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下-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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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却也不错,“叶萍,不要把这事太放在心上,若是不行,我们领养一个也可以啊。”话一出口,何仁心中一楞,孩子当然是自己的好,所谓血脉相连,可为何自己就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虚伪吗?头很晕,熬了几个通宵没睡,何仁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叶萍,你去烧下稀饭,我去楼下买几个包子来。好吗?”
何仁走出房门。若叶萍真不能生孩子了,真去领养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男生女的确不重要,但也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才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上来过一趟,是这样的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活着,又为什么要去证明?这又是何苦来着。来了,也就来了;去了,也就去了。……何仁脑袋里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团浆糊,伛偻着身子,下了楼,拐个弯,来到早点店,指指桌子上的包子,从口袋里拿出张钞票,也没仔细看,递过去,接过东西就往回走。脚步就象踩在棉花堆里,都快要浮起来。额头泌出汗珠,密密的,冷的,要病了?何仁苦笑起来,网络就象鸦片,在给你某些虚无飘渺满足的同时,也在吞噬着你的健康。凡事适可而止,以后是要注意点。不知杨帔现正在干什么,她可是还好?
何仁刚走出几步,肩膀上忽被人重重一拍,转过脸,早点店那个店老板正憨厚地笑着,“先生,还要找你钱呢。”这是双短粗,沾满面粉的手掌。一只苍蝇不知从何处飞来,嗡嗡地兜了几圈,落在手掌上那几张脏兮兮的钞票上。这么冷的天还会有苍蝇?何仁勉强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伸出手,还没抓紧,眼前一黑,胸口似被什么狠狠一撞,腿一软,整个人也就坐地上了。
店老板吓了一跳,“先生,你没什么事吧?”天空与大地好象都在摇晃,何仁好一会儿才定下神,嘴里又苦又涩,病来如山倒,五脏六腑都似被人掏空了般,又恍惚有根针在脑海里不紧不慢一下下扎着。何仁咬紧嘴唇,挣扎着慢慢爬起,自己可不能病,等会还要陪叶萍上医院。爬起来,对店老板又再说了声谢谢,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这世上虽然有无数好人,但你若跌倒了,能让你重新站起身的,也只能是指望你自己。
第六十四章
回到学校,住在集体宿舍里。宿舍的窗紧挨着街道。隆隆的车声非常的吵,一向觉轻的杨帔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也无法入睡。凌晨一点。杨帔轻轻地起来,拿着包走出宿舍,她想到网吧把照片发给何仁。打开信箱,先看了看何仁的照片,杨帔手指又情不自禁地去抚摸何仁的嘴唇。此刻,她真的很想何仁在她的身边。什么也不做,只要静静地坐在一起就好。一页一页地翻着,她在找何仁的文章。《镜碎了,整好365块》打开这篇文章,杨帔并没有急着看,却对着题目想了很久。镜子,就象一棵饱经苍桑的老槐树,默默地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虽然无声无语,却把世事在心里一圈圈地刻着年轮。每天刻一点,不论事情大小,不论人物的显贵和卑微。每当人们照镜子的时候,都只想用镜子的光反射一下自己,都想看看自己的眼角是不是多了几条鱼尾纹,黑发间是不是添了几缕白丝。人们从来也没有想到:在你照镜子的时候,镜子也正在默默地看着你。镜子就象老槐树一样,看清了人们的脸,记下了人们的灵魂。它记得每一件人们可能自己都不记得的小事,365天,事无俱细。它哭泣着渺小的人类不知天高地厚,它痛苦着人类一天天堕落。一天天衰老。