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幽灵 作者:布拉姆·斯托克-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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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活死人吸血而死的人都会变成活死人,然后又去残害其他的人。因此,活死人的圈子只会越变越大,就像石头在水里激起的波纹。
嗜血幽灵 第十六章(4)
“亚瑟,你知道吗?如果在露茜死前你吻了她的话,或者昨晚你和她拥抱的话,那么等你死后,你就会立刻变成东欧人所称的诺斯费拉图吸血鬼。然后你就会不断制造更多的活死人,使我们这里充满恐怖。这个可怜姑娘的不幸遭遇才刚刚是个开始。而那些孩子被她吸走的血还不是太多,所以不算很糟。但是如果她继续存在,她就会继续吸孩子们的血,这样她就会逐渐控制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就会归附于她,最后也变成活死人。但是一旦她真的死去,一切就会停止。孩子们喉咙上的小伤口会愈合,他们会重新回到伙伴中间去,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但最重要的是,一旦这个活死人真正的死了,那么我们深爱着的可怜露茜的灵魂也就获得了自由。她再也不用在黑夜邪恶地戕害别人,而在白天吸收那些血液进而变得更加卑贱。她应该进入天堂,与其他天使同在。因此,朋友,我们果断的行动是在帮她的灵魂重获自由,是对她的一种赐福。当然,我很乐意去做这件事,但难道这里就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来做吗?假若有人今后在不眠之夜能够这样想:‘是我亲手把她送入了天堂,这双手是最爱她的人的手,也是她亲自挑选的一双手。’这难道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所以请告诉我,我们之中是不是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我们都看着亚瑟。亚瑟明白了——我们也都明白了——教授的话是出于无限的善意,是在建议应该由他来把露茜还原成我们原来对她圣洁的回忆。尽管他的手在颤抖,脸像雪一样苍白,但他还是走上前,勇敢地说:“我真正的朋友,我发自肺腑地感谢你,告诉我该如何去做,我不会有丝毫犹豫!”
范·黑尔辛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勇敢的小伙子!只需要一鼓作气就能够完成。这根树桩必须从她的身体穿过去,这听起来很可怕——但不要被此蒙蔽了——这只是片刻的时间,然后你就会体会到比你的痛苦多得多的快乐。从这个墓穴出去之后,你会觉得身轻如燕。不过,你一旦开始了,就不能退缩。你只要记住我们,你真正的朋友,都在你身旁,我们都在这里为你祈祷。”
“接着说,”亚瑟的嗓子有些沙哑,“告诉我该怎么做。”
“用左手拿起那根木桩,然后把尖利的那一端对准她的心脏,右手拿起锤子把木桩锤下去,然后,我们会开始为死者祷告——我来领头念,我带着《圣经》,其他的人则跟着我念——以上帝的名义去敲下这一锤,这样我们所心爱的人就获得了永远的宁静,她身上的活死人就消失了。”
亚瑟拿起了木桩和锤子,自从他下定了决心动手,他的手就连一丝也没有抖过。这时,范·黑尔辛打开了他的《福音书》开始读了起来,昆西和我跟着念。亚瑟把木桩的尖对准了她的心脏,我看到木桩的尖在肉里压出了一道凹痕。随后,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锤子砸了下去。
棺材里的身体蠕动了一下。接着,一种可怕而狰狞的尖叫从她张开的红嘴中发出来。她的整个身体都疯狂地挣扎和震颤着,她的尖牙咬得格格直响,最后把嘴唇都咬破了,嘴里充满了暗红的泡沫。但亚瑟并没有犹豫,他看起来就像雷神托尔,稳健的手臂一扬一落,随着木桩越插越深,被刺穿的胸膛涌出了鲜血,喷向四周。亚瑟表情坚定,脸上充满神圣的光辉,他的行为鼓舞着我们,我们的祈祷声不断回荡在小小的墓室里。
