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水浒-第3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幽会,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高俅见李师师面目高傲,竟浑没将他高俅看在眼里,同过去相见有天壤之别,何况今日高俅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自觉气势逼人。
其实李师师已没有退路,只能硬挺下去,走一步、看一步。高俅阴鹫的双眼紧紧盯在李师师身上半响,‘哈哈’笑着挥手道:“你等先向别去搜寻。”一甘禁军下去,一些亲随护军也下到楼下听命。高俅道:“奉皇上之命搜寻草寇,不会藏在这里罢?”随手推开李师师,踏进屋内,李师师只好退开。
高俅双目乱转,蓦然看见床头悬挂起来的一幅画,走向前去,仔细看去‘美女破橙图’五个娟秀又透着豪放不羁的字体呈现在眼前,此时微风袭来,画纸稍稍摆动,画中人物竟似活了一般。
高俅深吸一口气道:“好香。”李师师想用开窗和熏香的方法减少燕青身上的血气味。高俅道:“这般好香开窗岂不浪费。”上前随手收拢窗子,李师师暗暗心惊,随口道:“太尉身上杀气太重,我怕皇、赵大官人来了不舒服。”
高俅双目望向床底,李师师急忙上前挡住高俅的目光道:“太尉以为这幅画如何?”这举动太过明显,高俅从李师师的话语中听出一丝不安的成分在里头,心中暗暗冷笑,表面赞道:“果然是好画。”目光更加阴沉,李师师强笑,用手指着‘美女破橙图’的落款道:“太尉可知这‘赵大官人’是何人?”高俅早已看出这是皇上的手笔,虽然高俅于画技一道毫不知晓,但是皇上的字体,他是着力模仿了多次,可惜毫无所成。
不过高俅也很是戒备,如果贸然搜索床下,不是什么梁山贼寇,而是个小白脸之类的人物,又无法对万岁剖白,这李师师再见到皇上,枕边偶尔漏个口风,必大大不利于己。高俅就在后宫中安排有自己的人,这种‘枕边风’的厉害他是深有感触。
李师师忽道:“周大人近几日未来,却是何缘故?”高俅随口道:“周老儿用什么诗句讥讽皇上,已被下了大理寺。”说完此话高俅下定决心,只要搜出梁山贼寇,这李师师亦不能幸免,又何惧人哉!
高俅退后一步,高声道:“吴参将带一队禁军进来,看师师姑娘床下藏有何物。”面有得色道:“搜寻完了,也好让师师姑娘安心,不要晚上出来吓着师师。”
李师师忽然吟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一句话听得高俅魂飞魄散,这分明是周邦彦的诗句,在皇上嘴里说出,这李师师模仿皇上的口吻,倒也有些相像。高俅有些懵懂的望向李师师道:“李姑娘方才吟的是什么诗句?”李师师面含冰霜道:“这幅‘美女破橙图’昨日初作,尚有几处未完,赵大官人昨日说要尽快完成,让师师务必屋要清雅素洁,人要心用单一,画出一幅绝世图来,不成想竟有位朝中大臣因无意而获罪,如此下去,不知又有那位大臣不幸。”出言甚是感慨,高俅心里发毛,将信将疑,不过赵喆的脾气高俅很清楚,你便战败丢了几万兵马回来,低头服罪说几句软话,再有人在旁帮腔,基本可大事化小。但如果不幸坏了皇上的爱物,或打扰皇上挥毫作画的心情,可大大不妙,有几个宦官因此被砍头,有不少官员因运送‘花石冈’不利获罪。高俅因文采不足,在皇上面前同蔡京相比,每每处于下风,却也无可奈何,想学一学诗词书画,每次皆头痛不已,无赖就是无赖,即便穿上官袍,骨子里还是无赖。
又想到早朝皇上怒斥周邦彦的话语,分明是不愿有人知道同李师师幽会一事。此时高俅忽然感到脖颈凉飕飕的,干咳一声,心里想道:“还是不要冒险,李师师与皇上关系非同小可,一旦触怒了她,后果难料。只要派人暗中盯住‘翠红坊’,如果梁山中人藏在此处,不怕你飞上天去!”
