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夫记-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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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继续打。」他打得手酸,需要休息一会儿。
「什么?!」还打啊。
接着,众人七手八脚继续朝石旺下手,应子丹在看,每个人都打得很起劲,好似不下重拳就无法表达对他的敬重。
「应爷,再打下去真的会死人。」左明非轻声提醒,万一闹出人命,他就麻烦了。
「哼!我还会怕死这么一个人渣吗?」就算闹出人命,他也有办法堵住官府的嘴。
「是不怕,不过义母说不准闹出人命,希望应爷别忘记才好。」他虽是拿应爷的薪俸,偶尔也会听听老人家的话,敬老尊贤嘛!
应子丹喝了口热茶,瞪左明非一眼。
左明非很清楚他这眼神的含意,随即传达命令:「住手!」
赌坊内的人都很清楚左明非等于是应爷的□,只要应爷不开口,左明非所说的话就代表应爷的意思。
既然应爷没表示意见,那代表确实是要他们停手了,一干人这才收拳退开。
被狠狠痛揍而倒地不起的石旺再也不敢乱叫,事实上他也没力气叫了,半死不活的他,一脚已伸进棺材里。
「送他去严大夫那里。」左明非再次下令。
「等等。」应子丹开口阻止。非常不爽看见有男人这么孬种躲在女人背后,愈想不禁愈火大。「再打断他一条腿。。。。。。」
石旺一听,登时昏了过去。
眼看真的会闹出人命来,左明非连忙再次进言道:「应爷,今儿个是初一。」
众人蓦地想起,对啊,今天是初一,旁人要吃素,赌坊则是不见血,刚刚打得太起劲,一下子忘记这事,连忙把手上的鲜血抹去,佯装没发生事情。
今天是初一,那又如何?
左明非伸手往左边墙上一指,一张写着赌坊内十戒的红纸上,第一条便是:●初一、十五赌坊内严禁见血。●
应子丹转过头,看看面前那几个故作无事的家伙,只能悻悻然地说:「放了他。」
左明非随即吩咐道:「快送他到严大夫那里。」严大夫是他们赌坊专门送人过去医治的地方。
很快地,石旺被人抬出去,地上的斑斑血迹也擦得看不见,赌坊内顿时恢复一片和乐,大门也再次打开欢迎顾客上门赌运气,平静得好似不曾发生惨案。
「应爷,您今天脾气不太好。」身为贴心的属下,就是要为主子分忧解劳。
最近,他没有一天好过。
自从那晚差点碰了琥珀之后,他夜夜难眠,就算上「湘春楼」也是败兴而归,若非已寻到解答,他还以为是自己玩过头提早「不行」。
每回多看琥珀一眼,就很想把她拉到树丛后、房间内,反正只要是没人看见的地方都好,与她恣意交欢,满脑子想这种□的事情,却得不到满足,哪个男人心情会好?
「烦哪。」他想要的却得不到,不烦才怪。
「天没塌、地没崩,『湘春楼』您也走得勤,怎么还会烦?莫非是姑娘没伺候好?」
「不是没伺候好,是。。。。。。」挑错了人,他想要的要不到。蓦地,对上左明非那双好似藏有算计的眼眸,应子丹勾勾手指,招他靠近问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不喜欢你的人臣服于你?」
原来是人事方面的问题,既然有问自然有答。
「看对付的是什么人,依不同的人有不同招式。若是要对付敌人,可以分轻伤、重伤、半死不活,轻伤又分。。。。。。」
不想听他废话连篇,应子丹迅速打断他的话,「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太清楚左明非的个性,绝不会让他抓到把柄到娘面前邀功。
「女人也分多种,看应爷是希望对方死心塌地爱你或是任你摆布。」
「这两者有何差异?」
「无论是死心塌地或是任人摆布,都是很听话,差别在于对付的手段以及对方心甘情愿的程度有多少。若是死心塌地,那就得花金钱、花功夫去讨好、诱惑,万一不成功,就白白浪费时间。。。。。。」呃,有人不高兴的瞪他了。左明非立刻识相的转口道:「不过我想应爷出马,肯定马到成功不会失手。如果只是要对方单纯的任你摆布,那就好办,除了直接用金钱之外便是用威胁的方法,若对方是无关紧要的话,建议用金钱,毕竟要花时间的事情太麻烦了。」
假使用钱好办,他早就成了,哪还需要左明非出主意,不过威胁。。。。。。这倒不失一个好法子,琥珀的弱点大概就是那个整日沉迷赌博的老爹了吧。
「应爷,敢问您是要对付哪一名姑娘?告知名字,明非可以提供更详细的方法,保证手到擒来。」偶尔助纣为虐也是应尽的义务。
「不必了。」有他插手只会愈帮愈忙,说不准还没成功就先栽了。「对了,最近殷万年还有来吗?」
「没有,照着应爷的交代不让他靠近赌坊半步。」
「不,从现在开始,他想过来就过来,老人家嘛,别太苛求,小赌怡情,让他玩小的就好。」他也是懂得体恤老人家。
等殷万年掉入陷阱后,那丫头便插翅难飞了。
殷万年。。。。。。嗯,应爷是在打什么主意?
