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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海盗(强攻弱受,he,攻宠受,中断微虐,有肉)作者:神农本草经-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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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也是小竹最近的恐惧——周飒的船队已经起航,不久双方就要短兵相接。
  一方面他担心石狮会被周飒的人所伤,一方面又怕若自己真把义父带到周飒指定的地方,却害义父落入敌营怎么办?
  思来想去,小竹只能钻周飒的语言空子——既不将义父带到指定地点,也不让他参与双方争斗。
  主意打定,小竹便起了个大早。
  平日里,因为石狮要练功,卯时前便要起床;虽然小竹一直要跟去,而他也允许小竹跟了一段时间,可随着天气慢慢转凉,石狮便禁止小竹早起去吹冷风了,所以小竹近来都睡到辰时之后。
  然而今日,石狮刚走,小竹便起来了。
  珊瑚苑是石狮的居所,没有传唤不会有人来,连侍妾月容也不能随便进入,所以是府内人最少的地方。
  小竹站在院子角落,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周飒交给他的信封;小竹一眨不眨地看着信封烧成灰烬,心中一边祈祷石狮、闻风亭,还有帮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石狮手上捧着一件狐裘外衣,快步地走回珊瑚苑来。
  前几天让鬼狮子旗下的商铺挑一件毛皮披风给小竹穿,昨夜随其他货物一起送到岛上,一早管家就送过来,刚好遇上去练功的自己,便亲自拿回来了。
  才走到苑门口,却见了一缕青烟,随即便见小竹呆呆杵在院角,不知在烧什么。
  “你在干什么?”
  石狮走到小竹身后,那物件已化尽了,于是张口问道。
  小竹被吓得魂飞魄散,险些跌坐下去!
  石狮急忙搂住他,皱眉问:“怎么给吓成这样?”
  小竹稳了稳心神,挤出一个笑,说:“大伯这样突然出声,能不吓到小竹吗?”随即瞄到石狮抱在怀里的衣服,于是故作惊喜地问道:“大伯,这是什么?”
  石狮虽有些怀疑,但也愿意给小竹留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于是从善如流的把注意力转到怀中衣服上,“这是雪狐皮毛做的披风,过几日天气更冷,你就得给我天天穿着。”
  小竹呆呆看着衣服,心中已忘记方才的惊慌之事,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他忍下泪意,笑着问:“大伯,我可以试试看么?”
  石狮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抖开衣服披在小竹身上,甚至细心帮他整理。
  小竹摸着柔弱的狐裘,看着石狮宠爱地表情,更坚定要保护石狮的想法。
  日子一天天逼近,周家船队终于进入了鬼狮子伏击的海域。
  所有人整装待发,石狮虽然要坐镇府中,好及时给予支援或改变计划,可也一早便起身了。
  当他走到屋子里另一张让管家新加的床边时,却意外发现床上的小竹睡得极不安稳。
  石狮连忙将小竹摇醒询问,才得知小竹身子不舒服。
  石狮赶紧唤来韩大夫,闻风亭也闻讯赶来。
  时间不等人,到预定时间了,一向乖巧的小竹今日却意外任性,拉住闻风亭就不让走,石狮心疼他生病,就让闻风亭留下——反正今日不过是试探,并不打算与周飒硬拼,闻风亭去不去都没太大影响。
  船队就这样出发了,而闻风亭也如小竹意留在府内。
  可叫韩大夫奇怪的是,凭他的医术,却诊断不出小竹究竟得了什么病。
  “你说什么?”石狮站在屋外,低声问:“装病?”
  韩大夫点点头,应道:“脉象正常,比之常人稍显虚势,但小竹一向体弱,他的脉象我很熟悉,这绝不是生病——除了装病,我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石狮皱眉看着韩大夫,半响才对他说:“且看看再说吧,你只熬些补药来即可。”
  韩大夫做掬离去,石狮重又进到房中,闻风亭正给小竹擦脸,见石狮进来,忙问:“大哥,韩大夫怎么说?”
