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1-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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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邓氏近亲子孙三十馀人,并为开邸第,教学经书,躬自监试。尚幼者使置师保,
朝夕入宫,抚循诏导,恩爱甚渥。
肃宗建初中,大会诸儒於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帝亲临称制,如石
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又诏高堂生受《古文尚书》、《毛诗》、
《梁》、《左氏春秋》,虽不立学官,然皆擢高第为讲郎,给事近署,所以网
罗逸轶,博存众家。
和帝永元十二年,赐博士弟子员在太学者布,人三疋。
司徒徐防上疏,以为“汉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科以劝勉。伏见太学试
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臣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
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者,皆
正以为非。”上从之。
和帝亦数幸东观,览阅书林。及邓后称制,学者颇懈。时樊准、徐防并陈敦
学之宜,又言儒职多非其人,於是制诏公卿妙简其选,三署郎能通经术者,皆得
察举。
顺帝永建六年,缮太学,更开拓房室。
将作大匠翟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经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书,而孝宣论
《六经》於石渠,学者滋盛,弟子万数。光武初兴,愍其荒废,起太学博士舍、
内外讲堂,诸生横巷,为海内所集。明帝时辟ń始成,欲毁太学,太尉赵熹以为
太学、辟ń皆宜兼存,故并传至今。而顷者颓废,至於园采刍牧之处。宜更修缮,
诱进後学。”帝从之。学者为立碑铭於学。
阳嘉元年,以太学新成,试明经下第者补弟子,增甲乙科员各十人。除郡国
耆儒九十人补郎、舍人。左雄又奏召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
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
於是负书来学,€集京师。
前汉成帝末,岁课甲科四十人、乙科二十人,今各增十人,则甲科五十人,
乙科三十人,并丙科二十人为一百人。
自安帝览政,薄於艺文,博士倚席不讲,朋徒相视怠散,学舍颓敝。顺帝感
翟之言,更修黉舍,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
质帝本初元年,令郡国学明经年五十以上、七十以下诣太学。自大将军至六
百石,皆遣子受业。岁满课试,以高第五人补郎中,次五人太子舍人。又千石、
六百石、四府掾属、三署郎、四姓小侯,先能通经者各令随家法,其高第者上名
牒,以次赏进。
梁太后诏:令大将军以下,悉遣子入学,每岁辄於乡射月一飨会之,以此为
常(《汉官仪》曰:春三月、秋九月习乡射礼,礼生皆使太学学生)。自是游学
增盛,至三万馀生。然章句渐疏,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
桓帝延熹五年,太学西门自坏。襄楷上疏曰:“太学,天子教化之宫,其门
无故自坏者,言文德将丧,教化废也。”
时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讥,汝南、南阳又有“画诺”、“坐啸”之谣。因此
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馀人,郭林宗、贾伟节为之冠,并与李膺、陈蕃、王畅
更相褒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
又渤海公族进阶(公族,姓也,名进阶)、扶风魏齐卿,并危言深论,不隐豪强。
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牢修乃上书,诬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
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天子震怒,下郡国捕
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收执膺等。辞所连及,陈之徒二百馀人,书名三
府,禁锢终身。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徒,遂共相标榜,指天下
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曰“八顾”,曰“八及”,曰
“八厨”,犹古之“八元”、“八恺”也。
东坡苏氏《南安军之学记》曰:“学莫盛於东汉,士数万人,嘘枯吹生,自
三公九卿皆折节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其取士议政可谓近古。然卒为党锢之
祸,何也?曰:此王政也。王者不作,士自以其私意行之於下,其祸败固宜。”
建和初,诏:“诸学生言十六以上,比郡国明经试,次第上名。高第十五人、
上第十六人为郎中,中第十七人为太子舍人,下第十七人为王家郎。”永寿二年,
诏复课试诸生,补郎、舍人。其後复制:“学生满二岁,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
故;其不能通二经者,须後试复随辈试之,通二经者,亦得为文学掌故。其已为
文学掌故者,满二岁,试能通三经者,擢其高第为太子舍人;其不得第者,後试
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太子舍人。已为太子舍人,满二岁,试能通四经者,
推其高第为郎中;其不得第者,後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郎中。满二岁,
试能通五经者,推其高第补吏,随才而用;其不得第者,後试复随辈试,第复高
者亦得补吏。”
其後纲纪隳紊,凡所选用,莫非情故,乃立三互法(详见《举官门》)。
灵帝熹平五年,试太学生年六十以上百馀人,徐郎中、太子舍人至王家郎、
郡国文学吏。党人既诛,其高明善士多坐流废。诸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高下,更
相告讼。亦有私行金货定兰台添书经字,以合其私文。熹平四年,灵帝乃诏诸儒
正定《五经》,刊於石碑,为古文、篆、隶三体书法以相参检,树之学门(古文,
谓孔子壁中书。篆书,秦始皇使程邈所作。隶书亦程邈所献,主於徒隶,从简易
也)。
鸿都门学 初,灵帝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
本颇以经术相招,後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
松、贾护,多引无行趋势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喜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
之,待以不次之位。蔡邕上封事言:“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孝武之时,郡
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於是名臣辈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
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康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
馀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
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
氏。臣每受诏於盛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
难复收改,但守奉禄,於义已弘,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於石渠,
章帝集学士於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
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故当志其大者。”光和元年,遂置鸿都
门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
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後又诏中尚方
为鸿都文学梁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像立赞,以劝学者。尚书杨球奏曰:“臣闻
《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後嗣何观!’按松、览等皆出於微篾,斗筲
小人,依凭世戚,附权豪,俯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
而位升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
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
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孺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
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消天下之谤。”书奏不省。
先公曰:“鸿都门,汉宫门也。太子保之废,来历与九卿朝臣俱诣鸿都门,
证太子无过,即其所也。太学,公学也;鸿都学,私学也。学乃天下公,而以为
人主私,可乎?是以士君子之欲与为列者则以为耻,公卿州郡之举辟也,必敕书
强之。人心之公,岂可诬也。虽然,有所由然也。在昔明帝之朝,幸辟ń辩说,
讲白虎观,称制临决也,先儒戴氏论曰:天下是非析於理,不析於势,君子论学,
无庸於挟贵为也。天子之尊,群臣承望不及,是是非非,岂能尽断於天下之理乎?
