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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s025秋水寒-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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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宫城影,碧幽湖光色。最后一抹苍白的日辉如氤氲的薄纱拂在悠修长的身形上,朦朦晕晕。微微的晚风掠过,引得白衣黑发在风中轻缠,恍惚间,似已远离尘世。 
  司华慢慢地向悠走近,望着悠那孤傲的身影,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然后缩紧了。有千万根丝在绞缠着,凌乱如麻,让他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了悠的身后,这才发现悠的双脚都浸在清绿的湖水中,地上散落着充满药味的白纱绷带。 
  悠微微侧过脸,显然已经知道了司华来到他的身后,但他不动亦不语,冷漠的目光甚至不曾投向司华。 
  司华不由又有了几分怒意,他冷冷地道:“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要跳下去吧?” 
  悠不想理会司华,又向前轻移了一步。疼得涨热的脚踝只有浸在水中才舒服些,有一种冷彻心扉的麻痹,但他却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原本就是冷的。 
  “不想和我说话吗?”司华怒意愈浓,“装什么清高,在床上,有时候你不是叫得很大声吗?” 
  好吵。别来吵他,他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下。悠侧过头,木然地看着司华。 
  司华抚摸着悠的脸,挑了挑眉:“怎么样,今晚还是到我的寝宫来吧,我会让你开口的。” 
  真的不想听到这么难听的声音,悠静静地看了司华一会儿,足下一蹬,直直地跳入了湖中。 
  司华一怔之间,悠已沉入了湖面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拂扭。司华的大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身体便已行动了,紧随着跃入湖中,潜下,捞住了悠正在下沉的躯体,浮出水面,单手抱住悠,单手扶住岸边的石阶。 
  冬日水冷。悠长长的黑发在水中浮散,一丝一缕,缠上司华的颈项。悠微弱的呼吸拂在司华的耳鬓,隐约间,有一种清清寒寒的香气,清如水、寒亦如水。真水本无香,香的是那冷冷的肌肤、冷冷的发丝,还有那冷冷的呼吸。 
  悠睁开了紧闭的双眸,颤落睫毛上细细的水珠。 
  司华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看见了悠的眼神,宁静似水,冰冷似水,直直地望着他,依旧傲然,甚至蔑然。司华窒了窒,忽然一咬牙,松手推开了悠。 
  悠没有挣扎,没有扑腾,再一次坠入湖底。 
  司华目不转睛地盯着悠沉没的方向,直到那黑发的影子也消失不见。不可思议地,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沉得让他几乎无法感觉到心跳。可是血液的脉动却出奇地清晰,一下又一下,震得他的身体快裂开了。 
  风吹过湖面,涟漪繁如丝、乱如麻。 
  当侍从们战战兢兢地靠近湖边时,正好看见司华抱着悠从湖中水淋淋地上来。 
  “小人们来迟一步,罪该万死。”侍从们大惊。 
  司华冷哼了一声,将悠重重地扔到地上。悠咯出了一口水,身子略略动弹了一下。 
  侍从们慌忙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为司华拭擦身上的水。有一个好心的侍从壮着胆子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悠,拍着悠的后背,让他吐出了一洼的清水。 
  悠慢慢转醒,伏在地上,抚着胸口,低低地咳着。 
  司华一直在望着悠,望着悠秀气的眉头轻颦着、望着悠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可是悠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恍如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司华的脸色渐渐铁青,拂袖返身,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用冰冷的语气吩咐侍从:“今晚把他带到我的寝宫里来。” 
