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神-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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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南库国在灭国之前的确正在发生内战,但那也是我南库自己内部的事,他轩辕直凭什么以审判者的名义入侵我国?还美其名曰消除民族隔阂,占领我们的国家,摧毁我们的文明,强迫我学习他们的语方,接受他们的习俗,做他们的奴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民族大融合吗?” 毕灵湘慷慨激昂,感觉就像是正义凛然的斗士,浑身都在发光,“就算皇上想息事宁人,轩辕直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更何况我国的人民也不会同意的,他们被压迫得太久,他们需要自由的空间。”
我冷汗冒了出来,怎么感觉轩辕直像是日本帝国主义,正在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而毕灵湘已化作正义的使者,号召人民打倒轩辕直,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而有意劝说的我,则变成了日本走狗汉奸???
可是,我左思右想,想了又想,实在是分辨不出他们究竟哪边是对,哪边是错,而历史的教训告诉我,做墙头草是得不到好下场的,那么,我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半个时辰之后,我被带到了南库宗律的营房中。
因为战事失利,南库宗律的军队被迫后撤,因此才不得不捡这坐普通的庄院当做临时的营地,南库宗律住的营房自然也非常简单,连我住的那间房都不如。
南库宗律斜坐在床沿,拿着一块布,细细的擦拭着一枝金翎箭,脸上的表情堪称冷静。
“南库宗律,你究竟想干什么?”看他悠闲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一万遍、一亿遍,我还是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
“放肆,胆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站在我的身后的士兵显然恼于我对他们的皇帝不敬,猛地推搡了我一把。
我回头,怒目而视,那士兵也不甘示弱的与我对瞪。
南库宗律朝那士兵作了一个手势,士兵才不甘不愿的退下,并顺手关上了门。
“坐。”
我气呼呼地坐在桌边的圆凳上。
南库宗律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金翎箭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慎重地放进床边的一个红楠木长箱子里。来到桌边,执起桌上的茶壶,翻过两个茶杯,注入茶水,然后把其中的一杯推到我面前,挑了挑眉,“喝杯茶吧。”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故做冷静,脸上一片慷慨正义,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啊,好吓人啊,这个人最阴险了,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主意,而以我有限的智慧,跟这种人斗智真是太辛苦了。
南库宗律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里越来越惶然,天啊,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最怕人家这样不声不响地盯着我看了,这样会让人心里压力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轩辕皇朝的这些大人物好象都喜欢这么没事盯着人家看,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能显示出他们晦深如海的智慧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库宗律终于道,“我自认识人无数,没有什么人的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看不透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诡异无比,完全无迹可寻,我甚至看不透你想得到些什么,看起来,你好像一个势利小人,汲汲钻营名利、财富,但实际上,你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是唾手可得,你也能果断的拒绝;说你是个胆小鬼,可有时候你比谁都勇敢,在危险面前总是能挺身而出;当然,别人都认为你鲁莽,但你的鲁莽为什么每次都能化解危机,到底是因为你运气特别好,还是因为你太过聪明,知道怎样的表现才最能让人放下警惕?”
我目瞪口呆,听他这么一说,我怎么觉自己突然伟大起来?原来我这么聪明,居然会让人家觉得我的行为诡异无比、无迹可寻,看来我还是优点多多的,之所以会做错事,主要还是因为初来乍到,对轩辕皇朝不熟悉的原因啊。
南库宗律见我不说话,轻轻笑了起来,“就说这一次吧,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派毕灵湘去把你带来吗?”
“我管你为什么,我只知道是来这里见小雷和小风的。”我淡淡一笑,努力将眼神变得幽深飘渺,怎么说也不能对不起人家的评语不是?
“说的好。”南库宗律苦笑站起,“我真后悔当初的一念之仁,如果我当时狠下心杀掉你,也许现在就不会如此窘迫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下心吗,就是因为你脸上的表情,我总是在想,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这么好懂的一个人,为什么总在做我不懂的事。”
是你把一件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了好不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也难怪,他们这些人,每天都在尔虞我诈中求生存,哪怕是一件最简单的事也往往蕴藏着阴谋和诡计,以致于他们已经不相信会有人真正的去做一件没有目的的事情了。
“南库宗律,你认为这场战争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不,完全没有,现在的形势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军是节节败退的。”南库宗律波澜不惊地道。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有胜算的仗,你打来干什么?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不是叫人去送死吗?”
“本来,这仗是有胜算的。”他看着我,“如果没有出现变数,也许轩辕皇朝会被我们推翻。”
“变数?”
南库宗律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无法掩盖的惆怅,“对轩辕氏的崛起,澄玉国是最早做出反应的,因此实力保存得最完整也最隐秘,如果我能和澄玉流联手,就算不能完全推翻轩辕直,也至少可以三分天下,但没想到澄玉流、玉梢红相继死去,以至于澄玉国潜伏在轩辕皇朝的内部人员我们一无所知,伏叶作为澄玉流的近身侍从,虽然知道一些内幕,但所能调动的人员有限,澄玉国的大部分人还隐藏在轩辕皇朝内部,因为得不到指示,所以潜而未动,如果我能调动那一部分人,也许这场仗最终的胜利者就是我们了,现在,只能说轩辕皇朝气数未尽,莫非真是天意吗?”