它难过,为人,嚎啕大哭,泪滴化作银光一片,愚蠢的人类以为看到了新的光明,不知那是因伤心而肝胆皆裂的碎镜。镜碎了,但它依然存在,依然顽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躯体,用破碎的心照看着人。一天一点悲伤,一天一点辛酸,一天一点快乐,一天一点不安。一年,整好365天,一年,整好365种心情。镜碎了每一天,可依然是镜。虽然它再也不能完整地照着每一天,但它却把365天同时折射在你的面前。从不同的角度,或美或丑,或幸福或悲哀,或堂堂正气或一脸萎琐,倒让观镜的人而不是观镜里人的人多了几分情趣,长了些许的知识。杨帔就这样漫天价地想着。任由自己的思想,自由自在地翱翔。何仁要说什么呢?镜碎了,便不再是原来吗?镜碎了,便什么也不是了吗?她一章一章地看了起来。她看着,感觉在和何仁对话一般,身体挨着身体,灵魂握着灵魂,她情不自禁地写下了许多的话。何仁说:“这篇文章,没有所谓的开始与结束,环境与人物,只也是生命在某一刹那凝结而滴下的思索”杨帔说:“我以为,刹那间的凝结,正是灵感的火花,也许,某些最美的想法便在刹那间闪现。那种美,那种妙是极至,是绝伦。”何仁说:“在这黎明的时候,黯然神伤,泪流满脸从我身边走过。我还握得住自己的手吗?”杨帔说:“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我也很茫然,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否能握住自己的手。”何仁说:“你来了,踮起脚尖,轻盈无比。没有翅膀的精灵总有着迷死人的淘气。长发在风中一点点飘起,也遮住了你自己的眼睛。你嘻嘻笑,笑嘻嘻。黑色的长发弥漫着奇异好闻的香味。你把它们随意拿起,却又用它们认认真真地打扫我的心灵。你是不小心还是存心故意?你可知那不经意间,少年的心已被你的黑发牢牢系紧?有点哭笑不得,但拿你却也是没有半点脾气。”杨帔说:“能有这样的一个梦或真,便也算活过一回。生命曾经年轻、美好,曾经憧憬体会,是不是也就够了?谢谢你把我带进了一片两小无猜的乐土”何仁说:“闭上眼睛,雨在身外,泪在心底”杨帔说:“这话好象是描写现在的我一般。我的眼泪已经从心底流到了眼里,你看到了吗?”何仁说:“因为一些东西,我们都无法将彼此深情打量,我们总是在那些人的眼睛里成为春花夏日秋风冬雪。我们都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了?”杨帔说:“是呀,是不应该太苛刻了自己。人,是应该懂得愉快自己的。”何仁说:“对了,洗脑就是把脑袋放在水底下冲。”杨帔说:“呵呵,原来洗脑是这个意思呀。我一直以为洗脑是听直销报告会呢。”何仁说:“你是我的岸;你是我的海;你是我夜里的梦乡;你是我头顶的天堂。不再思念从前,只也是现在。”杨帔说:“谁是谁的岸,谁是谁的海?我有些恍惚”何仁说:“我也有些悲哀,没法子,听说做人就必须得有点悲哀。不是说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就象一万匹马在草原奔腾,而你夹在马中间,若不也跑起来,那你只好走躺在马蹄下了。”杨帔说:“是呀,此时此刻的我太体会这句话的含义了。我若不住在集体宿舍里,那便也只能住在马路上了。”何仁说:“我脱下衣服赤条条,我用这样的方式思考,赤条条的思考就必须会裸露出一些在别人眼里不应该裸露的东西。于是,我仿佛感觉到由一丝大逆不道所带来的隐隐快感。”杨帔说:“大逆不道带来的快感?可以吗?我也想。”何仁说:“你在听我说吗?亲爱的。毋须摆出这么严肃紧张正在思考的样子。故事没有了下文,结束了。忽然开始,又忽然结束。这本是个简单的道理,简简单单。来,让我与你一起咩咩地叫唤吧。很喜欢你刚才那种叫声。”杨帔说:“呵呵,咩咩地叫声?可以吗?我试试吧。我的嗓子有些哑,呵呵。”何仁说:“黄沙在眼前飘起,落日成了烁金。鹅卵石随着风声在脚下滚动。这些也都是风景。没有更多的语言,心中的悲怆是这样忽如其来。”杨帔说:“我不想走回现实,我不想要这忽如其来的悲怆。”何仁说:“亲爱的,你听懂了我的话吗?曾也是只飞蛾,当然也就自以为是地扑过火。只因那些飞蛾个个争先恐后,而我身单力薄,只好落在最后。。。。。。我要悲哀吗?我问你。”杨帔说:“活在世上,谁谁谁不要悲哀呢?福兮,祸兮?谁又说得清楚。”何仁说:“什么是吻?就是风吹着云。”杨帔说:“风吹着云,吻?真美!”。。。。。。读完这篇文章,杨帔觉得很累。不过她感觉何仁一直就坐在她身边,轻拥着她,低低地说着亲爱的。这是彼此的了解,还是彼此的安慰?她打开QQ,想给何仁留言。