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水浒-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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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头陀(二)
果然有人到忠义堂报说武松怒冲冲下山,恰好卢俊义正与宋江商量出兵一事,宋江闻听惊慌道:“二郎心高气傲,此去只怕再难回来,快快命鲁智深前去寻他,此二人交好,必知二郎去向。”卢俊义心内暗暗欢喜,表面道:“怪我不该小题大做,伤了武头领的心。”宋江心内一动,瞄了卢俊义一眼,不知他说得是否是实话。
卢俊义须道:“哥哥不要犹豫了,这朝廷眼见是非不分,解家兄弟白白送命,连小乙也伤重难支。总要给山上兄弟一个交待,况且燕飞龙师徒来此一闹,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梁山,却给个疯老头和小丫头搞得灰头土脸,正好师出有名。闻听江南亦有个什么方腊,打下五州四十三县,唬的童贯忙忙去招降。我们夺下一县,就有一县的筹码,攻下一州就有一州的底子,你打的越狠,朝廷才能越怕你,你威胁到他的生存,他才会在乎你的存在,否则我们偏居梁山一隅,朝廷以为我们只是占山为王,凭险据守,只会让我们自生自灭。”宋江扬手‘砰’的重重拍在桌上,怒道:“朝廷真以为宋江只是个落魄小吏不成,这次要叫他尝尝厉害。”
柳絮儿从后堂走出来,见到卢俊义施了一礼道:“不知小乙的伤势如何,我因照料太公,却未抽出空去探看。”卢俊义回礼道:“多谢夫人挂念,小乙应该无大碍了。卢某想知道宋夫人为何京师遇险?”宋江诧异道:“此事小乙难道未告知卢头领?”卢俊义摇头道:“小乙虽是卢某下属,但奉宋大哥使命下山,卢某怎能擅自询问。”柳絮儿赞道:“不怪小乙光明磊落,原来卢头领身先为之,好生令人佩服。”卢俊义谦虚道:“夫人这话是讥讽我呢。”柳絮儿道:“我等在京师倒也顺利,恰好见到周邦彦大人,转交我相公的书信后,周大人读了也是夸赞忠义,说要面交皇上。不料后来我们在客店等讯息的时候,解珍、解宝兄弟说要出去转转……”说到这柳絮儿抬头看了宋江一眼,续道:“小乙坚决不许二人出去,严明宋头领只要求安静守候在店里。可是我见二人哀求的样子,于心不忍,就让二人去了。”宋江揾怒道:“原来事件因你而起,怪不得昨夜二解魂魄跪在我床前哭诉不止。”柳絮儿也掉下泪来道:“我也这样认为,不过后来事情有了变化,有个捕快尾随受伤的解宝来到店里,说是梁山传来的信息,说我等四人来到京师。禁军继而大加搜捕,小乙中了捕快的暗器勉强带我来到李师师的房中,才避过此难。后来、后来…”话语开始吞吞吐吐,宋江在卢俊义面前强忍怒气道:“后来又怎样?”柳絮儿听出相公话中不满,嗫嚅道:“后来高俅来到李师师的房中,被师师借皇上的威名吓跑,高俅言语中透露周大人已被下了大理寺。”宋江叹息道:“竟然是我害了周大人不成,明日速派戴宗多带金银去京师打探,好歹要救回周大人的性命。”
卢俊义也叹道:“这皇上如此昏庸,竟连片句忠言也听不进去么!”柳絮儿羞红脸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周大人拿错了信。”宋江、卢俊义听的摸不着头脑。柳絮儿道:“那夜可巧皇上也来到李师师房中,小乙和我原本想立刻向皇上剖白来意,被周大人和李师师劝阻,我和小乙跳窗而逃,周大人无处可逃,就在师师的床下躲了一夜。清晨皇上走后,周大人却闲情雅致的写了首词后才离开,不料将相公的书信遗落在床下,后来周大人上朝匆忙,命仆人来取,李师师误以为索取早上的手书,就匆匆把周大人新词装入,想是在上朝时被皇上发现,别人虽不懂何指,皇上可是心知肚明。”
宋江和卢俊义这才听懂,宋江抬眼望着‘忠义堂’的匾额,苦笑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却也怨不得旁人!”卢俊义道:“我原本以为皇上昏庸,却原来无耻的很,守着三宫六院却还要到烟花场所嫖宿。”发现柳絮儿的脸色很难看,不再说下去,宋江挥手道:“柳姑娘先下去吧,明日替我去看看小乙。”柳絮儿高兴的答应,退了下去。