*****
老板不在,「竹林小馆」特别忙碌。
殷琥珀一个人忙进忙出,额头沁满薄汗,手不得闲、脚不得空,打早上开店便是这般热闹景象,让她忙得没空坐下来喝杯茶,恨不得有三双手、三双腿,无奈事与愿违,她终究是一双手、一双腿,只好继续不停忙着上菜、下厨煮面。
黄昏之刻,她终于得空暂时抛开待会儿还得整里的混乱歇歇腿。
斜阳映射,晕黄的光落在她脸上,大大吁了口满足的气,实在是又累又充实的一日。
偷了点时间,她闭目凝思。
爹已经答应她不会再赌,他们欠夏府的钱可以在年底还清,到时应该就会有好日子过了,真好,明年一定要带爹到其他地方走走。
娘过世后,爹一蹶不振,甚至染上赌瘾,曾经,她以为往后的日子必定难过,没想到也有雨过天青的时刻。
哎呀,她其实也很幸福。
殷琥珀甜甜一笑,伸个懒腰,准备撑起疲惫的身子收拾凌乱,哪知方睁开眼,便瞧见站在面前的应子丹。
「你怎么来了?」小馆开店至今,他只来过一次。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口气干嘛那么冲?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很少过来,所以问一下嘛!有事吗?」他的个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非得有事才能过来?」不见他发怒的征兆,只有生闷气的蛛丝马迹。
「该不会是有客人赢走赌坊全部的钱了吧?」
最好是,然后让赌坊关门大吉,从此祥龙镇恢复宁静。
大剌剌地问,也不怕应子丹生气。也奇怪,并不是特别有勇气,然而面对爹以及应子丹时,总能毫无畏惧,或许是因为是个据理力争的人,在周遭有犯过错的就是两人,因此才不会怕他们。
应子丹哀怨的睨眼。「妳想有可能吗?」
他恼得是刚才去「湘春楼」,想搂个人,哪知满脑子还是想着个貌不起眼、还有些圆滚滚的殷琥珀,害他啥也没做便狼狈离开。哪里不好滚,竟滚到他眼前,分明就是希望他赶快将生吞活剥嘛!
殷琥珀眨眨眸子,随即有多远闪多远。
每当应子丹露出副表情时,他的下个动作就是狠狠抱住,彷佛想把体内多余的肉全挤出来似的凶狠,不想满身淤青的还得退得不着痕迹,免得又惹怒他。
「躲什么躲?里只有们两个,妳以为能躲到哪去?」应子丹伸出长臂,直接把人逮回,揉进他怀里。
「别抱着啦!」他自身后圈着,让无法反抗,任何动作都徒劳无功。「放开,还要忙呢。。。。。。」
不晓得应子丹是怎么回事,最近只要见到,不是眼神透着怪异,就是三不五时搂着,像是想秤秤又胖多少。
最初还会有些脸红,现在则是被抱到麻木,人与人毕竟有差别,只要他有心,想挣脱便是难事,幸好应子丹尚懂得分寸,没有再进步,且会真的动怒前便会放开,时间抓得刚刚好。
嚷着,他烦着。
是怎么回事?
