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归 作者:伊媚-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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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过年才能有的啊!我贪婪的吸了口气,好香啊!空气里漂的居然是肉的香味,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我感觉到饿了。一个很慈祥很慈祥的阿姨来了,她问我是不是饿了,要不要跟她回去吃饭,我跟她去了。阿姨家住得离那颗树下不远,跟我们山里一样的砖瓦房子,房子里有一张小圆桌和一张床,地上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和碗筷。阿姨去做饭了。我就去床上躺了躺,好舒服的床啊,比山里的最少舒服的弟弟的床还软,我一眯眼就睡过去了。模糊中,感觉有个大手在抚摸我的脸,我还觉得脸上有两粒热热的东西在流动,还听见阿姨在说话呢“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是多想你啊,你怎么一走就那么久啊…”后来邻居告诉我说阿姨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跑了,拐走的时候年纪和我差不多,这之后这个阿姨有时候就有点傻了,老把别人的孩子当是她的。我不在乎,只要她是真心的对我好,我就把她当我的妈妈好了。她可是真的对我好啊,每天好听的留给我吃,好喝的先给我喝,新衣服也是先给我买,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就不眠不休的守在我的身边照顾着,她还教我读书、写字、做算术。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啊,从没有!真的,我已经把她就当成我最亲的亲人了,最亲的妈妈,可是快乐总是稍纵即逝。有一天我在家里做着晚饭等妈妈回来的时候,有人跑来告诉我说我妈妈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我吓得把锅扔在了地上,我没命的往医院跑,不,我不要妈妈有事,我宁愿把我自己的性命换给妈妈,我心乱如麻,在一个充满难闻的药水味的房间里,我感觉到了妈妈,她浑身都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纱布上还在渗着血丝,我扑到她面前跪下。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看到我对我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先去交一下费吧,我们已经做过抢救了,现在病人还没有苏醒,还处在危险期,需要继续观察……”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早上还跟我笑着说回来吃晚饭呢,怎么一下子就躺在了这里啊?天,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任由泪水冲出眼眶,我哭不出声音。看我没动静,白大褂拍了拍我“呆会记得去楼下交一下费啊”,白大褂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跪着一动不动的我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人却不能有好报,我真的不明白啊,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不能没有妈妈,我一定不能没有我的妈妈。我去了楼下交费处,可是我兜里掏不出一分钱。我不可以没有钱去救妈妈,我要赚钱,我跑出了医院。我看见电线杆上贴着某酒店招聘男女公关,月薪1—2万,我拨通了那个电话。是的,此后我做了一个妓女。等我拿了钱去交的时候,医院说没有用了,已经来不及了。妈妈就这样去了。她什么也没有跟我说,甚至没有从那个厄梦中醒过来,就这样去了。我也渐渐麻木了。我开始学会抽烟、喝酒,我开始玩世不恭,我开始学会勾引男人、调戏男人、玩弄男人。我开始只关心钱,是啊!只要我早点把钱交了,妈妈或许就不会去了,那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就可能不会抛开我独自一个人去了。我靠着奢侈糜烂来挥霍我的时间和生命。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可以怎么活,直到后来我遇到诺。他用他的耐心、温柔和爱温暖了我,我以为我从此都会沐浴在爱情的幸福里了,我不再抽烟、不再喝酒,我开始每天中规中矩的收拾屋子、做饭,我开始象世间每一个合格的妻子一样期盼着他的下班回家,每次他踏进门就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给他递好拖鞋到脚下,帮他脱下外套挂好,摆上我做好的可口饭菜,这一切,现在想来都还是多么的温馨啊!可这一切,在一瞬间全毁了。当昨天醉熏熏的他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送回来的时候,当我问了一句为什么的时候,天,从此黑了。他的那句话我怕是死也忘不了了,忘不了了。他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婊子。是啊!我不过是一个婊子,哈哈,我不过是一个婊子,我不过是一个婊子而已,我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情,我有什么资格去学人付出真心,我有什么资格去盼望别人也会对我付出真情,我有什么资格可以问为什么会有个那样的女人送他回来,我凭什么……。妈妈不在了,爱情是假的。我活着做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死了,算了?
“我不知道,如果死真的可以一了百了”。
我说完跳下栏杆,走下天桥。我不想听到、看到、知道人间丑恶的一面,我不要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我宁愿相信世间的爱情都是美好的,没有人会撒爱情的谎,爱情,怎么也需要去分辨真或假?