卢俊义奇怪的看着柳絮儿的背影,他是过来人,总觉得宋江和柳絮儿之间关系怪怪的,好似很亲密、又好似很遥远。宋江笑道:“卢头领怀疑柳姑娘的话语不真实么?”卢俊义恍然回过头来道:“那里话,如此说燕小乙也是令人怀疑不成。”二人相视一笑。宋江道:“这几日卢头领为契丹公主之事,劳神耗血,也回家早些歇着。”卢俊义听的脸上发热,以为宋江话中有讥讽之意,二人抱拳相别。
却说武松回家拿好两柄‘秋霜’镔铁刀,匆匆下山,到了檑木关,守将张顺迎上前道:“武头领全副披挂哪里去?”其实张顺早已知晓武松已被撤去步军总领一职。武松神色黯然,笑笑道:“武某近日不开心,想下山走走,张顺兄弟不会不放行吧。”张顺哈哈笑道:“山寨规定,带的兵马,须有令箭,独自下山,任来任往,只要不坏了梁山大义。恰好蔡庆兄弟要去青龙山烂陀寺进香,你二人搭一条船即可。”命寨门之人先喊回小船,载武头领一并过去。
武松上船望着蔡庆道:“蔡兄弟哪里去,莫非同俺一样下山散心。”蔡庆笑笑,指着一个篮子道:“卢夫人被骆青衣惊吓,命我去‘烂陀寺’进香还愿,以解灾厄。”
武松淡淡道:“却不知骆青衣和姜若群二人跑到哪里去了?”蔡庆猜出武松下山去寻二女的晦气,亦知道当初武松在女寨被骆青衣戏弄,今番又因二人丢官丢人,心中自然是大大不平。
同情道:“武头领也不必焦虑,我大哥带二女下山也走的这里,你去朱贵酒店问问或许知道。”
武松问过朱贵后,知道二女望南向大路而去,武松大步跨出,匆匆赶去,一路心急如焚,骆青衣的武功不错,起码轻功高超,姜若群未接触过,但能杀的了燕飞龙,武功也不会差到哪去,他只怕骆青衣一怒之下,立刻杀了姜若群岂不死无对证。
但急急赶了一个时辰,未见任何踪迹,虽然是盛夏的时日,天已渐渐暗下来,到了一处三岔口,武松凝步不前,他可没有李千愁的嗅觉灵敏,思索片刻,正要奔北向而去,忽然听得一阵悉嗦声,不是很清晰,武松站下凝神听去,果然在路边左手密林处传来。武松抽出双刀,轻轻靠近,隔草丛望去,一个人被绑在大树上,不住挣扎,正是铁臂膀蔡福,绑缚之物就是当日在船上骆青衣被绑的牛筋绞制的绳索,连铁臂膀著称的蔡福也挣知不断,可知其韧。武松挥刀砍去,竟没有斩断,武松‘咦’道:“怪哉!”举刀又要砍去,蔡福制止道:“武头领慢来,此物极韧,硬砍恐怕不成。”武松疑惑道:“俺这宝刀就算铁绳也砍断了,竟奈何不得一条软绳。”蔡福笑道:“你将刀似锯般拉几下试试。”武松一试,果然断掉,蔡福道:“这‘天下第一神偷’果然好手段,系的绳扣竟然解不开。”武松拿起断成两截的绳索翻看着问道:“你却跟到这里为何?”蔡福道:“卢头领让我将二女带的远一点,不要在梁山脚下厮杀,若其中有人毙命,外人看到以为是梁山干的,传将出去于梁山名声不利。”
蔡福是卢俊义的心腹,武松将信将疑,但顾不了许多问道:“二女却跑向哪里?”蔡福苦笑道:“我同二女来到这里,正要回山,不料骆青衣忽然点了我的穴道,然后蒙住双眼,又原地转了十几圈,害的我头昏脑胀,怎分清东南西北,穴道自解后,我却挣扎不开,又不敢大声喊叫,谁知会来什么人。”
武松不耐烦道:“二女竟没有一言半语说些什么?”蔡福无奈道:“二人似商量好一般,一路皆默不作声,只是不时对视。武头领要寻二女报仇不成?”武松晃晃手中明亮的双刀,冷冷一笑,向北路追去。
蔡福看武松不见了,慢慢收敛笑容站起,往空中凝视一会,诡秘的一笑,骤然向东南向跑去。片刻,武松的身影在树林中探起,看着蔡福的去向,微微笑着,重新又收紧装束,将截断的牛筋绳索收好,飞快的追去。
骆青衣和姜若群摆脱了蔡福的跟踪后,跑了一段后,不敢再沿大路行走,穿入林中,又走了一段,姜若群毕竟不是体健之人,气喘吁吁道:“骆姐姐,我们歇歇吧,我走不动了。”
骆青衣四下观望道:“这里岂是久留之地,我们须得再走上一段。”扶起姜若群二人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开,骆青衣发现密林中有一处屋子,二人急急赶到,原是一处残破的庙宇,牌匾也斜斜的坠下,字迹模糊,黑夜下根本看不清。骆青衣倾听一会,知道庙内无人,轻轻推开庙门,由于年久失修,门轴发出吱吱的响声,在这暗夜里,声音别样刺耳。姜若群吓的捂耳不听,骆青衣把姜若群拽到庙内,见门闩已坏,只好关严庙门。