此时吴参将帅等人已候在门外,看着高俅犹豫不定,迟迟没敢进来。高俅哈哈笑道:“方才只是玩笑话,师师姑娘莫怪,只因梁山贼寇凶狠毒辣,怕万一闯入此处惊扰姑娘。”李师师背转身子,长舒口气,知道已经吓住了高俅,冷冷道:“如此多谢太尉了,若赵大官人来,我便只称太尉命人保护的周全。”高俅笑道:“吴参将,在‘翠红坊’附近重兵守把,严防贼寇惊扰师师姑娘。”李师师吃了一惊,回身道:“赵大官人若来此,看到如此多官兵守把恐会生气,还望太尉深思。”高俅恍然道:“多谢姑娘提醒,吴参将撤兵到别处搜寻。”这李师师虽然聪明,但卫护燕、柳二人之情太明显。高俅自小在诡诈奸佞中生存,焉能看不出来,最后的试探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临出门,高俅回头看着李师师意味深长道:“盼师师姑娘今夜睡的安稳。”
第十五章 装扮(三)
片刻,鸨娘和丫头上来,看见李师师屋内干净整洁,松了一口气道:“那帮家伙将其余房间搜的稀烂,这里怎会有梁山贼寇,好在师师未受到惊吓罢?”李师师疲倦道:“他们都走了莫?”丫头点头道:“官兵已离开‘翠红坊’,尚在附近人家搜寻。”李师师点点头道:“哦,好累!端些水上来我要休息了。”又淡淡道:“妈妈最好派个人守候在大门外,我可不想再受惊吓了。”鸨娘连连点头,一行人下去,过会有个丫环端水盆进来。
李师师从床下唤出柳絮儿,看燕青依然昏迷不醒,柳絮儿连吓带怕,脸色煞白,嘴唇不住颤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师师怒道:“你家相公未必是好人,分明让你们来送死。”柳絮儿也不驳斥、低声抽泣道:“小乙、小乙莫不是……”,不愿说出个‘死’字。李师师探了一下燕青鼻息,又看见扇骨刺中的伤处,找来剪刀,剪开后发现伤处周围青紫,高高肿了起来,李师师皱眉道:“小乙只是昏过去了,可能是重了毒。”柳絮儿恍然大悟,在燕青身上找出瓷瓶,递给李师师并述说燕青受伤缘故。
李师师闻闻药瓶,又看看燕青臂部的扇骨,‘哧’的一声拔出,由于伤处肌肉红肿,并未有多少血流出,李师师用手使劲一挤,燕青‘哼’了一下,李师师停下手来,凝视燕青片刻,毅然低下头来,用口去吮吸伤口,柳絮儿大吃一惊,泪水慢漫流将下来,视线渐渐模糊,李师师和燕青的面容花哨起来。
第二日中午时分,‘翠红坊’里忽然传出一阵吵杂声,一个乞丐踉跄着被龟奴打将出来,那龟奴怒骂道:“你好不晓事,昨夜乘乱在此躲了一宿,如今还想赖在这里,这里是堂子,似你这般人物在这里,那还有客人上门。”骂骂咧咧将乞丐推倒在街上。那乞丐不发一言,在地上拾起一物掷向龟奴,正中脸部。龟奴大怒,大步赶将上来,乞丐急忙爬起,向西跑去,一边还向龟奴做着鬼脸,龟奴骂着紧紧赶去。
几名远处暗中盯防的禁军见此哈哈笑道:“想不到乞丐也能逛院子,世道果然变了。”一名禁军神秘道:“有什么奇怪,听说当今皇上也来过此处。”听者勃然变色道:“这等话也敢乱说,当心项上人头。”说者不懈道:“京师都传遍了,偏我等背运?昨夜连太尉不也唯唯诺诺的撤出吗,若没有此事,凭太尉的为人,会放过一个烟花女子,我却不信?”
一为首校尉道:“莫要胡说了,当心吴参将回来听去,大家注意看着。”说者果然闭上嘴巴。
半个时辰后,吴参将果然走回,问道:“是否见到有人出入‘翠红坊’?”方才多嘴者讨好道:“我等一直仔细看着,却未见有什么男女出入,只有一个乞丐被打了出来。”
吴参将眉头一皱,喃喃道:“出来一个乞丐,你等有无上去盘问?”多嘴者续道:“被个龟奴打将出来,不会错罢?”吴参将一巴掌狠狠地甩出,打得进言者蒙头转向,吴参将冲出去,来到‘翠红坊’前,恰巧有个大打哈欠的龟奴来到门前,被吴参将一把拎起,恶狠狠道:“方才放出去的乞丐却是哪里来的?”龟奴急急分辨道:“何曾有乞丐出入,怎的我竟不知?”
