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1-第2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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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复立北。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礼,郊见上帝,青、赤、白、黄、黑五
方之帝皆毕陈,各有位馔,祭祀备具。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未定
时所立,不宜复修。”天子皆从焉。及陈宝祠因是皆罢,并毁不应礼之祠四百七
十五所,然後祀礼稍正。然终不能建议尽复三代以来郊祀明堂、严父配天之礼。
而哀、平之间,怵於祸福之说,南北郊与甘泉五互为罢复,卒无定制。至王莽
秉政,请复长安南北郊祭天,而以高帝配,善矣,然复以高后配地而共祭,则
臆说不经为甚。盖莽将篡汉,故为是崇阴教以媚元后,而遂其盗权窃位之谋耳。
或曰:“匡衡之论正矣,然史载初罢甘泉泰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
中树木十围以上百馀。天子异之,以问刘向,而向以为不当革,上卒无继嗣,
哀、平短祚,汉以中衰。议者惑焉,何也?”对曰:“千金之家,其祖父奉淫昏
之鬼以求福,而为之子孙者欲矫而正之,则所举者未必蒙福,而所废者祗以掇祸。
如诸之神虽不正,然汉代秦而兴,不能以礼革之,方且信方士之言,愈加尊奉,
侔於事天,其祭之也且历七世百五十馀年,则其灵飨暴著也久矣,固未易遽绝也
(汉之中衰,诸儒刘向、谷永固尝预言之。向以人事,永以天运,然则固非废淫
祠之咎也)。逮世祖中兴,建武郊天,即采用元始故事,而不复袭汉初之迹。甘
泉诸,未尝领之祠官,加以尊奉,而亦不闻其能惊动祸福,以来纷纷之议,则
以其绝之有素也。故曰:‘君子以作事谋始。’”
道家者流,其所言者炼养之事、符之术耳,然必以天帝诸神为宗。陈后山
作《白鹤观记》,言汉两刘校中书为《七略》,其叙方伎则有神仙,诸子则有道
家,而老、庄并焉。天地、神、三灵、百神,又皆出於礼官,而今之为道者合
而有之,益以符咒法,捕使鬼物,皆老氏所不道。晦亦言道家祀昊天上帝为
非,且谓释、老之学尽当毁废,纵使不能尽去,则老氏之学,但当自祀其老子、
关尹、庄、列之徒以及安期生、魏伯阳辈,而他百祠自当领於天子之祠官,而不
当使道家预之,庶乎其可也。然观太史公《封禅书》首叙帝舜类上帝、六宗、
望山川、祠五岳之事,以至三代郊祀之礼,然後及秦、汉间不经之祠,且历叙始
皇、孝武所得燕、齐方士怪诞矫诬之说,共为一书。班孟坚遂取以作《汉郊祀志》。
盖秦、汉之君不能明理,以古先圣王报本反始之大典,视为求仙徼福之一事,故
郊祀诸祠,其说多出於方士,作史者固不得而删之也。然少君、栾大、公孙卿、
粤人勇之徒,其所言怪妄诸说,本无关於祠祀者(如使物、却老、斗棋,及入海
求不死药、大营宫室之类),亦丛杂附见於封禅、郊祀之书,何耶?如此,则与
道家之经典何异?迁、固儒者,而著书指意如此,固无怪黄冠师得以夤缘附会其
说,而启後山、晦之叹也。要之,《郊祀志》只当叙说所祀天地百神本末,而
诸方士之言当别立《方伎传》述之,乃为允当。道家以符役鬼之说,附会於天
地百神,则迁、固封禅、郊祀之书实启之;以昊天上帝并列於所谓上九位天尊者,
则郑康成六天之说实启之。
世祖建武二年,初制郊兆於雒阳城南七里,依高阝。采元始中故事,为圆坛
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乡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
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已之地,黄帝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
壬亥之地。其外为,重营皆紫,以像紫宫;有四通道以为门。日月在中营内南
道,日在东,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别位,不在群神列中。八陛,陛五十
