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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朱元璋(下)-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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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醒芳说:“皇上何不把人情做到底,何不把礼贤下士的风度做到极致呢?芽”    
    朱元璋哈哈大笑:“太过分了。好吧,朕回头具个红帖子,请她来赴宴,你来作陪,如何?芽”    
    李醒芳笑了,可以说他收到了全功。    
    这个时候的楚方玉正在刑部大牢里受着煎熬,她料定自己必死,前几天刘基和宋濂来看她时,她只求给她纸笔,对于刘基来说,这不难办到,他说了,别人不敢驳。    
    臭虫满墙爬,蚊子扑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楚方玉仍能静下心来写字,这令牢子们惊讶。    
    一灯如豆,楚方玉膝上铺着纸,牢子们不知她在写着什么。    
    门外两个牢子喝着酒、吃着菜在议论:“这人够呆的了,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写字儿?选”    
    另一个说:“给他送纸笔的刘大人更呆。这时候倒送点吃的呀,也做个饱死鬼。”在他们想来,刘大人是连皇上都敬三分的人,一句话不就把人救出去了吗?芽    
    头一个牢子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芽塞给你手里银子就行方便吧。”银子是李醒芳出的,怕楚方玉受苦,其实有刘基的关照,又听说他是差点中了状元的人,不使银子,牢子们也不敢虐待。    
    静寂的夜里,躺在干草铺上,望着漆黑的房顶,楚方玉觉得自己很无谓,她本以为朱元璋起自贫寒,得到江山不易,又实行了那么多肃贪便民的政令,他是能有一番作为的。这是楚方玉肯于折腰入仕的原因,原本以为她用重槌击响鼓,会得到朱元璋的赏识,却不料他如此偏狭,竟说她“离间皇上骨肉”,看起来,种地的毕竟是种地的,扶不起来的天子,她鄙弃他。这么一想,心早灰了,为自己这样轻率地殿上献策而自我菲薄。    
    她不会屈膝折腰去求生,她惟一对不起的是李醒芳。他们是一对畸形的恋人,相交相知多年,却没有谈婚论嫁,李醒芳早有此意,楚方玉却不乐意,她不想学李清照,词填得那么好,还不是丈夫的附属品,跟着丈夫忽而开封,忽而江南,楚方玉更看重特立独行。    
    直到生命终结之时,她才真正后悔了,后悔自己让李醒芳白等了,她建立在沙滩上的一切,学问、功名和爱情都随着风雨袭来,流沙一样坍了,什么都不剩。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听一阵脚步声,还有牢子问话、开锁声,楚方玉在黑暗中睁开眼,暗想,是大限到了吗?芽她心里一阵凄楚,连向李醒芳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忙爬起来换衣服、梳头,她不能狼狈上路。    
    听牢子们吵嚷的内容,她听明白了,奉皇上特谕,无罪开释。这太具有戏剧性了,会是真的吗?芽还是在梦中?芽


第三部分 皇上张榜不是招贤,而是招汤第66节 你忠于谁

    这分明不是梦。李醒芳提着灯笼不是来接她了吗?芽    
    角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牢子送了楚方玉出来。楚方玉二话没说,就向李醒芳走来。    
    “等等,”一个口眼歪斜的牢子拦住她,“懂不懂规矩?芽就这么走了?芽”    
    楚方玉说:“皇上放人,你还敢拦?芽”    
    小牢子见来硬的不行,忙赔笑说:“我们吃这碗牢饭的,也不容易。”    
    李醒芳把早准备好的一贯钱递给牢子。牢子嫌少说:“这就打发了?芽”    
    楚方玉索性往回走:“若觉得不够本?熏那你们再把我关回牢里去,多要银子,让皇上拿钱来赎。”    
    牢子们全没脾气了,见他们扬长而去,往地上啐了一口,说:“真倒霉?选”    
    楚方玉和李醒芳走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说:“你够神通广大的了,居然让皇帝老子刀下留人。”    
    “你还说呢?选”李醒芳说,“不光是我,刘基、宋濂也都在竭尽全力救你。你呀,本来我警告过你,批评朝政是给老虎捋须子,老虎高兴了可能舔舔你的手,可它翻了脸,会一口吃了你。”    