吴参将扔下龟奴,问明方向,留下一队人继续看守,余者向西追去。
却说那乞丐和龟奴见无人盘问,走到一僻静处,快速会到一处,龟奴脱去外衣,收拾在一起,塞入一墙角,用石板压住。里面也是一套破烂的叫花衣,正是燕青装扮,先前的乞丐面容肮脏,但俏目生喜却是柳絮儿无疑。
二人完全变成乞丐打扮,折向东门方向而去。
吴参将一路行来,却并未发现有何形迹,小校道:“不妨快去传令四路城门,不许放过一个人出去。”吴参将回头暴喝道:“都是你等狗贼误事,若是传令下去擒获贼人,当然是首功一件;但若贼人已跑出京师,或是另藏起来,太尉怪罪下来,你等只怕人人小命难保!”其实若高俅怪罪下来,首当其冲就是吴参将,不过下属禁军受牵连也是不可避免,一时人人思危,皆默默不语。
吴参将冷哼一声道:“大家还是回‘翠红坊’,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若传出去,我吴某第一个就要了他的命。”
柳絮儿和燕青二人来到东门口,眼见门边墙上贴着一张画像,画着两个人的相貌,内容正是缉拿柳絮儿和燕青,燕青一眼撇去,见相貌画的相差甚远。二人来到城门口,守门兵将盘查甚严。
‘叭’的鞭子声传来,一人怒喝道:“此人相貌有些像贼寇,先抓将起来。”柳、燕二人偷望去,一个同燕青年纪相仿的人被几员禁军拖在一旁,那年轻人大声哭述道:“我是青石街‘济世药铺’的伙计,我家主人病重,急需云南‘麒麟草’救命,小的去买药,绝非贼寇,大人明察,大人明察。”为首禁军首领又抽过一鞭,嘿嘿笑道:“俺风云指挥使李忠良会看走眼,说是京城人,谁知真假,却找个人来保你罢?”分明是借机勒索钱财。
柳絮儿有些颤抖的走着,燕青轻轻的搀扶,来到出城的队伍前。燕青为免于柳絮儿身上的脂粉香气泄露行藏,将一些臭粪抹在身上,一路上,柳絮儿几次强忍着没有呕出来。
众人纷纷掩鼻避过一旁,风云指挥使李忠良也皱眉掩鼻道:“哪里来的臭乞丐,果然其臭无比。”虽嫌臭气难闻,还是走上前来,用鞭杆分别荡开柳燕二人的额前头发仔细审看一番,燕青自信外貌并不会露出破绽,倒是柳絮儿心内有些打鼓,李忠良复用鞭子支在柳絮儿下巴,嘿嘿笑道:“想不到还有双灵动的眼睛,快快滚罢,莫要秽了京师的雅致。”
柳、燕二人闻听,急急低头向城外走去,忽听楼头有人喊道:“且慢!”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城楼上飘然落下,李忠良不悦道:“阁下是何人,却鬼鬼祟祟躲在楼上?”已隐隐猜出来人身份。该人一袭黑衣,双目盯着柳燕二人,从腰间取出一物递给背后的李忠良道:“大理寺‘沧浪捕’莫无极。”李忠良吃了一惊,这‘沧浪捕’莫无极据说武功尚在总捕头燕飞龙之上,不过为人刁钻,行事狠辣。禁军同大理寺不相统属,李忠良虽然忌讳莫无极的名头,却也并不害怕,冷冷道:“莫捕头难道看出此二人是梁山反贼不成?”莫无极回头看了一眼李忠良,目光冷峻,李忠良不由心生惧意。
莫无极道:“姑不论别个,哪有乞丐午时出城的道理!”燕青脑中‘嗡’的一响:“只顾得尽快离开险地,却未想到此节。”手不自觉的摸上腰部,这一切怎逃的过莫无极的注视,莫无极笑道:“李指挥使可以传令禁军收队了。”李忠良将信将疑的看着莫无极道:“莫捕头不是说笑罢?”莫无极指着柳絮儿道:“此人身材矮小,步幅轻捷,不是练有上乘轻功,就是女子假扮。而且举止中看出不似乞丐,除非是刚刚加入丐帮。”又指着燕青道:“此人倒看不出什么破绽,不过方才我高声试探说揭穿他二人身份,这人不自觉心生戒备,暗藏杀意,又怎躲的过莫某双眼?”说罢自负的哈哈笑将起来,李忠良听的大为佩服,想道:“梁山贼寇竟在自家眼皮底下溜过,竟浑然不知。”冷汗涔涔而出,嘶声道:“速将此二人拿下。”
禁军围上来,进、出城之人,立时轰的一声散去,都远远的躲开看将起来。燕青一掌击在柳絮儿背部,轻声道:“柳姐姐快跑。”抽剑返身刺出,当先两名禁军躲闪不及,中剑倒地,余下禁军大骇,不敢近前,长枪荡在外面抵御,燕青闪、展、腾、挪、挑、刺、弹、拨,八面出击,只求尽可能阻住全部禁军,为柳絮儿逃跑尽最大努力。
燕青全力舍命相搏,又有三名禁军倒下,回头觑向柳絮儿时,不过跑出了十数步,被李忠良追上一脚踢倒,两名禁军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