  石狮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竹,却见他故意别过头去,于是说:“没什么,偶感风寒,喝过药就会好的。”
  “这样便好。”闻风亭长出一口气,只因小竹乖巧听话,今日如此反常,可把他急坏了。
  小竹听见石狮的话,也暗暗舒了口气,却越加不敢去看石狮,对为他而心急的闻风亭也更觉内疚。
  闻风亭以为他身体难受,连忙安慰:“小竹,你且忍一忍,很快就不难受了,义父在这陪你,哪儿也不去。”
  小竹听了这话,转过头来,不安地轻喊:“义父……”
  不知他为何而不安,“我在这呢。”闻风亭依旧笑着拍拍他的脸颊。
  小竹看着他温柔的笑脸,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心情平静不少。
  不一会儿,韩大夫熬了药,派人送来,石狮一勺一勺喂小竹喝下这加了安神作用的药。加上由于神经紧张了一早上,小竹很快便睡着了。
  石狮坐在他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沉睡的小脸;直到闻风亭将午饭送来,才又将小竹唤醒。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石狮还是仔细将厨房特别熬制的麦冬粳米粥一点点喂进小竹口中。
  一小瓷碗的麦冬粥就快喂完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石狮将碗放下,轻轻给小竹擦了擦嘴角,才皱眉望向门口。
  来人很快就跌跌撞撞地走进门来,竟是临时代闻风亭统帅船队的左凌;一道狭长的刀伤他的横过前胸,一同前来的单子扬正紧张地替他按着不断流出血来的伤口!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石狮站起身来,沉声问:“怎么了?”
  左凌喘了口气,回到:“老大,我们着了周飒的套了!他比我们先到,反过来伏击了我们!”
  闻风亭惊得一呆,半晌才急切问道:“兄弟们怎么样?”
  左凌跪了下来,低头说:“虽然我们熟悉海域,撤退及时,而且——虽然奇怪,但是周飒并没有为难我们——但回程时,又受到另一队船队的伏击,兄弟死伤严重!”
  屋内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闻风亭问:“是周飒的人吗?”
  左凌仔细回忆说:“看打扮和船只倒是不太像,可对我们的情况的熟悉却是一模一样的。”
  石狮问到:“就算没有天时地利,难得你们还打不过几个护院!”
  左凌摇头答道:“虽说是护院,但武功都异常高强,就算在当今武林也可排上名次,更奇怪的是,这些护院,还有第二次袭击我们的人,都十分熟知我们身手最好的几个兄弟的招式——周飒预谋已久!帮里必有内鬼!而且……”
  见左凌犹豫,石狮更加阴沉地问:“什么事,说!”
  左凌神情复杂地看了小竹一眼,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缓缓说道:“而且周飒让我带话给小……闻竹——说为何事情与商定的不同。”
  什么?!
  闻风亭惊慌地转过头看着小竹,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石狮阴沉地缓缓看向小竹,虽然眼前的小人儿也是一副震惊万分的样子,但石狮脑中却浮现出这样一些画面:
  “怎么给吓成这样?”
  “大伯这样突然出声,能不吓到小竹吗?”
  “他的脉象我很熟悉,这绝不是生病——除了装病,我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
  石狮冷冷地开口:“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小竹惊慌地跪坐在床边,拼命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他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人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凉。
  石狮心中瞬间像燃着了一把火,那些心底深处最黑暗的记忆全涌了上来,手下的背叛、爱人的抛弃,一瞬间,小竹泪流满面的脸与珊珊怨恨的脸重合了起来,石狮更是压抑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
  “单子扬!”石狮吼道:“按照帮规,叛帮者该当何罪!”
  单子扬踌躇了一瞬,沉声答道:“死罪。”
  “大哥!”闻风亭一下子跪在石狮面前,急切的说:“小竹一定是有苦衷的,你听他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是周飒的人,利用我们的信任,假意设计计划让我们中了周飒的圈套——这不就是事实吗?!”
  石狮怒吼着,心中却被单子扬那一句“死罪”而震醒了不少,虽然小竹背叛了他,但他还是不想让他死。只是话一出口,也只能顺着说下去:“要你死太简单了,单子扬,帮里什么刑法可代死罪?”
  代死之法其实比死更痛苦,但单子扬心思敏捷,早已看出石狮所想,而自己也实在不愿小竹不明不白就因石狮怒气而死,于是擅自改了说法:“因人而异,闻竹体弱,八十大板可也。”
  八十大板?不是照样要了小竹的命吗?石狮心中一惊,闭眼硬是将怒气压下一些后,盯着小竹说:“虽然你背叛了我们,但看在你义父的面上,今日你若承认背叛了鬼狮子,并发誓不再犯,我就饶你一命!”
