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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杜月笙野史-第5节

小说: 杜月笙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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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楼便径直回家找老婆商量。
    林桂生相貌平常,身材矮小,身着白底小花的对襟衫褂,不施脂粉,倒也蛮有精神。黄金荣说起此事后,林桂生不
假思索,脱口便说:“金荣,这是个好机会,应该去。”
    “好,明天我就去答复。”见妻子允诺,黄金荣更是信心百倍。
    “慢,”林桂生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石维耶急着请你出山,可见他手里案子棘手。你要在法租界振家兴业,
乌龟爬门槛就看此一番了。”
    “你的意思?”
    “你就对石维耶说,你办案全仗底下的人多,这些人要吃饭,要开销,巡捕房也包不下,就让公董局准你在法租界
开个戏馆,安顿底下人!”
    “这个条件恐怕难办到!洋人的那套章程……”
    “章程?”林桂生轻蔑地撇了撇小嘴,“这章程是死的,人可是活的。石维耶不答应,你就拆他的台!”
    “好吧!”
    第二天,黄金荣愁眉苦脸地走进天香楼,他边上楼,边思忖妻子开的价码太大,法国人如果不同意,此时机一失恐
怕他要在上海滩闯世面就难上加难了。但是,推开门后,他还是权衡再三,一不做二不休把老婆列的要求说了出来。
    不料,当黄金荣向石维耶提出条件后,石维耶倒十分爽快,拍一下黄金荣的肩膀:“黄先生既是如此,请你等三天,
我回上海向领事请示。”
    三天后,回信来了。石维耶在信上写着:“所有条件悉遵台命,务请克日动身,来沪接任新职。”
    “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黄金荣收到信一看,高兴得跳了起来,心里佩服林桂生的心机。他立刻把徐福生喊来,嘱咐道:“你去把老天宫戏
馆盘掉,随后到上海找我,到了那儿,仍当你的‘三光码子’!”
    徐福生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谢道。
    “多谢黄先生!多谢黄先生!”
    “不必客气,快去吧!”
    “是!”
    随后,黄金荣与妻子林桂生草草收拾了行李,搭火车回到了上海。
    凭着黄金荣与法捕房的一纸协议,他先在郑家木桥开了一个老共舞台。随后,黄金荣巧寻暗访,终于抓出绑票的端
倪,把这起绑票案给破了。
    上海法租界公董局,下设警务、工程、税捐三处,救火会与卫生局各一处。警务处在卢家湾,老上海称它是“卢家
湾老行”。这是法租界的7个巡捕房之一。其余在大自鸣钟、蒿山路、喜钟路、贝当路、徐家汇等处又设了6个巡捕房,
其中大自鸣钟巡捕房为最大。
    黄金荣破案后就在大自鸣钟巡捕房里当差。但是,这时黄金荣做“包打听”就特别多了。他不穿制服,不戴手枪、
手铐,也不到捕房办公。每天早晨9点多钟起床,盥洗完毕便上法大马路的聚宝楼吃茶。他每天去固定位子一坐,就有
不少人问候,交换情报,打听消息,再加上“三光码子”徐福生得力,居然又破了不少案子。
    对于黄金荣的这段经历马祥生自然不知道,在路上他着重给杜月笙讲了黄金荣破案营救法国神甫被绑架的故事。
    姚主教原是法国天主教神甫,与法国驻沪领事、法捕房总巡等关系密切,在上海法租界有后操纵的实力。他为了开
辟传教基地,一天亲自由上海乘火车,还带着几箱银洋,准备到天津去开办教堂。当火车行驶到山东临城时,遭到军阀
张宗昌部队拦车抢劫,把他绑架到临城乡下看管起来,准备勒索一笔巨款,方准赎回“肉票”。
    事件发生后,轰动国内外,法国驻沪领事限令法捕房火速破案,将姚主教营救出来。捕房动员所有的侦缉人员四处
打听、搜索,都没得到任何消息,只得采取高价悬赏的办法,凡知道姚主教下落通风报信的,赏银洋3000元,如能