八,合四百六十四。五帝陛郭,帝七十二,合三百六十。中营
四门,门五十四神,合二百一十六神,外营四门,门百八神,合四百三十二神,
皆背营内乡。中营四门,门封神四,外营四门,门封神四,合三十二神。凡千五
百一十四神。营即也。封,封土筑也。背中营神,五星也,及中宫宿、五官神
及五岳之属也。背外营神,二十八宿外宫星,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
四渎、名山、大川之属也(,竹芮切,祭酹也)。
《黄图》载元始仪:上帝坛圆八觚,径五丈,高九尺。茅营去坛十步,竹宫
径三百步,土营径五百步。神灵坛各於其方面三丈,去茅营二十步,广坐十五步。
合祀神灵以璧琮,用辟神道以通,广各三十步。竹宫内道广三丈,有阙,各九十
一步。坛方三丈,拜位坛亦如之。为周道郊营之外,广九步。营六甘泉北辰於南
门之外,日、月、海东门之外,河北门之外,岱宗西门之外。为周道前望之外,
广九步。列望道乃近前望道外,径六十二步。坛方二丈五尺,高三尺五寸。为周
道列望之外,径九步。卿望亚列望外,径四十步。坛广三丈,高二尺。为周道卿
望之外,径九步。大夫望亚卿望道外,径二十步。坛广一丈五尺,高一尺五寸。
为周道大夫望之外,径九步。士望亚大夫望道外,径十五步。坛广一丈,高一尺。
为周道士望之外,径九步。庶望亚士望道外,径九步。坛广五尺,高五寸。为周
道庶望之外,径九步。凡天宗上帝宫坛营,径三里,周九里。营三重,通八方。
后土坛方五丈六尺。茅营去坛十步外,土营方二百步限之。其五零坛去茅营,如
上帝五神去营步数。神道四通,广各十步。宫内道广各二丈,有阙。为周道后土
宫外,径九步。营岱宗西门之外,河北门之外,海东门之外,径各六十步。坛方
二丈,高二尺。为周道前望之外,径六步。列望亚前望道外,三十六步。坛广一
丈五尺,高一尺五寸。为周道列望之外,径六步。卿望亚列望道外,径二十五步。
坛广一丈,高一尺。为周道卿望之外,径六步。大夫望亚卿望道之外,径十九步。
坛广八尺,高八寸。为周道大夫望之外,径九步。士望亚大夫望道外,径十二步。
坛广六尺,高六寸。为周道士望之外,径六步。凡地宗后土宫坛营,方二里,周
八里。营再重,道四通,常以岁之孟春正月上辛若丁,亲郊祭天南郊,以地配,
望秩山川,遍於群神。天地位皆南乡,同席,地差在东,共牢而食。太祖高皇帝、
高后帝配於坛上,西乡,后在北,亦同席共牢而食。日冬至,使有司奉祭天神於
南郊,高皇帝配,而望群阳。夏至,使有司奉祭地於北郊,高皇后配,而望群
阴。天地用牲二,燔燎瘗用牲一,先祖、先妣用牲一。天以牲左,地以牲右,
皆用黍稷及乐。
七年,大议郊祀制,多以为周郊后稷,汉当祀尧。诏下公卿议。侍御史杜林
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汉业特起,功不缘尧,祖宗故事所宜因循。乃定从林
议,依旧制,以高祖配。
陇蜀平後,乃增广郊祀。高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汉旧仪》曰:
“祭天祭紫坛幄帷。高皇帝配天,居堂下西向,绀帷帐、绀席。”《钩命决》曰:
“自外至者,无主不止;自内出者,无匹不行。”)。天、地、高帝、黄帝各用
犊一头,青帝、赤帝共用犊一头,白帝、黑帝共用犊一头,凡用犊六头(《汉旧
仪》曰:“祭天,养牛五岁,至三千斤。”按:《礼记》曰,“天地之牛角茧栗”,
而此云五岁,本志用犊是也)。日、月、北斗共用牛一头,四营群神共用牛四头,
凡用牛五头。凡乐奏《青阳》、《朱明》、《西皓》、《元冥》,及《€翘》、
《育命舞》。中营四门,门用席十八枚;外营四门,门用席三十六枚,凡用席二
百一十六枚,皆莞簟,率一席三神。日、月、北斗无陛郭。既送神,燎俎实
於坛南已地(《周礼》:“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之居,辨其名
物。”郑玄曰:“犹,图也。居谓坐也。天者群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
以此图天神、人鬼、地之坐者,谓布祭众寡与其居向。《孝经》说郊祀之礼曰:
‘燔燎扫地,祭牲茧栗,或象天酒旗坐星,厨仓具黍稷布席,极敬心也。’言郊
之布席,象五帝坐。《礼》祭宗庙,序昭穆,亦有似虚、危,则祭天圜丘象北极,
