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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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忘了,我不能娶你,他也照样不能娶你……”这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冷冷的浇下,劈头盖脸,静云的心里漫过一阵悲哀,爱情走到死角,曾经那么爱过的人开始互相伤害,但静云不怪陆镇。
陆镇口不择言,但是他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看着静云瞬间变得煞白的脸他又喃喃的道歉:“静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放不开你,我……我……”
静云凄然的一笑,说:“对,我知道,所以你多虑了,我和赵承瑾没任何关系。”说着她推开门走进去然后“砰”的把门关上。
进了屋内她再也没有力气,靠着门缓慢的滑下来,坐在地板上。
“……你别忘了,我不能娶你,他也照样不能娶你……”这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冷冷的浇下,劈头盖脸,静云的心里漫过一阵悲哀,爱情走到死角,曾经那么爱过的人开始互相伤害,但静云不怪陆镇。
第33章
正文 第33章
正文 第33章 其实静云从第一次听见那个未婚妻的谣言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滋味,陆镇的妈妈其实也没有错,他们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陆镇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订婚的当天静云就知道了,她从不强迫他,一直在静静的等待他来向她坦白,抑或是一直都期望他会来告诉她这只是一个谣言,谁知道最后终不能如愿。
陆镇的妈妈说:“方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你和小镇不合适,你知道什么是不合适吗?”
她知道陆镇的妈妈话里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放下尊严,殷殷的哀求,泪眼盈盈:“我知道,但是伯母,我和陆镇的感情是真的,您若是不喜欢我哪点我可以改,我改还不成么?”
高贵美丽的陆夫人莞尔一笑:“方小姐,你很好,不用改,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是没办法的,我们这样的家庭,我希望你谅解。”
谈话跟本不必要再坚持下去了,陆夫人有些话不便多说,但她不说更让静云觉得难堪,尊严扫地。她知道陆夫人在提醒她那是什么原因,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又或许是她自己过于妄想,方静云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陆镇在一起。
静云伏在膝盖上终于狠狠的大哭起来,其时陆镇在外面,静云的哭泣像一根一根的针刺着他的心,但是他亦没有办法抬起手来敲门。他死命的拽着头发,头一下一下的在墙壁上磕着,他恨自己没有办法抬手去敲门,他多么希望自己是夏桐,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冲进去把静云抱在怀里,告诉她,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计较,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可他终究不是夏桐,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门外陪着静云流泪。
第二天早晨,静云还是如常起来了,她先去了公司,跟同事说了几句再去了医院,在医院里静云并没有看见承瑾。
舒宜的烧已经退下来了,胃口大开,她一边喝静云带过来的粥一边问:“静云,一大清早的你干嘛戴个墨镜。”
静云没有说话,反而问道:“舒宜,赵经理和你……”
正在喝粥的舒宜勺子一停,再也喝不下去。
静云这才说:“我就要结婚了。”
这条爆炸性的新闻把舒宜炸得愣住了,她猛地抬头看着静云。
静云对她微微一笑,走到窗前说:“我决定结婚了,但是不是和陆镇。”她对着窗户停了一停才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现在他在一所大学里当教授,他是他们学校里年纪最轻的教授。”
舒宜知道那个青梅竹马,静云读高中的时候她还见过,但那时候静云一门心思想要出人头地。舒宜还记得以前静云每次去拍广告,无论在摄影棚里呆得多晚他总是默默守护着,可惜最后静云还是把他骂走了,她说她受不了这种感觉,她觉得欠了他的,但是她又无法还,她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的脚步永远不会停,而这个人跟不上她的脚步。当时那人说了一句:静云,不管你要到哪里去,我永远在这里等你,静云当时只觉得好笑,她回:不管我到哪里去,我决不会回来。
静云仿佛也想起这句话来,她轻轻笑了:‘真没想到是吧,所以我说人有时候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了。‘
仿佛不敢置信,舒宜轻轻的叫了一句:‘静云……?‘
静云转过身来对她安抚的一笑:“呵呵,舒宜你不要担心我,他一直对我很好,工作的这几年我们也一直有联系,他知道我的所有事,他也知道我和陆镇在一起。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跟陆镇永远不可能,即使勉强在一起了那也总有一个人要牺牲,我不愿意他为了我离开家里,但是我同样也没有办法没有尊严的跟他一起生活在那个大家庭里,所以只能离开他,离开他我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前我总觉得将来要找一个能带我上路的人,可没想到我找到了,但我却跟不上他的步伐,也许这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吧。不过很庆幸,当我跟不上那个人的脚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那里等我,当初他说他永远等我我只觉得好笑,我总觉得一个男人能说出这话很容易,但是没有多少个男人肯为你做到这一步。你说当男人的付出太无私,太无条件的时候你会在他面前感到自卑,就像夏桐对你一样,但是我现在却觉得既然生命中还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为什么不去珍惜呢,舒宜,我已经决定好回家跟他结婚。”
静云的语气非常冷静平淡,无喜无悲,好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舒宜只能讷讷的说:“静云,你……陆镇他知道这事吗?”
