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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历史的转弯处-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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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山西后,北伐军沿着太行山的羊径小道,连下垣曲、平阳(今临汾)、霍县等地。正当北伐军准备继续北上之时,听说前方清将胜保已经布下重兵,北伐军不想主动钻入口袋,于是从洪洞县(苏三起解的地方)再次改道平行向东,进入直隶(今河北)境内。

  随后,北伐军钻隙前进,速度飞快,很快过邯郸,克正定,下深州,正要逼近保定的时候,又有大批清军北下阻截,便又掉头东进沧州。

  但杀到沧州时,遇到了当地团练的顽强抵抗,北伐军遭到重大伤亡。林凤翔大怒,把主要兵力全部压上,在付出了沉重代价后攻陷沧州。因为伤亡过大,林凤翔等在城内纵军大肆烧杀作为报复。

  林凤翔等在沧州的屠杀引起了北方人的反感。本来直隶、山东等省的老百姓不满于清朝统治,聚众抗命的起义团体如捻军、白莲教、天地会等此伏彼起,在太平军来到的时候,纷纷附和助战,但太平军所到之处,焚庙毁佛,强迫他人信仰“天父天兄”,又在沧州大肆焚杀,等于把这些人逼到了清军阵营。民心不再,北伐军越往北走就越艰难了。

  沧州被屠后,一些归附的义军纷纷散去,北伐军的实力大不如前。尽管天王在小天堂遥加封赏,林凤翔、李开芳等五人同时被封为侯,但这些封赏对那些在北方拼命的老战士不过是画饼充饥,毫无用处,特别是当这些人听说留在天京的同伴们在小天堂里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譬如没有渡过黄河的那一小半人,到底真是受到清军截击而被迫南撤,还是乘机开溜,还很难说。

  更为要命的是,攻下沧州已是十月底,北方开始进入寒冷的冬季,这些南国来的广西老战士,能不能经受得了北方苦寒的考验,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想当年,拿破仑意气风发,一心北进,直取莫斯科,但最后却在漫天风雪里狼狈逃回,而二战中希特勒的铁甲兵团,也是重蹈覆辙。兵书上说,宁可南行千里,不愿北上一天。北方苦寒贫穷,南方却富裕温暖,这些北伐军将士本就大都来自南方,北伐的难度可想而知。

  很多人以为北伐军攻下沧州,进占静海、独流、杨柳青,迫近天津后,胜利在望,并时常引用“京城大恐,居民外逃,咸丰帝都做好避难热河”的说法,为北伐军顿足叹息,以为是时运不济,以至于功亏一篑——如果再往前拱一拱,不就把清朝皇帝给拱下来了吗?

  其实不然!北伐军迫近天津,用“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来形容可能更恰切。要知道,北伐军孤军深入,陷于严寒风沙之中,能量已经发挥到了极限,所谓物极必反,攻防转换,北伐军已经接近了死亡的边缘。

  从地势上来说,北伐军虽然占据津郊三镇,但在华北平原上,无险可守,无隙可钻,面对清将胜保的追兵和蒙古亲王僧格林沁率领的生力军蒙古铁骑,已经疲惫不堪的北伐军很快被团团围住,此时莫说攻打北京,能够安全突围已经是胜利了!

  在据守相持中,北方的天气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隆冬季节,北伐军粮草严重缺乏,只好放弃杨柳青,由林凤翔、李开芳分别退守独流镇和静海两个据点。当时正好漳水暴涨,运河水泛滥,清军和北伐军便互相掘堤灌淹对方,你来我往,打成胶着状态。

  但是,北方毕竟是清军的大本营,粮饷充足,而僧王的蒙古铁骑又刚参战,战马来去如飞,对付这万余人的北伐残军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后,弹尽粮绝的北伐军被迫在次年(1854年)南逃,但是,两条腿的广西老战士怎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蒙古骑兵?在南撤的路上,光酷寒的天气就冻死冻伤了上千人,有的人脚指头被冻得青黑发烂,而因冻伤落单的人又往往被追兵所杀。

  二月初,华北平原突起大雾,林凤翔率北伐残军乘雾南撤,破献县,随后占领阜城,但就在当天,僧格林沁和胜保的追兵接踵而至,又将阜城团团围住,无奈之下,林凤翔等只好在此固守待援。




胡马啸西风,北伐一去不复返(3)




