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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画地为牢by 孤光残照-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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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为缘,相知定份;相恋成因,相伴成果。无论如何重新来过,你我终只是这样的擦身情缘。” 

衣袂轻扬,早上亲手为他束好的发带被风撩起,松散了一头乌发飘落雨地,丝带的主人却在也未曾回头…… 



望着他绝决的背影,带着孤寂与凄冷,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心中突的一阵剧痛,抚胸呕出一口血,“究竟,要我如何?” 

淅沥的雨,被风扬起淡淡的雨雾朦胧了远去的白影,依稀有些熟悉。仿佛十多年前的那个落雪的季节,背对着自己站在火光中的瘦小少年,也有这般决绝凄冷的背影… 

少年的名字叫,小七。 





17 







沈力方死了,沈龙疯了,在刚离开洛阳城没几里地的官道上。 

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几人欢喜几人愁。欢喜的人自是为了有机会继任武林盟主,愁的人则是不知道哪一天轮到自己上西天。 

沈力方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正是逍遥楼的‘吹愁’。据沈力方手下的镖师说,那日来杀沈大当家的有两个人,一个身穿蓝色衣袍,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冷眼观看。动手的那名男子一身劲装黑巾覆面,瞧的不甚真切。不过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眼睛,森冷邪魅,仿佛索命阎罗般让人不寒而栗。那‘吹愁’只不到十招,月光剑就刺穿了沈大当家的咽喉,动作快的连旁人都没看清! 

还有人说,那吹愁追问二少奶奶的下落,将那跋扈嚣张的沈龙吓的尿了裤子,还好那日沈家二少奶奶恰巧下车方便不在车中,侥幸捡了条命来。想来吹愁也是看中了前任盟主的宝贝女儿如花似玉的容貌,打算抢回家当媳妇。 

还有人说,那日原本二少奶奶回来了一趟,一听逍遥楼杀手找她,什么话也没说神色匆匆离去,走的时候脸色白的似个死人,后来就失踪了。 

总之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但总有一点没错,吹愁杀死沈力方,并欲追杀阳黎。 







令狐飖坐在桌边静静望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微簇着眉头似睡得不甚安稳。不知怎的,脑海中却浮现初次与岳秋寒见面的那个晚上,月光照耀下那张清冷出尘的容颜,心不由的微微一痛。 

他去了哪里?不知过的还好么。 

“飖哥哥。” 

床上的人出了声,将他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起身到了杯水,走至床边坐下,揽住瘦小的肩将水凑到她口边,“黎儿,感觉好些了么?” 

“好些了。”阳黎垂下眼睑,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幽幽的开口,“飖哥哥,你当真不怪黎儿么?” 

“傻丫头,我能怪你些什么呢?莫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来叫你用膳。” 

令狐飖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刚欲起身却不想被她扯了衣袖不愿放开,遂开口笑道,“我只是去隔壁房间,不会走远的。” 

“不是。”阳黎低垂着小脸半天才抬起头来,漂亮的面孔上挂满了泪水,好像水晶般晶莹,“不是,飖哥哥变了。飖哥哥不是黎儿的了。” 

“不要胡闹。” 

“飖哥哥,黎儿回来跟着你,你会嫌弃么。”阳黎说着,细白的胳膊柔柔环住令狐飖魁伟的身躯,将头靠在他肩上,“就像以前我们说的那样,黎儿一直陪着飖哥哥,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娃儿……” 

“黎儿!”令狐飖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却看她一连悲伤恐惧的表情又软下声音,“你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些事以后再说。何况好容易等到‘吹愁’出现,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当年究竟何人雇了逍遥楼杀手致师父于死地!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阳黎微微变了面色抬起头来,“飖哥哥,逍遥楼的‘吹愁’似乎也在寻我,我们不要去找他了好不好,黎儿好怕。爹爹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咱们也忘了吧。莫要再去寻仇好么?” 



“胡说什么!”令狐飖皱了皱眉倏然站起身来,回头看着低头落泪的女子,又软下心来好言相劝道,“黎儿,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视若己出。我非但没有护师父周全,反眼见着‘吹愁’将师父杀死,若不将此事查清,要我如何面对天下人?” 

