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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男装女谍:一个真实的川岛芳子 作者:友子_2-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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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围城,难栖野心(1)
  间谍是不需要爱情的,川岛芳子尤为如此,不断地出卖自己,不停地更换身边的男人,爱情早就离她远去了,剩下的惟有情色。爱情归爱情,川岛芳子此生却是有过唯一一次婚姻,在法律上,在仪式上,她都曾经作过别人的妻子。作为这次婚姻的另一方,蒙古枭雄甘珠尔扎布对川岛芳子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感。这份情如果不让我们欣喜,也足以让我们难受。他们两人的婚姻从来就是不对等的,除去这层薄薄的婚姻关系,在这两个有着很深渊源的人之间,一缕温情也许只是可以遗忘的相思罢了。
  甘珠尔扎布,生于1902年,家族世代都是蒙古的王公贵族,童年在蒙古茫茫大草原上度过,其父是蒙古鼎鼎有名的“草原之狼”巴布扎布。1916年,巴布扎布战死于林西荒野中,甘珠尔扎布作为他父亲遗志的继承者,被送到了日本,进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他的一生虽然不能与他能征善战的父亲相提并论,但也算是一个雄霸一方的强者。甘珠尔扎布的家族和川岛芳子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因为一致的目标,巴布扎布和川岛芳子的父亲苏秦王善耆结成了亲家。甘珠尔扎布如果不是遇上了川岛芳子,他的一生应该有更多幸福在等待着他,这是个有着良好家庭背景和个人能力的幸运儿,只是这样的“美好前途”从川岛芳子嫁入他家的那天起就变得颇不现实。川岛芳子把自己的人生观点强加给甘珠尔扎布:“甘珠尔扎布!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到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我父亲倾家荡产组织蒙古义军,而你父亲是毅然奋起的豪杰呀!他是个好样的,用不多的兵力和破烂武器与张作霖的优势兵力进行战斗。可是你……可不要再无所事事,成天想着沾花惹草,应该想想你的父亲啊……”,就像对尚未启蒙的孩童说话一般,川岛芳子放肆地把自己的愿望笼罩在一个溺爱她的男人身上。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婚姻才刚刚开始两个月。这种愿望使川岛芳子走上了不归路,也总困扰着甘珠尔扎布,他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个废物,逐渐丧失的自信力把这个蒙古贵族摧残得更加堕落。
  像川岛芳子这样品性奇谲的人,在女子中实在少见,要做好这种人的丈夫,总是件太为难人的事。她不需要一个对她疼爱有加的丈夫,因为她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比大多数男子还强,她寻求的只是一架能载着她的梦想向上攀登的阶梯。她的丈夫必须比她更有抱负,更有手腕,最重要的是要在气势上也胜她一筹。如果还是在大清朝,甘珠尔扎布这样也算是半个驸马了,无论在哪个时代,驸马爷都是不好当的,要在公主们的鼻息下生活,不光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对上公主的脾性。川岛芳子的颐使气指是很多人都无法忍受的,不过这也是大多数公主的通病,甘珠尔扎布的家人对这样一位儿媳头痛之极,不过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迎接一位公主进门的思想准备,慢慢就不把她的种种恶习当回事了。反而是川岛芳子受不了甘珠尔扎布给她安排的舒适生活,她挑不出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不妥,反正她就是不舒服,这种莫名的不爽让她更加生气。川岛芳子还有着普通公主所没有的“远大志向”,这就是她自己都无法忍受自己贪图安逸的原因。不断地发泄自己的不满后,川岛芳子渐渐明白:她不是一只笼中鸟,在这个世界上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舒适的寄居。最后的离家出走为她找到了新的生存出路,也使甘珠尔扎布最终从幻想幸福的迷梦中醒来了。这桩婚姻有着这样一个不幸的结局,那么它的开始便也不能称为美好了……
