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主义-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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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爷……啊，莱尔少爷今天也回来了吗？”看见莱尔，马克管家不由得一怔。
“是啊，管家伯伯，我有些饿了，今天的晚餐时间能提前吗？”面对照顾了他们家三代的马克管家，安的口气放柔，真心的向他微笑，询问道。
年届七十的马克管家从莱尔与安的祖父那辈便在蓝提斯家服侍，他们父亲死后，虽说有一个晓叔，但很多事情还是依仗了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说起来，说他们两兄弟是被马克管家照顾大的也不为过。
“当然可以，我马上让厨房准备，莱尔少爷，您的房间我按安少爷的要求，每天都有让人打扫，不要怪我多嘴，您好像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没回来了吧？”说到后来居然多少有了些许责怪的意味。
嘴稍稍的张了张，但最终莱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转身上楼。
安担忧的看这莱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无奈的叹息道：“管家伯伯，莱尔他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能不说他嘛。”
面对安几分埋怨几分撒娇的话，马克管家也只能摇头苦笑，“你们俩呀，真让人操心，难怪二少爷总说最不放心你们，算了，不管你们了，我去厨房。”
马克管家口中的二少爷，就是莱尔与安口中的晓叔，他们父亲的弟弟，上一任的祈门首领。
说起他们的晓叔，安在感慨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激和内疚，毕竟他一直都知道晓叔喜欢的是安宁平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突然意外死亡，而当时的他与莱尔只有八岁无法继承祈门，晓叔也不会为了他们一脚踏进这个黑暗的圈子。
4
收起乱七八糟的感慨，安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莱尔，虽然莱尔这种冷冰冰的个性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但刚才莱尔的神色，却是真的不太像平时的样子……
触景生情了吗？莱尔……
***
阳光一缕缕的慢慢从房间里褪去，取代金黄色的是浅浅的暗红色，夕阳西下，莱尔站在窗前，每次若有所思时都会看向窗外的这个习惯，还是被安传染的，起初不明白安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习惯，不过视野变得宽广了，精神居然会因此而放松，脑中的思绪也会变得清晰。
就象是马克管家所说的，整洁有序的房间不难看出它是经常被人悉心打扫过的，从房间摆设到一些小饰品，都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看来马克管家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真的太久没有回来了。莱尔随意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很久之前与安在这张桌子上一起的念书的情景历历在目，过去的安最怕寂寞，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拉着他一起。
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莱尔记得每当月高风黑的夜晚，随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摩擦声，安小小的手总会抱着枕头怯生生的靠站在门边，朦胧的蓝眸踌躇的看着他，直到他不耐的直接跳下床将安拉进被子。
那时候的安总让人觉得他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虽然他并不脆弱。然而现在，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安已经是一个强到可以保护别人的人了，多么让人措手不及的转变，想想真是失落，莱尔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安的人。
“莱尔。”安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莱尔站在桌前发呆。
随意的将手中的笔丢在桌上，莱尔转头见安已经站在他的右边，“我听说晓叔和罗伊叔叔有出门旅行了？”
所谓的罗伊叔叔，就是与祈门齐名于世界五大黑道之一的暗火的首领，同时，也是他们晓叔的情人。
“是啊，前天走的，春眠叔为了去送行不是还跟你请了半天假。”
回忆了一下，莱尔的语气变得不那么确定。“是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安忍住笑，“莱尔你的脑子里除了公事麻烦装点其他的进去吧，我可不希望你变成工作狂。”“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什么五花八门的事情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以为然的恭维。也只有单独与安在一起的时候，莱尔才会偶尔褪下冷厉，变得比较像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