明、章皆崇儒重道之君也,尊礼师傅,是正经义,岂不尽善尽美哉;明帝临幸辟
雍,自为辩说,已失人君之体矣;章帝患《五经》同异,博集诸儒会议白虎观,
天子称制临决,去圣久远,《六经》残阙,诸儒论难,前後异说,而欲以天子之
尊临,定是非於一言之,难矣哉。鸿都之兴,蔡邕言之,以为章帝白虎释义,
其事优大。彼灵帝之童心稚识,何足语此。愚谓启帝之私心者,往往自白虎观之
称制临决始。”
按:灵帝之鸿都门学,即西都孝武时待诏金马门之比也。然武帝时,虽文学
如司马迁、相如、枚皋、东方朔辈,亦俱以俳优畜之,固未尝任以要职。而灵帝
时,鸿都门学之士至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则其人品可知。然当时
太学诸生三万馀人,其持危言核论,以激浊扬清自负者,诛戮禁锢,殆靡孑遗,
而其在学授业者,至争第,相更告讼,无复廉耻。且当时在仕路者,上自公卿,
下至孝廉、茂材,皆西园谐价,献修宫钱之人矣。於鸿都学士乎何诛!
献帝初平四年九月,试儒生四十馀人,上第即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
罢之。
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
营求粮资,不得事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安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悯焉。
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时长安中为之谣曰:“头白皎然,食不充粮。裹衣
褰裳,当还故乡。圣主愍念,悉用补郎。舍是布衣,被服元裳”)。”
十月,太学行礼,车驾幸永福城门,临观其仪。赐博士以下各有差。
先公曰:“试士科选也,观礼文字也,天下承平,行之可也。是时奸凶乱朝,
杀戮宰辅,诸侯据地,笺虐王臣,盗贼未平,道路不通,国家岌岌有危亡之形。
而献帝方为此举,何其不知务。汉祚至此时,己如日薄桑榆,如人迫耄荒,乃不
自哀,而哀耆儒之不遇邪?”
东汉以博士入官:
蔡茂 承宫 郎ダ 曹褒 卢植 戴凭 欧阳歙 牟长 杨伦 魏应
●卷四十一·学校考二
○太学
《魏志·王肃传》注:“自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怀苟且,
纪纲既衰,儒道尤甚。至黄初元年之後,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补旧石碑
之缺坏,备博士之员录,依汉甲乙以考课。申告州郡,有欲学者皆遣诣太学。太
学始开,有弟子数百人。至太和、青龙中,中外多事,人怀避就,虽性非解学,
多求诣太学。太学诸生有千数,而诸博士率皆粗疏,无以教弟子。弟子本亦避役,
竟无能习学,冬来春去,岁岁如是。又虽有精者,而台阁举格太高,加不念统其
大义,而问字指墨法点注之,百人同试,度者未十。是以志学之士,遂复陵迟,
而来求浮虚者各竞逐也。正始中,有诏议圆丘,普延学士。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
万馀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又是时朝堂
公卿以下四百馀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嗟夫!学业沈陨,
乃至於此。是以区区私心,常贵乎数公者,各处荒乱之际,而能守志弥笃者也
(数公,谓董遇、贾洪、邯郓淳、薛夏、隗禧、苏林、乐详等七人为儒宗)。”
黄初五年,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置《春秋梁》博士。时慕学者始诣
太学为门人。满二岁,试通一经者称弟子,不通一经者罢遗(选举补官,并如後
汉建和之制)。
明帝太和二年,诏申敕郡国贡士以经学为先。
四年,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後生进趣,不
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
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
齐王正始中,刘馥上言:“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一十馀年,而成者盖寡。
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无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实;
虽设其教,而无其功。宜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依遵
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明制黜陟,陈荣辱之路。”
明帝时,高柔上疏曰:今博士皆经明行修,一国清选,而使迁除限不过长,
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