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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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身常被心糊涂,总不清楚真正想的是些什么。但有时夜里醒来,泪水总是莫名其妙地沾湿了枕巾,什么时候才能听得见那象根羽毛般轻盈之心灵的呼喊?”看到这样一段文字,杨帔的心一点一点被提了起来。这话好象是自己在诉说,好象是从自己的血液里流出来的一样。“月光正从窗外一片片飞来,汇在一起又象是水在流淌,这个世界也许只在此时才会有点清澈。”杨帔的心随着何仁的文字来到了一片月光下:是呀,只在此时,银色的月光下,人们的心才被映得一片纯洁,在这皎洁的月色里,在这清凛的溪水边,人的心才会柔情似水。“空气很好,在皮肤上滑过,总令人有着隐约的快感”读到这里,杨帔的皮肤上竟似过电般酥然划过一条痕迹。“水从头顶倾下,就若梦正伸出无数只清凉的触角,把自己紧紧拥抱。”杨帔仿佛真的正站在瀑布下,她醉了,完全醉在何仁用文字描绘的画面里。她觉得身心舒畅。心清气爽。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眼前就只有何仁的文字。文字的画面。“那象漫空沙粒般风的呼啸声,总能够灼热而又冰凉地撒入宇宙的最深处鸿蒙中,原已有着的那一片极大的虚无,渐露出赤裸苍白的躯体。眼眸灼热有光,人生是如此真实却又不可信。在语无伦次的清醒与晕迷间,生命象根小草。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就在不断呻吟辗转反复时,总还能看见自己烙满快乐与苦痛的胸膛。”杨帔一口气读完这一大段文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呀,这是多么无奈的人生。冷和热永远都混在一起。真实与虚无也永远相依相伴,生命也总在善良与邪恶、欲望与纯洁间摇摆。“跑到河边把脚浸在水里。那种感觉可也真好。水是清的,也是浊的,但它总也是在流动着的。就仿佛是双手在温柔地抚摸着。河边的风总是很大,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吹来。让人总以为自己象飘起来在风中。”读着这么动感的文字。杨帔的眼前仿佛小河的水正在潺潺地流,风儿正在两耳间飒飒地走。一个少年,正赤着膊,光着脚在河边嬉水。何仁为什么不写海边。江边,却写河边呢?当杨帔读到宁愿和宁可兄妹间在网上做着夫妻的荒唐时,当看到宁愿为了生意,派他的情人李璐去性贿赂的时候,当看到陈平和孙玉的崎型恋的时候,当看到王老板非要和孙玉在例假期间进行性交以图“见红见喜,也更滑溜……”的时候,当李璐的男友为了自己的仕途,百般要求李璐去陪陪他的系主任的时候,杨帔的心为人的无聊、寂寞、孤独而深深悲哀。为人性的丑陋、自私而无地自容。这就是人吗?如墙头草般“风吹两边倒”吗?在红尘中放肆地“呻吟、辗转”吗?扭曲的灵魂,散发出的味道在发霉。何仁的文字,虽然有许多是为了思想服务。但他的文字里,却也散发出对女人某种不可思议的迷恋:“宁愿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股焦燥,把烟头往外一扔,兔子般蹦回床上。没有说话,只用力把女人一搂,含住乳房,象个吃奶的孩子开始吮吸起来……”这种爱法,含着原始的冲动,狂乱的野性,杨帔是做着母亲的人,她体会过那种婴儿吮吸的力量。那力量是非常大的。她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李璐啊了声,仰起脸,眼微微眯上,灵巧的舌头就已游入宁愿的嘴里。很香,很甜。宁愿的手滑上她的胸前,柔软之处总也是轻易地就让欲望坚硬……”呵呵,杨帔笑了。“让欲望坚硬”?这是多么形象的比喻。也只有出自男性的手,才写得出这样的词句。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坚硬着自己的欲望,却温柔着女人的心。杨帔看到这里,深深地被打动。隐隐地,她的心里似也涨起了欲望的帆。“女人呵真是奇妙无比,乳房好象鸽子,好象鸽子的歌声,好象鸽子在黎明时清澈纯净的歌声。女人的乳房流淌着一种晶莹、近似白色又不是白色的奇异光芒。是一种很暖的光芒。温温热热,轻轻一触,又若绸缎般滑。”这种对女人的赞美,便只有心爱女人,心赏女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品味。