意外地,她发现何仁在线。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份心情,能看到何仁在线。仿佛何仁就真的坐在杨帔的身边了。“嗨,何仁,你在吗?”“是呀,帔儿,我在。”泪水一下子盈满了杨帔的眼。这怎么可能?何仁在线!何仁正在叫着她杨帔儿。杨帔的心象风帆般刹那间涨得满满的,不再忧伤,不再难过。杨帔的肠胃一直不太好。每次从南方回东北,每次从东北到南方,都要有一个星期的水土不服。这次回东北也不例外。集体宿舍的厕所是公共厕所。是蹲便。杨帔初回来的几天,时常因蹲便而两腿发麻。很是辛苦。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杨帔从厕所中走出来的时候,悟出一条经典的名言:“从蹲便到座便容易,从座便到蹲便难!”她敲着麻麻的腿,看着宽敞肃静的走廊,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住房其实很大的:一楼是卧室。二楼是卫生间(二楼是校领导的楼层。也因此修善得好一些。晚上,走廊里的灯可以亮。所以,杨帔总是领女儿用二楼的卫生间。一楼的卫生间虽然离卧室近。但楼道里的灯不亮了。而且在卫生间里时常会有老鼠潜伏)三楼是书房(杨帔的办公室在三楼)四楼是运动间(上面有露天的乒乓球案子,可以随便玩儿)餐厅是最气派的了。整个一栋楼,从一楼到五楼随便坐,交了饭票就可以随便吃了。杨帔越想越觉得自己住的真是不错。厅长住房的面积恐怕也比不上她的大。人,其实不是不满足环境,而是不满足自己。一切不便都能适应,一切苦难都能承,但只看需不需要。集体宿舍的生活是简单而单调的。学校还没开学。也没有太多的事要做。空下的时间杨帔便时常光顾网吧了。赵玉看网上电影、玩游戏、听音乐,杨帔便看文章,看得兴起,便也凑兴写两段续。效果好不好暂且不论,排谴了心情倒是真的。日子倒也在这简单中一天天地走过。“帔儿,我是何仁,我有事找你。”清晨,杨帔被何仁的电话吵醒。杨帔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杨帔的手机没电了。她匆匆地上了三楼去给何仁打IP电话,可是那边的电话总占线。杨帔想:“何仁可能正在给我打吧。”她等了等,再打给何仁的时候,何仁那边又没有人接听了。她只好给手机充好电去了网吧。打开QQ,竟全是何仁的留言。“我发疯般地想你,你在吗?”“杨帔,帔,帔儿,你在吗?”“想你,你在吗?”“想你”“帔儿,我忽然有一个主意,我们俩合写一部小说,你写女主人公,我写男主人公,故事的大意是。。。。。。我们俩一起赚钱,好不好?帔儿。”杨帔被这一大堆热烈的话震呆了。何仁在她的心里,始终是非常理智、非常游刃有余的感觉。她不相信何仁会发疯般地想她。她何德何能,何才何貌?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无望地暗恋何仁。就象欣赏一幅博物馆里自己中意的油画。并不想买回家。也买不起。只是有空儿的时候便去博物馆里看看,欣赏一下。如果可能,当然愿意轻轻地抚摸一下,也就仅此而已了。现如今,这油画忽然对自己说话,忽然说喜欢她,也想她。杨帔是何等的震惊,又是何等的狂喜。“好,何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下网就去写”能和何仁一起嫌钱?那不是好,那是幸福。就算不能和何仁一起嫌钱,就算为何仁的写作提供一些素材,哪怕是为何仁提供一点点灵感,那对杨帔来说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为何仁写作,仿佛何仁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着,看着,写什么杨帔都愿意。头一次。她没有把时间耽搁在网上。关上电脑,便走出了网吧。一路上,想着何仁的话,杨帔的心里很甜很甜。
第六十五章
东北的八月天,已经有丝丝凉意。特别是一早一晚的时候,一件单衣已经有些薄了。刚刚回来的杨帔不知是已经不适应东北的气候,还是心火未退,从回来的那天起便开始咳嗽。初时她没在意,待咳得紧了,便吃了些消炎药,可那咳丝毫未减,越发地重了。胸口闷闷的有些疼。杨帔来到网吧。已经有二天没和何仁聊了。打开QQ,也没有他的留言。如果他在线,既或他隐身,他的头像也会在杨帔QQ的头一个位置上。如果他不在线,杨帔就看不到他名字的头像。杨帔总是记不得何仁的QQ号,有几次想给他留言,找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