  甘珠尔扎布是巴布扎布的次子,自从他的父亲背叛祖国而跟川岛浪速结下政治同盟,成为日本军部策动的满蒙独立运动急先锋后,他的人生也开始发生了重大的转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与川岛芳子的身世非常相似,同样出身显贵门第,同样被家族寄予厚望,也同样受训于异国他乡。所以在日本初次见到川岛芳子的时候,他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开始时还总是想着怎样关照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不过在慢慢风闻了这个美丽而高贵的王女的一段段“罗曼史”后,他对这个“可爱”小妹妹征服男人和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终于有了清楚的了解。他不再把川岛芳子看做娇小可爱、小鸟依人的“小妹妹”,这是一个众人都在争夺的天然尤物,甘珠尔扎布决定也加入这场争夺美艳尤物的战争。靠着父亲的声望,甘珠尔扎布此时已经成为一名大尉,日本军部给这个“英雄”的遗孤以各种优厚的待遇。在追逐川岛芳子的一群男人中,他是最为春风得意的一个了,再加上两家结成的亲密关系和两人相同的生活背景,甘珠尔扎布觉得自己就是川岛芳子最佳配偶的不二人选。他有着一百八十五厘米的身高,他身上既有蒙古草原骠骑兵特有的粗犷,又融合了现代兵士的潇洒挺拔,完全符合一个美男子的标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蒙古王公的贵族光环,这就更和川岛芳子门当户对了。
   
                  
婚姻围城,难栖野心(2)
  在甘珠尔扎布将川岛芳子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时,川岛芳子却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交往着。这些人中有松本团的军旗手山家亨,不过这人只是一个中尉,而且家世和相貌一样平淡无奇。还有一个姓小林的汽车司机,他也算一名士官学校的候补生,虽然风度翩翩但是家境贫寒。再有就是一位叫做森山英治的留苏学生,这个人刚从监狱里出来,有着无数“高远”的志向却至今一事无成。比照了这些人以后,甘珠尔扎布觉得自己的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他就是无法明白为何川岛芳子还不能独独垂青他一人呢。
  甘珠尔扎布越来越频繁地约川岛芳子到川岛公寓后的小松林散步,他要弄清楚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又是一个布满星辰的凉爽夏夜,甘珠尔扎布牵着川岛芳子的纤纤细手,在细细的松针上走着。一想到那些正在觊觎川岛芳子的情敌,他便将手儿攥得铁紧:“芳子,我最亲爱的人儿,你为何还不能明确我们的关系?只要你宣布我是你的唯一,我随时都能把那个还在打你主意的山家亨打得像个狗熊!”川岛芳子听了这话,捂着嘴,咯咯地笑着跑开,甘珠尔扎布紧紧地跟着,猛然搂住她柔软的细腰:“你笑什么?我是真心的,我的求爱,是发自我的良心,我敢对无所不知、无处不在的真主起誓!”川岛芳子听了这一席话语后笑得更加厉害,她把甘珠尔扎布的双手拨开,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庞,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说:“甘珠尔扎布,你让我怎么说呢,我的心你总是不能明白,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你却无法感觉。”甘珠尔扎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你是暗示说我就是你结婚的对象吗?我们马上就回中国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吧!”川岛芳子像是受了电击一样,她甩开甘珠尔扎布的手:“我憎恶结婚!”然后她又笑靥如花,“我们不要说这个事情了。我们去那边走一走吧!”松林里又回荡开她银铃般的笑声。甘珠尔扎布被勾起的欲火再也无法熄灭,他跑过去凶猛地把川岛芳子按倒在野菊花丛中,然后扑了上去……一阵激烈的情欲过后,甘珠尔扎布满意地躺在草丛里自言自语道:“你终于是我的了。芳子,我明天就把我们的事告诉川岛浪速先生,我要给你一生的幸福!”不过川岛芳子只是冷冷地回答他:“你可以向川岛浪速提亲了,他正巴望着你去呢,但是我的幸福已经不存在了!”甘珠尔扎布愣愣地看着川岛芳子,他无法明白这些话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也无从知道川岛芳子被川岛浪速强暴后对整个世界看法的诡异变化,他更加不了解川岛芳子在想什么了。只有一点他可以明确——他很快就会结婚了!