杨帔跳出文章外:何仁有这样欣赏过女人吗?那女人真幸福,被何仁这样欣赏着。她的思絮有些飞,有些远。“做爱,爱,原来是可以做出来的呵……”呵呵,“做爱,爱,原来是可以做出来的”这话让杨帔不禁一笑,她想到了用模子做蛋糕。爱也可以做得方方圆圆,大大小小吗?性爱一代,爱性的一代,性,如何仁这般地爱起来,却也真是可爱。为性而爱,为爱而性,有时,倒也真说不清哪个更刺激,哪个更原始。人们性着爱,人们爱着性。这世界仿佛都没有了食的时间,只一片色的呻吟了。人们呻吟着呻吟,性着性。昏昏然,陶陶然。兴奋着自己,也兴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是为了食而色,还是为了色而食?没有人去考虑这个问题,人人都急急地脱光了衣服,愉快着自己。脸上露出猩猩交配时鼻、眼、嘴挤在一起的表情。似笑非笑,似苦非苦,痛并快乐着。赵青此刻又在哪里快乐着呢?脸上也有猩猩般的表情吗?杨帔讶异于自己想赵青时的那种冷漠和平静。这实在不象一个妻子想迟归丈夫的心思。是因为杨帔已经厌倦了赵青,还是因为杨帔的脸上也曾有过猩猩的表情?是一种负疚感的平衡,还是一种深深的伤心?杨帔无法理清自己的头绪,她真的有些累了。忽然的,感觉身心疲惫。一切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想躺在床上睡觉。身的疲惫抗拒不了心的执拗,她在电脑上打下了这样一段日记:我的丈夫一夜未归,我原来还想他会在凌晨回来。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他依旧未归,真的有些等得累了,想睡了。凭心而论,丈夫的作为还算有忍耐力吧,至少大于我的忍耐力。我是没有地方可去,如果我有地方,也许我早就离家出走了。这样的家真的会使人窒息。如果我对丈夫有多么深的厌烦,他就会对我有多么深的厌烦,如果我有多么想离开他,他也一样多么想离开我。丈夫走了,离开了,没有回来了,我的心,反倒平静下来了。我的丈夫走得好!解脱了他,也解脱了我。我祝愿他永远不要回来。当然,是在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当我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他当然应该回来。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赚来的。这里的门,这里的窗,甚至这里的地砖,墙面,都是他赚来的,他有权回来接收他的财产。不是吗?清晨,杨帔睁开眼睛,看到赵青在自己的身边睡着。竟微微地打着酣声。赵青睡觉很少打酣的,杨帔不禁想:这得干了多少体力活儿,才会累成这样呀!她起床走出卧室并关上卧室的门。一下子,便听不到赵青的酣声了。也仿佛一下子隔开了她不想看到的,不想听到的一切。送女儿上学回来后,杨帔打开电脑,薛伟在线。“嗨,薛伟,这么早?”“是呀,你好吗?”“不太好,马马虎虎过得去吧”“怎么了,帔姐?”这一声帔姐,让杨帔好象看到了家里人一样,顿时泪流满面。“薛伟,不要问了,说了也没意思,我想看一会文章,改天再聊好不好?”“好吧,帔姐,记得我在,烦了的时候,我的后背借你当靶子打”看着薛伟的话,杨帔的眼再一次涌满了泪水。她无法再回薛伟的话,便关了QQ。擦擦眼泪,杨帔打开何仁的《闲聊集》“生活也就是条河,流着、淌着,也就这么忽然过去了。回头看看,河里面的水依然是这样哗哗地响着。此刻,你能否静下心来看看河边的青草?那些草呵,绿得可以让你的心在上面直翻跟头着来呢。”“成熟了……微酸,略甜,入口就化。从藤上垂下的一串紫色的晶莹笑着,向我招手。我看见我的女人呵,坐在藤下,眯着眼,对着葡萄微微笑,我的女人熟了吗?我从后面抱紧了她的腰,感觉到女人柔软的心跳。她仰起脸在我脸上轻轻一咬……。日子真的很好。”“已是深夜,不想归巢的鸟儿呵,还在这静静月光下,默默飞翔。恍恍惚惚,这些月光呵,也开始飞动。我的心呵,因此也开始轻轻地飞舞。轻舞飞扬,没有悲伤。”看着看着,杨帔的情绪渐渐地好起来。仿佛晓月当空的夜晚,葡萄藤下的两个好友,一块石桌,二杯水酒,三四碟小菜,五六个话题,八仙过海,九十处云游。何仁的每一段独白,杨帔都想和他聊二句,于是,她便又从头开始,慢慢看起,细细聊来。不知是看得入神忘了时间,还是杨帔真的倦了。她头一次没有叫赵青起床,当赵青自己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杨帔的眼睛抬都没抬一下。她知道赵青起来了。但她就是不想看赵青一眼。也是头一次,她没有离开电脑去为赵青准备早餐。