我依旧在盼望着那个九月来看我的人的消息。
当日期过到9月30日,当时针指向二十四点的时候,当广场那悠长的钟声响过后,我知道,这个九月已经过完了,彻底过完了,他不会来了,真的不会来了。关于那句九月的戏言或者誓言,他,或许早已忘掉,都好,都好,若是他的幸福不需要我的倚靠,那么,记不记得又有什么重要,是的,不重要、不重要。
我想起了天昊。我想起了那跟可以救命的稻草。我拿起电话,拨。“我现在要见你”我说
“可我现……”
我打断他“不要说话,听我说完,从这分钟起,若你两个小时之内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嫁给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此刻心里的感受,无法表达。
一分一秒,嘀哒嘀哒。两个小时过去了。又过了五分钟。没有电话也没有人敲门。我把电话关了,把电池取了。
“好吧,就这样好了,没有人要好了”我冷冷的笑。
一夜没有睡好。出门买早餐顺便买了份报纸。
打开报纸我看到凌晨的广深高速上的车祸报道。2005年10月1日凌晨,广深高速上发生了一起十分严重的车祸,驾驶员当场死亡。据交警部门现场勘察得出结论车祸原因为疲劳驾驶兼之车速过快造成的。死者为男性,全名为天昊……
……
嘟—嘟。随着这声声响黑暗中有光闪了一下,一切很快又回复到黑暗。我听清楚了确实是有一个声音,我醒过来了。我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手、脚很麻。我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好象身体也有点失去了知觉。我伸出手去拿手机,发现手根本动不了。我休息了一阵缓了缓,再揉了揉手和脚,总算好些了。
看刚刚收到的短信。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晚上,西冲,海边见”
换上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画上个淡妆, 我去了。
我其实已经想起来了我在六天前曾经害死过一个男人。
可我还是来了。
没有星星的天空下,有个男人的身影面朝大海。
我走过去,脚步很轻、很轻。
走到他的身后,我停下。
他听到声音准备转过身。
“你就这样站着,不要回头,我有话想就这样说。”我说
“你听好了,我确实爱你,真的,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不争气的那样的爱你。可是”我举起三指向天“我,含媚,在这里对天起誓,今生今世,若再爱你,我死”
是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忘了他,我做不到,可是,我也不可以愧对天昊,是的,不可以愧对天昊!所以,我唯一能选择的不过是……
当他带着一声为什么回头的时候,只看得见一个洁白的身影顺着他来时的脚步渐行渐远……
我听见了那句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话,厌了……倦了……可不可以……死了……算了,如果……死……真的……可以……一了百了……
我也累了,倦了,是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正文 剧未终
我昏昏沉沉、不清不楚的回去了。
娜娜在门口。她来看我。
我打起笑面。在人前,习惯了只露出笑颜“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怎么样,过得好吗?”
“不太好。我受了点伤”我依然浅笑
“真的吗?哪里啊?”
“心里”
“被男人伤?”
“是啊”
“少来了,看你笑得那么妩媚、那么灿烂,怕是正处在热恋当中吧”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脸上全是笑容,眼里全是落漠”
“你不是真的受男人的伤了吧?告诉我是谁,我去教训他去,敢伤你,哼”
我笑笑不说话
带一点疑惑的“不会是那个跟你艳遇的吧?”
听到这句话,感觉心又开始滴血,是的,我都听得到了。用手摸着心口,不让别人看见那里有伤口。用更加甜美的笑容回答“对呀,就是他”。是啊,再没有比这更甜美的笑容了,又有什么美得过用鲜血浇灌的玫瑰?
“少来啊!一看就知道你在说谎话,要不干嘛说这话的时候还要捂着良心啊!”
捂着良心?这话说得好啊!若自己不敞开去付出真心,谁又能伤得了?心上的伤啊!只能是自己给予的,与别人无关,怎么可以,赖在别人的身上?我不想再谈这个了,问她“你跟你们家那位怎么样啊?”
“还那样呗”
“那准备几时结婚啊”
“明年吧”
“又明年?我前年问你你说明年,去年问你你又说明年,今年问你你还说明年,你准备明到哪一年啊?”我这时可能太需要听到一些幸福的消息了,比如好朋友跟她的爱人甜蜜的走进婚姻殿堂。
“哎,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为你这事,我都当多少年太监了”
“唉唉唉,淑女一点!别把那三字经喷出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的”
呵,老子敢情在她心目中还有形象。我一本正经“你有没有看过鹿鼎记啊?”
“干嘛?”
“那你不知道韦小宝说过他妈的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啊!还以为我刚是在说脏话?”
“真的吗?”
“of course”
“那我回去确认一下?”
“恩。呐,以后在不知道是不是多音字的时候就查完字典再开口啊!”我说“对了,小妞,今晚是不是准备陪大爷我睡啊?”
“当然了,难道这么晚我还回去啊!”
“啊!那你们家朝阳不会有意见吧?”
“他夜班了”
“哦,那就来吧,小妞”。
………
早晨起来,她上班去了。又是新的一天了。
有人说过,忙碌可以忘记伤痛。我就努力努力的让自己去忙碌,洗头、洗澡、洗衣服,可大脑还是可以思想。我跑到书城,我钻进书堆,我什么书都看,从教你学做菜、中华养生保健、古典文学、中外名著到岳飞传、毛泽东语录,甚至DVD碟背面的内容简介我都扫了一遍。我把自己每天都泡在书堆里,看累了就睡会,睡醒了继续看,这样我就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这样我就没有空去想若当初自己接受了老者的预知就不会是这样了。是的,没有空、没有空,我什么都没空想。
………
台风来了,雨好大。我缩在那一个人小小的屋檐下。
我很怕。老天在哭谁呢?天昊?我?因为天昊的死的不其所还是为了我的太坏、太残忍?我听见响雷、我看见闪电,我发现老天在发怒在狂吼,但我听不清他到底是在吼什么。
我下意识的朝墙角缩,我用两只手抱着双脚,我企图自己来温暖自己………
我知道树枝在老天的指挥下正在 用力的左右敲打着我的窗,我知道树叶正在用它的凋落、用他们向下的飘零、用雨水的洗刷在帮我承担曾经犯过的错。
在这狂风暴雨中,在老天的怒视下,我实在不能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我情愿那天出事的人是我自己啊!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背负良心的谴责、不用如此彻夜难眠、不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
有人在敲门。
是风哥哥,手里还拿着一束开得正艳的太阳花。
“哥哥”我的眼泪终于诀了堤的,放下所有的伪装、抛开强做的坚强,“哥哥啊”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声的嚎哭着“哥哥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哥哥,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哥哥啊!你告诉我,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好不好,你跟我说,你跟我说,所有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好不好?!哥哥………”
哥哥帮我擦着眼泪“一切,命啊!”
“命?!”命就是要我哭?命?命难道就是要我受苦?我哭得更加大声了
窝在哥哥的怀里,我睡了。要是醒来能听见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那该多好。
我醒来,哥哥走了。
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