他不偏爱圆滚滚的东西,即使对有些意思也会保持距离,免得惹上麻烦,哪知上回不小心有接触后,事情完全走样。
看起来很不养眼的人,抱起来竟舒服的教他不想放开。
「有食物的味道。」害他肚子饿。
「里是卖吃的,当然有食物的味道。应子丹,没什么事的话,就来帮整理。」看样子应该不会再有客人上门。「先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然后将桌椅摆进里头,扫帚放在那边,记得要扫干净。」
「妳当是什么人?」他不满使唤得那么自然。
除小时候帮忙娘亲做过事情之外,长大后,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必须得到相同的报酬,甚至要更多,做白工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早扫完,请去喝酒。」
难得会主动和他亲近,即使不想动手,应子丹也好心情地开始擦桌子。
「对么好,请上哪喝?」喜欢和相处,单纯的总令他心情很好。
「儿红酒馆。」绝不会有喝醉之虞,要不,可扛不动么大个的应子丹。
又是儿红。。。。。。
「喝那种不会醉的酒有何乐趣可言?」
「当然有。」殷琥珀也起身开始收拾,想到待会儿能看到新书,疲惫登时消散空。「个人喝酒多闷,喝酒就是要跟朋友块喝才有趣,不过喝醉隔醒来痛苦得要命也不好,所以啊,喝『儿红酒馆』的酒才能喝得尽兴又能畅所欲言,不是吗?」
真是样?
应子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蓦地,他想起「儿红酒馆」对门的是什么店。
「妳根本是打着请喝酒的名义去『卧龙书肆』吧?」若敢回答是,他铁定立即找人砸「卧龙书肆」。
啊,被看穿!正好背对他的殷琥珀,眼眸里快速闪过抹心虚,很庆幸没让他瞧见,否则肯定会让他生气。每回只要知道要到书肆,应子丹就变得很奇怪,不是讽刺不好好工作看什么书,便是以凌厉的眼神瞪视。
曾想过他是不是和上官公子有仇,可想想实在不可能,上官公子人那么好,未曾与人结怨,跟应子丹分属不同的地盘,两人毫无交集可言,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嫌隙。
脑海里飞快闪过个不曾臆测过的念头,莫非。。。。。。他是在嫉妒?
「。。。。。。该不会是在嫉妒上官公子吧?」整理好思绪,转身探问究竟,希望个搁在心底的困惑能获得解答。
上官鸣玉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嫉妒?
他的身材胜过上官鸣玉、他的俊俏胜过他、他的气势胜过他、他的调情技巧更远远超越他,他白手起家,上官鸣玉则是靠长辈庇荫,也胜过他,他唯输的是脑袋里装的书本没他多而已,可会念书又有何用?连个人也搞不定的人,他瞧不起。
若他是上官鸣玉,早将傅璎珞给吃,现在也不会继续影响镇上姑娘的芳心。
真是的,那些人也真没眼光,喜欢么个毫无用处的人,就光会读书,读那么多书又没有用处,倒不如三颗骰子握在手中来得实际。
「妳要嫉妒他什么?」
「因为上官公子比更吸引姑娘的目光,镇上的好姑娘都想嫁他,所以不高兴,对不对?」
「些笨蛋之中也包括妳吗?」
「?」
「记得妳很喜欢他的,不是吗?」
没错啦,确实喜欢上官公子,可种喜欢是朋友的喜欢。
是觉得上官公子文质彬彬、气质出众,个性又温柔体贴,肯定很适合成为夫婿,虽然和上官公子也很聊得来,不过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将来,只是喜欢和上官公子讨论书的内容。
见沉思许久,误以为是害羞不好意思回答,应子丹火大,抹布扔,端坐在椅子上。
想见上官鸣玉,他偏不让见。
殷琥珀眸子眨呀眨,不解他的动作。
「肚子饿。」
「啊?可是已经要打烊,而且伯母都会为准备晚饭,肚子饿就先回去吃吧,对,顺便告诉伯母,定会回去吃饭,不过会晚。」得先去「卧龙书肆」看看有什么新书,上回买的三本书已经看完,准备再添购个几本,而且上官公子对不错,每次都会给折扣。
「现在就要吃,来者是客,难道妳要将赶走?就是『竹林小馆』的待客之道吗?」想摆脱他,没么容易。
噘着嘴,明显不高兴应子丹的胡闹,虽不知他意欲为何,可他摆明就是想和作对。虽然心里生气,但还是得捺着性子,因为老板告诉上门即是客,无论如何都必须亲切招呼。
「请问客倌要吃些什么?」
「听妳们店里的东坡肉很有名,给来盘,再炒几样青菜,还要碗白饭。」
「位客倌,东坡肉已经卖完,白饭也没有,您明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