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霍格沃茨前传-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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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应。
　　心里一紧，戈德里克再次将意识沉潜到更深处，反复地呼唤着。
　　与此同时，在冥河的此岸，伏倒在地的黑发少年正怔忡地盯着左腕上微微闪烁的手镯，目光恍惚。
　　——是幻觉么？
　　在这样的环境中太久，他已经对自己的一切知觉都抱持了怀疑的态度。在开口时，他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话，在摘花时，他不敢确定手上到底有没有那朵红花，甚至在有新的亡魂抵达时，他都需要反复确认那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隔得太久了，当等待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不抱任何希望的惯性，希望却突然出现的一瞬，他没法不怀疑。
　　他的嘴唇动了，叫出了那个名字，但有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清楚。他只希望，如果这一次不是幻觉，这声音能够传达给应有的倾听者。
　　光芒……温暖的光芒……
　　萨拉查的目光焦距渐渐变得清晰：不，这次确实不是幻觉！久违的温暖感从手腕上传来，渐渐地扩散到整个身体……
　　久违了的……能够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死亡的感觉……就好像在那个夜晚，饱受惊吓的自己不顾一切地化蛇奔去寻找戈德里克时，那双温暖的大手给自己带来的安慰……
　　一瞬间，他甚至有了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我没有信错人，戈德里克，你确实，一直都没有放弃！
　　这样就够了！萨拉查支起身体跪坐在地上，颤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左腕的泛着银光的手镯，银色的字迹已经消失了小半，但是这些在此时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戈德里克，即使你真的因为能力不足失败，没能赶在五年的期限内出现，有这一刻，就够了……
　　当戈德里克回到洛卡尔山的洛夫古德小屋时，很意外地发现家里只剩下了十五个人，他最熟悉的汉特不见了。
　　“汉特啊……”家主大人咳嗽了两声，“他被请去担任魔法部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司长了。”
　　“啊？”戈德里克一脸茫然，“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那是什么？”
　　“在你不在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长成一个俊朗青年的奥斯汀走了过来，银色短发发出月色一般的柔光，“巫师界发生了重大变化。与教会联合的先知系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称为魔法部的组织。它可以说是一个巫师政府，与麻瓜世界互不干涉，完全隐匿，但最高阶层还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接触，以便紧急情况发生时能够互相支援。汉特叔父去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主要负责魔法生物的保护和控制，防止它们对麻瓜造成伤害，也避免它们因为麻瓜的捕杀而灭绝。”
　　“他大概会很喜欢这个工作……”戈德里克喃喃地说，一边接过了奥斯汀还给他的回魂石：“真是种神奇的道具，我们始终没有研究透彻它的工作原理，制造的模仿品也都似是而非。”
　　如果是萨拉查，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检验这个回魂石的真实性。不过奥斯汀面对的是戈德里克，坦荡的金发青年不疑有他地接过了回魂石。事实也证明，洛夫古德家族的确是守信用的好合作伙伴。
　　告别了洛夫古德，戈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转向北方，眺望向视线之外的布雷塔恩王国。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腕的手镯，戈德里克回想起那一瞬间给自己带来了巨大冲击的悸动：戈德里克，即使你真的因为能力不足失败，没能赶在五年的期限内出现，有这一刻，就够了……
　　——萨拉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失败！
　　现在，复活的古魔法和魂器制作的方式已经掌握，困难的道具回魂石和长老魔杖已在手中，还差的就就是古魔法需要的三件原料：父亲的骨、亲族的肉和爱人的血。而要拿到这几件东西，他必须回魔都。