  此时的天京闻讯后,派出曾立昌、许宗杨等人率兵八千北上救援,但这支北伐援军虽然在前期进展极为顺利,但在临清城(距离林凤翔等据守的阜城大概只有两三天路程)被阻,和清军和地方团练混战三月后被打败南逃,主将曾立昌最后连人带马跃入黄河水中不知所终,副将许宗杨则带领少量残兵败将逃回天京,被东王杨秀清严加惩处。许宗杨由此怀恨在心,后来他跟随北王韦昌辉杀进东王府,手刃杨秀清的据说就是此人。

  林凤翔见援军无望,只能再次冒死突围逃至连镇,但前脚刚到,后脚又被清军追上,林凤翔只得让李开芳再次突围,自己据守西连镇。连镇城小,城内粮食很快吃尽,最后树皮也被剥光吃掉,甚至死去同伴的肉也被割下来做干粮。北伐残军人心惶惶,饥饿难忍,不断有人向清军投降。

  坚守半年之后(1855年3月),连城被攻陷,被困的北伐军几乎被清军杀戮殆尽。但清军在翻查尸体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林凤翔的踪迹,僧格林沁命令手下全力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连城翻三个盖,也要把林凤翔的尸体找到。

  后来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帐篷下,清兵找到一条极为隐蔽的地道。翻开盖板进入地道后,竟然发现洞里宽阔无比,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林凤翔和剩余的将领正躲在洞中,里面的粮食居然足以维持一个月有余。

  林凤翔当时已经身受重伤,僧王下令立刻押往北京,最后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据说林凤翔在受刑时未吭一声,并一直盯着刽子手行刑,时人有所记载,惨不忍睹,不忍再录。

  冒死突出连镇寻找援军的李开芳残军再度冲入山东,掠过德州、平原县后,进入高唐州。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援军已经失败南奔。而此时清军如鬼影相随,李开芳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死守高唐据点,撑住一天是一天。

  林凤翔被擒杀后,僧格林沁又率兵赶来,李开芳自知死守无用,于是自率五百骑连夜冲出高唐。这批最后的北伐军战士被逼到山东荏平县冯官屯,被清军围得水泄不通。

  1855年5月底,李开芳率百余人出降,时人记载,李开芳戴黄绸绣花帽,穿月白绸短袄,灯裤红鞋,身后跟随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娈童,穿大红绣花衣裤,红鞋,美如女子,左右挥扇,随李开芳直入帐中。李开芳仅向僧王和各大人屈一膝,随后便盘腿坐地上。僧王手下持刀环立,怒目而视。李开芳和两童仰面四视,毫无惧色,称如能宽贷,愿意说服金陵伙党来降,并求赐饭。饭到后,李开芳开怀大嚼,谈笑如常。(《李开芳在冯官屯被擒始末》,载《太平天国丛书13种》第一辑)

  冯官屯剩下的北伐军战士被俘后,被清军一一处决,李开芳的两名娈童被当众剖腹割心,而李开芳和林凤翔一样,被押送到北京后凌迟处死,同样是惨不可言。




湘军突起,谁说儒将不风流?(1)




  几乎在北伐的同时,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等人在杨秀清派遣下,于1853年5月沿长江开始西征。

  1853年6月,西征军轻车熟路,重新占领了安庆,随后又溯江而上,攻打南昌。但这里,西征军遇到了江忠源“楚勇”的顽强抵抗。

  江忠源就是当年指挥衰衣渡之战的湖南将领,南王冯云山就死在他的手中。江忠源虽是一介书生,但胆识过人,在他的指挥下,太平军围攻南昌三个多月,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杨秀清大怒,将赖汉英革职问罪,这位“国舅爷”(他老妹是洪秀全老婆)又气又怒,给投江自尽了。

  太平军见南昌是块硬骨头,于是改变计划,将西征军一分为二,一路由胡以晃率领,杀往庐州(今合肥)。由于江忠源的卓越表现,清廷火速任命其为安徽巡抚,命他即刻赶往庐州救援。

  但开赴庐州途中,江忠源却染上沉疴,无奈之下,只能用担架抬着赶往庐州前线。尽管江忠源拼尽全力,但城内守军远少于太平军的攻城部队,庐州终于在被围一个多月后,于1854年1月中旬被轰开水西门,江忠源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跳水自杀。安徽以北,由此尽入太平军之手。

