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王-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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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知道自己洒在身前一丈地上的奇毒已是白费,苦笑道:“罢了,罢了。你的运气也真够好的,竟然被只小虫子救了。既然这样……”
随后,他很乾脆地说了出人意料的三个字。
“我、投、降。”
“什么?”饱经机关之苦的三人都在怀疑,这不会又是他利用人的思维盲点安排的陷阱吧?
“能闯过我设下的那些机关,可见你们在武技、魔法方面都有很强实力。现在我赖以防身的法宝都挡不住你;召神灵帖被你破了、“随风春雨针”派不上用场,用毒又被你察觉,完全不会战斗的我还能有什么方法来对抗你们?”白星坦然道。
“不会战斗?!”三人都吓了一大跳。杀手的首脑不会战斗?!
萝纱代他们问出了疑问:“可你不也是异能术士吗?你的异能呢?”
“可惜我的能力是占星术,无法用於战斗。”
青叶记起过去行动时,白星都是负责出谋划策,以及用机关、阵式等各种古怪法门协助大家行动,确实不曾见他亲自出手。
但那时大家也只当他不屑轻易出手,把磨练的机会留给众人。谁会想到身为杀手的老大,他的异能却和战斗无关?
“可是……”青叶还是觉得奇怪。白星对异能的修行方法瞭解很多,那些年自己、红镜和黑岩都是在他指导下修行的。
“你的异能既然是占星术,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战斗型异能的修行方法呢?”
“我告诉过你的,我出身於一个异能术士部族,这些方法自然是从族人那里知道的了……在他们被杀光之前。”
白星就是弃械投降也一直是那号淡定神情,此时五官却突然有些扭曲。便是与他相处过多年的青叶,也几乎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
不,记忆中似乎曾有过这样一幕。
从青叶的记忆深处,隐隐闪出一些画面……
十二岁时第一次独立完成了任务后,青叶买酒为自己庆祝。在房间喝到一半,白星走了进来。
酒的效力超出青叶的预计,脑袋越来越昏沈。那时好像和白星聊了些闲话,也记不清了。惺忪醉眼中,觉得白星闪亮的白发很好看,醉得迷糊的她便一把抓住白发,呢喃着:“好漂亮哦……”
“漂亮吗?”面对醉态可掬的少女,白星平时的冷淡壁垒似乎松动了少许,破天荒地说起自己的事:“这可是几十条人命换来的啊。”
“什么?”本就迷糊了的青叶更是迷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异能者主要的生活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隐藏能力,装作普通人隐身市井;另一种是集结成部族隐迹山林。我原本就是生活在一个异能者族群中,一直待在某国的深山里,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和的生活。”
“后来有一日王国偶然发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几次招纳我们,但大家只想过原先的安宁日子,几次都拒绝了国王。不想让我们变成他的心腹之患,国王集结了许多人类军队,偷袭了村庄。”
“当时我正好在五十里外的一座高山顶上观察星象,才免去大祸。
当我回到村中时,剩下的只是断壁残垣。离村前在我包袱里偷塞了一大包肉乾的邻家大嫂、一起长大的玩伴、暗暗喜欢过的女孩,不管是谁,全都成了看来差不多的焦黑屍体……之后我不知道在村里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头发已经白了。”
由始至终白星的语气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般淡然,而他的神情却是扭曲的。完全不协调的表现,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比他平时的从容淡漠,此时的白星显得太过诡异,更让醉醺醺的青叶难以相信。在第二天醒后,她的记忆本就被酒精弄得模糊不清,又见白星仍是熟悉的那副沈静模样,便一直只把那当作酒醉时发的怪梦罢了。
“原来那天的事不是我在做梦……”青叶恍然道。
白星淡笑:“那之后,我放弃了占星术。机关、毒术、驱兽之术、阵式……我开始研究一切能杀人的学问,才有了现在的白星。”
“到底是哪个国家害了你的族人?”
“你无需在意这个。”白星摇头道:“不用因为曾受我教养而有什么感激之心,你们只是我用来在法谬卡取得权势的工具罢了。自己的仇,自己去报。在掌握能与他对抗的势力前,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见大势已定,艾里心气一松,身子又有些摇摇欲坠。他努力把持不让白星察觉,强打精神问道:“你认为你还有继续报仇的时间吗?”