　　魔都啊……戈德里克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魔都的大门，现在还会对自己敞开吗？
　　不管怎么说，即使必须下跪请求，或者杀进大门，也一定要去！
　　再次握了下拳，戈德里克幻影移形，目标——霍格莫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戈德里克很幸运。
　　因为，在着地的一瞬间，他就遇到了第一位目标人物。当然，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的不幸——记忆幻灭的不幸。
　　虽然还能一眼认出来，但没想到，那个黑发的小豆丁，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十岁的西瑞尔与同龄的孩子相比长得瘦瘦高高，稍微长开了的包子脸越发像萨拉查了。经历了很多事情的男孩看去相当老成，给人的感觉倒像十一二岁的样子。
　　此刻，他的黑色眼珠正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戈德里克，声音还带着小男孩的奶声奶气，话说得却完全像个成人：“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了。”
　　戈德里克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西……西瑞尔。”
　　“我不会问你要萨尔舅舅的。”男孩冷淡地说，“他死了，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说完这句话，他倔强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戈德里克伸手抓住了男孩的肩膀：“西瑞尔，等一下！”
　　“我不想看到你。”西瑞尔一个魔咒甩了过来，但咒语还没有碰到戈德里克就被他反射性地化解了。有些惊讶的男孩没有躲得开他的手，便把头歪到一边躲避着他的视线，这个动作看得出他还是个小孩子：“我不想看到你。魔都不欢迎你。你走开！再不走，我就把你交给殿下处死，到亡灵之国给萨尔舅舅赔罪！”
　　这些话说得戈德里克啼笑皆非，但看到男孩开始泛红的眼圈，他还是让自己严肃下来：“西瑞尔，听我说。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虽然萨拉查原则上是死了，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办法，能够让他复活。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半，还有一些没有完成，需要去魔都，需要你们的帮助。西瑞尔，你愿意帮我吗？”
　　“复活？”西瑞尔愣了愣，随即泛起一个与年龄不符的嘲讽微笑，“格莱芬多先生，你还以为我是好骗的小孩子么？这些话你还是留着骗自己去吧！哼！”
　　“西瑞尔！”戈德里克抓住他的手力度增大了很多，“我确实没有开玩笑。想想吧，西瑞尔，萨拉查可能回来！你的萨尔舅舅能够再次站在你面前！我发过誓要带他回来就一定会带他回来！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不值得试一试吗？何况希望不是一星半点！”他用银色的手把左臂袖子拉了上去，“看到这只镯子了吗？拉文克劳陛下也有一只是吧？它的神奇功能你听说过吗？扭转死亡！”
　　西瑞尔的目光飘过那只假手，盯着那只镯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地抬起头，盯着戈德里克的目光中渐渐腾起了希望，他左右看了一眼，一把抓过戈德里克的大手：“我们换个地方说！”
　　虽然年纪小，西瑞尔的大牌派头却很足，拖着戈德里克一进旅馆，就潇洒地把一枚拉文克劳金币向店主晃了一下，店主也很懂事地完全没计较他的孩子身份，会意地做了一个楼上请的手势，于是还没到戈德里克胸口高的男孩气势十足地一甩小巫师袍，把戈德里克一直拽进了楼上的客房。
　　“你坐下详细说！”西瑞尔端坐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椅子上，注视着戈德里克。
　　在戈德里克刚刚结束讲述，飘来一只杯子甩一记清泉如水后端起来大口吞咽的时候，西瑞尔已经掀开袖子，右手毫不犹豫地一记旋转切割咒下去，带着鲜血的肉块就落在了桌上。
　　戈德里克砰地一声打翻了水杯：哈？孩子，你舅舅自残的时候也没你这么痛快……
　　黑发男孩疼得一张小脸紧紧地皱了起来，刚刚发切割咒很利落的手此时因为疼痛抖得厉害，接下来的治愈咒打偏了位置。戈德里克赶紧为他止住了血，又飞快地翻出止痛药水给他灌了下去。看着男孩煞白的小脸稍微平复了些，戈德里克这才松了口气，看看西瑞尔的表情，咕哝了一句感谢的话，把孩子带血的肉仔仔细细地收好。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趟药店就带你去找赫尔加姐姐。”
　　戈德里克没有去纠结那个混乱的辈份问题，但他觉得孩子的状态不适合出门，便拦住了他：“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要买什么我去！”
　　“我要买给爸爸用的魔药，你不懂。”清亮亮的黑眼睛里满是鄙视。
　　戈德里克无言了片刻：“告诉我吧，我知道的。”
