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笑吟-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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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仙呢，快看看这小子还有的救没。”陶老翁开口。
左秋离伸出手，想探探眼前的江函予是不是已经……
她的手不住的颤抖，迟迟不触到他。因为她怕。
“别担心，这小子还没死。”赤苍姥姥捉住她的手，笑着道。
“是啊，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宫青蓝闻声赶来，安慰道。
宫青蓝的视线一直在人群中不停的搜索着，却没见到宫文宇。突然手被人抓住，她忽的抬头，竟是萧逸。他纤长的睫毛下，眸光波动，此时的他没挂着那招牌的笑，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些。
左秋离一直没吭声，只是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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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贤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扳指现在在你那？”嵩天派掌门问道。
“函予哥哥刚醒，你们就逼问到这来。”左秋离固然识大体，可现下她也忍不住了。
江函予握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
“晚辈与宫伯伯在殿内遇到魔教教主，宫伯伯夺得扳指后交给晚辈，要晚辈先行离开。当时宫伯伯已受重伤……”江函予声音低下去。
“只怕是凶多吉少。”陶老翁难得这么正经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沉了下去。宫青竹的身手，他们在试武大会上就已经见识到了，再加上后面回去的魔教七公子，宫文宇想要活命……几乎不可能。
“你说什么？”宫青蓝有些失态的冲陶老翁喊道。
陶老翁看着宫青蓝，“丫头，你……”
“爹肯定还活着！”
“对不起，怪我没能把宫伯伯带出来。”江函予声音很低。
“不是你的错。”赤苍姥姥难得的没有咗着她的烟枪。
“不行，我要去找爹！”宫青蓝哭喊着跑出去。刚跨出门栏，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萧逸正好出现在门口，一把扶住宫青蓝，将她抱起，带回房间。
房间里气氛诡异。道义上来说，没见到宫文宇的尸体就应该去救他。可这一来一回，已经损失了众多人马，还如何折腾的起。更何况，大家心里，宫文宇已是必死无疑。
第三十二章
“朔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宫文宇接过韩朔递来的药。他这两天大部分时间在昏睡，一直没有好好去想。为何朔儿会出现得那么及时，而且还能从青竹手下救出自己？似乎他早就确定青竹会是自己的女儿一般。试武大会青竹夺取扳指之后，他的异常冷静，当时自己以为他只是强撑而已。如今看来，更大的可能是他早就知道，所以才能那般冷静。这个徒弟，自己从一开始就看不懂他。
“当年被她所救的时候。”韩朔不意外看到宫文宇诧异的表情，“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时机和容貌。虽然嫌疑很大，不过也有可能真的只是巧合。而且，我以为一个十岁的孩子，即使带有目的，也应该只是听命做事而已。所以接下想看会有谁来与她接头。不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两年里，她居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对于这点，宫文宇表示赞同。当年自己会提议收她做养女也是如此打算的。不过，两年观察下来，她的表现十分正常，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多心了。可是转念又觉得，如果她真是心怀不轨之人，才十岁的孩子就有这般心计，那该是何等的恐怖。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叫卫管家暗中下了手。
宫文宇到底是正派人士，即便心存怀疑，但是只要没有确定对方是魔教之人，他是不会做出伤人之事的。所以，仅做了封穴一事。若宫青竹真的没有问题，那么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这样看来，要么她确实没有问题，要么就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对于此，我更加倾向于后者。结果苷枝会上，她果然利用了会市的混乱，做了一点小动作。这才露出了一丝破绽。”韩朔其实早在苷枝会开始前就回到了帝都，宫青竹利用拥挤的人群，掩饰消息。若不是自己一直在边上观察，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察觉。