尸体的挣扎和抖动逐渐微弱起来,她的牙齿还在磨擦作响,脸依然有些抽搐。最后,尸体终于安静了下来,恐怖的任务结束了。
锤子从亚瑟的手中滑落,如果不是我们搀扶的话,他可能就要倒在地上了。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来,他呼吸急促,气喘吁吁。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很大的精神压力,要不是有一种比个人感情更伟大的力量在推动着他的话,他根本不能闯过这一关。
在后来的几分钟里,我们都关注着亚瑟,所以没有去留意棺材里的状况。不过,当我们再次朝棺材里看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哼出声来。看到我们这样盯着棺材里看,亚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里看。然后一种喜悦、轻松的表情浮上他的脸庞,将悲哀、恐惧的神色一扫而空。
棺材里面躺着的不再是那个我们所恐惧和憎恶的恶魔了,我们已经把它消灭了,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是我们生前熟悉的那个露茜,她脸上浮现出无与伦比的温婉与纯洁。当然我们在这张脸上也看到——就像我们在她生前看到的——关怀、痛苦和憔悴的神色。但是这些表情对我们来说无比亲切,因为这些表情标志着眼前这个人才是我们真正认识的露茜。她的脸上展示出一种圣洁的宁静,就像阳光照耀在这样饱受折磨的脸上。外形只是表面的东西,但是这种安详才是可以永恒持久的象征。
嗜血幽灵 第十六章(5)
范·黑尔辛走过来,把手搭在了亚瑟的肩膀上,对他说:“现在,我的朋友,可爱的小伙子,可以原谅我了吗?”
亚瑟像触电一样反应过来,他握住老人的手把它们举到自己的唇边,用嘴轻触了一下,说道:“早就原谅您了!上帝保佑你,你找回了我爱人的灵魂,同时给了我安宁。”他把双手搭在教授的肩上,头靠在老人的胸口,无声地哭了起来,我们则默默地站在旁边。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范·黑尔辛对他说:“现在,我的孩子,你可以去吻她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亲她的嘴唇,因为她曾经希望你如此。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狰狞的魔鬼了,永远不再是污秽的生灵了。她也不再是魔鬼的活死人了,她真正地荣归上帝,灵魂与上帝同在。”
亚瑟弯下腰去吻了她。随后,我们让他和昆西先到外面去等。我和教授把露在露茜身体外面的木桩锯掉,而其余部分则继续留在身体里。我们割下了她的头,在她的嘴里塞满了大蒜,然后我们用烙铁焊上了铅罩,把棺材盖上的螺丝拧紧,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教授锁上门之后,把钥匙交给了亚瑟。
外面的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鸟儿欢鸣,好像转瞬间大自然就变了一番气象,到处都充满了欢乐祥和。那是因为我们终于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所以我们很快乐,尽管只是短暂的快乐。
在我们走前,范·黑尔辛对我们说:“现在,朋友们,我们的任务现在完成了一步,这也是对于我们来说最艰难的一步。但是还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找出这一切灾难与不幸的始作俑者。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但这个任务确实是长期的,也是困难的任务,而且还有危险和痛苦。你们愿意帮助我吗?你们,所有人,都相信我说的事了,不是吗?那既然这样,我们能够回避自己的责任吗?不能!难道我们不需要发誓一直走到痛苦的尽头吗?”
