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同人)陪你一起倒数321+番外 作者:比泽以水(晋江2014-06-29完结-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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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山和一之濑提到过一次她对篮球的看法，她说那就像一个迷宫，追着自己喜欢的人跑了进去，发现自己找不到出口的同时，也跟丢了对方。
　　躺在她床上的女生问她说，那你干嘛不直接拉住对方的衣服啊。想要不跟丢一个人的方法多得是。
　　“可是……”
　　“你可别说想跟丢一个人的方法也多得是，跟丢是客观，想要不跟丢是主观吧。”
　　“但是……”
　　“什么？”
　　“对方想要甩掉一个人的方法，也是多的是吧。”
　　床上的女生一把将坐在床边的女生拉倒在了床上，两个人一起倒下来的瞬间，她听到对方说，“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想要甩掉你啊？”
　　你怎么就知道啊。
　　就算是幸与不幸，至少字里都带着一个幸字不是。
　　不管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不去的话，那里对于你来说永远都是一个需要填补的白色空洞。
　　体育馆内的光线勾勒出来的男生的线条与任何光线描摹的模糊轮廓都不一样。
　　多了份强硬。
　　心里浮现出一种别样的心情，而这样的心情在之后更加凸显。
　　进球的瞬间男生脸上的笑容，比她见过的所有在杂志社扉页出现的温柔的笑容，电视采访时不疏远的笑容，或者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女友时甜蜜的笑容，都要耀眼——耀眼到极致地致死的笑容。
　　然后会被队友啪地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听声音就知道不轻，他委屈地撇撇嘴，朝着蓝头发的男生喊了几句。在得到了对方的回复之后温和地笑笑，仰起头转身准备接下来的得分。
　　不管是过去十五岁的自己也好，还是已经二十六的自己也好。杉山的眼睛里突然有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用手遮住了鼻息。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说过喜欢一个人。
　　她十分熟悉他这样的一面。在镜头前的礼貌和风度，在节目里风趣地化解问题的机智，在杂志上雕塑般的侧脸，这些是她即使闭上眼睛，不去回想，便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她熟悉的是一个已经成熟但是经过自己修饰的黄濑。
　　而现在她就在这里，突然想到，如果没有来到这里的话——她还能想起自己年轻时喜欢的男生的模样吗。
　　再珍贵的情感，在长久的时间里，或者美化了记忆中的人，或者美化了记忆中的感情。其实那些远远没有真实的那么美好和坚固。
　　把对方的缺点全部忽略掉。就像自己，啊，对，自私地不希望自己因为对他的喜欢而去关注篮球，然后就把他真正耀眼全场的画面从自己的记忆里删去。
　　保留下来的是他对每一个人都温柔的画面，下意识地觉得他的表情里只应该有温柔。而忽略掉的则是他会在需要强硬的时候果断地出手的样子。
　　这样的自己，真的太差劲了。
　　在如此临近他的时候，女生心里被时间划开的空洞开始填入他的笑容和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痴迷小排球，然后QQ上和母上聊天，母上看了影山与日向之后，说你不如去看排球女将。
　　

　　☆、十四

　　早上八点时，阳光透过深色格子的窗帘布投射在屋内的床上，还有一部分洒在了地板上，形成一个半圆的明亮色光圈。
　　杉山半眯着被晒得发疼的眼睛，翻了个身，把身体背对着窗户，努力睁了睁还是惺忪的眼睛，拿起枕边的翻盖手机，像素数字显示着八，她松了口气，捞起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过了会儿，像是觉得室内温度有些高，她伸手掀开被子，迷糊着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儿空调的遥控器，期间把床头柜上的钥匙碰到了地上。有东西掉了，她弯腰拾起来，拿着遥控器对准空调按了好几下。
　　终于嘀嘀两声之后，在确定空调运转正常，她又蒙上了被子。
