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最后的玩家 >

第16节

最后的玩家-第16节

小说: 最后的玩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歌曲,她差不多都会哼唱,歌喉美妙动听,充满情感,与当时盛行的革命进行曲相比,她的歌声有如天籁。她还喜欢文学,普希金的诗,莎士比亚的剧作,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雨果、巴尔扎克、马克·吐温、杰克·伦敦等文学巨擘的小说,她读过不知多少遍,其中一些经典段落她熟悉得甚至到了几乎可以背诵的程度。就是在她家里,他第一次与她一起一字一句地读完了伏尼契的《牛虻》。主人公悲凉的故事感动得他俩泪水涟涟。他问她:“如果我像亚瑟一样,因为你的一记耳光而远走天涯,你会怎样?”她红着眼睛说:“我会伤心而死。”于是,他吻了她,第一次亲吻了她。
  他俩的关系是纯洁的,仅限于拥抱接吻。他们一致相信,精神上的爱要比肉体上的爱宝贵得多。他们知道,精神和肉体相结合的爱是爱情的最高形式,他们渴望着这种爱情形式,但是他们要把这个留给未来神圣的新婚之夜。
  在她的影响下,他也开始沉迷于世界名著。也许正是大师们笔下那些更接近于普世真理和人性之美的东西,使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对大人们流于形式的革命,产生了怀疑。他读书,几乎成了书虫,反正大院里的孩子们下乡的下乡,分工作的分工作,有点人去楼空。他渐渐从玩主的状态中淡出。用张吉利的话来说,他是乐不思蜀,沉浸在了温柔乡里。但是这一段生活对他是十分有益的,这段生活培养了他遇事思索、问个为什么的习惯,为他以后的报考大学、追求知识之路奠定了基础。他后来的许多爱好,比如说对古典音乐的情有独钟,对小资生活方式的沉湎痴迷,都与这一时期的启蒙有着极大关系。
  乔虹飞也深爱丘子仪,这并不是因为他英雄救美,为保护她而被人打花了脑袋——其实,打打杀杀是她很看不起的事情。她爱他是因为他和别的干部子弟不一样,没有那种纨绔之气。别看他常常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凶相其实只是小狗面对恶狼时自己给自己壮胆的狂吠,是这个社会逼迫他给自己披上的狼的外衣。他在内心深处是很柔弱的。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心肠很软,看《卖花姑娘》那样的电影都会流泪。他朴实无华,待人真挚,与朋友肝胆相见,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与她很投缘——非常谈得来,对社会问题的看法常常不谋而合。鲁迅先生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知己的感觉,她是在他身上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的。
  几年的相濡以沫,他们的关系几乎发展到了筹划未来家庭的地步。要不是“四·五”事件,他俩也许现在早已成为了一对神仙伴侣,生儿育女,像其他家庭中的恩爱夫妻一样,热烈的爱情逐渐凝固为温情的责任和不离不弃,相伴相依。但是命运和他俩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太多社会正义感了,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进去了,是以反革命罪被逮捕的,一判就是十年。
  她发誓等他。张吉利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被抓进去有张吉利一大半责任。张吉利说子仪不在期间自己有义务照顾哥们儿的女友。张吉利是个讲义气的人,对她百般呵护,她也对他心存感激。特别是那年夏天大地震后,她家没有青壮男子,全靠张吉利带着一帮哥们儿给她家搭地震棚,拾掇震坏的房子。张吉利还天天往地震棚里送温暖,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惦记到了。她对挺能张罗的吉利产生了几分好感。八个月后子仪平反获释,这时候她已成了人民教师,正带着学生在南口学农。等到她回城的时候,吉利告诉她,子仪回来又走了,去当兵了。她问吉利,子仪留下什么话没有,吉利说,子仪只说让你别等他了。她痛哭了一场,将信将疑。后来,她辗转得到了子仪部队的地址,她给他写信,诉说离别之苦,相思之情,她苦苦地盼着他一句回心转意的话。可他一封信都没有回。