  1926年11月初,甘珠尔扎布和川岛芳子结婚了。在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婚后琐碎的日常生活开始了。这种生活是在甘珠尔扎布家人对川岛芳子怒气冲冲的抱怨中拉开帷幕的,他们的这个儿媳放浪不羁、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停地和男人交往,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她经常把一些军部的便衣特务带到家里来,鬼鬼祟祟地躲到屋里,插上门整天密谈那些有关“满蒙独立运动”的事情。川岛芳子的婆婆时常将耳朵贴到房门偷听屋里的动静,还派了川岛芳子的两个小姑子去跟踪盯梢。她们都感到,川岛芳子身上散发着一般女人身上少有的妖气和杀气。川岛芳子也同样无法忍受她的婆婆、大姑子和小姑子对她的冷淡态度,她根本就不合适与这些身处家长里短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种局面带来的痛苦,最后都转嫁到甘珠尔扎布的身上,他既不能顶撞守寡的母亲和守旧的姊妹,也不敢反击女皇般的妻子。这种两面受气的尴尬使新婚的快乐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实在害怕同时面对家里的那几个女人。
  甘珠尔扎布决定逃避,他向自己的“连襟”伊思哈春王发出了“求救信”,希望能带着川岛芳子去他那里暂住一段时间,好将这几个冤家女人分开。 伊思哈春王热情地“收留”了这个苦难中的兄弟,他给这对“高贵的客人”专门设置了行宫,整日羔羊美酒伺候着。在这里,甘珠尔扎布享受到了他期望已久的安静,他以为川岛芳子和他一样,感到满足,于是盼望川岛芳子能够从此收敛自己,安下心来做一个持家的女主人。然而川岛芳子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她在享受草原安逸生活的同时,也一样满怀着“复辟满清”的“壮志雄心”,血管里涌动的热血总在刺激着她不断地展望满蒙地区的局势,不停地做着光复满清的幻梦。有一次,甘珠尔扎布不经意间看到了川岛芳子的日记,里面写着这样话语:“我住在旷野中这座安静的王宫里,就像置身于梦境一般。那蓝天白云、鲜花盛开的碧绿草原,那散布其间的牛羊,牧童的短笛和鞭声,处处都蕴含着写不尽的诗情画意。但是写诗作赋的事让闲散诗人和无聊墨客去做好了,因为我不是舞文弄墨的……我的责任是要把失去的国家和国民夺回来。现在,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那就是,我必须使清朝重现于世。这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最大的使命。为此,我不惜赴汤蹈火……”看完这些文字,刚刚定下心来的甘珠尔扎布又再次变得惶恐不安,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女人对他还保留着许多秘密,有一天她总归要飞出这个小小的蒙古包,飞向外面广阔的世界。
   
                  
婚姻围城,难栖野心(3)
  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与其说是性格上的冲突,不如说是志向上的迥异。甘珠尔扎布虽然也有重新恢复蒙古荣耀的志向,但是当安逸的生活包围着他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尽情享受“庭前月”和“杯中酒”,而不似他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将“复辟”挂在嘴边、放在心上。他想起了结婚的那天晚上,川岛芳子对他大谈“满蒙独立”的光明前景,将他这个猴急的新郎官弄得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我们快快上床,享受这良宵美景吧!”甘珠尔扎布刚想一亲芳泽,川岛芳子就回顶了他一句:“我看不出这国破家亡的破碎河山中哪来的良宵美景,倒是一幅四处悲歌的景象。”甘珠尔扎布寻思自己这美貌的妻子莫不是犯了癔病不成,大好日子张口就似乌鸦叫。现在他才明白,川岛芳子的“雄心壮志”可谓无处不在,她的复辟欲火只会越烧越旺,怕是要吞没万物了。
  在伊思哈春王家待了一段时间后,川岛芳子最终还是离开了甘珠尔扎布,一声不吭地消失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她有一种解脱的快感,而不胜其累的甘珠尔扎布在伤心之余也有一丝释然之感。1929年11月,甘珠尔扎布开始忙着筹备他和川岛芳子结婚三周年的庆祝晚宴,这位筋疲力尽的丈夫估摸着,三年的时光也应该能将妻子那强烈的“复辟”烈火浇灭了,自己捱过了漫长的艰难岁月后也该得到她的芳心了吧。晚餐准备好了,这时一个穿着蒙古长袍,留着两撇黑胡子的青年送来了一封信。川岛芳子接过信,拆开,笑靥一点点地弥漫开来。她说了句:“我出去了,你不用等我吃晚饭了!”然后径直离开,跨过门槛后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留下一个笑容,留下一句别言:“再见!甘珠尔扎布!”等川岛芳子随着信使骑马走远,甘珠尔扎布才回过神来,猛然想起刚才的那个信使就是一个化过装的日本关东军特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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