  小竹哭着用力摇头,眼泪飞溅而出,他知石狮最恨被人背叛,而他宁可死也不愿石狮讨厌他,只是哭喊:“大伯,大伯,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泄密的,我没有背叛大家!你相信我!”
  石狮火大地将他拖下床摔在地上,骂道:“你还不承认!”心中却希望小竹早早认错,好免去责罚。
  小竹给一甩,心中凉去大半,却意外稍稍平静下来,他流着泪仰头看石狮,说:“我与周少爷并不认识,也从不曾将帮中秘密透露给他……大伯,大伯,小竹死不足惜,但却让真正泄密之人漏网,你要相信我啊……”
  石狮以为他仍然在为自己圆谎,更加怒不可遏,气他不自重,甘心做周飒之宠,又气他不知悔改,一时怒火攻心,吼道:“拖出去,杖责八十!”
  闻风亭不可置信地看着石狮,哀求道:“大哥,大哥,他还是个孩子!原谅他这一次!”
  石狮心中烦闷,对着闻风亭骂道:“这就是你教的孩子?你能证明他没做对不起帮中的事?你要我以后如何服众?不罚他叫他以后如何在帮中立足?!”
  闻风亭一呆,而外头待命的人已将小竹拉了出去绑在长登上。
  闻风亭反应过来,马上往外冲去——无论如何,不能让小竹被打!
  单子扬知道石狮的怒气不能再被撩拨了,于是一个箭步闪到闻风亭身前点住他的穴道。
  “子扬?你想干什么?”闻风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单子扬低声警告:“这是帮主的极限,你想害小竹死吗?”
  闻风亭也知道这道理,却私心想保护小竹;如今不得动弹立在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竹受刑,更是心如刀割!
  单子扬走到院内,接过执刑人的板子,高声说:“闻竹叛帮,受刑八十大板!”
  说完便将板子打在小竹身上。
  虽然单子扬已徇私减轻了力度,但毕竟是杖责之刑,小竹一身细皮嫩肉,自从上得岛来,何时受过这罪?不出十棍,背上衣服已被血肉浸透!
  “大伯,我没有——啊!”小竹只觉整个背都像被钉上钉子一般的痛,可还是喊着:“大伯……大伯……小竹没有!”
  小竹知道,一旦求饶,那么在石狮心中,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哪怕自己死了,却不能承认背叛石狮,即便不是真的,也不行!
  就这么,单子扬已高声喊过四十大板了。
  单子扬既聪明又冷静,很少感情外露,此时也已十分不忍——小竹整个背已经分不出皮肉,衣服随着杖责的痕迹深深陷进肉中,雪白的里衣此时已成一片血红!
  “大伯……”小竹声音已小得听不见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背上早已痛的麻木。他迷迷蒙蒙地想起第一次见到石狮时的情景——恐怕那时就已深深被折服了。那时石狮站在甲板,风很大,吹起他的大氅,浓密的黑发拂过面前,他说:从今天起,你叫闻竹,要学会挺胸抬头的做人!从那之后,自己就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给了自己名字的男人;原本以为能躲在树上偷看就很幸运,却意外地被发现、被宠爱,教自己游泳,教自己写字,带自己逛灯市……虽然不知别人是怎样的,但自己却有太多幸福,快乐地叫人害怕了。
  还有那一晚,在石狮的怀中,听见他说“喜欢”——这辈子还有什么好求的呐。那时石狮低头看他,脸上带着微笑;旁边的乐声慵懒,烛光很璀璨,自己很清醒,却又好像在做梦;石狮身上是好闻的清酒味道,他刮着自己的鼻子,说要好好保护他……
  小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热热的,好像石狮抱着自己的那一晚——
  石狮,小竹在心中偷偷喊道,我没有骗你喔,我喜欢你,好喜欢……
  小竹陷入昏迷,单子扬的手也开始有些发抖,他以为不出五十板,石狮肯定坐不住,何以现在五十六板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闻风亭看着小竹渐渐没了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他嘶声吼道:“石狮!石狮!你真的要他死吗?你不是说谁都不能伤害他,连他自己都不能吗?可你如今在做什么?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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