“飖哥哥……” 

“不要说了,黎儿你在休息一会,我出去办些事情就回来!”没有再看向阳黎的表情,转身开了门出去。 







三日前阳黎一身脏污跌跌撞撞的来到客栈,见着他只唤了一声飖哥哥,便倒了下去,那原本清秀绝美的容颜挂着惊惶欲无错,让他好生心疼。 

吹愁,终于出现了。 

黎儿,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女子,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言说不再离去。 

可是却并不觉得开心。陪自己寻那吹愁的人呢?离开短短不足半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无论怎样也忘不了他临走时那带着悲愁的眼眸,淡淡的笑颜下,将他如琉璃般通透无暇的心,深深潜藏。 

若说狂妄自负的雪衣剑是炫目的银色,那么,在自己面前傲骨内敛的岳秋寒便是无垢的透明。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贪婪的欲念,纯纯净净冷冷清清,他只是用那双澄澈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悄无声息,无悔无怨的伴在自己身侧。 

淡定如雪的岳秋寒,只用清冷的笑容传递他深深的情意。而狂放的雪衣剑,用那不羁骄傲的神情震碎青瓷杯,笑着说不屑施舍的爱情。风雨中那曲凄婉的天涯,如同他生平写照一般,带着沧桑落寞却又傲骨铮铮! 

自己,终是败给他了吧。 

输的毫无退路。 

他的情虽不波澜壮阔却隽永如诗,回味起来,令人带着无尽的心痛。 







“飖哥哥。”女子站在门口,怯怯的望着握着酒杯沉思的令狐飖。一身鹅黄衫裙将她衬托的犹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黎儿?进来吧。” 

“再想什么?” 

“没什么。”令狐飖仰头饮尽杯中酒,侧着头细细的望着阳黎。雪腮粉面,黛眉微扫,清亮如波的眸子带着娇憨笑望着自己。“身体好些了么?” 

“嗯。”阳黎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好多了。”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次转过头望着窗外。 

见他心不在焉的神色,阳黎眸中闪过一丝幽怨,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只得垂低了粉颈摆弄手中丝帕,不一会竟又落下泪来。 

令狐飖瞧见,不由得一阵心疼,伸手将那单薄的身体揽入怀中,低低的叹了口气,“黎儿莫要哭了,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你。莫哭了好么。” 

“飖哥哥,你以前说的话还当真么?”阳黎幽幽抬起头来,珍珠一般的泪沿着细致的脸庞滑落,若带雨梨花。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令狐飖揽紧了手臂,鼻尖传来女子特有的馨香,情不自禁的垂下头吻住那微启的红唇…… 

“飖哥哥……” 







刷! 

一只袖剑从窗外射入直直定在窗棂上。 

令狐飖倏然转头,将阳黎挡在身后望出窗外—— 

岳,秋,寒!! 

残阳如血下,那抹白影就站在对面的屋顶上静静的望着自己,映着满天暮色霞光。也许是背着夕阳的缘故,看不情他的表情。但令狐飖知道,他一定看到刚才那一幕,真真切切。微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笑,转身朝身后的人影走去,没有丝毫留连。 

“岳秋寒!”令狐飖突然唤出声来,扑到窗前正欲跃出,却不料被身后女子牢牢拖住了手腕,“飖哥哥,不要抛下黎儿,我好怕……” 

怔了一下,垂头看向紧抱住自己的少女长长叹口气,回过头去只望见两条矫健身影纵了两下,消失在远处。 

伸手取过定在窗棂上的袖剑,解下缠绕的白布展开,眸中突然闪过惊喜: 

今夜子时,东城门外竹林。岳秋寒。 

“飖哥哥,那人是谁?”阳黎有些疑惑的望望窗外,问道。 

令狐飖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将那白布细细叠好放入怀内。 

阳黎眼中闪过一抹幽怨,却又不甘的红着脸再次开口,“飖哥哥,他是你的朋友么。看飖哥哥的眼神,他似乎与飖哥哥感情很好,那方才,方才他们……看到……让黎儿怎么好意思再见人家。” 

听阳黎这么说,令狐飖心中又是一紧。自己这是怎么了?!深爱的女人就在自己旁边,可为什么想的,念的全是他?! 

不对!这样不是自己,不是令狐飖! 

闷闷的一把将阳黎抱住,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无妨的,待我为师父报完仇,我们就成亲吧。我们回去岳阳山,远离江湖恩怨,好么?” 