    楚方玉笑道:“老虎已经翻了脸,怎么又松开了利爪呢?芽”    
    李醒芳告诉她最终打动了皇帝的,还是救了他一命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这么看,朱元璋还是念旧讲点良心的。这也多少让楚方玉的心动了一下。    
    楚方玉说:“你把我女扮男装的事说漏了?芽”    
    “纸里包不住火呀?选”李醒芳说是刘基先说破了,不说她是与苏坦妹齐名的才女,能打动朱元璋吗?芽    
    楚方玉说:“你多事,那我怎么办?芽”    
    “还你女儿身啊?选”李醒芳说,“朱元璋还下了帖子请你赴宴呢。”    
    “谁答应的谁去。”楚方玉说,“你又多事。”    
    “人家放了你,这点面子也不给吗?芽”李醒芳说,“走,我们先到礼贤馆去谢刘、宋二位先生,刘基要回浙江奔丧,也许已经走了。”    
    萧瑟秋风的晦暗之夜,更为凄凉的是鸡鸣寺里守灵的郭惠。    
    钟鼓之声悠扬,诵经之声时断时续。    
    鸡鸣寺内外静悄悄的很少有人走动。    
    马二和几个小太监在净室门口上夜。马二对打哈欠的小太监不断告诫,要精神点,这可不比在宫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要砍脑袋的。    
    净室里陈设简单而干净,郭惠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心神不定。她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她恨朱元璋,此时到了恨字已不能表达的地步了。    
    母亲在弥留之际说了真话,那是怕死后灵魂得不到安宁的一次忏悔呀。    
    不管母亲出于虚荣还是惧怕朱元璋的皇威,事实上她和朱元璋联手出卖了郭惠,卖了她的身,卖了她的自由和爱情。倘若母亲把那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也罢了,她偏偏要良心发现,偏偏要把女儿的心再一次放到烈火上去烤?选    
    直到这时,她才不得不原谅蓝玉了。在皇帝的淫威下,张氏都如此懦弱,何况一个普通的臣子?选漫长的黑夜里,她想了很多,她想到了报复,怎样报复朱元璋?芽叫他戴绿头巾?选她先时被自己这恶意的构想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学坏了?芽后来她想见蓝玉的心情越来越急迫了,那滋味倒真的像大火烤着她的心,她明白,这欲望绝不是源于想报复朱元璋,而是她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情愫,那是割不断的。    
    此时她似乎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甚至没有想到蓝玉会怎么想,更没考虑后果。经过一番内心的折磨后,她终于下了决心,走到门口去,伸出头叫小太监马二。    
    马二马上跑过来:“哎,娘娘有事吗?芽”    
    “你进来?选”郭惠说了后,缩回头来。马二忙从门缝挤进来。    
    郭惠回手把门从里面锁死了。这举动让马二多少有点吃惊。    
    郭惠走到窗下的烛台下,用剪子剪了灯花,头也不回地问:“马二,我对你怎么样?芽”    
    “好啊,”马二说,“长这么大,没吃过的点心,没尝过的水果,都是在宫里吃的,又都是娘娘您赏给我的。”    
    “光记住吃?选”郭惠说,“没出息?选”    
    “不光记吃?选”马二说,“我伯伯眼瞎了,找到宫门外,宫门使死活不让见,您开恩让我去见了伯父,还给了他十两银子。”    
    郭惠说:“你记着就行。我问你,你忠于谁?芽”    
    “忠于皇上啊?选”马二张口就来,但他马上发现了郭惠的眼神不对,便改口说:“也忠于娘娘您,是云奇把我领到宫里来的,他的话说一不二。”    
    “小滑头?选”郭惠说,“你最忠于谁?芽”    
    马二眨眨眼,说:“娘娘您是我的主子呀,我这不是分在万春宫里当差了吗?芽能胳膊肘往外拐吗?芽”    
    郭惠说:“我让你办的事,你能不告诉第二个人吗?芽”    
    “能。”马二说,“让它烂在肚子里。”但马上又反问:“连皇上问也不能说吗?芽”    
    郭惠肯定地点点头:“谁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马二咬咬牙说:“天哪?选那我得豁出这条命了。”    
    郭惠说:“你咬紧牙关,搭不上命,你若想两边买好,皇上不处死你,我也会杀了你。”    
    马二说:“娘娘,我起毒誓还不行吗?芽”    
    郭惠说:“你当我面起。”    
