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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昆虫记 +(j·h·法布尔[法])-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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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部固定在叶片某一点上;另一端,也就是它们的头部,像圆规的脚一样在叶片上转动。这样就可以剪下一个标准的圆。就像我们的手臂那样,固定肩肿挥动起来就是一个圆形。但是我们的手臂不会像樵叶蜂那样巧妙又精确地画出大小一样的圆圈,这些用来做巢的盖子的圆叶片,恰好天衣无缝地盖在巢上,非常完美。而小巢在地道的下面,它们不知道随时测量小巢的大小,它们只靠摸索得到的感觉,来决定这只小巢所需要的叶盖大小。
  圆形的叶片,不能剪得太大或太小。太大了盖不下,太小了会跌落在小巢内,使卵活活闷死。你不用担心樵叶蜂的技术,它能很熟练地从叶子上剪下符合要求的叶片,虽然没有什么模子,却是那么精确。樵叶蜂为什么有这么深厚的几何学基础呢?
  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们都围着炉子坐着。我想起樵叶蜂剪叶片的事情,于是我设计了一个小实验。
  “明天是赶集的日子,你们中有人得出去采办这个星期所要用的东西。我们厨房里一只天天要用的罐子的盖子被猫打破了。我要求他买一只盖子回来,不大不小,恰好能盖上我们那个罐子。在去买之前,我们允许他仔细地把那罐子的大小估计一下,但不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测量,然后明天到集市上,凭记忆力选择合适的盖子。”大家听了都面露难色,谁也不敢立即站出来承担这项任务。
  的确,这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是樵叶蜂的工作比我们这事更难以估测,它没有看到自己的巢盖,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印象;它也不能像我们选择盖子似的在摊贩的一大堆罐中,靠着互相比较来选择一个最合适的盖子。对樵叶蜂来说,它必须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剪下一片大圆叶,使它恰好能做巢的盖子。我们觉得很难的事,对它来说像小孩游戏一样稀松平常。我们如果不用测量工具的话,比如绳子之类,或一个模型或是一个图样,我们就很难选择一个大小适宜的盖子。可樵叶蜂什么都不需要。对于如何治家,它们的确比我们聪明得多。
  在实用几何学问题上,椎叶蜂的确胜过我们。当我看到樵叶蜂的巢和盖子,再观察了其他昆虫在“科技”方面创造的奇迹——那些都不是我们的结构学所能解释的,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科学还远不及它们。
      

  昆虫记 采棉蜂和采脂蜂
  我们知道,有许多蜜蜂像樵叶蜂一样自己不会筑巢,只会借居别的动物遗留或抛弃的巢作自己的栖身之所。有的蜜蜂会借居泥匠蜂的故居,有的会借居于蚯蚓的地道中或蜗牛的空壳里,有的会占据矿蜂曾经盘踞过的树枝,还有的会搬进掘地蜂曾经居住过的砂坑。在这些借居它屋的蜜蜂中有一种采棉蜂,它的借居方式尤其奇特。它在芦枝上做一个棉袋,这个棉袋便成了它的绝佳的睡袋;还有一种叫采脂蜂,它在蜗牛的空壳里塞上树胶和树脂,经过一番装修,就可以当房间用了。
  泥匠蜂很匆忙地用泥土筑成了“水泥巢”,就算大功告成了;木匠蜂在枯木上钻了一个九英寸深的孔也开始心满意足地过日子了。尽管它们的家很粗糙,它们还是以采蜜产卵为第一重要的大事,没有时间去精心装修它们的居室,屋子只要能够遮风挡雨就行了;而另几类蜜蜂可算得上是装饰艺术大师,像樵叶蜂在蚯蚓的地道中做一串盖着叶片的小巢,像采棉蜂在芦枝中做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棉袋,使原来的地道和芦枝中别有一番风情,令人不由得拍案叫绝。
