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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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性格温柔内向,被承瑾越说头低得越下,承瑾只能看见她细细的脖子露出来,脸庞的发丝滑下去盖住了脸,他看见她的睫毛在闪啊 闪,然后掉下一串串晶莹地泪珠,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放肉语调娓娓的劝道:“悠然,你要明白我们已经结婚婚约这么久了,该跟你说的我也都说了,你到我家里来也没有用地,听我的话,我不适合你,你以后会慢慢忘记我,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男人来爱护你。而且,悠 然,我不爱你。”
是的,承瑾承认自己自私,承认自己卑鄙,他向来不齿这样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一边鄙视自己,一边还是说出了这些话。
悠然脾气性格都是极好说话的,承瑾以前对她说什么,她就是什 么,从来不会有反抗,从来都是很幸福的遵循着他的一切,几乎是仰视着在爱他。但是这一次承瑾却料错了,温柔文静的悠然,百依百顺的悠然,忽然听完他那最后一句话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幽幽的,她红着眼睛看着他说:“可是,承瑾,你以前说过爱我的。”
承瑾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一种沉重的内疚感涌上了心头,良久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悠然,对不起!”
爆发出来,她的声音是他从没听过的尖锐,她抽泣着 要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答应跟我订婚,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你一直爱着的是另一个人。我不要你反悔,我不要解除婚约,我要和你在一起,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答应你。承瑾我是说只要你不让我离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想要怎么样都行,不结婚也可以,就像以前一样,你让我回台湾我就回台湾,我绝对不打扰你。承瑾,这样好不好……好不好,我是说,我是说……你不要离开我,即使你跟别人结婚也没关系,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承瑾,这样。好不好?”女人一旦打定主意为男人牺牲起来那是不要命的。
承瑾皱着眉头看着悠然那个样子。他想象不出平时乖巧柔弱的她,此刻居然能说出这样决心巨大的话来,一时有点不忍心,但是他也知 道,不斩断她最后一丝念想她不会甘心,他揉揉眉心,最终还是强逼着自己说出冷酷地话来:“悠然,你不要这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对你是不公平地。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这样对她。悠然,我不是一个颠三倒四的人,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都不可能的?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不不能对不起她。悠然,我很抱歉。希望你能谅解。”
也许有些人说的是对的,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狠起心来那也是可怕的,尤其是对他不爱的女人,哪怕是承瑾这样温厚的男子也变得狠辣决绝。
“我不要谅解,我不要谅解。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承瑾,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承瑾觉得很疲惫,他看着悠然不停地摇头。泪流满面的狼狈样子心里也难过,但是他也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是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腰忽然被一个人抱住,那是悠然,她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说: “承瑾,你不要走,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也为了爱情变得这么勇敢起来。
承瑾使劲地去掰她的手,一边说着安抚她地话,但是任由他怎么用力悠然就是不放开,她固执而霸道的箍住他,用一种不可理喻的蛮力和倔强。承瑾弄不开她,又不好使力,只能无可奈何的被她抱着,他说:“悠然,你放手,你快放手,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悠然在他身后不听他的话,她把头 “我不要理智,我不要放手,我不要……”
这下承瑾真的火大起来,他大声喝道:“悠然!”
可能悠然还从未听过承瑾这样的声音,她懵了,然后慢慢地把手松开,一分一毫的松开,委委屈屈的站在承瑾身后。
承瑾也后悔自己一时的失态,他刚想回头好好安慰她几句,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悠然捂着脸夺路而逃,她飞快的走下楼梯,承瑾怕她出事马上追了出去。在楼下承瑾终于追上她,他拽住她的手臂说:“悠然,不要意气用事,我送你回家。”
悠然转过头,清凉的眸子狠狠的瞪着他,她咬着唇,梨花带雨的脸上此时的神情却是让承瑾心中一凛,让人肃然起敬,悠然只是狠狠的瞪着他,瞪了他许久,才把他的手拿开说:“赵承瑾,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钻进了车子里,她那辆红色的英国小跑车速度极快,嗖的擦过承瑾的身体飞了过去。
承瑾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红色的车身消失在眼帘里,他才提步往回走。他当然没想到悠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以前一直都是很听他的话的,没想到柔弱的女子在这一刻也能变得这样决绝。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是一种真正的羞愧,回到母亲的客厅里,伍丽珠只是坐在沙发上瞪着他看,承瑾这下觉得脸上更加火辣辣了。
“赵承瑾,你摸摸你的良心,你问问你自己,你还有没有良心?”良久,才响起伍丽珠这句话。
承瑾低着头,不看母亲也不回答。
伍丽珠冷哼一声,她手里正拿着秦悠然的手袋,方才她走得急连手袋都不要了,承瑾更加抬不起头来。
伍丽珠这些年来虽然受尽了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好在她一直以承瑾自豪,可是现在承瑾都不停她的话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舒宜,如果没有舒宜承瑾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承瑾怎么会和悠然解除婚约,好好的都快要结婚了,白头偕老就在眼前,可是他居然要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跟订婚几年的悠然解除婚约,她可不觉得儿子疯了。再加上她原本对舒宜就没好印象,小时候就离家出走,偷东西,把姐姐从楼梯上推下来,现在又要企图染指她的儿子。
她瞪着承瑾,只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她说:“赵承瑾,你要是想要娶她回来也行,除非你以后不再叫我妈。”
第六十一章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妈!”承瑾一惊,抬头看着她。
“我说过,你不要再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说着她转身进了卧室,门“砰”
的关上发出震天价的响声,那声音久久的在承瑾的胸口回荡,他对着关上的门在心里对妈妈说了一句对不起。
承瑾回到家里的时候舒宜已经睡了,承瑾走到她的床边看了看,没开灯,他接着一点点淡淡的月光打量着舒宜。其实舒宜并没有睡着,但是她就是不敢翻过身来。承瑾坐了一会,到阳台上去吸烟。
浓重的夜色里,舒宜透过微弱的月光看见承瑾的背影是那么沉重,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一会他把烟蒂掐灭了,走回卧室轻轻关上 门。舒宜赶紧把眼睛闭上,没有听见才好呢赶紧那的脚步声,她只是觉得床垫微微一陷,马上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里稍微带着一点烟草的味道。那个人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吵醒了她。舒宜还是闭着眼睛,承瑾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紧了紧揽着她腰的手。舒宜装作睡着了,头往承瑾的怀里钻了钻,渐渐的,她真的睡了过去。
舒宜向来睡得浅,从前每个晚上要醒来好几次,但是在承瑾的怀里她总算可以睡得安稳,不过这天晚上心里到底有事,到凌晨的时分她还是醒来了一次,迷糊中睁开眼睛来,承瑾正怔怔的看着她,她心里一 惊。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承瑾,你怎么还没睡?”
