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永恒目标-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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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线形书写文字。
晏子殊特地去拜访了对古老文字有研究的符号学教授,参考已经解密的约西元前两千年的线形手稿,得知它的意思是「恒星」。
宇宙是恒星的世界,晏子殊发现资料库中有两百多个关键字和恒星有关,从星周物质到天地大冲撞,不过,晏子殊觉得,那可能是指人们最常说的一颗恒星——太阳。
晏子殊突然抬起头来,「太阳,和遗迹有关?」
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不错,你的思维转得很快,恒星就是指太阳,吴哥的建造者苏利耶跋摩二世,又称太阳王,石盒暗示了遗迹建造的地点。」
「可是从时间上来说,太阳王是西元一一一三年即位的,石盒是五千年前的东西,年代不是隔得太久远了吗?」晏子殊十分疑惑,「谁能保证太阳王一定会建吴哥?再退后一步说,如果柬埔寨没有太阳王呢?」
「这是预言,子殊。」
梅西利尔端了两杯翠绿色的鸡尾酒过来,一杯递给卡埃尔迪夫,一杯递给晏子殊。晏子殊摇摇头,谢绝了。
卡埃尔迪夫喝了一口鸡尾酒,继续说道:「翠绿碑板上记录的是僧侣们的预言,以及遗迹的地图,他们透过恒星窥见了未来,是占星术的一种。」
「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和招魂术一样,都是无稽之谈!」晏子殊毫不掩饰地说道:「如果真有那种超能力,他们会看不见大陆即将沉没?」
卡埃尔迪夫微笑着,「也许就是因为看到了,才想要在几千年后建造地下宫殿。」
「那里究竟埋藏着什么东西?」晏子殊越来越起疑,「难道是毁灭全人类的武器?」
「人类只会因为核武器泛滥而毁灭。」
晏子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愕然地看着卡埃尔迪夫。
「怎么了?」片刻后,卡埃尔迪夫问道。
「很难想象,」晏子殊吃惊地喃喃着,「这句话居然会从欧洲最大的军火贩子嘴里说出来……」
「你不够了解我,子殊。」卡埃尔迪夫耸了耸肩。
「我不需要了解你。」晏子殊不冷不热地回应,低头仔细看着模型,「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不是自杀的?」
「你想岔开话题吗?」
「什么话题?」晏子殊的声音冰冻三尺。
「算了,」不用看也知道晏子殊现在的表情十分冰冷,卡埃尔迪夫叹息着,「我不会再逼你。」
晏子殊一声不吭,卡埃尔迪夫换了话题,「维赫里中将的死因,Interpol总部的调查员怎么看?」
「当然是畏罪自杀,办公室里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痕迹,尸体检验也没有发现其他外伤。」晏子殊停顿了一下,面带嘲讽地说道:「西蒙·迪克森不是你的手下吗?你应该很清楚案件的进展。」
卡埃尔迪夫没有生气,反而坦白地说道:「迪克森的任务是善用ICPO庞大的资料库和人脉网路,他进入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网路都不会被怀疑,他是天生的间谍。」
「不怕我告发他吗?」想起自己的举动也在西蒙的监视之下,晏子殊很恼火。
「不怕,」卡埃尔迪夫温柔地答道:「因为你知道他一旦被人告发,我就会杀了他。」
会透露公爵行踪的人,当然会被灭口,晏子殊想起那个不幸的女人,深深地叹息,「你真是个恶魔。」
卡埃尔迪夫既不辩解也不反驳,让梅西利尔拿来一个纸袋。
「给。」
晏子殊将信将疑地接过厚厚的纸袋,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采购票据,他又抬头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
「这是鲍尔沙克·维赫里的东西。」卡埃尔迪夫说道,晏子殊拿起其中一张票据,看到上面罗列着礼服、百合花束、珍珠手套等一系列婚纱摄影需要的物品,刷卡人是鲍尔沙克·维赫里。
里面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是俄文,晏子殊看不懂,但是四月二十日——叶莲娜即将结婚的那一天,那页纸里夹有长长的贺词,开头两句引用了拉丁谚语,这说明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原来是打算参加婚礼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
