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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源氏物语-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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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离尘俗心未安,暂居宇治试修掸。”诗中在佛道修行方面的措辞甚是谦逊。因
此冷泉院看了八亲王的答诗思忖道:“八亲王还挂念着尘世呢!”觉得他甚是可怜。阿
阁梨将中将蒸君心向佛门之事告诉八亲王,说道:“蒸中将曾对我道:‘我自幼即企盼
学得经文教义。只为公私繁务所羁,日推一日,蹉跎至今。此身本无甚祈求,为了尽心
礼佛,虽深锁寂山,亦在所不惜。然而终是决心难下。今闻皇叔已深入佛门,大智大慧,
心甚倾慕,定当前来请教。’他请我代言,诚恳之态溢于言表。”人亲王答道:“大凡
看破红尘之人,皆因自身遭逢祸患,觉得在这世上再无美好和希望可求。失去生存之趣,
万会立志以夺门为归宿。今黛中将正当盛年,凡事称意,并无何等憾疚之事,却自小一
心向佛,以为后世修福,真乃难得之事。像我这样的人,命定当罹难而厌世,则极易受
佛导引,自然能遂静修之愿。然又恐残年不多,未至大悟之境便告终结,以致前尘后世
均无着落,深可叹惋。故中将欲请教于我,叫我如何敢当?我当以先悟之佛反视之耳。”
此后两人书信不断,蒸君便亲来相访。
    黄君看过八亲王的居处,觉得眼前所见比耳闻的情形更为清寒贫陋,他生活的一切
环境,皆与他想象中的草庵一样简陋不堪。既为山乡,总有与人的悠闲之趣相得益彰的
秀美胜景。但此地水波之声太响,令人心烦意乱。晚间风声凄绝惊心,难以安寝。学道
之人居于此,倒可借此荡尽俗念。但小姐们在此度日,岂能忍受?袁君臆测她们定然少
有胜间一般女子的那种温婉柔和之情。佛堂和她们的房间以一道纸门相隔。倘遇好色之
人,一定要近门窥探,着明白她们究竟生得何等模样;黄君虽亦偶有此意,但他总是立
刻予以摒除:“舍弃俗念,遁入佛门,本是我来此之目的,若再有一些轻薄女色,浪荡
不轨的言行,岂不违逆初衷,虚此一行?”他很同情八亲王的艰难生活,诚恳地致以慰
问。来得多了,便发现八亲王正如他所预料,是个锁居深山,潜心修佛的优婆塞①他对
于经文教义,解释得精到详尽,却不作高深之状。圣僧模样的人和才学极高的法师,世
间并不少见。但那些超然离世、德高望重的僧都、憎正等,极少闲暇,又很清高,故难
于向他们请教。反之,平庸之辈则往往形容粗鄙,言语枯燥,毫无风雅可言,其可受人
尊敬者,惟严遵戒律而已。蒸君白昼公事缠身,没有闲暇,夜阑人静之时,便想找一位
深通佛学之人进入内室,于机畔共论佛法。若与那种鄙陋浅俗的佛弟子交谈,定然索然
乏味。只有这位八亲王,倒是最中意之人,他人品高雅,令人敬爱。同是阐释佛经教义,
但深入浅出,听来易懂。他对于佛法的理解,固然未到登峰造极之境,但高贵之人,理
解人生至理,目较常人深刻。尊君渐渐和他成为知交,每次相见,总思常伺身侧。有时
太过忙碌,多时未能登门,心中甚是思念。
    蒸君如此尊敬八亲王,冷泉院便常遣使致书相存问。多年来,八亲王在世间一直默
默无闻,门庭冷落,此时就常有人进出了。每逢节日,冷泉院皆备精美的赠品。蒸君也
每逢佳节,必表敬意。有时以玩赏之具相送,有时以实用之物相赠。如此往来,至今已
三年I。
    这年秋末,八亲王举办每年四季皆有的念伟会。此时宇治河边鱼梁上水波声很是晴
响,不得片刻安宁,故念佛会只能移往阿阁梨所居山寺佛常堂举行,会期定为七日。亲
王离家后,山庄里惟剩下两女公子,甚是冷清寂寞。他们每日除了闲坐静思之外,再无
其它事干。此间中将黄君已多时未访山庄,甚是想念亲王,便于某日深夜伴残月清辉动
身,依旧悄然出门,也不多带随从,便服入山。八亲王的山庄位于宇治河这边岸上,不
须舟揖渡河,骑马便可抵达。马蹄渐入深山,草木愈发深茂,云雾迷眼,几乎难辨路径。
树叶上晶莹露珠随山风狂洒四野。暮秋晚间,本就略带寒意,此刻衣衫受露湿透,便觉
寒范肌肤了。此种经历于蒸君并不多得,故其一面凄凉难禁,一面又兴趣盎然。遂吟诗
道:
    “风吹木叶露易逝,无端泪落更难收。”又恐惊动山民多生事端,便令随从谨慎行
走,不可发出声响。穿过柴篱,渡流水温偏之浅涧,皆悄然而行,踏湿了的马足也小心
翼翼。但勇君身上的香气无法隐藏,随风四散扬溢。山家睡醒者皆颇为惊异;未觉有谁
打此经过,异香从何而至?