  张吉利不断向她发动爱情攻势,这小子就像欧洲中世纪故事里忠勇的骑士追随美丽的公主,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殷勤效忠。用张吉利自己的话来说,“我这叫三忠于四无限,狠斗私字一闪念。”最初她不为所动,她把吉利当朋友,因为他是子仪的好朋友,也因为他对她不错,可她却对他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感觉。后来日子久了,正应了民间那句俗语:好女怕磨郎,她开始顺应他对她的亲近。张吉利在男女方面可不像丘子仪,搞什么柏拉图,他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三下五去二就把她搞上了床。她顺从他,也许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她在潜意识里怨恨子仪,怨恨他薄情,怨恨他对她不理不睬,所以她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给了别人,给了一个曾经与子仪称兄道弟的人。她很传统,既然成了张吉利的女人,她也就没有了别的非分之想。后来他们结了婚,她并不幸福。这一点张吉利也很清楚,他常常说:“乔虹飞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想着你的老相好丘子仪。”也许正是因为她对张吉利发自心底的冷淡,最终使丈夫选择了长期在外面拈花惹草。然而,张吉利在外面搞女人,却并不能找回心理上的平衡,因为虹飞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毫不在意。这只能说明一点,她的心里没有他,这反而使没心没肺的张吉利受不了,比她骂他,和他闹,更让他难受。后来,他想开了,什么爱情不爱情,人生不就那么回事,只有钱是真的。他开始利用她,让她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和高雅气质,为他公关,求关键人物办事。这逐渐导致了夫妻反目,最后两人终于各奔东西。
  当她新婚燕尔之际与丘子仪再次相见时,她曾泪眼婆娑地把妹妹虹玉推给自己的初恋情人。
  虹玉是个好姑娘,容貌上很像姐姐,但是她的性格却比姐姐坚强得多。“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她分明是在说张吉利,她看不上这位二皮脸姐夫,看不上他的小人手法和功利观念,看不上他常常欺骗姐姐的行径,看不上他对姐姐的利用。丘子仪不赞成她的这种态度,劝她说,人应该多一分宽容。她说:“我更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子仪与虹玉也没有床笫之事,亲近和爱抚之类的举动是有过的,但是浅尝辄止。倒不是虹玉放不开,作为成熟于八十年代的女性,她的性观念是很前卫很开放的。放不开的倒是子仪,在他没有做好准备接纳她为自己的未婚妻之前,他是不忍心“祸害”这么一个纯洁女孩的。
  这段往事每当他对灿灿说起,灿灿就发笑,挤兑他:“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八板儿。”
  被舞蹈演员范小芸“拉下水”后,他和虹玉平静地分了手。他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虹玉的。虹玉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也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也没什么。”
  他和她一直来往着,一直是好朋友。即使在与小芸结婚以后,他也仍然把她当作自己的红粉知己,他俩时常打电话互致问候。直到他出国。他辗转了几个城市,和她失去了联系,只是听说她嫁了个大款,离开了部队文工团,后来又和大款离了婚,自己下海了。
  他在安吉就职以后,曾向张吉利打听过他前小姨子的消息。张吉利说:“现在她可不得了,发大了,还弄了个加拿大身份。可惜她这会儿不在北京,不然你真该见见。”过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有朝一日你真见着她,千万别提我。这娘们儿记仇,现在还因为她姐姐的事对我不依不饶呢。赶尽杀绝啊!”张吉利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子仪常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乔家两姐妹如今是什么样子?她们还那么美若天仙吗?当然不会了,虹飞已经是四张多的人了,当年的小姑娘虹玉,也该快有四十岁了吧?对了,不知道乔伯伯是否还健在,得下闲来真应该去乔家看看。


第九章 良心
  1
  安吉传媒年报业绩报出了每股八分钱的低水平,分配方案却是用滚存利润向新老股东每十股派四元现金。这种分配说白了就是董事会不顾公司业绩大幅滑坡,仍然坚持高比例分红派现。