“好说好说。”
“小鬼！”伸手去揉安金色的中长发，一如记忆中的那样，蓬松柔软的发在指间流动，阴阴凉凉的温度说不出的舒适，要不是安不满的拍掉他的手，莱尔真的不想松手。
“别玩我的头发！”抓住莱尔在他发间徘徊的手，安不满的抗议，“你也就比我早出生半个小时，如果我是小鬼，那你也差不了多少。”
“半个小时也比你大，小鬼！”
“喂，你……”
“莱尔少爷，安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侍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也让两人原本自然和谐的气氛硬生生的打散。
两人此刻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居然是这样的接近，近到安可以感觉到莱尔呼出的气息吹动他头顶的发丝，莱尔抽回被安抓住的右手，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
四目相接。
安的余温还在手中盘旋，莱尔望进安不掩思念的蓝色眼眸，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可以将安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感觉他的体温，感受他的气息。
但他知道这些只能想，却不能付之于行动。
“我们下去吧，莱尔。”不自在的微笑，安不敢再去看那对被深情填满的碧蓝。
“我不饿。”
“去吧，就当……陪我，好吗？”
面对安恳求的语气，莱尔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知道他永远不能拒绝安的任何请求，无法对安的任何恳求说不。
***
“副总裁，为什么要换掉我！？”办公室的大门猛地被推开。
安从公文中抬头，看看妮娜不甘的脸庞，再看看她身后米丽亚那无奈的表情，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换掉你？”人事调动令应该还没有发出去才是，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任秘书前，他还没打算告诉妮娜她要被换掉的消息。
“我……”妮娜咬住丰润下唇，“人事部的人已经把谣言传的满天飞了。”
“你也说了，那是谣言，不是吗？”淡淡的看着她，安推动椅子，让他离办公桌远些。
“……”妮娜一时语塞。
“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因为一些谣言而失了理智，还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我的办公室，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岂不被人耻笑。妮娜，你说到时候公司的形象会不会因为你的这个举动而受损？”
被那双蔚蓝的眼睛扫过，妮娜怔住了，她也说不清是恐惧还是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平常总给人温和感觉的副总裁，居然会有这么慑人的眼神。并没有总裁的冰冷严厉，他的眼神是淡淡的，可就是……让她无法动弹……
“经由你这个举动，我想我要换掉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原本我还想在等一阵子看看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确不适合做总裁秘书。”没等妮娜从震惊中回神，安对在一旁待命的米利亚说道：“通知人事部，她从明天起调去德国分公司。”
“不！”失声呼喊，引来米丽亚与安的注视。
“还有什么问题，妮娜小姐，我想你也该上去收拾东西了。”对于妮娜哀求的眼神只当没看见，安现在要头疼的是要怎么跟春眠叔解释，毕竟要调动妮娜这件事还没跟春眠叔提过呢。
“你……你这样随便调走我，总裁不会答应的！”她相信总裁不会任由副总裁这样随意的调走她，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的！
“你可以去跟莱尔告状。”无谓的耸耸肩，安不认为莱尔会反对他的决定。
“你等着总裁来教训你吧！”
说完妮娜狠狠的瞪了米丽亚与安一眼后，非常有气势的一甩门离开。
与米丽亚对视一眼，只听米丽亚在一旁喃喃自语：“真是个笨女人，给我们女同胞丢人，连什么叫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都不知道。总裁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前几个好歹比较聪明点，知道总裁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责怪副总裁……”
安无奈的摇头，他这个秘书有时候真的是……唉！不过她有句话说对了，莱尔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责怪他。
除了六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莱尔从小到大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他说过。
5