    将近字治山庄,忽闻琴声入耳,却不知所奏何曲,惟觉其调甚凄婉悲凉。蒸君想道:
“早闻八亲王素喜奏乐,却一直未能亲闻。今日逢此机会,真乃三生有幸。”遂步入山
庄,静心赏听:此乃琵琶之声,黄钟曲调。虽为世间常曲,恐因环境之故,加之弹者心
境凄凉,故乐音人耳,甚感异常。其反拨之声清脆悦耳。又间有凄婉雅然之筝声,断续
奏的,颇有妙趣。蒙君意欲驻足悉心欣赏,正想躲藏,不料身上香气早被人发觉。一巡
夜男子走了过来,对蒸君道:“亲王恰闭居山寺,小人即刻前去通报。”董君道:“不
必了!功德限定日期,岂可前去打扰?但我如此技星戴月,踏霜破露而至,空归确有扫
兴。烦请告知小姐,推得小姐为我道声‘可怜’,我便无憾了。”这丑陋男子笑道:
“小人即刻让侍女传告。”言毕转身欲走。袁君急将他唤住:“且慢!我早闻你家小姐
弹琴技艺卓绝,今日天赐良机,可否找一隐藏处所容我藏身静赏?冒昧前去打扰,她们
势必皆停止弹奏,岂不可惜。”黄君容貌丰采神俊,即便这粗莽耿直的男子,看了也极
感动,肃然起敬。他答道:“我家小姐惟在无人之时方愿弹琴。若遇京中人来,即使是
卑微仆役,她们亦静寂无声。大约是亲王本不愿更多世俗之人知晓我家两位小姐,故不
让其抛头露面。此乃他亲口所言。”蒸君笑道:“如何藏得住呢?他虽隐秘若此,但世
人皆已知晓你家有两个绝色美人。”接着又道:“领我去吧!我非好色之徒。只因好奇,
想证实她们确否丽于平常女子。”那人叫苦道:“这可麻烦了!我做了这不知深浅之事,
日后亲王知晓,定要骂我。”两女公子居所前面,竹篱环绕,间隔森严。这巡夜人遂引
滦君悄然前往。蒸君的随从则被邀至西边廓上,也由这人招待。
    蒸君将女公子住处的竹篱门推开一隙,悄然向内探望,只见几个传女正婢嫔立于高
卷的帘前,眺望夜雾中的迷蒙淡月。檐前一瘦弱女童,身着旧衣,似乎不堪这深秋夜的
寒意。另外几个侍女,神情与那女童并无两样。室内一人,只在往后微露一点身影,面
前横陈一把琵琶,手里正把玩那个拨子。朦胧淡月忽然明朗起来,这人道:“‘不用扇
子,用拨子亦能唤出月亮来。”说着举头望月,那姿容甚是娇艳。另有一人,背靠壁柱
而坐,身体偏于一张琴上,微露笑意道:“用拨子招回落日尚有理,但你却言招月亮,
可让我迷惑了。”那笑颜天真优雅胜于前者。前者道:“虽未能招回落日,但这拨子与
月亮真有缘呢。”两人随意闹雅谈笑,极为亲昵,那神态同世人所传言迥然不同,惹人
怜爱。意君心想:“先前听年轻侍女讲读古代小说,书中常有深山野林秘隐绝色美人之
类故事。当初以为不过是编书人胡编乱造而已,不想今日亲见,果有此类风韵幽雅的好
去处。”他的心思此刻全系于此两位女公子身上。此时夜雾笼罩,无法看清院中。素君
心中暗暗祈求月亮能够再明亮些。正在此时,隐约听见有人小声道:“户外有人偷看。”
那帘子便立刻放下,人皆退入内室。然而并不惊慌,仍是从容不迫,悄无声息地躲避里
面,衣衫的级拳之音未曾听见。温柔妩媚之态。令人折服,秦君不由深叹其风流高雅。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竹篱,行至外面,遣人回京,叫家中派车来接。又对那巡夜人道:
“此次不巧,无线会见亲王。却有幸聆听小姐琴声,真乃三生有幸,此心已了无遗憾。
烦你通报小姐,容我略诉顶霜踏露而来之苦。”值宿人马上进去通报。两位女公子未曾
料到他会暗中窃听,深恐适才逸居闲处之状已被他看到,不觉十分害羞。回想当时确有
不同寻常的香气幽幽飘来,因出乎意外,竟未能察觉,真乃太疏忽大意了。心中因而惶
惶不安,愈觉羞愧无颜。秦君在外不见传信侍女前来领见,又念凡事都该机智随俗,不
应墨守陈规。且夜雾正浓,便径直走到刚才女公子居室帘前坐下。几个侍女慌乱中不知
所措,只神情紧张地送出一个蒲团。黄君启齿道:“叫我坐于帝外,难免太不客气了。