　　西瑞尔怀疑地打量着他，戈德里克苦笑：“西瑞尔，你已经从当年的小不点长到这么大了，该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年那头蠢狮子吧？”
　　“好吧。”西瑞尔终于松了口，吐出了一连串的药材名，然后瞪着戈德里克，“楼下街角就是‘王子与麒麟’药店，要是有错的……”
　　“不会的！我保证！”纠结了一下奇怪的店名，戈德里克拍着胸脯，西瑞尔扁扁小嘴不信任地掉开了头。
　　半晌，金毛狮王带着一只巨大的袋子回归，西瑞尔的小嘴唇哆嗦了一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不全是你的，复活萨拉查需要的魔药材料我也一起买了。”戈德里克把药材倒在桌上，两人各自挑选了自己需要的部分，西瑞尔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
　　“魔都的人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西瑞尔一边用纯黑的袍子像包木乃伊一样包裹起戈德里克，一边认真地说，“只有赫尔加姐姐好说话，而且你当初也是赫尔加姐姐带来的，所以我只带你去见她，如果她都不理你你就没希望啦！你呆会儿把帽子包严实一点，免得半路上被人看到。”
　　戈德里克吃力地点头，他已经快被包得紧紧的帽子憋死了。他严肃怀疑西瑞尔有在故意整他，但是，不管怎么说，肯带自己进去就好。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8　大狮子重回魔都

　　被勒令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小屋里等，戈德里克的眼皮不一会儿就开始打架：好久哦……西瑞尔你没有故意诓我吧？（委屈的小蛇：你等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那我呢？）
　　屋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戈德里克立刻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
　　“西瑞尔，到底什么事？”困意十足的声音。
　　“见一个人啦赫尔加姐姐。”梅林……不，娘的（字面意思），这小鬼变脸跟翻书似的，听这么天真可爱的声音，谁会往下午那只阴沉的大豆丁上联想？
　　“什么人一定要这么晚见？”
　　“不太方便见光的人……赫尔加姐姐，刚才布莱克老师的脸色好可怕，你帮我求求他明天不要整我好不好？”
　　“小鬼！”无奈的笑声，“不方便见光的人你也敢往城堡带？别告诉我又像上回那样领来一只小吸血鬼！”
　　戈德里克乍舌：斯莱特林家——虽然只是半个——的孩子果然强悍！
　　说话间门已经打开，几个荧光球被抛上了天花板，戈德里克已经脱离了大男孩感觉的脸庞就那么暴露在了赫尔加眼前。
　　“是你……”赫尔加怔怔地望着眼前已经带了几分陌生气息的金发青年，脸上瞬间划过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我没死。”戈德里克一时觉得这个场景不是很好应付，加上误会，解释了这么一句。
　　赫尔加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走到近前，捏起耳朵，拧……
　　“疼啊！”戈德里克惨叫起来，但还没等他叫完，一只手又把他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胡撸得乱七八糟，他双手抱住头开始告饶，“赫尔加，你有怨气我知道，你先饶了我吧，我会解释的……”
　　“确实是狮子没错。”确认之后的赫尔加点点头，把他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停在他的右手上，轻叹一声，“我父亲炸断的吧？”
　　“啊？”戈德里克下意识地看了看银光流转的右手，因为感觉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经常忘记这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手。他抬头看了看赫尔加的表情：“啊……好像是。别往心里去，赫尔加，我没记恨过他。”
　　“戈德里克，你还是一样不记仇啊！”短短几年，赫尔加感觉上沧桑了很多，她略微惆怅地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记仇也没用。他死了。”
　　戈德里克有一瞬间的茫然，后来恍惚想起那天萨拉查似乎确实杀了几个人，但那里面有没有赫尔加的父亲，当时垂死的他也没有看清。
　　“不说这个。”赫尔加很快从淡淡的哀伤中恢复过来，“为什么现在回来？当初我给你写信，你没有回，我们都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我没收到过信。”戈德里克一片迷茫，不过很快释然，“在卢卡德山受伤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醒来的地方……猫头鹰都会迷路。你如果那时联系我，我没收到也正常。”
　　“但你毫无解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罗伊纳可是愤怒得很。”赫尔加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