  “是。” 
     
第四章? 断弦 
  悠将黑浆般的药汁慢慢地咽下,他蹙起了眉头,虽然自小便已习惯了喝药,他仍然觉得很苦。果然是个没有用的身体,在冬天的湖水中浸了片刻,又经过司华一夜的蹂躏,连日来一直高烧不退。司华倒是派了御医来为他开药,却收效甚微。 
  突然间胸口一阵倒腾,“咯”地一声,将刚刚喝下的药都吐了出来。 
  很苦,药汁和着胃液,又酸又涩,苦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伏在床上,不停地吐着,渐渐地,黑色的药汁中掺上了暗沉的红色,口中的苦味也转成了腥味。心口绞疼,悠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黏稠的液体吐到了手上,撤开手一看,是血,素白如玉的手上晕染着艳红的血痕,殷然醒目。 
  吐出了数口血后,倒觉得舒服了些,头不再发沉,而是轻飘飘地。悠挣扎着下了床,挪到琴案边,盘腿坐下。 
  案上的绿绮琴是昨日司华赐予他的。这代表着什么呢?主人的施舍还是恩宠?悠凄凄冷冷地笑,手指轻轻抹过琴弦,琴音清澈悦耳,余韵袅袅。确实是张好琴。  
  好琴。 
  悠捻起了一根弦,重重一挑,“铮”地一声,弦断了。手指被断弦划破,一颗血珠沾在了莹白的琴弦上,宛如血泪。 
  身体的疼已经没有感觉了,心口的疼却一直止不住。无声地,泪水缓缓滴在琴台上。在血中,在泪中,“铮”然之声不绝,七弦皆断。 
弦断无音,然后,听见体内似有冰晶碎裂的声音。 
* * * * * 
叮咚的琴音自水榭上传来,轻柔悠扬,宛如暮春三月的风,丝丝缕缕地拂过水面,掠起粼粼的波纹。风中似有悲哀的影子,水中似有忧愁的涟漪,但仔细听时,那淡淡的悲哀,那隐隐的忧愁,都被琴弦拨散了,只留下一丝空寂的颤音。 
冬日的早晨,天有几分阴,但是看着悠俯首跪坐在他的面前为他抚琴,司华觉得心情非常好,况且这琴音又是如此地优美,司华半躺在扶椅上,惬意地笑了。 
滟月姬将头伏在司华的肩膀上,纤细的柔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腻声道:“陛下好雅兴,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听琴呢?” 
司华意态悠闲地道:“没想到朱雀国的祭司长会有如此高明的琴技,不欣赏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滟月姬撅起了丹蔻般的朱唇,不依地说道:“我也不输给他嘛,为什么陛下平日不夸我呢?” 
司华笑道:“是吗?我倒是忘了。” 
一位体态较小的宫装少女缓步走上前来。她低头走着,一面不住地偷眼觑向正在抚琴的悠,经过悠的身边时,冷不防脚下一滑,“啊”地一声尖叫,向前倒去。 
悠惊觉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那个向他倒来的柔软温香的躯体。“铮”地一声,刚刚续上的琴弦又断了。 
“你没事吧?”悠柔声问道。 
宫装少女伏在悠的身上,涨得满脸飞红,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事出突然,环立在一旁的侍女们怔了一下,赶紧上来七手八脚地扶起宫装少女。 
司华大怒,推开滟月姬,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璎珞,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被唤作璎珞的宫装少女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道:“皇兄,我……我是来给您……给您请安的。” 
司华皱了一下眉头,不耐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而后,他转头看向悠,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黎羽悠,这张古琴是先王珍藏多年的宫中瑰宝,我将它赐予你,是对你莫大的恩宠,你不止珍惜,反而将其损坏,你可知该当何罪?” 
立在一旁的璎珞急急开口:“皇兄,不干他的事的,是我……” 
“闭嘴!”司华叱道,“这里没你的事,还不退下!” 
璎珞吓白了脸,不敢再说什么。 
悠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不过嘛,”司华走到悠的面前,半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托起悠的下颌,诱惑般地说道,“只要你开口向我求饶,我这次就放过你,如何?” 