救到姚主教的,赏洋10000元。黄金荣在老婆的指使下又抓住了这个升官发财的时机。
    接受破案任务后,他一面到城隍庙烧香拜佛,要城隍保佑使他获得线索,如能破案整修大殿,重塑城隍金像。另一
方面,唆使喽罗们千方百计寻找线索,去破案立功。
    说来凑巧,这个绑架巨案,黄金荣却从一个到上海来的山东人被扒去100元钱的案子里获得侦破线索。在山东临
城地方有个名叫韩荣浦的人,他是吴佩孚部下的副官,从临城乘火车到上海来买东西,火车到了上海,他从拥挤的人丛
中走到车站附近的旅馆登记住宿时,发现装在肚兜里的100元钱不翼而飞。
    韩荣浦沮丧万分,想起有个姓隋的同乡在法租界巡捕房当巡捕,于是,抱着一线希望到法捕房去寻找姓隋的巡捕。
姓隋的巡捕听了他的经过后替他报了失窃案,并介绍他和黄金荣见面。
    这真是城隍有灵性,黄金荣立即向韩荣浦打听上海火车开往天津前被拦车抢劫和法国神甫被绑架的事件。由于韩荣
浦是吴佩孚手下的副官,熟悉行伍中的事,而且吴佩孚的部队和张宗昌的部队都驻在天津附近,双方所干的坏事,互有
所闻,于是,韩荣浦又把听到的关于姚主教的消息告诉黄金荣。
    有了线索,黄金荣大为高兴,立即付给韩荣浦150块钱,要他回到临城去详细打听“肉票”藏在什么地方,一有
下落赶快到上海来报信,再给500元赏金。如果破案,更有重赏。
    黄金荣的慷慨解囊,打动了韩荣浦的心。
    果然,韩荣浦回到临城之后,几天时间就同绑架姚主教的张宗昌部队取得联系,打听到姚主教被关押的地方。韩荣
浦马上来到上海同黄金荣接头,商量赎票问题。黄金荣点子多,叫韩荣浦不必去找部队头头开价赎票,而是叫韩荣浦用
重金买通看押姚主教的人员。同时,黄金荣又与石总探长商量,先向捕房支领2000元,给韩荣浦500元,另交1
000元叫韩荣浦立即去买通看守人员,并答应等黄金荣到达关押姚主教地点时,再付2000元,要这些看守人员逃
往外地。最后,黄金荣又请人用法文写了一张纸条说:
    姚教主,受惊了。请放心,黄金荣会亲自来营救,请配合。
    然后给韩荣浦带去,要看守交给他。
    韩荣浦再度回到临城之后,黄金荣按照预定日期,亲自带领几十个便衣,化装成张宗昌部队的官兵,由上海乘火车
到达临城。夜晚,他们赶到乡下把姚主教营救出来,安然返回上海。
    黄金荣用釜底抽薪的办法,不去直接同张宗昌部队谈判,而只花了几千元买通少数看守人员,竟把姚主教营救出险,
法捕房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这次营救成功,他的美梦成真,一下子升上了天堂。
    时来运转,原来,法捕房中重要职务都由法国人担任,这时破天荒地提升黄金荣为督察长,还专派了八个安南巡捕
(越南人)保护他的安全。黄金荣带着这八个安南巡捕进进出出,权势越来越大,名气越来越响,成为上海滩上最有名、
最有力量的“大亨”。
    1917年7月,黄金荣与法捕房西探阿尔泰希一起辅助护军使署办理重要事宜,颇为出力。经过淞沪军使卢永祥
呈请北洋政府,被聘为护军使衙门上校督察。以后又被法国东亚全权大臣安南总督聘为高等顾问,三次被授金银质宝章。
手里有了钱,黄金荣买下了老北门民国路同孚里一整条的弄堂房子。赫赫有名的黄公馆就在这里。
    听完马祥生从头至尾一番介绍,杜月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对马祥生说:“黄老板从一个白相人到成为大亨,其
经历真是不寻常啊!”
    “月笙,我说你呀,凡事要多动动脑筋啊!”马祥生虽然也还是个黄府打杂的,但是在杜月笙面前口气却大不一样,
“你好好干,也可以可像黄老板那样出人头地呀!”
    “做人当然要做像黄老板那样的大亨。可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对黄公馆这块招牌,简直望尘莫及呀!”
    杜月笙曾不止一次路过民国路,每当他走过弄堂口,总是远远地看上两眼,他也很羡慕在同孚里进进出出的人群。
但像黄金荣这样的大亨,岂能是他所攀附的!这一次,这位马祥生也只是带着他在黄公馆附近看了看,并没有带他进去,
因为马祥生还没有这个权力。
    临分手时,马祥生说:“月笙,如果你有意,你就想办法先进入黄公馆,看事行事,能攀几个靠山。那就好了!”