二人来到正堂,见供奉着一座弥勒佛,四处结满了蛛网,到处荒败不堪,骆青衣将香案上的物件统统扫落一处,姜若群颤抖着跪拜道:“弥勒佛祖保佑我和骆姐姐脱离险境,早日见到哥哥。今日来的匆忙,没有香火蜡烛,改日一定补拜,请佛祖宽宥。”跪拜罢看弥勒佛两旁并无凶神恶煞的看护神人,稍有些心安。
第十七章 头陀(三)
骆青衣骤然出手点中姜若群‘肩井’‘缺盆’‘下坎’等穴,姜若群立刻全身酸麻,不能动弹。骆青衣冷冷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杀死我师父。”姜若群道:“你为何不早杀我,却要等到现在?”骆青衣冷冷道:“方才连我也未脱离险境,况且我又怎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下。”
姜若群凝视骆青衣半响道:“燕飞龙真是你师父?怎么他是‘第一神捕’,你是‘第一神偷’,根本就是两条路上的吗?莫不是他抓到你,你才拜的师父。”骆青衣目光迷离,转向一旁道:“是我来问你。”姜若群苦笑道:“希望你不要骗我,燕飞龙根本不是我杀的,我只在女寨见过他一面,就是那日林冲一同陪来寻妹妹的,当时你师父改名叫,叫…”骆青衣补充道:“叶九天。”姜若群高兴道:“骆姐姐记性真好!”看见骆青衣凄然的面孔,歉然道:“不管骆姐姐信不信,你师父不是我杀的。”骆青衣逼近姜若群道:“那在梁山为何应承是你干的,况且臂上的疤痕又作何解释?不是你杀的又是谁干的,你一定知道真凶!”姜若群害怕道:“骆姐姐不要这么凶。”浑身都在颤抖,骆青衣叹口气,解开姜若群的穴道,姜若群揉着酸麻的腿站起,四周仔细看着,骆青衣道:“没有人的!”
姜若群黯然道:“你师祖擒我当日,我原本不承认杀了你师父,这你也是看到的。后来我被关押起来,半夜忽然来了一个蒙面人,说要救我,问我‘鸳鸯刺’和‘碧玉簪’的事,我一高兴就全部说了,来人这才告诉我哥哥在他的手上。”我不信问道:‘怎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个林头领也说过同样的话。’来人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这人说只要我应承杀死燕飞龙,才有可能见到我哥哥,而且说燕飞龙是官府的捕快,梁山的对头,宋头领不会为难我等等,我无奈只能说我刺杀的燕飞龙。那黑衣人走时笑道:‘林头领一定会感激你的。’骆青衣不信道:“是林冲下的手。”陷入苦苦的思索中。
姜若群怯生生道:“我看林头领表面大义凛然,心内不知想着什么。那日就是他陪着你师父来女寨找什么妹妹?”恍然道:“你师父当时一定是寻找契丹公主了。”
骆青衣沉吟道:“这蒙面人是男是女,今日在‘忠义堂’你可见到此人?”姜若群道:“蒙着面根本看不见相貌,听口气有些含混,应该是个男子?身材瘦小。忠义堂只宋头领身材相仿,不过口气全然不是。”骆青衣道:“此人未说你兄长关在何处,也未谈及契丹公主的事吗?”姜若群摇头道:“他只要我应承杀燕飞龙,说等我下山后既会安排我见到兄长,我怎知什么契丹公主?”
骆青衣暗暗心惊:难道真是林冲下的手?那日林冲陪师父来女寨寻人,需要冒极大的风险,那有理由杀师父,这蒙面人说话滴水不漏,分明是想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骆青衣疑惑的上下打量姜若群道:“你可不能哄我,否则我知道真相,将你碎尸万段。”
姜若群害怕道:“果真同你师祖相仿,说话这般狠毒。”忽然又想起一事,颤抖道:“你那师祖还胡说我的‘鸳鸯刺’上有你师父的血腥味,连阿绣和安神医也如此说,可不怪了,那日刺过林头领后,回去我便洗得干干净净。”
骆青衣眉毛一挑,淡淡道:“你那什么‘鸳鸯刺’竟然还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