戴春眠虽然被莱尔他们叫做叔叔，实际上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八岁，他与晓同年，曾经是晓的大学同学兼大学舍友，同时，他也曾经是晓的恋人。虽然现在晓与罗伊在一起，但谁都知道他虽然已经死心，却依旧深爱着曾经的恋人。
也许是爱屋及乌的道理，戴春眠对莱尔与安这两兄弟从来都是疼爱有加，在公事上尽力辅佐他们两兄弟不算，在私事上，他也始终是尽他所能帮助他们。但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他一直相当无奈的，就是那两兄弟相爱却相互保持距离的事。
六年前一次意外，让原本相亲相爱的两兄弟一夜之间变得疏远。戴春眠也曾经分别劝过他们，但最终却是无功而返。没办法，这两兄弟在某些方面这是跟他们的叔叔晓像极了，一旦下了决心别说是十头牛，哪怕是那宇宙飞船来拉他们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一晃眼他们这样过了六年，戴春眠觉得他已经快忘了那两兄弟黏得跟连体婴儿一样的时候的情形了，唉！看着眼前安清秀的脸，戴春眠觉得他老了，这两个孩子一转眼都二十二岁了。
“春眠叔，你这么唉声叹气的，难道是想念晓叔了吗？啊！难道事隔多年，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横刀夺爱把晓叔从罗伊叔叔手上强过来了吗？”安放下蓝色文件夹，正色得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开玩笑。
没好奇的瞪了安一眼，“你想我被你罗伊叔叔杀了吗？”这么多年了，或许是因为深爱同一个人的缘故，他居然跟自己的情敌发展出了怪怪的友情，这点连戴春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放心吧，晓叔绝对会阻止到底的。”安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晓，不止是罗伊与戴春眠，还有‘魁漓’的首领维诺，居然可以让这三个优秀的男人这样用尽一辈子的时间深爱。
啊，差点忘了两年前去世的凯先生，安记得他似乎也是他晓叔的脚下群臣之一吧。
“好了你，来找我不会是只是为了来看莱尔的下周预约表吧。”抽走安手上的文件夹，戴春眠将它放回原处，问：“到底有什么事？”
“不愧是春眠叔。”安笑起来，“其实……关于总裁秘书的问题……”
“你不会告诉我那小子又厌了吧？”戴春眠无力的说。
“呵呵……”安但笑不语，他相信他春眠叔一定已经习惯了，毕竟已经是四年来的第十一次了。
“妮娜这种单纯的小姑娘，居然也这么快就……唉！莱尔到底要糟踏几个才甘心。”戴春眠不得不说一句世态炎凉，这个世界真是现实得让人无奈。
安拧起眉头，“莱尔工作那么辛苦，调剂一下也是应该的，让莱尔喜欢他们，应该是他们的运气吧。”
什么话！戴春眠差点脱口而出，随即他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对安来说，莱尔高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如何，他是一概不管。跳过安的明显偏袒，戴春眠叹息道：“那你是想说要我帮忙物色新的人选了？”
“你说让我去物色我也无所谓。”
让你去！？戴春眠不敢想象如果让安去物色新秘书会发生什么，八成他会按照莱尔那小子的喜好挑人，其他什么不管。
总裁秘书，也是个很重要的职位啊，怎么可以让只有脸蛋没有能力的人来做，“还是老规矩吧，我选出几个能力不错的，你来决定。”
“好吧，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春眠叔。”目的已经达成，安满意的打算离开。
“等等。”戴春眠站起来，叫住开门打算离开的安。
不解的回头。
“安，我知道我不该问，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戴春眠没办法理解安的想法，莱尔的秘书全都会成为莱尔的情人，深爱莱尔的安，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帮莱尔选人的？
淡淡的浅笑，安平静的回答：“晓叔与罗伊叔叔相爱，你还这样深爱他，为他做一切。你做的，与我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春眠叔，你应该懂的。”
从戴春眠的办公室出来，安决定出去走走，反正他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回去好好的工作。
表面上虽然如常，但不否认他却是被春眠叔的那个问题打乱了，脑中一片混乱。
他不是委曲求全，也不是无奈的顺从，安所做的一切，为莱尔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太爱他，所以他可以为莱尔做一切能够让他高兴的事，也许哪天莱尔要他去死，他都会为了取悦莱尔而去死吧。
春眠叔所疑惑的，他曾经也疑惑过。安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真的是匪夷所思，安甚至想过，或许他已经疯了也不一定。
为莱尔选情人也好，帮莱尔解决麻烦也好，安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快。莱尔所有的情人都是他从春眠叔提供的人选中选出来的，亲手把那些人带到莱尔身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莱尔征服，看这莱尔从新鲜到喜欢到厌倦，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