“嗯。”阳黎柔柔将投靠再他宽阔的怀里,眼中虽划过一丝愁云,却很快变成幸福甜蜜的笑意。 







“寒。” 

“什么。” 

“后悔么?”站在暗处望着夕阳下相依偎的身影,任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他不惜破坏楼规,追杀雇主。若让大哥知道,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吹愁只有一条命,一身功夫。”清澈的眸光,沉静凝重的目光专注而孤寂的望着前方,晒然一笑,“不在乎了。” 

“后悔么?” 

“……” 

“……” 

“你后悔曾喜欢过我么?” 

“永不后悔。” 

“我亦亦然。” 

风吹起如丝长发,飘散再暮色里,如同染了血一般,泛着凝重的红色。人皮面具下清冷澄澈的眼眸,如雾一般哀伤绝望的仿若空淡一切,让任垣一阵心痛。 







18 







月色无痕花共醉。 

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时候尚早。月明星稀,夜色朗朗。 

阳黎站在令狐飖身边,握紧了他的衣袖。水漾的眸子有些恐惧似的望着四周,让令狐飖一阵好笑,“黎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我……”阳黎抬头看了令狐飖一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言的垂下头去,手却握的更紧了些。 

夜风吹过,撩起阳黎的发传来淡淡馨香,似乎有点冷,阳黎瑟缩一下朝令狐飖身边靠了靠,令狐飖轻轻一笑,张开受将她揽入怀中,宠腻的开口,“早叫你不要跟来,你偏不听。” 

“黎儿再也不要离开飖哥哥了。”阳黎将脸靠在令狐飖胸口垂下眸子轻轻开口,一阵夜风吹过,扬起竹叶凋零,凄清一片。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Wwl?x 

可是,真的是能够无情吗?我想,我是真的做不到。你呢?岳秋寒。一旦说走,就那样决绝离去,不再回头。曾经的浅吟低唱,醉意淡淡的对我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扰乱我心神的时刻,转瞬弃我而去,你真的,很无情。 







“花前月下,良酒美人。令狐兄果然好兴致。” 

任垣调侃的声音从竹影中传来,令狐飖一惊,心中突然一阵莫名激动,松开拥着阳黎的手转头看向来人。 

任垣环胸抱剑靠在亭栏上,一身墨蓝的锦袍沉入夜色,肃杀的紧。 

“他……” 

岳秋寒呢?为什么没有来?令狐飖四处望望,没有那抹熟悉的白影,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他,没有来么?” 

任垣挑挑眉没有做声,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清冷如水的声音。“找我?” 

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冰冷淡漠带着不易察觉的落拓与傲然。令狐飖倏然转过头,再次变了脸色—— 

岳秋寒的白玉萧正架在阳黎的颈项上,如果稍稍用力,以岳秋寒的功力,阳黎还来不及出声就香消玉陨! 

此时的阳黎花容失色,水润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令狐飖,张开了口却硬是不敢喊出声来。 

“你想怎样?!” 

“杀人。”清澈冰冷,优雅而无情。这就是名震天下的‘雪衣剑’,也是自己陌生至极的岳秋寒。 

“若要算起,是我负你,与她无关。”令狐飖静静的望着面前依旧淡定的眸子,温柔一笑。相识几个月来,极少见他穿白色以外的衣衫,而今一身玄衣打扮得他,优雅依旧却蔓生了狂傲冰冷,陌生的紧。低低叹了口气,“放了她,要杀要剐令狐飖决不还手。” 

岳秋寒眸中闪过数种神色,终是挑唇淡淡一笑,带着嘲讽,“令狐飖,你从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屑你的性命,倒是你面前的这个女人……” 

阳黎面色又是一白,眼泪唰的划落面庞,颤着声音开口,“飖哥哥,飖……” 

冷冷一笑,低喃道,“阳黎……阳黎。”微微动了动手,瞥见令狐飖面色一寒,垂下手中玉萧转头晒然一笑。“前武林盟主阳远志的独生女儿,沈力方的儿媳,沈龙的娇妻,江湖第一美人。也是你,”转过头望向令狐飖,“狂刀令狐飖牵肠挂肚的女人!很好,很好。” 

令狐飖见他松下手中玉萧,疾伸手一把将阳黎扯到身后。心理虽有些疑惑岳秋寒怪异的举动,却依然有些恼火,“岳秋寒,你究竟想怎样!” 

“怎么,要与我交手么?为了这个阴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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