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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源氏物语-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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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赖他,让孩子过去吧!你看:众星子皆因母亲身份不同而分高下。就如这位源氏内大
臣,人品虽然无与伦比,但被贬为臣籍,失其亲王之分,只能作个朝廷命官,何也?只
因他的外公,已故按察大纳育官位较其他女御的父亲低一品,致使他母亲只有更衣之分,
而他也就成为更衣生的皇子。地位之别,就在于此啊!皇帝之子尚且如此,普通臣子,
更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就普通家庭而言,同为亲王或大臣之女,但倘这亲王或大臣官卑
取微,这女儿又非正夫人,则她所生的子女必为人所不屑,父亲待子女也就厚薄有别。
何况我们这种人家,倘若公子住一夫人生了孩子,而她的身份比我们高贵,那么我们这
孩子就完全处于劣势。凡女子不论身份如何,能被双亲器重,自当受人尊敬。倘我们来
举办这孩子的穿裙仪式,虽竭尽全力,在这僻山深谷有何体面?倒不如由着他们去办,
随他们如何排场。”她这样训诫女儿一番,复又去征询高明人士的见解,并请算命先生
卜篮,皆说送二条院吉祥。明石姬心里也就踏实了。
    源氏内大臣虽为小女公子作了如此打算,但深恐明石姬心情不悦,故并不强求。便
写信去问:“穿裙仪式,当如何举行?”明石姬复道:“思来想去,教她陪着我这无用
之人,终会误了她前程。然而教她参与贵人之列,又恐招人耻笑。……”源氏内大臣看
罢复信,甚觉可怜,却也无可奈何。
    遂择了吉日,命人暗中备办一切事宜。亲生骨肉,明石姬到底难以割舍。但念及孩
子的前程,只得忍痛。不但孩子,乳母也非得同往。多年以来,她与这乳母朝夕相伴,
朝有忧思,暮有寂寥,二人皆相与慰抚。如今这乳母也走了,她更形单影子,怎不伤心
痛哭?乳母安慰她道:“这也是命里注定。我幸得此缘,能侍奉左右。相处多年,盛情
难忘,岂料有分手之日?虽说日后会面机会甚多,可一旦离你左右,前往侍奉陌生之人,
心中好生不安啊!”说着也哭了起来。
    不久,又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明王姬愈发觉得孤寂。想起今生饱罹忧患,非常
人所能忍受。忍不住暗自悲怜,自叹命薄。于是将更多的爱倾注于这个小宝贝身上。一
日,大雪不止。翌日清晨,满院一片银妆。若于往日,明石姬难得至檐前闲坐,但此时
此景,勾起如烟往事,层层蜂拥。思来日,前路漫漫。于是信步来至檐前,坐砚池面冰
雪。她身穿好几层柔软的白色衣衫,对景沉思,仪态娴雅。若看那署署和背影,无论何
等高责女子,其容貌也不过如斯!她以手拭泪,叹道:“不知以后再有这种天日,更当
何等凄苦啊!”不禁娇声哭泣。继而吟道:
    “白雪深山丽日少,鸿雁望伴行迹来。”乳母也哭着安慰道:
    “深山雪间愁寂人,情意和融音自至。”
    雪化之时,源氏公子来了。若于往常,公子驾临心甚欢欣。但念及今日来此的目的,
便觉心如刀割。明石姬当然知道此事决非他人所迫,完全出于自愿。倘她拒不应允,亦
无人勉强。但若今日再加拒绝,未免轻率过甚。源氏公子见孩子坐于母亲膝前娇痴可爱,
愈感自己与明石姬宿缘之深厚!这孩子今春开始蓄发,现已长得有如尼姑的短发了,柔
柔地披于肩上,异常美丽。眉目之清秀,更毋须说了。源氏公子亦知身为母亲而将孩子
送与别人后,其悲伤挂怀之状,甚觉对不住明石姬,便对她多次表白自己的用意,数度
安慰。明石姬答道:‘“只要你不将她视若低微人家的女儿,好好抚育她……”说时禁
不住泪流不止。
    小女公子自然不解人情,一味催促快些上车。母亲抱她来至车旁,她扯住母亲衣袖,
渐渐哑哑娇嗔道:“妈妈也来!”明石姬肝肠寸断,不胜悲郁,吟道:
    “日后小松自参天,别时仙姿何日见?”吟诗未已,早已泣不成声。源氏公子深深
同情她,觉得此事于她太过残酷,便抚慰道;