  看到那一个个洁白细致的小棉袋,我们可以知道采棉蜂是不适宜做掘土的工作的,它们只能做这种装修工作。棉袋做得很长也很白,尤其是在没有灌入蜜糖的时候,看起来像一件轻盈精致的艺术品。我想没有一个鸟巢可以像采棉蜂做的棉袋那样清洁、精巧的。它是怎样把一个个棉花小球集中起来,拼成一个针箍形的袋子的呢?它也没有其他特殊的工具,只有和泥匠蜂、樵叶蜂一样的灵巧的嘴,但它们的工作无论从方式上还是从成果上看,都截然不同。
  我们很难看清楚采棉蜂在芦枝内工作的情形,它们通常在毛蕊花、蓟花、鸢尾草上采棉花,那些棉花早已没有水分了,所以将来不会出现难看的水痕。
  它是这样工作的:它先停在植物的干枝上,用嘴巴撕去外表的皮,采到足够的棉花后,用后足把棉花压到胸部,成为一个小球,等到小球有一粒豌豆那么大的时候,它再把小球放到嘴里,衔着它飞走了。如果我们有耐心等待的话,将会看到它一次次地回到同一棵植物上采棉,直到它的棉袋做完。
  采棉蜂会把采到的棉花分成不同的等级,以适应袋中各个部分不同的需要。有一点它们很像鸟类。鸟类为使自己的巢结实一些,会用硬硬的树枝卷成架子;又为了要使巢温暖舒适些,而且宜于孵育小鸟,会用不同的羽毛填满巢的底部。采棉蜂也是这样做它的巢,它用最细的棉絮衬在巢的内部,入口处用坚硬的树枝或叶片做“门”和“窗。”
  我看不到采棉蜂在树枝上做巢的情形,但我却看到了它怎样做“塞子”,这个“塞子”其实就是它的巢的“屋顶”。它用后足把棉花撕开并铺开,同时用嘴巴把棉花内的硬块撕松,然后一层一层地叠起来,并用它的额头把它压结实。这是一种很粗的工作。推想起来,它做别的部分的精细工作时,大概也是用这种办法。
  有几只采棉蜂在做好屋顶后,怕不可靠,还要把树枝间的空隙填起来。它们利用了所有能够得到的材料:小粒的沙土、一撮泥、几片木屑、一小块水泥,或是各种植物的断枝碎屑。这巢的确是一个坚固的防御工事,任何敌人都无法攻进去。
  采棉蜂藏在它巢内的蜂蜜是一种淡黄色的胶状颗粒,所以它们不会从棉袋里渗出来。它的卵就产在这蜜上。不久,幼虫孵出来了。它们刚睁开眼睛,就发现食物早巳准备好了,就把头钻进花蜜里,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很香,也渐渐变得很肥。现在我们已经可以不去照看它了。因为我们知道,不久它就会织起一个茧子,然后变成一只像它们母亲那样的采棉蜂。
  另外有一种蜜蜂,它们也是利用人家现成的房子,稍作改造变为自己的居住之处,那就是采脂蜂。在矿石附近的石堆上,常常可以看到坐着吃各种硬壳果的蜗牛。它们吃完后就跑了,石堆上留下一堆空壳。在这中间我们很可能找到几只塞着树脂的空壳,那就是采脂蜂的巢了。竹蜂也利用蜗牛壳做巢,不过它们是用泥土做填充物的。
  关于采脂蜂巢内的情形我们很难知道。因为它的巢总是做在蜗牛壳的螺旋的末端,离壳口有很长的距离,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构造。我拿起一只壳照了照,看上去挺透明的,也就是说这是只空壳,以后很可能被某个采脂蜂看中,在此安家落户,于是我把它放回原处,让它作为将来的采脂蜂的巢。我又换一只照照,结果发现第二节是不透明的,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些东西。是什么呢?是下雨时冲进去的泥土?还是死了的蜗牛?我不能确定。于是我在末端的壳上弄一个小洞,我看见了一层发亮的树脂,上面还嵌着沙粒,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得到的正是采脂蜂的巢。
  采脂蜂往往在蜗牛壳中选择大小适宜的一节作它的巢。在大的壳中,它的巢就在壳的末端。在小的壳中,它的巢就筑在靠进壳口的地方。它常常用细砂嵌在树胶上做成有图案的薄膜。起初我也不知道这就是树胶。这是一种黄色半透明的东西,很脆,能溶解在酒精中,燃烧的时候有烟,并且有一股强烈的树脂气味。你可以根据这些特点,判断出来脂蜂用的是树干里流出来的树脂。
  在用树脂和砂粒做成的盖子下,还有第二道防线,用砂粒、细枝等做的壁垒,这些东西把壳的空隙都填得严严实实的。采棉蜂也有着类似的防御工程。不过,采脂蜂这种工程只有在大的壳中才有,因为大的壳中空隙较多。在小的壳中,如果它的巢离入口处不远,那它就用不着筑第二道防线了。
  在第二道防线后面就是小房间了。在采脂蜂所选定的一节壳的末尾,共有两间小屋,前屋较大,有一只雄蜂,后室较小,有一只雌蜂——采脂蜂的雄蜂比雌蜂要大。有一件事科学家们至今仍无法解释,那就是母蜂怎能预先知道它所产的卵将是雌的还是雄的呢?也就是它们怎么保证产在前屋的卵将来是只雄蜂,而产在后屋的卵一定会变成雌蜂呢?