“玉梢红死了你已经说过了,但是澄玉流不是还活着吗?”我奇怪地道,“据说好像是你们这次起义的领头人。”
“我们这里的澄玉流是伏叶假扮的,真正的澄玉流早死了。”南库宗律无奈地笑了笑,“你还不明白吗?从名义上来说,流相醉就是澄玉流,伏叶假扮的其实就是流相醉,而流云山庄不过是流相醉为了复国而建立的据点,专门用来敛财的。”
“流相醉……就是澄玉流?我?”我指着自己,一脸惊讶。
“不,你不是。你不是流相醉,你也不是澄玉流,更不是玉梢红。” 南库宗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准确的来说,流相醉也不是澄玉流,他不过是澄玉流的替身罢了。”
“替身?”
“对,真正的澄玉流就是轩辕直的第三十八妃玉梢红,可笑的是,他丝毫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身份被流相醉占去了。”他靠近我,慢慢地道,“流相醉原本不过是澄玉流身边一个低贱的奴隶,却光明正大的代替了澄玉流,说起来,流相醉倒是具备了成为帝王的潜质。”
“等等。”我摆手,被他说得晕头转向,“既然我不是流相醉,也不是澄玉流,更不是玉梢红,那么我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他伸手钳住我的下颌,把我拉近。他的手劲很大,我想挣扎,可他丝毫也不放松,我只能不由自主的跌进他的怀抱。他扶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流相醉,我是流相醉,你难道不认识了吗?”我挣扎着,拼命想脱离他的钳制。
“怎么,你现在承认你是流相醉了,你不是在轩辕直面前说你是赵小宁的吗?”他干脆捉住我的双手,把我紧紧箍住,“我很想知道,赵小宁是什么人?你是真的失去记忆了吗?”
“赵小宁不过是我另外为自己取的名字罢了,谁规定一个人不能有两个名字?赵小宁是我,流相醉也是我。”我大叫,在他怀里像跳虾一样乱蹦乱跳,虽然我很想当回自己,但目前的形势不容我说出实话,如果我说了实话,就意味着必须透露更多,南库宗律不是小雷,也不是小风,更不是轩辕直,他是那种追根结底的人,尽管这世界可能还没有研究未知现象的机构,但我也不想被人当作外星人或怪物参观。
南库宗律用一只手就捉住了我岂图攻击他的双手,反身把我压在桌子上。坚硬的木桌硌着我的腰骨,生疼生疼。我痛恨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
“你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其实我当初就选错了,宁愿像回鹤、浦宣一样坚决抵抗直至灭亡,也好过现在这样苟言残喘,到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在所有投降的各族国家皇族中,我南库宗律曾经是最为人不耻的,因为我在轩辕直下令攻打南库时就率众投降,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封贵族,参与轩辕皇朝的政务。我想保存实力,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可是,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世界,如果轩辕直真的是真命天子,可上天给他的眷顾未免也太可笑了,给了他一个注定灭亡的天下,既然到最后仍然是灭亡,那我得让他知道,南库的子民是不屈的民族,这场战争的成败已经不是关键,生死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更何况这仗还没有打到最后,谁胜谁败还很难预料,我倒要看看,他能为你做到何种地步。”
“你疯了……”我喃喃自语。
“这世界谁能不疯?”他笑了笑,更贴近了我,“谁让他喜欢你呢。”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不是你说了算的。”他的手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脸,“赵小宁,如果我不是南库的国王,你也不是轩辕直喜欢的人,如果我们都只是平凡的老百姓,也许我会喜欢你,我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统统是借口。”我不屑地道:“南库宗律,我瞧不起你,就算你拿我来威胁他,他也不会上当的,他不是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但我知道他会为他的国家负责,他才是真正的帝王,你不配。”
“是啊,他的国家就是国家,别人的国家都不是国家,就该被他贱踏,就该被他毁灭吗?”南库宗律大笑,“小宁,如果你跟他没有私情,为什么处处都为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偏向了他,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我愣住。不,怎么可能……我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偏向他……”南宗库律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眼神也黯淡下来,手指轻轻的抚过我的嘴唇,脸慢慢的靠近……
我惊恐地看着他俯下的脸……不要……
就在他的唇就要贴上我的唇时,一声低得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隐隐地传来……
“什么人在外面?”
南库宗律怒喝一声,猛地转过头去。
“是我。”
低低的声音响起,门被轻轻的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低垂着头,瑟缩地站在外面。
我抬眼望去,只来得看到一滴眼泪滴在那双紧紧交握手上,然后跌落到淡蓝色的棉织长衫上隐没不见……
“伏叶。”
南库宗律轻唤了一声,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他猛地用力推开我,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门边。
我被那猛力一推,身体重重地撞到背上的桌子,然后又被桌子反弹回来,不幸地撞倒椅子,扑倒在地上,双膝和手肘磨擦着地面,痛彻心肺。
“疼死了……”我使劲地揉着被撞伤的地方,一定破皮了。
“陛下……”
门边的人轻轻上前扶住南库宗律,声音里满是担忧。
南库宗律伸手挽住玉伏叶,猛地把他拉到怀中,紧紧抱住。好半晌,才转过头来,一字一句地道,“赵小宁,我不是轩辕直,不会受你迷惑的,我喜欢是伏叶,我喜欢的是玉伏叶。”
我看着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来人啊。”南库宗律扭过头去,朝门外喊了一声。
“陛下。”门外进来两个士兵。
“把他押下去,好好看守。”南库宗律搂着玉伏叶,再看我时,眼睛里已经有了憎恨,“赵小宁,要怪就怪他们都喜欢你,如果你平凡一些,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的。”
我缩在幽暗的柴房一角,呆呆地望着已经破损不堪的柴门,从门缝中已经可以看到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我苦笑了一下,伸手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