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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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二十·四)丙辰,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使祝灶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騮魋駟乘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蓋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椋ЧT,逾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福С觯叫袕墓
(傳二十·四)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竟內,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賓將掫,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捍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
(傳二十·四)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子。北宮氏之宰不與聞,謿⑶樱旆R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北宮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高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衛侯賜北宮喜謚曰「貞子」,賜析朱鉏謚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侯告寧于齊,且言子石。齊侯將飲酒,遍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于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況在群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琴張聞宗魯死,將往吊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浚,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亂,不為利疚於回,不以回待人,不蓋不義,不犯非禮。」
(傳二十·五)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公孫忌、樂舍、司馬強、向宜、向鄭、楚建、嗉壮霰监崱F渫脚c華氏戰于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伲诱叨崾场9c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信,故伲渥印H粲謿w之,死無日矣。」公請於華費遂,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亡有命,餘不忍其。」冬,十月,公殺華、向之伲ブN斐剑A、向奔陳,華登奔吳。向寧欲殺太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迹遥壳覛w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伲孛狻!构蛹热耄A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餘知而無罪也,入,復而所。」
(傳二十·六)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款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會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
(傳二十·六)公曰:「據與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于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內不廢,上下無怨,動無摺拢渥!⑹匪'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內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摺瑥挠麉捤剑吲_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摺恍翎崛恕1┡耙鶑模列蟹嵌龋瑹o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耍牛茄宰镆玻黄渖w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虛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
(傳二十·六)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Ⅱ祝硗刂?h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關,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強易其賄。布常無藝,徵斂無度;宮室日更,淫樂不摺葘欀翃Z於市;外寵之臣,僭令於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苦病,夫婦皆裕WS幸嬉玻{亦有損。聊、攝以枺谩⒂纫晕鳎錇槿艘捕嘁印km其善祝,豈能勝儯兹酥{?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德而後可。」公說,使有司寬政,毀關,去禁,薄斂,已責。
(傳二十·七)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
(傳二十·八)齊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羹焉,水、火、醯、醢、⒚罚耘媵~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
(傳二十·八)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大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愿也。」
(傳二十·九)鄭子產有疾,謂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故寬難。」疾數月而卒。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寬也。『毋從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遠能邇,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產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昭公(經二一·一)二十有一年
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經二一·二)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經二一·三)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經二一·四)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經二一·五)八月乙亥,叔輒卒。
(經二一·六)冬,蔡侯朱出奔楚。
(經二一·七)公如晉,至河乃復。
(傳二一·一)二十一年,春,天王將鑄無射,泠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樂,天子之職也。夫音,樂之輿也;而鐘,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器以鐘之,輿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摦,則和於物。物和則嘉成。故和聲入於耳而藏於心,心儯鼊t樂。窕則不咸,摦則不容,心是以感,感實生疾。今鐘摦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傳二一·二)三月,葬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歸見昭子。昭子問蔡故,以告。昭子嘆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墍。』今蔡侯始即位,而適卑,身將從之。」
(傳二一·三)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士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敝邑也,將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
(傳二一·四)宋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與貙相惡,乃譖諸公曰:「貙將迹鋈恕!关窖灾9唬骸杆抉R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死如可逃,何遠之有?」公懼,使侍人召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司馬嘆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种鹑A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丐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劍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張丐欲殺多僚。子皮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丐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臼任、鄭翩殺多僚,劫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牼禦諸橫。華氏居盧門,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舊啵吧A种T而守之。
(傳二一·五)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問於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於是叔輒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將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輒卒。
(傳二一·六)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廚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眾矣,悔無及也。」從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于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員。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廚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揚徽者,公徒也。」眾從之。公自揚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劍。」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廚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居于新里,既戰,說甲于公而歸。華妵居于公里,亦如之。
(傳二一·六)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晉師至。曹翰胡會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丙戌,與華氏戰于赭丘。鄭翩愿為鸛,其御愿為鵝。子祿御公子城,莊堇為右。干犨御呂封人華豹,張丐為右。相遇,城還。華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豹則關矣。曰:「平公之臁休o相餘!」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關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張丐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擊之,折軫。又射之,死。干犨請一矢,城曰:「餘言汝於君。」對曰:「不死伍乘,軍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華貙以車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於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
昭公(傳二一·七)蔡侯朱出奔楚。費無極取貨於枺鼑^蔡人曰:「朱不用命於楚,君王將立枺鼑H舨幌葟耐跤貒獭!共倘藨郑鲋於|國。朱愬于楚,楚子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廢之。臁鯕㈦'太子,其子與君同惡,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
(傳二一·八)公如晉,及河。鼓叛晉,晉將伐鮮虞,故辭公。
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