这并不是威吓,只是对白星话中潜藏的语意觉得疑惑。
“当然。”白星胸有成竹地一笑,一指菲欧拉:
“你们赢了,这小姑娘自然可以带回去,不过我在她身上下了点药。要是她再过三个小时还没服下解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艾里细察下发现菲欧拉面上微泛青碧,果然是中毒之兆。
从青叶和白星的对话中,他大致明白了白星的经历。尽管复仇的理由并不足以为他手上沾的鲜血开脱,总是其情可悯,艾里本已无意再对这样一个并无抵抗之力的人下手,但现在白星却再次煽起他的敌意。
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艾里咬牙切齿道:“解药呢?交出解药,我们会让你安然离开。”
“没有。”白星两手一摊,斩钉截铁。
见艾里被撩拨得要扑过来了,他方不慌不忙道:“但是很快就有。
这里是解药的配药。”
拿出几样古怪药材,又取出一只小锅:“买一送一,附送你们一只药锅。将这些药在其中熬上两个半小时,解药便成了。但熬这药有些讲究,需用真力搧风以鼓动火势,就比较辛苦你了。”
“你们忙,请恕我不奉陪了。”从容一笑,他转身欲去。
“等一下!”艾里喝住他。白星淡然转身。两人对峙片刻,艾里终於败下阵来:
“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是假是真?”
“任务失败,又失去黑岩、红镜,法谬卡也不是我容身之处了,这件事我已没有插手的必要。而对於阁下这种厉害角色,说不定何时还有碰面一天,现在我要是做到那么绝,不是平白为日后埋下隐患吗?”见艾里无言,他再度欲行。
“等一下!”这次是青叶喊住了他。
“告诉我,当年你告诉我应该在权利之塔中佔据高位,这是对的吗?”
白星回转身,定定看了她片刻。
“这是我的想法罢了。我有这么想的理由。而你,自己觉得对就是对,不对就不对,为何要问我?”
青叶怔住了,就这样看着白星向前行去。
渐渐消失於迷雾之中的身影,似乎也带着某些东西走出了青叶的心。直至白星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仍是呆呆站着,脑中各种念头转个不休,浑然忘了旁边的人。
“啊~~啊~~好无聊啊~~”
与此同时,藏身远处树上,目睹全过程的维洛雷姆发出了不满的抱怨。
“枉费我这么卖力地跟了一晚上,还亲自出面收拾红镜,帮他节省体力……居然是这么个结果!真是失算。什么“法谬卡顶级杀手”,简直是不实广告嘛!”
“算了,只要跟着他们,以后一定会看到有更有趣的场面的。何必急在一时?”转念一想,维洛雷姆旋即释然。伸个懒腰,他歪头打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件事高潮已过,估计暂时是不会有什么看头了。要是再回商队那里,还得忍受一大堆人的盘查,而单是戏耍那一对笨蛋哈罗西兄弟,实在也没什么成就感……那就不回去了!还是一个人随便逛逛,等艾里他们有所行动再跟着吧。
计较一定,维洛雷姆起身跳下树,身影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明知用真力催动火势熬药,可能只是白星用来拖住自己的方法,但事关人命冒险不得,艾里只得无视身体的哀鸣,苦哈哈地出大力搧风熬药。
虽然不是战斗,但持续不断地使用真力却比打斗更耗精力。萝纱不会武技,自是乾着急帮不上忙;而青叶几次要替换下他,他念着青叶伤重,真力也较自己单薄得多,死活不让。
在看着青叶将药汁端去给菲欧拉喝下,菲欧拉脸上青气果然褪去后,艾里终於松出大气,接着身子便是一阵剧烈摇晃。
“艾里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菲欧拉的惊呼,青叶急忙转头,便见艾里已一动不动地倒卧在地。
“艾里!艾里!不要吓我啊,你不是一直超强耐打的吗?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场面就不行了?!快点起来啊!”
