁琐精细的法律条文令他
索然无味,比起此时与埃莉诺的热恋,法学概念抽象而枯躁。
他沮丧地给老校长期博迪写信说,“我正在试图对这种工作有
所了解〃。他没有参加毕业考试,所以在1907年离校时没能
拿到法学学士学位,他只是在此之前通过了纽约律师协会的
考试。
罗斯福随即进入了座落在华尔街54号著名的卡特——
莱迪亚德——米尔本法律事务所,在这里充当一名初级书记
员。第一年见习期没有薪水,第二年开始拿微薄的工资。他
只能整天泡在办公室里打杂,间或受理一些小官司。他缺乏
经验,律师才能也不出众。有时他靠投机取巧,靠绕开实质
内容而专攻诉讼形式,也居然打赢了一些小官司。通过一些
不大的诉讼案件,尤其是通过在律师事务所里所接触的形形
色色的人才,罗斯福比较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国家。他后
来被调到该事务所的海事法律部,他才对工作有了些兴趣。此
外,每个周六下午,事务所年轻同事们的自由聚会也让他感
到些兴趣。同事们都视他为一个与自己没有利害冲突的乐天
派。
这段时光平静而寻常。传记作家们一般称之为罗斯福的
〃静止阶段〃、〃社会心理发展的暂停期〃或〃韬光养晦的6
年〃。在海德公园,罗斯福承担了一些与其地位相称的具有献
身社会意味的义务工作。他参加了志愿消防队,成了一名义
务消防队员。他担任了赫德逊河水上游艇俱乐部副主席和圣
詹姆斯主教派教会的教会委员。此外,他还是波基普西第一
国民银行的董事。通过积极参加这些组织和协会的活动,罗
斯福初步掌握了同各阶层人士打交道的技巧,并很快成为该
社区中年轻活跃的栋梁。他乐观随和,同邻居搞得很熟,口
碑很好。这样,罗斯福已不知不觉中按着前人惯用的方式,为
日后自己在这个社区竞选某个职位打下了基础,这实际上等
于在他实现自己远大目标的征途上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三 政海初航
奥尔巴尼的从政训练
富兰克林·罗斯福成长于美国〃进步运动〃方兴未艾的
世纪之交。当时,边疆业已消逝的美利坚共同体正在走向
〃超出凡人眼力所及范围之外的命定之乡〃。伴随着工业化和
物质文明方面史无前例的进展,进入帝国主义垄断时代的美
国正如伍德罗·威尔逊所言,〃恶已随善而俱来〃。
这些〃恶〃的突出表现有:日益勃兴的各种托拉斯和垄
断组织构成了全国工商贸易活动的心脏,其对自然资源和劳
动力资源的掠夺性滥用,已达到无以复加的疯狂程度;社会
财富分配的极为不均引起社会差别、贫富等级的日益拉大;种
族平视和种族隔离现象依然如故,毫无改善的迹象;无节制
的城市化趋势不仅带来了迅速蔓延的与其民区相伴而生的肮
脏、疾病、骚乱、犯罪、恶习等社会问题,也给市政当局提
出了举办新型社会工程的严峻任务;处处受制于党魁的肮脏
政治使恣肆猖獗的腐败堕落充斥于各级政府,致使全国市、县
级和州级行政、立法机关成为无能者的天堂和特权阶层惬意
的争逐场所,而过时、老化的行政管理体制仍被用于应付政
府所遇到的种种新问题;工业化时代日趋紧密的社会相互依
存性织就了一张硕大无朋而又疏而不漏的实业竞争体制网
络,而这个经营体制网络并未发育出它自有的一套社会道德
准则,相形之下,从前农业社会里的道德准则已显得单纯幼
稚和苍白无力了。
当时著名的社会学家爱德华·A·罗斯认为,这些对社
会犯下种种新罪行的人深陷在一种经营体制的网络里,他们
大都是为人正派且高尚体面的绅士,并未意识到自己正在制
造罪恶,这种情形加上司法机制的迟钝,导致一种实际责任
无法确认和定位的〃社会罪恶〃。譬如制造和销售不洁的食品、
有害的药物、染菌的牛奶和贻祸儿童的玩具,可能会造成疾
病或死亡,而那些参与制造和销售过程的人——零售商、批
发商、制造商、广告人、公司董事——却没有哪一位意识到
自己是在谋财害命。又譬如对防火、安全规定不加遵守,工
厂、铁路和矿井没有安全设施,对不适于运营的交通工具未
能查处,都可能使许多人丧生,但那些当事者决不会认为自
己命案累累。还有如对银行、保险公司和信托公司监察不当,
公司说明书弄虚作假,对股票、黄金或农产品进行投机,可
能会给成千上万人带来贫困和苦难,但有关的人都不会承认
自己犯了侵占财产罪。此外,收买选票,买通选举官员,贿
赂议员,进行院外活动以求制定特别法案,或者公然违法行
事或执法犯法,都有可能危及民主制度的根基,但有关人员
几乎无人认识到,他们的行为等于是对代议制政府的损害和
背叛。
面对积恶深重的社会罪恶,肇始于1890年前后,旨在改
革现状的〃进步运动〃兴起了。随着〃伟大的平民〃威廉·
J·布莱恩以其感人至深的〃金十字架〃演说崛起于美国政治
舞台,这场运动迅速地在美国政治界、思想文化界和新闻界
展开。
这场运动波及面广,内容庞杂,但其大致的共同点是显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