“你为什么不说？难道青远和青扬的事情，你都知道？”宫文宇不敢相信，韩朔竟然可以在明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不管不顾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情同手足的青扬和青远的性命。
看着宫文宇情绪过于激动，韩朔赶忙点下宫文宇两个穴道。“师父，你重伤在身，切忌动气。”
“为什么？”宫文宇努力平复下上涌的气血。
“师父，你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吗？”韩朔扶宫文宇躺下，不答反问道。
韩朔如此一问，让宫文宇想起当时他收韩朔为徒的事情。十三年前，自己去惠州办事的时候，途经沂州。听到那里有凶匪作恶，占山为王。经常会到街市上抢劫掳掠，绑架勒索。那帮悍匪武艺高强，组织庞大。当地的官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上报朝廷，朝廷也迟迟没有派人来处理。
韩家是皇商，可以称得上是南梁第一富商。自己到沂州前的一日，那帮匪徒下山行恶，将韩家的次子，韩朔给掳上了山。要求韩家交赎金。那群凶匪，就算是收到赎金也不会放人。所以听闻自己到沂州之时，韩家的人立马找上自己，恳求自己帮忙救人。
结果当自己赶到山上的时候，里面早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尸体。当自己找到关押人质的房间时，里面的人早就被杀。整个山寨里面几乎没有活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整个山寨的人都死了？
本以为那韩家小公子也死了，没有想到走到半山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华服，但衣袍染血的小孩。其外貌特征，跟韩家所说的韩家小公子韩朔相去无几。那孩子看到自己也不怕生，笑着说，“太好了，终于有救了。”
自己心底闪过一丝古怪，也没多想，就抱着这个孩子回到了韩家。只当这个孩子是终于找到救他的人，才露出安心的笑容。也觉得这孩子聪明异常，竟然能自己想办法逃出来。
后来韩母来拜托自己收他为徒，自己看这孩子乖巧懂事，资质又不错，便同意了。此后韩朔就一直跟着自己，偶尔回一趟家看望父母。
现在被韩朔这么刻意提起，宫文宇看着眼前韩朔的笑容，仿佛与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一模一样。这笑容中分明就不带一丝恐惧，也不会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当年，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
那帮匪徒如何死的，到最后推测可能是内斗之类的事情，反正是不了了之。
韩朔看宫文宇的表情，想他估计是记起了当年的事情。“知道我家是首富后，那山寨老大就特别派人看守我。看守我的正好是山寨里面的老二，我出了一计给他，让他能当上老大。他走后，换老三看守我，后来又变成别的手下。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换了六七个人吧。最后老大来看了我，我顺便又跟他说了说下面人的事。反正，后来外面打起来了，我就乘机自己下山了，然后就遇见了师父。”
“虽然那时候是个小孩，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相信我。不过随便说中他们心中的想法，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任。”
韩朔说得轻巧，宫文宇却听得心惊肉跳。韩朔那时候才多大，一个八岁的小孩，凭借几句话，就能挑起整个山寨相互厮杀。
“你的意思是说，青扬和青远在你心目中，就跟当年那些同你一起被绑架的人一样？”当年，只要他想，他肯定能顺手救下那些人。
“不一样。当时我知道有魔教的人接触青远，而魔教的人并没有说错，青远一家确实是被那些人所灭。所以决定权在青远手上。而被青远所杀的闻人，与我无关。而且既然他们是青远的灭门仇人，我也没有必要出来阻止青远的报仇不是吗？毕竟，比起他们，青远比较重要。只是，之后青扬的死我确实没有想到。那时候我正好去找祝氏一族，没能阻止。青扬死后，青远一心求死，死亡对于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韩朔起初以为宫青竹只是想要借宫青远的手除掉正派人士，而且只要宫青远身份不暴露，也相当于在正派中又多插了一个眼线。
只是，没有想到。青竹，只是单纯为了遵守与风尹的约定，为的是要让宫文宇痛苦，不然自己也就能知道事情的发展，可以阻止青扬与青远的死了。
“如果当时你察觉到她的的异样，马上就揭发或者阻止她的话，之后的惨剧就不会发生。”宫文宇无法接受韩朔的思想。他竟然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选择看戏。就因为他这样的心态，赔上了青扬和青远的性命，再加上闻人那些武林正派的性命。