萝纱大力摇着他的身体,艾里的身子仍是毫不动弹。只见他双眼紧闭,头无力地垂下,那一头原本如阳光聚敛的金发,现在只是随着萝纱的摇动,毫无生气地摆荡着。
青叶突然发现他口边的血渍,一路上受的累累伤痕,也变得触目惊心。也许……在被巨人击中时,他的伤势已经难以负荷了,却硬撑着救菲欧拉,照顾、保护自己和萝纱,直到事情都结束了才终於倒下。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青叶已经奔到他身边。看着他寂然不动的面容,脸上突然感到一片微凉。伸手接住从脸上滑下的几点晶莹,她蓦然发现,这竟是泪。
那自从成为青叶后的十几年里,从未再有过的东西。
为什么哭?这傢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哭什么?我到底在哭什么?
无视青叶的迷惘,眼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滴淌不停。
几经艰险,商队终於闯过了凯曼、法谬卡的双重拦截,前途再无阻碍。长时间紧张忧虑后,这份难得的轻松让许多人哼着小曲,相互开着玩笑,商队营地上一片喧闹。
大家都在忙碌。商人们在整理行装,进入五十里外的佐比拉后,他们便要与佣兵团分道扬镳,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了。
佣兵团的人多在忙於战后的清点工作,有一部分人却开了小差。
那些为营救菲欧拉而在山中迷路了一夜的佣兵们好不容易回到商队,却发现菲欧拉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地救了回来,顿时大感丧气。
眼看佣兵团和商团分离在即,要见到菲欧拉也再没有多少机会了,便有些人尽最后的努力,想和菲欧拉当面谈谈,却扑了个空。菲欧拉居住的帐篷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不在。
此时,一个帐篷内充满与外头形成鲜明对比的凝重。青叶和萝纱、比尔、埃夏等跟艾里有关系的人忧心忡忡地围在一张床边,等待为床上的艾里诊疗的医师开口。
昨晚艾里倒下后,青叶她们合力将他带回商队。他的心还在跳,但始终昏迷不醒,大家都很担心地守在他旁边。现在总算盼来了随队的医生。
“多给他加条被子吧。”磨蹭半晌,鬍子花白的老医生才回头对众人说道。
“什么意思?”盖被子是刚出炉的疗伤新法吗?
“今天天冷,别让他睡得着凉了。”
“睡?!”众人张口结舌。
“害大家担心了半天,他只不过在睡觉?”萝纱率先跳了起来。“可怎么会有人睡得跟死屍似的?!”
“他好像连着好几天都没什么休息,体力又有些透支,自然睡得沈些吧。”
“但是,吐血不是内脏受伤的现象吗?我亲眼见他吐血了啊!”青叶也难以相信,“还有这满身的伤,怎会没事?”
“吐血?”医生疑惑地皱眉,又在艾里身上折腾半天,还是没摸出头绪。最后,扳开艾里的嘴瞧了瞧,“喏,这就是他“吐血”的原因了。”
原来当时艾里一剑劈下,却发现巨人并无肉体,一时惊讶地张大了口。不巧这当儿被巨人一拳命中,震荡之下……牙齿咬破了口腔内壁。
这就是出现悲壮的吐血画面的真实原因。他真力充沛,挨了那一拳虽痛得很,却没受什么伤。
“至於他身上的伤虽然多,但看来他很善於自我保护,多只是些浅口子,既没伤筋动骨也没波及要害,现在都结痂了,还治什么治?
别老想着浪费商队的药物好不好?!”专业权威受到置疑的老先生收拾好药箱,忿忿走人了。
原来白白担心了半天,却只是守着一个在睡大头觉的健康宝宝?!
在大家愤怒的眼光下,艾里的睡脸仍如婴儿般无邪,不过这显然不足以平息众怒。大概是睡饱了,某个即将倒楣的人不知死活地偏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他看清了满屋子的人,带着一脸心情好到极点的笑容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啊?干嘛都一脸严肃地挤在这里?
看起来好像一群孝子贤孙在守灵啊!不觉得这样很闷吗?”
连青叶都忍不住和众人一起围殴他的冲动了。片刻后经过帐篷的人不时听见里头传出阵阵惨叫,还混杂着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