　　黑色的空间里可以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从进入暑假开始，大片的空余时间增添了女生胡思乱想的机会。她这几天晚上都睡得不怎么踏实，经常在几个梦境的轮番轰炸之下，开始抱着枕头失眠。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早上五六点，不开空调也不会有燥热的感觉的情况下，她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第一个梦是有关山本的，她在一个假日里去山本家休息，梦里的两个人似乎已经进展她会在他的公寓里留宿的关系。进门的玄关处摆放着一双女式拖鞋。他抱着她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着美国盛产的爆米花电影，过了会儿他的干热的手摸到了她只穿着短裤的大腿上，凑在她耳边劝说她，已经交往这么久了。说话时的热气黏在了她的脖颈上，她任由着他抚摸的动作，但还是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只是抚摸大腿这样的事情还可以接受，直到他将手伸进衣服里时，她的胃里有种恶心想要干呕的欲望。山本倒是体贴的松开了手，狭长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不满又很快地消失，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听到他温柔地问她，“怎么了？”。她躺回他的怀抱里，说自己可能是中午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有些不舒服。他呵呵地安慰了她几句，再也没有过线的行为。
　　第二个梦是有关水谷的，才两个多月而已，她就有些记不起对方的模样，模糊地感觉是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穿着高跟鞋和贴身的小西装套装，走到她所在的办公室楼层，白皙且修长涂着透明色指甲的食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桌子，问她有时间吗，有事情找她。“有。”她轻声答道。跟在水谷的后面让她有一种跟在女王后面的错觉，她过了会儿才低着头头拽着工装裙跟着对方走到了一个陌生又空旷的房间里。坐在桌子上也依旧保持着女人味的水谷问她，“听说你也喜欢凉太哦。”侧坐在桌子上的人算是她的上司，她咕哝了一句，没有回答。漫长的等候是一种煎熬，她默默地数秒时，听到对方尖锐又细长的声音，“可是我不喜欢别人喜欢我的男朋友哦。”
　　第三个梦是有关一之濑的，二十多岁的一之濑踩着夸张的高跟鞋推开家门，脱掉的高跟鞋被她甩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扳过她的身体，眼睛里难得的没有笑意，：“七世，你那个喜欢的男人早就有女朋友了啊。”她去喝酒了，身上味道挺重，杉山恩了一声，说我知道了啊，一个公司的。“什么啊，亏我还急着回来告诉你。”一之濑咧着嘴嘟囔了一句，头好疼，身子一歪躺在了沙发上。杉山转身披上一件薄毛衣，她借着冰箱里的灯光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了刚开封的1L绿茶，倒了一杯走回客厅递给一之濑，“醒酒。”，推了推还在闭眼休息的人。对方接过来说了句，你这么好的姑娘何必喜欢一个那么有名的人啊，她仰脖几口喝完，手掌扶到了她的肩膀上，“别丧气，下次联谊一起出来嘛。有的是好男人。”
　　而第四个是有关黄濑的，就是从杂志的扉页上走出来的那个已经成名的黄濑。看不出心情的立体的五官，穿着她叫不出牌子剪裁合适的西装。他张了张嘴，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转过身朝着更宽广的地方走去，她黏在地上的脚步直到在他快不见了的时候，才迈了开来。她跑得越快他的步伐也越快，右脚的小拇指被鞋子磨得疼，她停下来，脱下鞋子，准备休息会儿时，看到对方停了下来，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拎着鞋子，光着脚走过去。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性，他喊她，七世。而后一晃就不见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啊。”她转身，说话的是十五岁的少年，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尽管这样还是比二十多的她要高，他垂下头时头发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眼睛，他对她说，你这样不知道自己心情的人，别人怎么会喜欢？
　　有些年头了的空调还在持续运转着，调到二十四度的温度并没有数字显示得凉爽。估计是要冲氟了。而十点的太阳已经可以将屋内的地板烤的发烫，缩在被子里的女生翻了个身，犹豫地伸出了脑袋，光线不厚道得不歪不斜地照在她的眼睛上，透过眼皮可以感受到不知道经过多少距离的传播依旧干热的温度。她动了动眼睛，此时甚至可以听到门外妹妹和妈妈的对话。还真是闭着眼睛，听觉就会分外敏感。
　　“姐姐怎么还不起床啊啊，明明放暑假了呢。”埋怨自己不起来陪她玩的妹妹。
　　“这孩子，又是睡到十一二点。”抱怨女儿起床太晚的杉山妈。
　　“呵呵，假期了，让她睡吧。”宽容了女儿行为的杉山爸。