若非我真心诚意,怎么会不顾山路崎岖而来探访?此礼太不相称。我每次来都身受霜露
之苦,小姐难道不能体察我的心吗?”说时态度颇严肃。请青年待女中竟无人善对。大
家羞惭之极,恨不能遁地而去。这实在太不象话了!这时,便有人到里面去叫已经睡了
的老诗文。但她起床也费了不少时候。久久没有回音,仿佛故意让人难堪。正无计可施
之时,大女公子说道:“我等不通礼节,难以出来以礼相待,乞请恕罪。”声音优雅温
柔,轻微得难以听见。表君道:“以我浅见,明知人之苦心却假装漠然不知,乃世人之
常态。大小姐亦如此对我,实在令人遗憾。亲王大智大慧,得以彻悟佛道。小姐早晚侍
奉在亲王身边,久蒙熏染,料想对世间万事皆已洞悉。我今有难忍;心事,想必小姐亦
能明白。但请毋视我为平常纨绔子弟。婚姻大事,曾有人热诚撮和。但我立志向道,决
不动摇。此种故事,小姐定有耳闻。我所企求的,只是在闹居无聊之时,能与卿等共度
些须时光。你们在这山乡抑郁苦闷之际,亦可随时召我,我当立即赴会。倘能如此,此
心足矣。”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但大女公子害羞之极,竟不能作答。此时老侍女已经
出来,乃前去应对。
    这老侍女心直口快,开口就嚷:“啊呀,真是罪过啊1竟让大人坐在这里!应该让
大人到帘内未坐才是啊。你们年轻人真是不识高下啊!”她嘶哑着声音毫不留情地责备
侍女们,两女公子都感到极不自在。只听她对蒸君说道:“真是贵客啊!我家亲王寡居
独处,颇为冷清。连应该来访之人,也都不肯赏脸到这山乡,愈来愈觉疏远了。难得中
将大人一片真心,诚恳相问,我们这些下人也不胜感激呢!小姐们内心对你亦甚感激,
只因年轻人面薄,所以对你招待不周。”她无所顾虑地信口而言,令小姐们颇难为情。
但这老侍女人品高尚,言语大方。于是蒸君答道:“正感尴尬,你如此说,我甚感欣幸。
有你这深明事理的人在此,我便无所担忧了。”侍女们在帐屏后边窥看,只见他倚柱而
立,渐渐明亮的曙光照见他身着便服,襟袖亦被露水打湿。一股世间罕有的异香从他身
上飘溢开来,令人惊异之极。这时老侍女带着哭腔对他道:“我害怕话多获罪,因此常
常沉默不语,将往事理在心底。但往事颇令人感慨,常使我很想寻一良机,向你如实细
禀。我确经念佛时,一向将这心事作为祈愿之一。大概是神佛终被感动,使我今日有此
机会,实在是庆幸之至。然而还未开口,眼泪已经盈满双眼,无法开口了。”她浑身颤
栗,不胜悲伤。黄君见此情状,寻思老年人易感动流泪。但这老娘不同寻常的悲伤,却
使他非常诧异。便对她道:“我前来探访,已有多次。只因没有遇到似你这般明白事理
之人,每次总是踩着露湿的山路,打湿了衣裳败兴而归。幸喜今日遇到你!请将你想说
的话尽情向我倾诉吧。”老侍女道:“此种良机,恐怕很难再有。我已这把年纪,说不
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不能再见到你。今日与你一叙,只是想使您知道世间曾有我这个老
姐。我闻知在三条宫邪服侍三公主的小侍从已经死去,昔日与我很要好的人,大多辞世。
我也是垂暮之年才得以返京,在此作诗女已有五六年了。你可知道,对当年叫做红梅大
纲言的兄长柏木卫门督之死,有一种传说?想起柏木卫门督逝世,仿佛刚过去不久。那
时如此悲伤,流了那么多眼泪,使人感觉至今还不曾干呢。但屈指一算,日子过得真快,
转眼您已经长大成人,恍若梦中。这位已故的权大纲言的乳母,是我并君之母。因此我
曾朝夕伺于权大纳吉身侧,对其甚是了解。我虽身份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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