祭地方泽象后妃,及社稷之席,皆有明法焉。”)。
明帝永平二年,以《月令》有五郊迎气,因采元始故事,兆五郊於雒阳(详
见《祠五帝门》)。
按:自秦始皇有三岁一郊之制,汉高、惠二帝未尝亲郊。文帝在位二十三年,
亲郊雍及渭阳五帝各一而已。景帝不亲郊。武帝元光後,常三岁一郊。昭帝不
亲郊。宣帝神爵以前,十三年不亲郊,以後间岁一郊。元、成如之。盖西都之所
谓郊祀,若雍五,若甘泉泰一,皆出於方士祈福之说,而非有古人报本之意。
惟武、宣以求仙,成帝以求嗣,故三君亲郊颇多,而其清心无求者,则领之祠官,
修故事而已。世祖置郊丘於洛阳,以高帝配祀,始稍复古人祀天之制。但《范史》
纪、志不载亲郊之岁月,《礼仪志》云:正月上丁祠南郊,礼毕,次北郊、明堂、
高庙、世祖庙,谓之五供。岂每岁行之邪?《祭祀志》言:二年初制郊,采元始
中故事。按元始之制,常以岁孟春正月上辛若丁亲郊,祭天南郊,以地配;冬至
则使有司祭天神於南郊,以高帝配;夏至使有司祭地於北郊,以高后配。然则
天地之祭,每岁亲祠者一,命有司祭者二,岂岁以为常,故不复纪述乎?
昭烈章武元年即位,设坛於成都武担山南,用元牡。三年十月,诏丞相诸葛
亮营南郊於成都。
●卷七十·郊社考三
○郊
魏文帝南巡在颍阴,有司为坛於繁阳故城。庚午,登坛受绂,降坛视燎成礼,
未有祖配。
明帝景初元年十月,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圜丘。诏曰:“曹氏系世,出自有虞
氏。今祀圜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圜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
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以武
宣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
按:此以郊与圜丘为二处,用郑元之说。其时康成所注二《礼》方行,王子
雍虽著论以攻之,而人未宗其说。然魏、晋而後,有天下者多起自匹夫,其祖父
未有可以配天之功德,非如虞、夏四代之比。而康成之所谓配天者,以为周祀天
於圜丘,以喾配,谓之;祀五帝於郊,以稷配,谓之郊;又祀五帝及五人帝於
明堂,以文王配,谓之祖;祀五神於明堂,以武王配,谓之宗。此三祭者必皆有
祖考可配,而後可以举事,是以魏文帝之时,有郊祀而未有祖配,直至明帝时,
复远取舜以配圜丘,然後以武帝配郊,以文帝配明堂,盖拘於康成支离之说。是
以配天之祀,必俟奕世之後,又复上取之遥遥华胄以足之,然後可以行礼耳。
初,侍中高堂隆论郊祀事,以魏为舜後,推舜配天。其後蒋济著文以追诘隆,
谓舜本姓妫,其後曰田。曹氏族出自邾,魏武作《家传》,自云曹叔振铎之後,
又陈思王作《武帝诔》曰:“於穆武王,胄稷允周。”则非舜後明甚,而横祀非
族,降黜太祖,不配正天,皆为缪妄。济曰:“夫虬龙神於獭,獭自祭其先,不
祭虬龙也;麒麟、白虎仁於豺,豺自祭其先,不祭麒、虎也。如元之说,有虞以
上豺、獭之不若邪?”
自正始以後,终魏代,不复郊祀。
孙权初称尊号於武昌,祭南郊,告天用元牡。自以居非中土,不修设。末年,
南郊追上父坚尊号为吴始祖以配天。後王嗣位,终吴代不郊祀。
晋武帝即位,南郊燎告,未有祖配。
泰始二年,诏定郊祀。南郊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各设一座而已。时群
臣议:五帝即天也,王气时异,故殊其号,虽名有五,其实一神。宜除五帝号,
同称昊天。从之。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十一月,有司又议奏:“古者,
丘,郊不异,宜并圜丘、方丘於南北郊,更修立坛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
帝又从之。是月冬至,帝亲祀圜丘於南郊。自是後,圜丘、方泽不别立。
按:以圜丘即郊,五帝同一天,王肃之说。武帝,肃外孙也。故祀礼从其说。
太康三年,帝亲郊祀,皇太子、皇子悉侍祠。十年十月,诏复明堂及南郊五
帝位(见《五帝门》)。
诏:“郊祀、明堂礼乐,权用魏仪,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