  另一路西征军由韦志俊(北王韦昌辉之弟)率领,直奔武昌而去。1854年2月,这路西征军在黄州城外的堵城外大败湖广总督吴文镕的部队,逼得曾国藩的这位座师最后投湖自尽。太平军随后攻破武昌,转而进入湖南。太平军本以为只是借道湖南,挺进两广,谁知道,在湖南他们却遇到了最强劲的对手湘军。

  说起湘军,就不得不提到曾国藩。传说曾国藩在出生的时候,其曾祖父梦见一条虬龙从空中蜿蜒而下,降于中庭,头着梁,尾攀柱,黄色鳞甲闪耀着光芒,让人睁不开眼。这时,家人来报说曾孙已经出世了。老人非常惊讶,预感到这刚出生的曾孙一定不是凡人,于是他把孙子(也就是曾国藩的父亲)郑重地叫到跟前,要他好好培养,以光大曾家门庭!

  曾国藩

  关于虬龙之说,恐怕是和曾国藩天生患有皮癣有关,这个病困扰了曾国藩很多年。江西饶州知府善于看相,有一次给曾国藩相面后说,曾国藩是只癞龙,其坐相和捋须都有龙状。于是曾国藩“癞龙转世”之说也就不胫而走,连咸丰都有所风闻。

  曾国藩可谓是传统文人的楷模。他曾经在给弟弟们的信中说道:“盖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断不甘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识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曾国藩:《曾国藩家书》)

  正因为“有志、有识、有恒”,曾国藩既成为世代少有的儒学大师,同时又成为戎马倥偬的军事统帅和乱世复生的中兴之臣。儒家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曾国藩的身上可谓发挥到了极致,他的书信集《曾国藩家书》和奏稿文集,都是后人汲取传统文化、提升道德修养的极好教材。

  曾国藩编练的湘军和八旗绿营大不一样。湘军选兵时,尽量多选湖南人,并只要那些朴实憨厚、体格健壮的青年农民,那些油腔滑调、有市井流氓气的城市游民一律不要。另外,凡是编练入伍的湘军将士,都要将府县、里居、父母、兄弟、妻儿登记在案,以便控制。

  从组织上来说,湘军有点类似于岳飞的岳家军和戚继光的戚家军,私人性很强,非常讲究血缘关系和地缘圈子。湘军的各级统领,从营官到哨长甚至什长的大小头目,大都是亲戚故旧、同乡好友或者师生门徒,如果没有一定关系,在湘军中很难有出头之日。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湘军内部的血缘、姻亲、朋友、故旧、师生等关系使得其上下团结紧密,在关键时刻能相互以死相拼,同仇敌忾。要碰到其他清军,往往是胜不相让,败则作壁上观,咧嘴痴笑,这样怎么能协同作战?

  让人惊讶的是,湘军甚至很少会出现叛乱投降的现象。1858年太平军陈玉成、李秀成合军进攻庐州三河镇,湘军主力李续宾部六千余人在重围中血战六昼夜,绝大部分人战死,还有几百人被俘虏,在看押的路上,这些湖南军人突然奋起,杀死陈玉成的士兵数十人,陈玉成只好将这些人全部处死。(沈渭滨主编:《天国寻踪》)




湘军突起,谁说儒将不风流?(2)




  回头说曾国藩,他二十四岁中举,二十七岁中进士,可谓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在仕途上,曾国藩也算是一帆风顺,但在当时的体制下,并没有发挥他真正的作用。太平军起事时,他因为丁忧在家,咸丰帝想他人才可用,就下诏让他以侍郎身份帮办湖南团练。

  由此,“癞龙”正式出山,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太平军逼近湖南的时候,湖南境内的各会党也蠢蠢欲动,曾国藩以团练大臣的身份,奉行“乱世用重典”的原则,大开杀戒,最后得了个“曾剃头”的外号,不过湖南境内也得到安定,并成为反攻太平军的湘军基地。

  1854年,在曾国藩的调教下,湘军在衡州初步练成,全军分为水陆两师,大约有17000人。在太平军进攻长沙的时候,湘军正式开赴战场。临行前,曾国藩不忘他的好笔头,一篇《讨粤匪檄》写得相当有煽动力。

  但是,湘军没有和太平军交战,在岳州就自乱了阵脚。据说是一阵大风把水师船只刮沉了二十多艘,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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