　　明明这时只要自我强迫就可以起床，杉山的毅力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顽强。她对自己说，数十秒，然后就起来。十、九、八、七……一。然后在脸部感受到空调的冷风与床上的温度之后，心里盘算好的一切被瞬间瓦解。再睡一会儿，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而闭上眼睛后，之前梦里男生说话时的模样就更加清晰，像是电影里的特写，一次一次地反复出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啊，他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就像真的在自己耳边。她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用小臂挡在自己的眼睛上方，晒到皮肤上的光线久了以后，甚至有一些灼热地刺痛感。她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久，才想起来，哦，现在还是国中三年级的暑假，这里是她的家，不是一之濑和自己合租的小公寓。
　　刷牙时，镜子里的面孔让她有点恍惚。
　　似乎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青春时期的人有着让以后人嫉妒的一切，看不到毛孔的光洁皮肤，眼部下面没有黑眼圈和脂肪粒，没有赘肉的腹部与小腿，眼神干净，不带世故，而更多的则是，那时候的人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做到。而在步入社会，学生时代憧憬过，发誓要奋斗的梦想被上司，同事，家长，或者整个社会打磨光滑，直到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前辈。变成了习惯指使新人的前辈，“喂，去买瓶水。”，“帮我也带个便当。”，“这个你去做吧，当做锻炼。”。
　　都说时间会让人变得睿智。
　　实际上还不是大多数人在长久的时间变化之中，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一类人。而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的是，究竟是因为自己耳濡目染变成了这样的人，还是因为嫉妒那些刚步入社会的人，有他们所嫉妒的东西，所以更想把那些怀揣着理想的人折磨成与他们一样为人处世圆滑的人。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一起作出捏脸的动作。
　　“姐姐，别一直占着洗手间啦，我要上厕所。”可爱的细嫩声音响起，她灌了一口水，咕哝咕哝，模糊不清地应付说，哦，好，等下哦。
　　开门，门外的小姑娘撅着嘴，姐姐真慢。
　　她呵呵笑起来，说对不起，耽误时间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马马虎虎，至少女生不用因为成绩原因，而顶着烈日往返于学校和家。比起在假期里仍然因为补习和补考要去学校的学生，她庆幸考试前两周的突击性复习。
　　午后两三点正是人最困乏的时间，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在这个点，永远是这几个，没什么笑点的冷笑话，旁边的妹妹竟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杉山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根冰糕，不忘记把草莓口味递给美樱。
　　“姐姐，你电话响了哦。”接过冰糕的小姑娘指着她扔在沙发的手机，好心地说道。接着小手撕开包装，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杉山走过来时电话已经挂掉了，来电人是一之濑。她把妹妹丢掉的垃圾扔到了垃圾盘里，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告诉小姑娘，垃圾药扔到该扔的地方。
　　她站着身，按了一个回拨键，对方很快接通了，语气上扬，“啊，你刚才不在？”有几天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答道，“恩，刚才去厨房了。”
　　电话那边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周六一起去海滩？”然后是一声用吸管喝饮料的声音，兹拉兹拉得，通过话筒变得分外刺耳，杉山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直到对方结束了动作之后，“大高也去，你知道的吧，隔壁班那个短头发女生，白白的，脸有点胖。”
　　叫做大高的女生不是很熟悉，留下的印象是个有点特别的女生，眉毛浓，皮肤白，有点像混血儿。“恩，行，好啊。”
　　那就这样说定啦，电话那头的女生立刻决定，末尾又补充地嘱咐她，“别忘记带上比基尼哦。”
　　“……哈。”语气沉沉地。“算了，我还是不游泳，就在沙滩上……”
　　“那多没意思呦。”嗤笑了一声，“去海滩不穿比基尼难道还要穿连体泳衣吗？你又不是小学生啦。”
　　另一只手握着的冰糕已经滴了几滴液体在手上，她连忙舔了一下，黏黏的。
　　“……该不会是，没有吧。”
　　满分。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