承瑾用唇轻轻的碰触了她的额头,爱怜地说:“你睡吧,我一会就睡。”
舒宜忽然记起昨天晚上窗前地那个沉重的背影来,看他的样子,竟是一夜没睡,舒宜往承瑾的怀里缩了缩,深深的呼吸着他的味道。承瑾又说:“舒宜,你不用担心我,睡吧。还早。”
但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承瑾没有听见怀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有点担心,早知道舒宜是一个爱把心事埋在心里的人,他不由担心的看着怀里的人,过了好一会他才叹着气说:“舒宜。我和秦悠然是在五年前认识地,当时我们都在美国。我毕业那年才认识她,然后就在一起 了,她是台湾人,家在台湾做家族企业的,不过跟着我到了大陆来。我妈很喜欢她。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她。她长得很像你,第一次看见她我真的忍不住,但是我现在既然又找到了你。我不能再放手了,我对不起悠然,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
跟悠然认识五年,订婚四年,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但直到此时才明白,有些东西都是代替不了的,或许在国际会展中心看到舒宜那个一闪不见的影子他就应该明白,再多地朝夕相处也敌不过她的一个影子,那她又怎么能被人替代呢。再然后又是因为舒宜地一个影子,他跟着环城的公交车转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怎么也不肯相信里面居然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呢?明明是一个渺茫的影子,但他却不肯相信,只是不肯相信,到最后千辛万苦找到国际会展中心的管理员翻出那天出场人员的登记表才发现原来真地是她,居然真地是她。他已经记不清楚当时自己的感觉了,好像头“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一样。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地,千辛万苦,千山万水,你一直寻找的东西真的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恐怕连这个时候都不敢相信,又或许生怕自己相信了醒来那只是一场梦,所以质感小心翼翼的摒住呼吸,仿佛生怕呼吸重了会把它吓跑。所以他是压抑着自己,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敢真正的跟她们公司解除,而且不敢走得太近,远远的守在她身边便觉得是一种莫大的满足。但自己还是会担心,担心她喝酒,担心她生病不去医院,更担心她讨厌自己。而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她那么害怕,他终于强忍着心痛如绞对她说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 候,当他残忍的强迫自己在她那苍白的样子面前调转头的时候,当他终于把自己逼回北京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永远不出现,永远那是多远?
而实际上回到北京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接从台北回来的悠然时候,他根本不是要同她结婚,他可能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四年订婚下来没有一家媒体关心过,居然到要解除婚约的时候倒被人发现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如果不是这个新闻他又怎么会看到烂醉如泥的她,如果不是喝得那样醉,她又怎么敢对自己,对他,那么诚实。不过仔细想一想,他的眉毛又皱起来,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第二天承瑾上班后舒宜照常去了医院,也许是夏桐的有意避开,舒宜呆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看见他,临近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殷奶奶说她头上有伤
是旧疾坚持让她回去,她看殷奶奶今天精神特别好, 答应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
殷奶奶是这个晚上三点离开的,走得很安详,表情非常平静应该没有再痛过。犹由于她白天的精神状态都很好,护士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早晨查房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居然就这样走了,无声无息,走的时候连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然而追悼会上却又出现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些新闻联播上常出现的人物就算没来也派送了花圈,只有舒宜觉得难受,人都已经走了,再隆重的葬礼又有什么用呢。
追悼会是殷奶奶去世的第三天举行的,也就是舒宜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夏桐了,她很担心,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夏桐的。但是每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总是下不了决心敲门。仿佛那个门铃上有会咬人地怪 兽,但实际上即算有怪兽她也不怕,她怕地只是不敢面对夏桐,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在追悼会上她也没有看见夏桐,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她看见他来了。远远的从大厅的另一头由人推过来,他坐在轮椅里,夏桐父亲的秘书推着他的车。
夏桐应当是看见她了,但是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她对他是一个全然陌生地人,舒宜的心里一痛。
她悄悄的接近张阿姨问夏桐的腿怎么了,张阿姨一边抹泪,一边 说:“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两只腿都骨折了。”
“啊!”舒宜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