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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晋江vip2013-08-01完结)-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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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进厨房的下水道。
  
  “太太,吃完早饭,等我两年。”
  很简单的一行字,却让她思之又思。
  她怔怔地盯着那行字看,揉了揉眼睛,竟然有些微微泛酸,像是一夜没睡那样疲倦。
  余阳的字很好看,小时候被余墨凡逼着临帖的效果,他不管是软笔还是硬笔,都自成风骨,字漂亮的很,每一个拐角的弧度,都好似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余阳的口气,就像当年,蒙尘的大院里,讨厌的小少年立在青砖垒砌的矮墙上,向她们吹口哨。
  
  她得马上回去。
  回S市。
  
  出门时,水缸里的鱼突然跃起,带起一串水花。
  扑腾水面的声音刺耳响亮,终于渐渐消失在老木门搭扣落下的憔悴声音里。
  
  很静很静的山谷,只有鸟的叫声,回响。
  

☆、愿赤裸相对时 能够不伤你(10)

  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宁,她车开的飞快;有两次差点撞上高架两旁的护栏;急刹救人很及时,万幸。
  停下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远处拉了警示红线;刚刚过去的车祸让围观的人心有余悸,前段护栏已经被撞的粉碎,司机爬出车时腿都已经软了;伤员估计早被送去医院;警察在紧急疏散;现场气氛虽然凝重,但秩序还算可行。警示红线拉的范围并不大;因此不影响外围车辆的通行。
  
  舒妤一个激灵;愣愣地停在那里占了三秒,直到后面车辆疯狂鸣笛彻底把她震醒,司机就差开口骂了,高架停车简直是找死,舒妤回缓过来,轻踩油门,慢慢离开,心却还在扑通扑通跳。
  
  回到S市,她第一时间去了报社。同事们都在,自己单位是信息集合地,要是有什么事,报社在这方面占了极大的优势。
  果然,刚进办公室,同事们已经叽叽喳喳议论开了。她随口笑问道:“我躲出去这两天,有什么新鲜说的?”
  “我今天把手头的股票都抛了……”
  “我看还是投资基金风险比较小。”
  ……
  
  几位要好的同事围在她身边,纷纷八卦:
  “你和‘余氏’那位发展到什么程度啦?”
  “献身了没,如仪?两人携程深度游哦,好浪漫!怎么你连请假都抽不出时间啊,还是他的坐班秘书跟我们老板谈的……”
  
  许如仪正色:“有事瞒我?”
  “没没没……”一迭连声的“没”,报社记者果然跑透了条条通路,精滑的很,但是再滑也滑不过许小姐。最终,这几位名记被许如仪小姐眼神一秒,终于开始露底:
  “如仪,你和余阳一块儿回来的?”
  “怎么?”许如仪一惊,心蓦地沉坠,终于提及“他”了,电话里许谦益来不及说的,可能在这帮消息灵透的同事身上都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他怎么了?”
  “不太清楚。‘余氏’对最近的一切风声保持缄默,没有任何官方回应……那个,额……”吞吞吐吐背后总能带来最震撼的消息:“有个叫齐远的爆料,‘余氏’其实已经摇摇欲坠,只剩个架子,内里已经被掏干了……”
  “那倒不会,齐远的老板是‘余氏’最大的竞争对手,造谣生事这种伎俩他们生意人好像一向习惯,”许如仪笑着摇摇头,“生意人嘛,心黑的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恶性竞争真能把人变成魔鬼。”
  她能这样肯定地说,并非妄自揣测,“余氏”这么多年的经营,到底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况且还吞了当年黎颂冉留下的底子,再差也不至于在短期内“被掏空”。若然不行的话,还有许谦益背后的庞大家族撑着,怎样也不会让“余氏”变成一页薄纸,毫无利用价值。毕竟海外世家想要入驻长三角,需要“门户”扶持,这个“门户”,“余氏”想当然是最合适的。
  所以,这些不实消息的缘由,应当是恶性竞争的失控。齐远无疑在其中担任了重要角色。
  