「鲍尔沙克·维赫里收到了恐吓信,」卡埃尔迪夫说道:「对方要血洗他女儿的婚礼,除非他销毁一切证据,饮弹自杀。很不幸,维赫里照他的话做了。」
晏子殊的脑海里浮现出婚礼现场那血腥的画面,一阵恶心,「这是个圈套……」
卡埃尔迪夫点了点头,「对方一开始就没想要留下活口,因为只有变成尸体才有利用价值。」
「什么意思?」
「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有参与军火走私,可是他的准女婿彼得洛夫少尉没有,他还积极劝说维赫里中将自首,他们时常秘密联系,这在某些人眼里,是诬陷彼得洛夫少尉的最好借口。」
晏子殊似乎有些明白了。
「军火走私的风声越来越紧,必须有人做替罪羊,」卡埃尔迪夫继续说道:「如果一开始就认为彼得洛夫少尉有罪,那么所有不利的证据都会引向他,可彼得洛夫少尉只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他的岳父在走私军火,他和整个走私集团没有接触,即使再怎么调查,线索也已经断了。」
「还有线索!」晏子殊立刻说道:「袭击婚礼的杀手,他们对莫斯科的道路了若指掌,又能很快混进人群中,不会是外国人。」
「你还是一样敏锐。」卡埃尔迪夫笑了笑,「遗憾的是,尸体也不会说话。」
晏子殊大惊,「他们死了?」
「我想国际刑警组织这两天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了。」卡埃尔迪夫说道:「在沃斯特公墓一个废弃的家族墓穴里,我的手下去晚了,现在已经无法辨认死者的身分了。」
「DNA鉴定也不行吗?」
「你认为职业杀手会在医院里留下档案记录吗?」卡埃尔迪夫反问。
晏子殊沉默不语,确实如此,真正的职业杀手,不会留下让人追查到身后组织的任何记录!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继续追查军火走私案,现在唯一可行的途径是……
晏子殊不由得看向卡埃尔迪夫,价值一亿六千万美元,需要两辆大卡车才可以运输的军火,他究竟把它们藏在了哪里?
卡埃尔迪夫许诺说,柬埔寨之行后,他会主动交出军火,这个条件实在诱人,而且也可以就此划清界线了,但是……
晏子殊开始觉得这次探险活动不简单,源自西元前五千年的传说、神秘的宫殿遗迹,现实不像电影,晏子殊知道柬埔寨整个八十年代一直动荡,埋藏着一千多万颗未爆炸的地雷,万一遗迹在地雷区,他们岂不是非常危险?
算了,晏子殊又摇了摇头,既然承诺了他就会努力去做到,不管那里有什么危险!
「主人,跑道上的积水已经清理完毕,指挥台说我们可以飞行。」梅西利尔走过来汇报道。
卡埃尔迪夫微微点头,梅西利尔就通过机舱内的电话与机师联系,他说的是义大利语,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也基本就位,梅西利尔带领晏子殊到一边坐下,那里有几把黑色皮革的非常舒适的椅子,宽大的扶手上有空调、音乐、电影、呼叫等等夜光按钮。
晏子殊扣上安全带,几分钟后,卡埃尔迪夫也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晏子殊把视线转向窗口,飞机开始缓慢地驶出停机库,地面人员和运输车在后退,外面很黑,除了机场跑道的灯光,看不见其他建筑物,晏子殊闭上了眼睛。
伊尔I76军用运输机沿跑道开始滑行,机身隆隆震动,引擎强大的推进力使人心跳加快,晏子殊突然发觉,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卡埃尔迪夫一同飞行。
有些不自在,晏子殊只好假寐,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很快就坠入了梦乡。晏子殊从沉沉的睡眠中突然惊醒,几秒钟后才想起自己在去往柬埔寨的飞机上,对面的座位空着,卡埃尔迪夫不在,他解开安全带,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
「水果,要吗?」
一个盛着新鲜水果的盘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晏子殊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卡埃尔迪夫就站在座位旁边,于是问道:「在机舱里乱走,不会撞到吗?」
「梅西利尔会告诉我,而且我有这个。」卡埃尔迪夫拿起盲人手杖,示意了一下后放下,「吃点东西吧,我可没下药。」
「我不饿。」晏子殊接过看起来挺重的水果盘,放在椅子旁边的不锈钢餐架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睡一会儿。」
卡埃尔迪夫没有动。
「还有事?」晏子殊揉着太阳穴,有点不耐烦。
「子殊,」卡埃尔迪夫弯下腰,低声说道:「我可以吻你吗?」
「咳!」晏子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卡埃尔迪夫更靠近了一些。