    马二想想,跪下说:“老天在上,娘娘让我办的事,我若说出去,不是人。”想想,说:“不是人,也不能是狗哇,这不算。我……我下辈子还得叫人割了那东西当太监。”    
    郭惠扑哧一下笑了,露出了好看的一对酒窝,她说:“你若真有来世,说什么也别当太监了。行了,方才我是跟你说着玩的,我让你办的事,也许没那么要紧,你先给我送封信去。”她所以又把话往回拉,怕吓着了他,反而毛手毛脚坏了事。    
    马二用力吐了口气:“天哪,我以为娘娘叫小的杀人放火呢,原来是送封信。”    
    “送信也不能让人知道。”郭惠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来,令他连夜送到贡院街蓝大将军府上去,见不到他本人不能交,有别人在场也不能交。    
    马二说记住了。他家在贡院街,他去过。    
    郭惠从桌上拿起一盒点心,说:“分给守夜的那些馋小子吃吧。”    
    马二乐不可支地说:“我替他们谢娘娘。”    
    马二骑了匹快马进城,幸好他随身带着宫中的腰牌,才顺利地叫开了城门,他沿着朱雀大街左弯右拐,转过骡马市、关帝庙,来到贡院街,看见蓝府的大门了。    
    三间黑漆大门紧闭,只有标识着官衔的四个大宫灯在风中摇晃,散射着一片红光。    
    他抓住铜门环没命地叩,总算把门房惊动起来了,先时以为是皇上有急事,一问是个普通送信的,嘴里咕噜着不情愿,马二口气又大,信不肯转交,非蓝玉亲手拆不可,无奈,门房只得去报告管家。    
    马二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等待着。    
    小角门开了,一个管事人探出头来,问:“送信的呢?芽”    
    马二坐在石狮子座上动也不动,说:“在这呢,蓝玉到底出不出来呀?选”    
    “你这小太监口气够大了,”那管事的说,“蓝将军的名讳是你叫得的吗?芽”    
    马二从石狮子上跳下来,盛气凌人地说:“不见,是不是,那我走了,你告诉他,可别后悔。”    
    “等等,”角门又开了,这回是蓝玉亲自出来了,他走到马二跟前,打量他一眼,说,“小公公真是从娘娘那来?芽”    
    “我说了没用。”马二说,“有信为证啊。”    
    蓝玉这才说:“你跟我来吧。”把马二领入蓝府院内。    
    蓝玉没把马二领到客厅或书房里去,只把他领到了上夜人住的门房里,蓝玉不想惊动家里的人。他吩咐门房的上夜人先都出去。那几个门房披上衣服乖乖走了。    
    马二走进门房,打量蓝玉一眼,存个心眼,说:“你是谁呀?芽”    
    蓝玉说:“小公公不是找蓝玉吗?芽我就是蓝玉呀?选”    
    马二说他肯定不是蓝将军,不然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门房里来?芽他上李丞相府,都让到客厅坐呢。    
    蓝玉急忙解释,深更半夜,如到书房或客厅去,多有不便,他说他真的是蓝玉。    
    这时管家进来了:“老爷,明早上朝的轿子、朝服都备好了,您还过目吗?芽”    
    蓝玉摇摇头,问马二说:“这回信了吧?芽”并伸出手来:“信呢?芽”    
    马二却不交,目视着管家。    
    蓝玉笑了,挥挥手,管家出去了,马二才从靴掖里抽出信来交上。    
    蓝玉打开信,看了后,显得有几分犹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字迹无疑是郭惠的,从前他们书来信往说不上有多少次。蓝玉也知道她母亲张氏仙逝的事,蓝玉虽托故没有去送殡,一百两银子的奠仪早早送过去了。他所以不露面,是怕见郭惠,单独见尚可应对,大庭广众,她又在悲恸中,万一有什么不妥,事关重大。那次他吊在辘轳绳上在井底的经历,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后怕。当时只要朱元璋向井里一探头,他的命,还有郭惠的命,登时休矣,自己送了命怪不得别人,连带郭惠丧命,他的良心何安?芽人家都当了皇帝贵妃了,你又来打扰人家干什么?芽当初在瓜州渡,你干什么去了?芽    
    那么今天呢?芽可是郭惠主动写信来要他去鸡鸣寺相会的,信上虽只寥寥数语,也可体味到纸短情长的一片心。他该怎么办?芽让已经熄灭的情火复燃?芽万一烧掉了自己也烧掉了郭惠怎么办?芽万一是圈套又怎么办?芽    
    他想的太多了,越想越拿不定主意,心早飞到了鸡鸣寺,可胆子不为他做主。    
    蓝玉明知故问,娘娘住在鸡鸣寺?芽    
    马二说在为老太夫人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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