  “如仪……你……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呀……”
  和许谦益同样的话乍然从她同事的口中说出时,有一种微妙感,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问道:“你们……有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那位齐远先生,最近跳的很欢,频频在纸媒接受采访……他们公司已经决定起诉余阳……”
  许如仪倒是没有太惊讶,齐远一向视余阳为眼中钉,这次起诉估计也逃不开经济法的愆责,只不过是商业谋划罢了,各为其主。但是她同事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许如仪惊掉了下巴:
  “不是商业起诉,是以私人名义起诉……”
  “什么罪名?”她惊问。
  “谋杀罪。”
  
  她喝了一口茶,经过半天的回转,心情总算稍有平静。她并没有马上拨程素的电话,而是和同事们就这个问题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总算基本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杀过谁?谋杀……这恐怕很难立证吧?虽然我知道他们这种生意人,肯定有不太清白的阴暗面,但……”
  但也不致杀人,即便迫不得已,间接害死了人,也是伯仁之失。
  “两三年前吧……S市发生过一件大事,有名的商战,‘余氏’把对手逼上了绝路,漂亮、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也是在那场商战之后,‘余氏’奠定了在S市乃至整个长三角绝对的龙头地位,对方公司损兵折将,能走的都走了,能留的都被余氏高薪请走……在这场商战中,绝对的炮灰是……郊区臭水沟里的一具尸体,经警方鉴定,死者确认为效力于另一方的高管唐卓然,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媒体有指向性的报道几乎让舆论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余阳——听说余氏老总和那位姓唐的管理人有过过节,私仇导向仇杀。再后来,‘余氏’公关做的好,风头渐小,警方也介入调查,最终证据十足,唐卓然虽系为他杀,但和商战和余氏则完全无关。一场危机就这样悄然过去……”
  
  她差点握不住杯子,当年事情种种,依然历历在目。没想到她离开的三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如仪不清楚也正常,你当时是在英国进修吧?后来就再没有人提过这事了,当初这个案子早就了结,基本没有风声。没想到最近旧事重提,那位什么齐远的,竟然要揪着这件事,起诉余阳谋杀罪……其实事情本身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谋杀’两字了,舆论再起,不明不白的报道就足以毁掉余阳,毁掉余氏……”
  
  不愧是干这行的,思路清晰。
  但是她再说什么,许如仪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就是齐远的目的。她想起先前齐远那个不明不白的电话,声称自己有方法对付余阳,看来就是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商战攻坚,舆论为先。做生意的,果然不要脸不要皮啊。
  
  她拖着包急匆匆地离开时,同事还在后面喊:
  “如仪,你不要太急!已经有同事去跑新闻堵‘余氏’门口了!”
  
  去找许谦益一趟,才知道什么叫门禁森严。要过重重关卡,一层一层地把消息传上去,再配合许大佬的时间,小管家领她在外面慢慢等,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许谦益。
  即便她再三声明自己不是来采访的,不用记者的身份,只是作为私人朋友来看望一下,也很快被回驳。
  
  见到许谦益时,已经近黄昏,大佬很和善,在私人小餐厅里留她一起吃晚饭。她推辞不过,也需要慢慢磨时间,就答应了。
  不知从何说起,许谦益也似乎并没有要聊“余氏”的后续发展这样“深刻”的话题。
  他吃饭不出声,舒妤也只能默默陪着,和他共进晚餐真是顶了莫大的压力,即便只是一餐便饭,旁边都站着一圈保镖,舒妤忍不住问道:
  “怕我刺杀你?还是在饭里下毒?”
  这话说出来时,她突然便想到那次采访时,许家那位小管家把许先生和唐宁街相比,她微微笑了,吃饭还有这么大的阵仗,恐怕唐宁街10号也望尘莫及。
  
  许谦益修养非常好,微微笑道:“以前家族里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是拿许家薪水的,比较尽职而已。”随后,还贴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习惯?”
  “也还好……”舒妤摆手。
  