晏子殊四肢僵硬,匆促地瞥了一眼周围,梅西利尔就站在后面,其他人也都在仪器前面忙碌,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制造混乱吗?」
「那就保持安静。」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
「什么保持……唔!」猝不及防被吻住,晏子殊瞪大了眼睛,一来是难以置信,二来是……心脏震耳欲聋地跳动着,喉咙深处像是着了火,晏子殊下意识地吞咽,那种暧昧的声音令他无地自容,卡埃尔迪夫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十分温柔的吻。
轻轻地碰触,却激起令人难以想象的火花,晏子殊皱紧眉,不敢乱动,由于椅背很高,从后方看,似乎卡埃尔迪夫只是弯下腰,和晏子殊讨论事情而已。
卡埃尔迪夫的舌头滑了进来,勾起晏子殊的舌头,轻舔着,缠绕着,晏子殊微眯起眼,心想这是不是也在卡埃尔迪夫的算计当中?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卡埃尔迪夫的吻不是恶作剧,和他冷静的外表不同,是相当地热情澎湃……
从佛罗伦斯到柬埔寨暹粒机场,卡埃尔迪夫的心情一直愉快,当然晏子殊也没有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始终保持距离,虽然没有人看到卡埃尔迪夫吻了他,晏子殊依然耿耿于怀,对待卡埃尔迪夫的态度,十分恶劣。
「我不管你是公爵还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当众吻我……」在暹粒机场,晏子殊低声警告卡埃尔迪夫,却忘记身上还别着高科技步话机(注二),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时,整个楞住。
卡埃尔迪夫强忍笑意,善意地说道:「放心,我是不会介意……不过还是把话筒关掉吧。」
被卡埃尔迪夫的所有手下听到了!沸腾的血气急速涌上脸颊,晏子殊恼火万分地扯下步话机,大步流星地走向机场出口。
梅西利尔还有一众保镖的视线,怀着好奇、惊愕与漠视,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背。
注二:体积小,便于携带的无线电话收发机。常用于军中短距离的通讯联络。亦称为步谈机、步行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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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里的遗迹
晏子殊在佛罗伦斯机场,还有飞机上都没有看到利奥爵士,却在暹粒看见了他。
暹粒是一个掩映在热带花草中的小城,暹是泰国的简称,暹粒就是战胜泰国的意思。从南到北有两条主街,均在河西岸,窄窄的暹粒河从南向北流过市中心。
由于长年战乱,柬埔寨是世界上的贫困国家之一,可是有它独特的风景,透过盛开的凤凰树仰望天空,可以感觉到它的古老和美丽,让人身心宁静。
利奥爵士先到暹粒两天,是为了替卡埃尔迪夫安排下榻的旅馆,以及布置旅馆四周的警卫。在暹粒最著名的旅店GrandHotel门口,晏子殊看到利奥爵士和一个身穿深红色袈裟的僧侣站在一起,迎接卡埃尔迪夫。
这个僧侣的年纪已经很大,可以说是晏子殊见过的最年老的人,他的面孔饱经风霜,印满了很深的皱纹,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嘴微微瘪了下去,身形又瘦又小,可是眼神炯炯,他伸出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十分恭谨地向卡埃尔迪夫敬礼。
老人咕哝了一句高棉语,眼中甚至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晏子殊看呆了,而卡埃尔迪夫则回以相同的礼仪,和善地微笑着,「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卡埃尔迪夫居然连高棉语都会说,晏子殊目瞪口呆,两人寒暄了一阵,老人颤巍巍地抬高手,摸了摸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又像诵经一样说了许多晏子殊根本听不懂的话。
「他是谁?他在说什么?」晏子殊忍不住低声问道。
「他是守护遗迹的僧侣,来告诉我他最近从神那里聆听到的预言,」卡埃尔迪夫解说道:「他说他可以感觉到我眼睛的力量,刚才是在替我祈福。」
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可以说是晏子殊的死穴,晏子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