这一切对舒宜来说都太过措手不及,难道是她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漏下了什么吗?可她没想到静云给她准备的第二颗炸弹还在后面,静云轻轻的微笑说:“陆镇,我想他可能比我还要早一点结婚,他是这个月下旬去德国,签证早就到手了,和他的未婚妻。”
“什么?”舒宜跳起来。
“舒宜,很多事就是这样子的,这就是命!”静云抬起头看着窗外天边的那片云,喃喃的说,“两个不应该遇见的人相遇了,这就叫做命。”
静云深深悲哀的其实并不是两个人的劳燕分飞,而是劳燕分飞之前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明白,静云知道陆镇的未婚妻,陆镇知道静云的青梅竹马,只是他们都装作不知道,每天在一起见朋友,逛街,散步,像平常一样。静云根本想不到两个完全已经知道了没有后路的人怎么还可以装做这么平静,居然连身边最好的朋友都察觉不到半分。
早就绝望,但仍旧贪恋临死前的狂欢,所以死的时候痛会加剧。
不知道舒宜是被静云的话镇住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她一直没说话,倒是静云笑了一笑,笑了一笑,然后才从窗户前走回来,她拉着舒宜的手说:“舒宜,夏桐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
“不知道。”
“舒宜,这些年来我们同甘共苦闯过来这么多风风雨雨,每次想起那些事都觉得像个梦一样,都想哭。舒宜,也许你不跟我在一起你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所以我也最担心你。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陆镇有结果,或者没有你在身边我早已经回去结婚了,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你和夏桐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你,可是我也明白你不会答应。我一直认为是最了解你的人,可是现在我才觉得或许我错了,我不认识赵承瑾,但是……”当下静云把那天晚上自己看见的事全部说出来。
最后说了一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对别人动感情的人,就连当日夏桐那样对你你都可以一声不响的统统承受下来,这个赵承瑾我希望你对自己坦白一点。好了,舒宜我先回公司了,还有点交接手续要办,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上午已经跟丁总辞职了,下午再来接你。”说完静云根本不等舒宜的反应她径直走出去。
舒宜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半晌,末了她才把手上的点滴拔了,一个人走出病房。护士以为她是要上厕所便也不以为意。
舒宜走到了天台,她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高高的的地方,一种自闭的孤独。
也许是想得入神了,又或许是她故意的,袋子里的手机明明灭灭的响了几个来回,她始终没有接,或许她知道是谁的电话,或许她只是在静静的等待那个电话熄灭。隔了许久,电话终于停了,她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看,十八个未接来电。她刚打算收起手机,电话又来了,这次她接了,刚喂了一声,那边焦急匆忙的问:“舒宜,舒宜,你在哪里?”
第34章
正文 第34章
正文 第34章 如此紧张焦急的声音,舒宜静静的回复:“你找我干什么?”
那边听见她的声音,那焦灼的心才放下来,“舒宜,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或许是他焦急的语气让舒宜微微动容,她难得的用温和的语气回答:“我在天台。”
“好,那你在那儿等我,不要走开。”说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于是舒宜静静的坐在那儿等。
舒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等他,她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到来感到仓促无措,她也明明没有答应要等他,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就是硬不起心肠离开,或许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她是想彻底的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舒宜请他再也不要来纠缠她。她脑海里纷繁复杂不断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可就是不敢让自己去想真正的原因。
承瑾来得很快,不一会通往天台的楼梯口便传来了承瑾的声音,舒宜闻声望去。
承瑾的状态却并不好,那个彬彬有礼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赵经理,此刻却是稍嫌狼狈的,焦急的,他的裤子还破了一大块,铁灰色的裤子上沾染着一些血迹。
舒宜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碰倒了一个平车,上面有很多手术器材,裤子被手术刀刮破了一个洞。”
“你为什么这么急?”
“我只是怕,我以为你又走了。”承瑾老实的回答。
舒宜忙背过脸去,她怕她看见承瑾那副样子下一刻就会流出泪来,她想硬起心肠,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楚不堪,酸涩得她说不出话来,酸涩得她生怕一开口声音里便会泄露她的情绪。
其实舒宜这样的人,从外表到内心都是冰冷倔强,但是她并不是天生的一块冰,她并不喜欢这样。她平时越是拒人千里,她内心就越渴望有人了解,有人疼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碰上真正疼爱她的人,那么她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寂寞,日复一日,那层伪装的冷漠就仿佛代替了她的真面目。但是其实这不是真的,她只是也像一块冰一样,形成的时间越长,那么融化所需要的温度越高,所以,融化舒宜需要足够多的爱,足够的温度,所以如果赵承瑾,你不肯付出那么多,或者你付出不起那么就请不要来招惹。
舒宜听见他这句话,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苦涩,她拼命压抑:“其实,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是真的,其实找到了又能怎样呢?她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时间不能重来,他们也不能重新再成长一次。
承瑾没有走过来,他依然站在离她一定距离的门边:“舒宜,韩伯伯病了,肝癌晚期,他希望能见你一面,以前他觉得很对不起你,也觉得对不起你妈妈,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爸爸?我从来就没有爸爸!”
“舒宜,我知道你从小在那个家里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他毕竟是你父亲,而且这些年来我们都为你……为你……当你失踪的那几天正好刮台风,然后又是暴雨,那样危险他不顾众人劝阻到附近的海边,水库,河里找你,整整找了十天,最后找到……找到……我们都差点以为你死了,他为了你的事自责了十多年,身体也渐渐差起来,上次他听我说找到了你,连院都不肯住了,差点就要跟着我来找你……”
听到这里,舒宜实在忍不住,她焦急而慌乱的转过身来警告:“赵承瑾,你敢!”
“对,我是不敢,我从来都不敢,因为我怕我一说你又会不见了……”他老实的承认,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海边的礁石上,他找到了她,让她回去,然而她只是挪到更远一点的礁石上,不理他。
舒宜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承瑾,她又只好披上自己那层冰冷的面具,大声阻止他:“够了,赵承瑾,你住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呢?”承瑾苦笑,神清却还是有点迷惘,又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