悠平静地凝视着司华,保持着他的一贯的沉默。 
好美的眼睛,司华突然发现,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是如此地深邃,幽幽的,宛如月夜里一泓宁静的秋水,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沉入其中…… 
“陛下……”滟月姬见司华半晌没有言语,忍不住唤了一声。 
司华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倏地站起身,冷笑道:“很好,黎羽悠,我倒要看看你能强到几时。”说罢拂袖而去。 
滟月姬带着侍女们跟着走了,璎珞犹豫地回头望了几次,终究不敢留下来。 
悠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 * * * * 
入夜,下起了小雪。 
  揽月阁内燃着数盏宫灯,壁炉内火光熊熊,沁人的寒意完全被阻隔在室外。 
司华与云梵烟正坐在灯下对弈。 
云梵烟下了一个黑子,若无其事地开口道:“适才,璎珞公主对我说,陛下今天大发脾气了。” 
司华皱了一下眉头,不悦地道:“真是个多嘴的小丫头。” 
璎珞是司华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名为公主,但因其生母出身卑微,她在宫中其实没有什么地位。司华与璎珞难得见上几面,对于这个妹妹,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云梵烟委婉地劝道:“陛下,其实琴弦断了,叫工匠再换几根新的便是了。区区小事,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司华没有回答,心不在焉地拈起一个棋子,抬眼望向窗外。从揽月阁上望去,可以看见远处的水榭。寒夜中,悠依旧跪在那里。 
云梵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琴弦断了,可以再续;有些东西要是被损坏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不知陛下可否明白这个道理。” 
“你刚才说什么?”司华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云梵烟换了话题,“我觉得陛下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心思。” 
司华放下手中的旗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推棋盘,烦躁地道:“算了,不下了。我有些累了。” 
“那么,云梵烟这就告退了。”云梵烟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她回头望了司华一眼,欲言又止,司华凝视着散乱的棋盘,没有注意到她。 
内待上来撤走了棋盘,奉上了一杯热茶。 
壁炉里的木炭烧得噼噼作响,司华把玩着茶杯,心绪不宁地将目光投向窗外。 
雪越发地下大了。 
猛然,司华掷下茶杯,立身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内待们忙不急迭地跟了上来,司华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 * * * * 
瑟瑟的寒风中,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影看上去显得分外纤弱,雪不停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却一动不动,保持着似乎亘古不变的姿势。 
很冷,真的非常冷。悠觉得很奇怪,身体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了,什么地方还会冷呢? 
司华踏着一路的薄雪走到悠的面前,悠木然地抬起了头。司华不能确定悠是否在看他,因为,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此刻只有一片茫然。深邃而迷离的眼波如水,漾起一丝一丝的涟漪,慢慢地渗透夜的寒冷。 
有人来了,悠这样告诉自己。会是什么人呢?悠很想看清楚,可是视野却一片模糊,只有白茫茫的雪在舞动着。渐渐地,他的意识也模糊了…… 
看着悠缓缓地倒在他的脚下,不知为什么,司华忽然有一股冲动,很想伸手扶住悠。可是他的身子身微微晃了一下,终究没有动。 
静静地,俯首凝视着伏在地上的悠,司华觉得今夜似乎特别地冷。 
* * * * *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悠觉得有人温柔地抱起了他。是在作梦吧,悠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身体被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床衾上,麻木逐渐消去,寒冷的感觉却更加清晰地向他袭来。 
“冷,我好冷……”悠梦呓般地念道。 
冰冷的唇被吻住了,湿透的衣服被褪了下来,一个炙热的身体紧紧地贴住了他。 
肌肤相亲的感觉非常好。悠在朦胧的睡意中感受着这份温暖,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第五章 ? 冷香 
已经快到早朝的时候了,司华仍然躺在床上不愿起身。 
风低低地掠过屋檐,带动檐下的银风铃一阵轻晃,发出泠泠的清音。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微地动了一下,司华的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低声道:“你醒了吗?” 
“唔……”悠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多月未见司华,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如火的狂热。承受了昨夜激情的爱抚之后,大病初愈的身体更加疲惫不堪,虽然一早醒来就被司华抱在怀中的感觉令他相当不适,但此刻悠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只想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司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悠那裸露的肩膀。 
如丝绸般细腻的感觉。 
司华的指尖移到了悠的胸口,轻轻地划过昨夜留下的深红色的吻痕…… 
悠的呼吸沉重了,难耐地喘着气。 
一股清幽的香气从悠的身上弥漫开来,若有若无地飘浮在这早春寒冷的空气中,似乎带上了几许冰凉的味道。 
司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道:“悠,为我调制一种香料。” 
他什么时候起不再连名带姓地唤自已了?悠很不习惯司华这样的称呼,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为我调制一种香料。”司华重复了一遍。 
“嗯?”悠带着几分迷惑抬起眼。 
司华轻柔地用手指挑起悠的一缕青丝,贴到自已的唇边,自语般地道:“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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