  发生……过这样的事?
  真是……叫人难以测算的家族,在当今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这样好似隐在桃源之外的古旧家族在背后掌控着规则,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饭后上甜点,不算正餐,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多了。
  “许先生不打算给我个交代?”
  “什么?”那人撑着头微笑。舒妤这才发现许谦益才是潜藏的腹黑:“你是说余阳的事?你不是说跟他离婚了吗?你不是余太太,我似乎不需要给你解释……?”
  他笑的很淡然,眉角微扬,一直保持着斜侧的姿势看舒妤。
  
  “不说笑的,大佬,他……到底怎么了?要告他谋杀……?”
  她问的认真,连许谦益都不忍开她玩笑:“最近,让他休息一阵吧,我不找他,你也别去找他。小妤,你相信我,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的家族……会力保他,这也是黎颂冉的要求,你们黎大哥再三叮嘱我,一定不能损害他的利益。”
  舒妤微微眯眼,她有点印象,当时采访的空闲时间,许谦益跟她有过交流,他居然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黎颂冉,后来他和余阳的接洽,多半也是黎颂冉牵的线,而许久没见的黎颂冉,突然在长三角销匿无踪,很久之后,才由许谦益的口,泄露自己的行踪,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牵扯,舒妤一时理不清,但她可以肯定,背后的家族,深谋远虑,所做的策划,一定远超想象。
  黎颂冉跟他们利益互傍,这局棋,她反倒有些看不懂了。
  

☆、愿赤裸相对时 能够不伤你(11)

  许谦益仍然微微笑着,在和舒妤谈话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相当良好的状态;舒妤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回答的很仔细。只有在他认为牵扯太多,目前还不便透露的问题上;比较谨慎,不愿让舒妤知道太多。
  
  “小妤,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的声音很柔和很温润;但是却不是商量的口气;平和之中透着坚定;让人无法拒绝。想来许谦益也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舒妤便问道:“什么事?”她微微笑道:“大佬也有需要我做事的时候吗?不像呀;许先生有什么需要;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这事……”许谦益忖思,半晌才说道:“还真得你做,只有你能做。”
  “怎么?”她吃惊,本能地后退,总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要你,”他的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眉目清淡,“顶证余阳,他有杀人的动机。”
  “什么?”舒妤一口茶差点喷出去,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作为证人,你只要证实三年前横遭‘意外’的那位唐先生,是你的前男友,至于他和余阳之间的过节,到底值不值得余阳冒上杀人的罪名,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我的律师和法官,一定会给民意一个交代。”
  
  “这……许先生,您得给我一个解释。”舒妤靠在软垫上,心跳的很快,头上竟然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我这样做,不是落井下石吗?本身舆论对他不利,如果……”
  许谦益淡笑:“小妤,我做的决定,敢让我给出解释的,你是头一个。”他伸手,把一碟甜点递给舒妤,仍然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要紧,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必须,必须让‘谋杀’罪名或轻或缓地给余阳一点打击,这是智囊团给的建议,恰巧我乐意说服你配合。小妤,希望你能配合。”最后,他很诚恳地又补了这么一句话。
  
  “许先生,你,你说过,你们会尽最大的力量为他规避风险……可是……”她心里发急,这话说完时,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许谦益见她眼睛通红,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巾帕,递给她:“别急,黎颂冉千叮万嘱不让伤害他,‘余氏’损失多少,五大家族补给他多少,”许谦益温和地微笑,“老友的面子我能不给吗?要是余阳在我手里有个差池,黎颂冉恐怕都能跟我翻脸!”
  舒妤低头,那方巾帕上,还贴着他的温度,真是奇怪的人,奇怪的行为举止,她实在想象不到,当今急管繁弦的时代,居然还有年轻人的做派这样不符“潮流”,许谦益给人的感觉就像民国时候的读书人,沉稳,从容,举止间都透着一股子书生气。
  但他想必是有手段的,要不然,也不会治家严谨,许家上下,对他服服帖帖。
  
  “谢谢,许先生。”
  她把那方巾帕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放在桌边一角,没有直接还给他。被眼泪弄脏了,似乎直接递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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