赵青也没言语,洗了洗脸,在客厅里转了几转,便去上班了。当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的时候,杨帔的心情也一下轻松起来。她又继续看何仁的《闲聊集》“伸出彼此的手,握一握也就够了,生命的要求,本来也就不会太多。”“窗帘上画有几枝梅,淡淡地浮着幽香……何仁光在窗外懒懒地游着,很静,这宁静里竟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喜悦的香。不是梅香,是我的心香。对吗?把你慢慢想起,把自己慢慢浸在香里。呵,真的,这些真的很好。”“月光随着晚风轻轻飘动。潮湿的芳香让我感受到春的魅力。在这极静月色中,你真的是无法闭上眼睛,你看呵,这春夜正如绝世之美女,披纱而行,有着说不尽的风情。”“亲爱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镇定地与你说我对你的爱,总有点哆嗦的感觉。你莫笑,爱也许就是伤害。所以我向你走来。然后又走开,却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呵”何仁说的这些话,仿佛是正在对杨帔说的一样。仿佛何仁就坐在杨帔的身边,劝她、宽慰她,轻轻地叫着她“亲爱的”。那种感觉似梦似真,恍惚间,杨帔好象走进了电脑里。和何仁坐在开着小白花的青草间。没有言语,只是手牵着手,心握着心。全文读完后,杨帔给何仁这个还很陌生的名字写下了一段心语。却苦于无处可发,她便把这段话发到了自己的信箱里。
与你共饮,会吗?
在某一个黄昏里,在某一个夕阳下,与你共饮,会吗?谈谈你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说说我女儿家最隐密的情怀。两个最平常的人,两个最普通的男女,仅仅是作为人,说说话。也许说到情浓时,聊到动情处,我们会拉拉手,传递我们心灵的震颤,会吗?也许我们说着说着,便会互相拥抱,什么也不想,只因那最原始的男女间的吸引,会吗?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想象,可是隐隐的,我真的向往。为什么呢?是什么深深地打动着我?是什么让我如此难忘?是什么拨动我心里那最温柔的一根弦?我已说不出具体的词汇,只想感受你的拥抱,只想体会被你含着的幸福。也想轻轻摸一摸你那微微突起的将军肚儿:)会吗?与你共饮?知道这不应该,知道这不可以,知道这会尴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想。这是怎么了呢?一向自以为沉得下来的我,有一些慌。无法判断你的心意,无法了解你的所想,无法感知你说话的真伪,满脑子里都是一行行,一段段温柔的话。明知那不是说给我听,却怎么也无法清醒地退出。一次次,一遍遍地重读着那些温柔的爱抚,酸楚的呵护,竟满心幌惚,竟两眼是泪。只想投在你的怀抱里嘤咛(原谅我不知羞吧)与其说爱你,不如说爱你字里行间的温柔。与其说想你,不如说想你爱抚女人的细腻。一遍遍地想,一次次地问: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这样地写出爱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一个爱法呢?竟是我梦中所想,竟是我最隐密的神往。就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易易地被你写了出来。与你共饮,会吗?与你做爱,如你所写的那般温柔,会吗?我想。
第四十八章
杨帔又去了市场,打开她租好的铺面,量好墙的尺寸,她去杂货铺想买一组柜台。一路走着,一路回想着铺面左邻右舍的生意人。看着他们那只会数钱的麻木的手,没有表情的脸,僵僵的身体,机械地在走动。杨帔想:我的余生就在这里度过吗?我的后半生将会成为这样的人吗?进货,卖货,讨价还价,一切都只为了挣钱,为了多挣一毛钱,可以编一个一千字的让人人都信服的故事。为了一元钱,可以对人性麻木得熟视无睹?我不属于这里。虽然我在这里也能做得很不错,但这里真的不属于我。杨帔想着,频频地回头望着那越来越远的铺面,她没有去杂货店买柜台。回了家,杨帔又打开了电脑,网,对于杨帔来说,真的是一张蜘蛛网,让杨帔情不自禁地想粘在网上。现实的种种无力,让杨帔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只有在网上,才能让杨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