    “柔枝茂叶团根固,千载长伴偎松翠。但请稍待。”明石姬也觉此言甚合心意,情
绪稍安,然而终于悲不能禁。乳母与一名少将的上级待女,带上佩刀玩偶和天儿与小女
公子同去。另有几个美貌侍女及女童,另乘一车。一路上源氏惦念滞留邸内的明石姬,
痛感自身犯了何等深重的罪孽。
    回至二条院时,暮色横空。车子行至殿前。侍女们久居乡野,忽见此灯烛辉煌,一
派繁华。觉得有些不惯。源氏公子选定西向一室为小女公子卧居,室内设备特殊,小型
器具玲珑而美观。西边廊房靠北一间,为乳母卧室。小女公子于路上睡着了,抱下车时
并未哭闹。侍女们将她带至紫夫人房中,喂她吃些饼饵。她慢慢发觉四周景象不同,母
亲也不见,便四处寻找,急得直哭。紫夫人见状忙叫乳母过来安慰她。
    源氏公子想着大堰邸内的明石姬,失去孩子后该是何等的凄凉孤寂,深感负疚。但
见紫姬日夜爱抚这孩子,心中又稍感宽慰。只可惜,这孩子非她亲生。倘是亲生,便堵
了外人长舌,真是美中不足啊!小女公子初来几日,时常啼哭,要找昔日熟悉之人。但
这孩本性温良恭顺,对紫姬也十分亲昵,因此甚得紫姬疼爱,视如宝贝一般。紫姬整日
抱着她逗乐。那乳母自然与夫人熟识起来。她们又另找了位有身份的乳母,共同哺育这
孩子。
    小女公子穿裙仪式,虽无特别准备,但也足够讲究了。按小女公子身材做的服装及
用具,新颖别致,小巧玲珑,竟如木偶游戏,甚是惹人喜爱。那日贺客甚多,但因平日
亦门庭若市,放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只是小女公子的裙带,绕过双肩于胸前打了一结,
模样比往日更美观大方了。
    大堰邸内的人,对小女公子的牵念,了无尽期。明石姬更是日益痛悔。尼姑母夫人
当日虽那般训诫女儿,如今也免不了暗自垂泪。但闻那边珍爱小女公子之状,心中倒有
几分慰藉。小女公子身上供奉,那边一应俱全,落得此间清闲。只是置办了许多华丽衣
服,送给乳母及小女公子贴身的侍女们。源氏公子想:‘借久不去看她,明石姬定会认
定我果然自此便抛弃了她,因此更加恨找,这倒是对她不起。”便于年内某日悄悄去了
一次。邸内本就十分深寂,如今又失去了朝夕疼爱的孩子,其伤痛可想而知。源氏公子
一念及此,也觉痛苦,因此不断写信慰问。紫姬如今不忌妒明石姬了,看在这可爱的孩
子面上,她原谅了她母亲。
    不觉又是新岁,春光融融,二条院内诸事合意,百福骄臻。各处殿宇,装饰得格外
华美堂皇。新年贺客不绝如缕。辈份较长的,皆于初七吃七菜粥的节目前来祝贺。门前
车马磷群,那些青年的贵子弟,个个春风得意,喜形于色。身份稍低的人,虽心有所虑,
面上却也恰悦。处处一派升平盛景。东院西殿的花散里,也过得很是惬意。众侍女及女
童等的服装,也照料得很周全,日子很是自在裕如。住在源氏公子身边,一切自然方便
得多。公子每得闲暇,常信步到西殿与她晤面。只是不常常特地来此宿夜。但花散里性
情文雅恭顺,认为一切缘分皆为命中注定,对公子不必过份奢望,只如此便足以慰心了。
是以源氏公子也很放心,四时佳节,对她待遇很是丰厚,不逊紫姬。家臣左右,都不敢
轻慢于她,乐意伺候她的侍女也不比紫姬少。境况之好,实在无可挑剔。
    源氏公子对大堰邮内寂寞凄苦的明石姬,也极为挂怀。待得正月里办毕公私诸事,
便去拜访。这一天他着意打扮了一番:外穿表白里红的常礼服,内着色泽鲜丽的衬衣,
在香熏得十分浓烈。告别紫姬时,夕阳的绯红映到脸上,浑身光华灿烂。紫姬目送他出
门,甚觉目眩心迷。小女公子找着父亲衣袂,竟要跟出室来。源氏公子停住脚,心中涌
起无限怜爱。他安抚她一番并随口唱着催马乐中“明朝一定可回来”之句,出门而去。
紫姬便唤来侍女中将,让她在廊房口守候,待公子出来时,赠他一首诗:
    “浮舟飘零无人系,翘望浪子明回归。”中将吟得异常婉转流畅,源氏公子乃笑和
道:
    “夕宿匆匆朝时还,哪为伊人片刻留。”小女公子听他们吟唱,一片茫然,不解其
意,自顾自蹦跳筹戏。紫姬看着异常心喜,对明石姬的醋意也消减了。设身处地体味明
石姬对孩子的想念,觉得好不伤心。她端详这孩子好一阵,将其揽入怀中,摸出自己那
个洁白可爱的乳房来,给她含人口中,逗她快乐。旁人见此情形,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侍女们相与言道:“夫人怎么没生育?倘这孩子是她亲生,那该多好啊!”