“若我当时就揭发了青竹，那她就无法继续留在宫家。这样，我会很苦恼。”
“你！”宫文宇当然知道韩朔对宫青竹感情。若是在今日之前，或者说此番谈话之前，宫文宇会相信韩朔是真的对宫青竹有感情。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韩朔究竟是怎么看待宫青竹的。在他看来，宫青竹在韩朔的心中，更像是件新奇的玩具。
宫文宇对宫青竹的感情极为复杂。一面，她是害死青扬和青远的凶手，更是设计这场武林灾难的元凶。另一方面，她极为可能是自己与嫣然的女儿。如果说，导致这恶果的幕后之人是风尹，那么这一切的起源，就是自己。当年，若他没有欺骗风尹，没有利用她的感情，又或者当年他能更加谨慎，多关心点这个女儿，那么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无法面对宫青竹。只要想到宫青竹那冷彻的双眼，不带丝毫情绪的看着自己，他就害怕。他甚至不敢去询问，风尹是如何对待她的，如何养育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可以将一个人的感情完全剥夺，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像一把森冷的兵器一样。风尹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由他间接造成的。
一系列的感情，让他在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宫青竹。或许，他甚至还抱有一丝希望，宫青竹其实只是一个单纯被风尹收养的陌生人。这种逃避的想法，让他自己更加无法忍受。他竟然愿意自己的女儿真的死了，可是即便如此，那么宫青竹也只是一个因为他而受害的可怜人。
“你真的喜欢她吗？”
“以前我不敢保证，至少，现在是喜欢的。”最初表现出对她的关心，也不过是想借此接近和试探她，顺便也用来断了楚潇潇对自己的那份念想。
对比其他公子少爷的风流韵事来说，韩朔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他从来没有过与任何姑娘相交暧昧的传言，有了宫青竹后更是如此。韩朔的相貌不及萧逸的妖美，但却多了几分清雅卓绝，实不输萧逸。而论家世，南梁第一富商的二公子。若说武林地位，宫文宇的得意高徒，武艺人品出众，江湖人士都对他恭敬有加。这样一个男子，江湖上竟然也从未传过哪位姑娘对他有爱慕之情。
对于韩朔来说，他只是太挑剔了。从小，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而他的才智又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东西。所以那些所谓的爱慕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种艳福。于他，那只是令人厌恶的东西。所以，他愿意用笑容去收拢每个人的心，却又会很好的把握住尺度。楚潇潇对他的爱慕，算是个失误。
当年是韩朔去到楚家，把她接来宫府的。因此，楚潇潇对于这个在她最困窘的时候第一个伸以援手的人有了好感。可惜，很快就被韩朔利用宫青竹将那情感扼杀了。
韩朔最初只是利用宫青竹，而两年后，抓到宫青竹露出的一丝马脚，这才让韩朔对宫青竹真正的上了心。也许在看见她精密的布局后才喜欢上她的，也许是在发现她如此复杂却又如此单纯的时候喜欢上她的。反正对于韩朔来说，宫青竹是他认定的人。是他这辈子想得到的人。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听到韩朔的回答，宫文宇闭目。他需要时间来调整，然后来接受这些。一直以来乖巧温和的徒弟，竟然也只是表象。一直以为聪颖上进的世侄，居然会是魔教之人。他身边究竟有几个人，是真的？或许只有青蓝……
“青蓝！”宫文宇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没有回去。青蓝怎么办？若是她以为自己死了，她要如何面对？还有，江函宇，他拿了那风灵扳指。
“朔儿，青蓝。”宫文宇喊住韩朔。
“师父放心。明日，会有东门家的人来。待真相大白，我会接小师妹来的。”韩朔自是明白宫文宇的意思，他想将事情告诉小师妹。不想让小师妹仇恨青竹，造成姐妹之间的悲剧。
至于江函宇的事情，他暂时不想插手。江湖落入谁的手中，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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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韩朔！你这是什么鬼地方，害得我好找。”一男子背着个箱子，身后跟着一只彩鹜。“绿儿，辛苦你了。”男子摸了摸那彩鹜项背处，彩鹜似乎极为欢悦，鸣叫一声后飞上天际。
“韩朔！你小子在哪！”男子一回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