    杜月笙把他的话记在了心中。

5。巧遇救星入黄府
    尽管入了青帮,找了靠山,但是入帮并不能解决吃饭问题,杜月笙从小东门出来后,天天在外和瘪三们混在一起,
最后没饭吃时,就跑到恒大水果街的袁珊宝那混口饭吃。
    俗话说得好:“瓦片儿也有翻身的一天”,就在混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时,杜月笙遇到了救星。
    此人名唤黄振亿,绰号“饭桶阿山”,他平时很欣赏杜月笙的聪明伶俐,活络机警;如今看着杜月笙靠着袁珊宝,
贪吃懒做,好赌好嫖,几乎就要变成“马浪荡”,心里不禁觉得可惜。有一天,他看到杜月笙正袖拢双手,百无聊赖地
在大街上闲逛时,于是跑过去拍拍他的肩头,很诚恳地说:“月笙,你这样下去不是事体,假使你有心向上,我荐你到
一个地方去,好吧?”
    杜月笙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望他一眼,问声:“啥场子呀?”
    “八仙桥同孚里,”黄振亿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黄金荣黄老板的公馆。”
    乍听之下,杜月笙简直不敢置信,像他这么一个默默无闻、潦倒不堪的小瘪三,能够踏得进同孚里,上得了黄大老
板的门?黄金荣三个字,这时早已在他心中形成响当当的招牌,在上海滩的小瘪三们心目中,一方面畏之如虎,一方面
衷心仰慕。法巡捕房里的这位华探头目,黄金荣是端坐在青云里的人物,财势绝伦,威风八面,他一向高高在上,几不
可攀,杜月笙也能到他的公馆里行走吗?
    “同孚里距离民国路不远,一排两层楼的巷堂房子,里面住的,都是法租界里了不起的角色。”黄振亿道。
    “我知道。”自从上次马祥生给他讲了黄金荣的传奇故事后,杜月笙曾不知几次走过弄堂门口,他总是远远地探望
两眼,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曾眺望同孚里附近人来车往,门庭如市,而那些进进出出的人,谁不是挺胸凸肚,趾高
气扬,他们席暖履丰,出手阔绰,平时生活至少吃的是油,穿的是绸。杜月笙向黄振亿笑笑,“好啊!你行吗?”
    黄振亿事先已在黄金荣面前提过这件事,现在为了表示自己在黄老板跟前吃得开,有资格荐人,当他听到杜月笙有
意追随黄老板,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时,顿时便拍拍胸脯,他大模大样地说:“要么,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马上带
你一道去。”
    杜月笙一听,就晓得黄振亿有把握,他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和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黄振亿转身一走,他立
刻欢呼雀跃起来,一路跑回十六铺,向埋头清洗水果的袁珊宝说:“你进来,我有事情告诉你。”
    放下手头的工作,袁珊宝跟着他走进了小房间,杜月笙反手把门一关,拉袁珊宝同在床沿坐下,然后一五一十,将
刚才遇见黄振亿的一幕,说了个一字不漏。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袁珊宝替好朋友高兴,笑逐颜开地说:“黄老板那边场面大,来往的都是体面人物,
月笙哥,你这次算是一步登天了。”
    “就怕———”杜月笙仍还揣着心事,“黄振亿不过说说罢了,他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黄振亿是爷叔,通字辈的前人,”袁珊宝点醒他说,“他不会在我们小辈跟前开玩笑,何况,他一直都是热心而
老实的,他何苦跟你寻这种开心?”
    细想想,袁珊宝的话确实不错,倘若没有因头,黄振亿绝不会主动提起这个建议,而且把话说得那么明朗。反正,
究竟进不进得了黄公馆,三五个钟头就见分晓了。于是袁珊宝帮他收拾行李。一床被窝,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毛巾牙刷,
没有一件是新的,或者是比较像样些的,包了包就行了。手里拎着简单的行李,袁珊宝送他到街口,两人分手时,杜月
笙特地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向袁珊宝说:“我这次进黄公馆,不管老板叫我做啥,我必定尽心尽力,把事体做好。所以,
或许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出来探望你。”
    “我们各人做各人的事,”袁珊宝欣然地鼓励他说,“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碰头。”
    和黄振亿在约定地点见了面,两人略谈数句,便往同孚里走。当他们来到黄公馆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左右。天气
晴朗,杜月笙一路上直感到心情欢畅,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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