  有时候,采脂蜂筑巢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疏忽会造成下一代的一个大悲剧。让我们来看创这只倒霉的采脂蜂吧!它选择了一只大的壳,把巢筑在壳的末端,但是从入口处到巢的一段空间它忘记用废料来填充。前面我们提到过有一种竹蜂也是把巢筑在蜗牛壳里的,它往往不知道这壳的底部已有了主人,一看到这个壳里还有一段空隙,就把巢筑在这段空间里,并且用厚厚的泥土层把入口处封好。七月来了,悲剧就开始了。后面采脂蜂巢里的蜂已经长大,它们咬破了胶膜,冲破了防线,想解放自己。可是,它们的通路早已被一个陌生的家庭堵住了。它们试图通知那些邻居,让它们暂时让一让,可是无论它们怎么闹,外屋那邻居始终没有动静。是不是它们故意装作听不见呢?不是的,竹蜂的幼虫此时还正在孕育中,至少要到明年春天才能长成呢!难怪它们一直无动于衷。采脂蜂无法冲破泥土的防线,一切都完了。它们只能让自己活活地饿死在洞里。这只能怪那粗心的母亲,如果它们早能料到这一点,那么这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如果那粗心的母亲得知是自己活活杀死了孩子们,不知道该有多恨自己!不幸的遭遇并不能使采脂蜂的后代学乖,事实上,时时有采脂蜂犯这样的错误,这与科学家所说的“动物不断地从自己的错误和经验中学习和改进”的理论不符合。不过也难怪,你想,那些被关在壳里的小蜂们永远地埋在了里面,没有一个能生还,这件事也随着小蜂们的死去而永远地埋在了泥土里,成了无人能知的千古奇冤,更不用说让采脂蜂的后代吸取教训了。
      

  昆虫记 西班牙犀头的自制
  我希望你还记得神圣甲虫,它消耗掉它的时间,做成即可以当食物,又可以当梨形窝巢的基础的圆球。
  我已经指出,这种形状对于小甲虫的利处和害处,因为圆形是顶好的形状,可以保存好食物使其不干也不硬。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这种甲虫的工作,我开始怀疑我极力赞扬它的本能,或许是我估计错误了。它们是否真的关心它们的小幼虫,并且替它们预备下最柔软最合适的食物呢?甲虫做球是它们自己的职业啊!它要继续在地底做球不是很奇怪吗?一个动物生着长而弯的腿,用它把球在地上滚来滚去是很便利的。无论在那里,自然要从事自己所喜欢的职业。自己想干的工作,就一定要干好,只有这样才能在自然界中求生存,才能在大自然中繁衍后代,一代一代地生存下去。
  它并不顾及它自己的幼虫,或许它做成梨形的外壳这件事仅仅是碰巧了而已。
  为了要圆满地解决这个疑难问题,我还观察过一种清道的甲虫,在它的日常工作中,它非常不熟悉做球这种工作。可是,到了产卵期,它突然改变了以往的习惯,将自己储存的所有食物都统统做成圆圆的一个团。这一点表明这不仅仅是习惯而已,而是真的关心它的幼虫,因而选择圆形的球做为它的窠巢。
  如今,在我的住所附近,就有这样一种甲虫。它是甲虫中最漂亮的,个子最大的。虽然不如神圣甲虫那么魁伟,它的名字就是——西班牙犀头。
  它最显著、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胸部的陡坡和头上长的角。
  这种甲虫是圆的,而且很短,当然也就不适合做神圣甲虫所做的那些运动。它的腿不足以供做球使用。稍有一点点惊扰,它的腿就本能地卷缩在自己身体的下面,它不像一个勇敢者,也不像神圣甲虫那样,有一个勇敢者的气魄。
  它们一点也不像搓滚弹丸的工具,它们那种发育不全的形象,表明它们缺乏挖掘性,这足以使我们清楚它是不能带着一个滚动的圆球走路的。
  的确,犀头的性格很不活泼。有一次,在夜里,或在黄昏的月光下,它寻找到食物,就在原来的地点挖开一个洞穴。它的这种挖掘草率的很,其最大的也只能藏下一个苹果。
  在这里,它逐渐堆下刚刚才找来的食品和食料,至少一直要堆积到洞穴的门口。
  它的大量的食物要堆积为不成形的一大堆,这就足以证明这个犀头的贪食、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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