  这样的分配方案对上市公司发起者非流通股东当然是最有利的,当初股票发行时,非流通股东是以评估为每股一元的资产入的资,其实,这一元的资产已经大有水分,丘子仪说的好:“一台用了两年的旧电脑竟然作价两万二,忒黑了点。”张吉利的回答是:“黑什么黑,当初就是这个价买的。哪家上市公司不如此?”现在,经过上半年的十送十,股本已然扩张一倍,非流通股东当初投入的每股一元钱,实际上已经摊薄为五毛,这回再来个每股派四毛,无形之中,原始投资已经变戏法般地收回来百分之八十,而对公司的控股比例却一点也没减少。丘子仪认为,这哪里是在分红,分明就是利益输送。
  董事长冯建设可不这么看,他毕竟代表着国有股这一块,对他来说,国有资产保值增值,这就是公司上市的终极目标,也是他政绩的具体体现。见到如此高额的回报,他高兴地说:“上市果然好。”
  而流通股东的感觉却远没咱董事长这么乐呵,四十元高位套牢的股民,说是每股分四毛,却还要扣百分之二十的红利税;尽管此次分红如此“大方”,如此豁出血本,可算下来他们的收益率也还是不足百分之一。
  更令人不安的是安吉传媒的业绩,上市没多久就迅速变脸,居然沦落到只有八分钱,这个以往以绩优示人的公司究竟还有没有持续发展的能力?不少投资者产生怀疑,选择了用脚投票,割肉卖出手中的股票。于是安吉传媒的股价像断了线的风筝,忽悠来,忽悠去,然后哗哗往下掉,K线完全走坏。
  钱彪高兴了,可有了吸货的机会。“继续发利空,”他这样要求张吉利。“咱们一点点建仓,股价能打多低就打多低。”
  股价杀到十二元时,再也跌不下去了。钱彪已经吃了不少货,想再压低点价格,最好在现有的均线处砸出一个坑来,彻底震出恐慌盘。
  可是股价却拒绝继续探底。有人同钱彪一样,在底部扫货。“赶紧查查是谁在和咱们抢筹码,”钱彪向张吉利求援。这显然不是与他结盟的那几家私募基金干的,大家分工很明确,这个庄由京房置业主做,打压、拉抬、震仓、洗盘乃至出货都由他钱彪统一调度指挥,别的几家机构的职责仅仅是锁仓。
  张吉利调阅上市公司股东资料,发现抢盘资金来自杭州的几个营业部,对方与钱彪手法一样,也都用的是大量个人账户。
  “给我往下砸!”钱彪命令操盘手刘枫。刘枫在卖一至卖五都码上四位数的大单。但是对方并不急于吃。只是在下方的买三至买五处埋上三位或四位数的买单。刘枫往下打出一笔一四七八手的卖单,熟悉盘面语言的人都看得懂,这是庄家在警告抢盘者:你死去吧!
  对方向上打出一笔七四一手的买单,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在说:气死你!
  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儿。对这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会坏大事。
  钱彪吩咐刘枫亲自飞趟杭州,通过券商营业部的内部关系,查查这个和他叫板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了,能拉拢就拉拢。
  刘枫回来时汇报说,对手盘查出来了,是当地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企,叫吴越投资,总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名叫王斌,他说他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好安吉传媒的未来成长性,想买点长期拿着,既然北京方面有长庄,他们愿意加一棒,帮助锁仓,什么时候出货和他们打个招呼就成。
  “答应他们。”钱彪指示。
  随后他把这件事通报给了张吉利。张吉利说:“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头啊,他们不清楚公司内幕,就敢用这么大资金往里押?”
  “没事,”钱彪说。“上市公司捏在你手里,出利空出利好还不都是咱说了算?先和他们合作着,到时候不行就撤火,让他们给咱当垫背的。”
  “话是这么说,你还是多加些小心吧。”天生谨慎的张吉利心里仍感不踏实。
  既然招安了杭州方面的野庄,他们的工作重点便放在了落实日后准备发布的利好上——钱彪精明得很,只有让股价大起大落,才有博取利润的空间。
  张吉利手里握着一大把利好,什么年度业绩有望大幅增长啦,什么公司进入新的业务领域啦。但是最大最实质性的利好还是同美国的合作,在中国入世在即、日益用国际视野看问题的今日,外资并购正在成为证券市场上最具想象力的概念。钱彪说的好,炒股票顶顶要紧的就是想象力,股民的想象力一旦被点燃,股价炒到多高都不算高。例子是现成的,你就看看中华网和雅虎吧,它们在美国被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