    大堰邸内,境况十分优裕。房屋形式别具一格,饶有风趣。明石姬容颜举止,日见
优雅。与那些身份高贵的女子相比,毫无逊色之处。源氏公子想:“倘若她的品行如同
常人,并无特别美好之处,我不会这般怜爱她。她父亲性情怪痹,确实遗憾。至于女儿
身份低微,却有何妨?”源氏公子每来相访,皆只是匆匆一叙,常感到不满足。觉得虽
然相会,反倒痛苦倍增。心中一直慨叹“好似梦中渡鹊桥”。恰好身边带有古筝,源氏
公子取了过来。回想当年明石浦上深夜合奏之状,便劝明石姬弹琵琶相和。明石姬同他
合奏了一会。源氏公子深深赞叹其技巧之高明,实在无可挑剔。奏毕,他便把小女公子
的近况详告于她。
    大堰邸原本是个寂寥的的居处,源氏公子时常来此泊宿,有时也就在这里用些点心
或便饭。他来此时,对外常常借口赴佛堂或桂院,并不言明专程专访。他对明石姬虽非
过分痴迷,却也绝无轻视之色,亦不把她视作平常人。可见对她的恩宠是不同凡响的。
明石姬也深知这一点,教她对公子并无过高的要求。但也木表现得十分自卑,凡事谨遵
公子之意,正是不卑不亢,恰到好处。明石姬早有所闻:源氏公子在身份高贵的女人家
里,从来不如此礼貌周全,坦诚相待;而总是居高临下的。因此她想:“我倘搬至东院,
与公子太过接近,反倒与她们同化,以致受得诸般羞辱。如今住在这里,虽不经常见面,
但却专为我而来,对我更是荣耀。”明石道人送女儿入京时虽然言语决绝,但毕竟也很
牵念,不知公子待她们如何,常遣人来探望。听到了消息,有时悲伤感叹;但既为荣光
之事,欢欣鼓舞之时也不少。
    正于此时,太政大臣辞世了。此老臣乃国家之栋梁,一旦姐殁,皇上亦悼惜不已。
昔年暂时隐退,笼闭邸内,尚且震得朝野不安;今日与世长辞,悲悼者尤众。源氏内大
臣亦甚惋惜。素日一应政务均可依赖太政大臣裁决,内大臣甚是清闲。今后势必独担其
任,因此倍增愁叹。冷泉帝年方十四,然而老成持重,远出其年龄以上。他亲临朝政,
英明果断,源氏内大臣颇可放心。然而太政大臣逝世之后,朝野大政,非他莫托。谁能
代此大任,以成就他出家修行的夙愿呢?想到这里,便对太政大臣之早逝甚是痛心。因
此大办追荐佛事,其隆重程度甚于太政大臣的子孙们。又殷勤吊慰,多方照料。
    出家的藤壶母后,于今年初春染病,到得三月,病势已十分沉重。冷泉帝驾幸三条
院,探问母亲病情。当年桐壶帝驾崩时,冷泉帝年仅五岁,末清世事。今见母后病重,
忧心如焚,戚容满面。藤壶母后见了皇帝,也悲从心起,对他道:“我自知大限将到,
难以熬过今年,但也无特别之苦痛。倘我明言自知死期,恐外人笑我捏腔作势,是以也
不大作功德。我早想回宫,与你详谈当年之事。然一直情绪不佳,以致蹉跎至今,终未
如愿,真是遗憾。”说时声音已是十分微弱了。她今年三十七岁,仍光艳照人,风姿不
减当年。冷泉帝见了,更觉可惜,不免悲叹人也无常。他说道:“今年乃母后厄年,母
后定当万事小心。孩儿听说母后玉体欠安,心甚忧之。只恨未多做法事,为母后消灾延
寿。”冷泉帝内心焦急,便大作法事,祈请母后早日康复。源氏内大臣至今才知藤壶母
后所患并非寻常小病,深为忧虑。冷泉帝因身份关系,不便久留,只得忧思重重返首。
    藤壶母后痛苦难忍,言语也感吃力,心中寻思:“我这一生,恐是积了阴德,故在
这世间享尽荣华富贵,无人能比。然我内心之苦,恐亦世无其匹吧!冷泉帝怎知我有此
等隐情,真是愧疚。我于此很,死不瞑目。地老天荒,永无消解之日。”内大臣想起此
时太政大臣新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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