我们每一个人都转过身握住了他的手,并且许下诺言。我们边走的时候,教授边说:“两天后的晚上七点,你们和约翰来找我一起吃晚饭。我还会邀请两个你们现在还不认识的人,到时候我就会准备好我们的计划,并将之和盘托出。约翰,现在你跟我回家,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可以帮助我。今晚我会回阿姆斯特丹,但是明晚就会回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我们伟大的工作。但是我会先告诉你们很多事情,这样你们就会对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那个时候,我们彼此会重新发一个誓,因为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在等待着我们,一旦我们迈出了前进的步子,我们就不能再退缩了。”
嗜血幽灵 第五部分
嗜血幽灵 第十七章(1)
谢瓦尔德的日记——续
当我们抵达伯克利旅馆的时候,范·黑尔辛接到一封电报:——
“马上坐火车来。乔纳森在怀特白。有重要消息。米娜·哈克尔。”
教授很高兴。“啊,是了不起的米娜女士,”他说,“真是女人中的翘楚!她要来了,但是我却不能久留。约翰朋友,她只能去你家了,你得到车站去接她。我马上给她发封电报,好让她有所准备。”
发完电报之后,教授喝了一杯茶。然后他告诉我有一本乔纳森·哈克尔先生在国外记的日记,并且给了我一份打字机打的副本,其中有一部分是哈克尔夫人在怀特白写的日记。
“你拿回去,”他说,“好好研究一下,这样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对所有的事实都掌握清楚了,那样会有利于我们更好的侦察。这些东西你要保管好,里面的内容很有价值。虽然你今天经历了这一切,但是你还是需要凝聚起所有的信念。”说着,他很严肃地用手重重拍了拍那叠日记。“这里面所说的,有可能意味着你、我,还有其他人末日的来临,但也可能会敲响那些在地球上横行霸道的活死人的丧钟。我请求你,思维开阔一些,从头至尾地把它们读一遍。如果你有任何新线索的话,你就补充进去,因为所有细节都很重要。你一直在用留声机记录你的日记,已经记录了各种奇怪的事情,不是吗?那么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们应该重新再过一遍。”
然后,他开始做动身的准备,并立刻驱车前往利物浦大街。而我则赶往帕丁顿。在我到达十五分钟后,火车抵达进站了。
在站台出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之后,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担心错过了我的客人。这时一个长相甜美、秀气的姑娘朝我走来。她很快扫了我一眼,问道:“是谢瓦尔德医生吗?”
“你就是哈克尔太太吧?”我马上应道。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从可怜的露茜对你的描述中认出你来的。但是……”她突然停下来,一抹红晕浮上脸颊。
不知怎么,我的脸也有些发烫,这倒让我们都放松了,彼此心照不宣。我帮她拿行李,行李中还有一台打字机。我发了一封电报给我的管家,让他立即为哈克尔夫人收拾好起居室和卧室。然后,我们坐地铁到了芬森其大街。我们按时到达我的医院。当然,她也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精神病院,但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她对我说她想尽快到书房来找我,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我。所以我现在正在等她,并且同时在我自己的留声机上做了录音记录。目前为止,我还没时间去看范·黑尔辛给我的那些日记,尽管它们现在就摊在我面前。我得给她找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去做,这样我就有机会去读那些日记了。她可能还不知道,时间对我们而言是多么珍贵。她也许也不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我必须要小心点,别吓着她。她来了!
米娜·哈克尔的日记
9月29日
我梳洗一番之后,便下楼去谢瓦尔德医生的书房。进门之前我停住了,因为我好像听到他正在跟谁说着话。但是他曾对我说让我尽快去,于是我敲了敲门。
“进来。”他在里面应道。我走了进去。
令我吃惊的是,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他一个人坐在里面。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样东西,看它的样子,我马上判断出那是一台留声机。我还从来没见过留声机呢,所以对它很感兴趣。
“希望没有让你久等。”我说,“因为我在门外的时候听到你在讲话,我还以为有别人跟你在一起呢。”
“哦,”他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在录日记。”
“你的日记?”我吃惊地问。
“是的,”他回答道,“我把日记录到这里面。”
我兴奋地脱口而出:“哎呀,它比速记还厉害!你能放给我听听吗?”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他站了起来,拿起了唱针准备播放。忽然,他顿了一下,面露难色。
“事实是,”他有点尴尬地说,“我在里面只录了日记,这些日记完全是——几乎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可能会有点尴尬——那是,我的意思是——”他说不下去了。
我试图让他摆脱困窘的局面,于是说:“你一直都在帮忙照顾可怜的露茜,直到她生命最后一刻。让我听听她是怎么死的。我会非常感激,她是我非常非常亲近的朋友。”
令我吃惊的是,他脸上露出受惊吓的表情,回答道:“告诉你她的死?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我严肃地问,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他又停顿了一下,看得出来,他正想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