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鸣)短篇1-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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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之前,他的表情,那强迫露出的笑容,渐渐变淡,渐渐变的无表情,然後。。。。。。是无止尽的寂寞。
手扶著重重的脑袋,现在完全无法思考,现在完全无法停止这一连串的喘不过气。
鸣人。。。。。。
冲出家门,几乎是用全力的跑到医院,大口大口的喘著气,见到医院的大门已经关起,左顾右看,往鸣人房间的方向看,看不到鸣人站在窗户边看著天空,而房间空无一物,像是没有人一般,那样的黑暗。。。。。。
鸣人的病房在三楼,旁边有一颗大树,那颗大树跟鸣人房间的窗口很近,便想都没想的,爬上那颗树。
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一个房间。。。。。十几年来都是这样过的,白天观察窗外的天空,看看云朵的变化,看看蓝天的颜色,看看太阳的耀眼程度,就这样一直盯著,而夜晚呢?什麽都不知道。。。。。不能看著天空,因为太过黑暗,反照著自己,那股莫名的寂寞更透彻了。。。。。。
来到窗边,渐渐打开窗户,看著病床上的金发人儿,他低著头,将思绪埋在双膝之间,大概是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而那股寂寞感更盛,他的身边并没有耀眼的阳光,而是黑暗,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显的这般孤寂。
「鸣人。。。。。」轻轻唤著。
床上的人明显震了下,将头从膝盖间慢慢抬起,往窗户那声音源处看,看到鼬。。。。。
蓝色的盼中是那样乾涩,而後慢慢有了湿润,他讶异的看著我,想提起笑容却提不起来,想说话,嘴巴却张不开,上下嘴唇抖著。
他从讶异转变成原本的情绪,紧皱著眉头不让情绪爆发出来,紧闭嘴巴,但却见嘴唇剧烈颤抖,他在忍,他在忍。。。。。
而後见他开启颤抖的嘴唇,双手举高,像是想抓住我的身影,在无形的空气中挥动,他的眼泪落了下来。
「鼬。。。。。。」
鼬马上抱住鸣人,紧紧的抱著,完全没有留一丝空隙,将两人的身躯紧紧抱著,将鸣人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感觉到自己,同时也是让自己感觉到他,那份思想。。。。。已经越显越大。。。。。
「鼬。。。。鼬。。。。。鼬。。。。。。鼬。。。。。」不停的叫著,声音显的颤抖无助,一句句刻进心坎里,更把他的身躯紧抱著,紧到完全没办法呼吸,就更加了解两人都是存在的。
「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鸣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
「漩涡鸣人的生命已经到终点了。」
医院的诊断报告,鸣人的病已经末期了,这不是绝症,是特殊病例。
死的时候会像睡著时一样安祥,就那样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一步一步在迈入走廊,那黑暗墙角的走廊,看到病房,打开门,看到鸣人对著自己笑。
「鼬~你来了啊~你看你看喔~天空变的好蓝喔~」金色的头发打上窗外的阳光,隐隐融合,床上的鸣人变的不真实,变的很像会消失一般。
顺著鸣人所指的方向,看著天空,是很乾净的颜色,没有掺杂些深蓝和天蓝,就是很单纯的色彩。
鼬在看著鸣人,鸣人还是绽放著开朗的笑容,心里微微抽痛著。。。。。。
「鼬~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鸣人的一张大脸浮现在鼬面前,鼬下意识的往後退。
鸣人知道鼬是被吓到了,表示刚刚他根本不专心,没在听自己讲话。
「抱歉。。。。。」赔个不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失神,所以露出愧疚的神情。
鸣人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近来这几天鼬都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麽,每次都想的出神,虽然表情都无波动,但是常常会从眼神中观察出鼬好像很哀伤。。。。。
「鸣人,我先去办一下事情,等等在回来找你。」鼬倾个身,走前还摸摸鸣人的头,给他一个放心,他知道鸣人已经察觉出自己的异样了。
鼬走出病房,直往办公室走,他知道这个病是没办法根治的,连医生都放弃抢救的行动,因为这种病,没有疫苗可防御,没有药可医,就这样到生命的终结,慢慢等死。。。。。。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鸣人才16岁,不可以就这样死去,不可以就这样让鸣人慢慢阖上双眼。。。。。再也看不到他。
虽然机会渺茫,他一定要找到根治方法,救他的生命,一定要救。。。。。。
鼬在办公室里,翻著鸣人从小到大的病例资料,和过往那少数的患者,那些资料,翻过无数个医学研究的厚重书籍,居然都没有详细记载,这种病。。。。。以前的学者已都放弃了吗?那些傲人的学者都没有找到根治方法?连一点点的资讯都没有齐全。
别说是动手术了。。。。。连病因都不知道,怎麽开刀。。。。。。
完全无法找到方法,连从哪开始研究都没办法,根本无法著手。
手整个曲起,将头埋在掌间,紧紧的密合,他很痛苦没办法救鸣人,连一点点的资讯他没有找到,离诊断出来为止已经一个星期了,一直在寻找著,日以继夜的拼命寻找,却什麽都没找到,一点资讯都没有。。。。。。。
回到鸣人的病房,打开房门,他一看到自己便有些震惊,不晓得在躲什麽,将身体整个坐在棉被上,像是在隐藏什麽。
有不好的预感,鼬马上走向前,不管鸣人的阻止,把棉被掀开,看到床上都是血迹,遍布整张床。
心大力的抽痛,转头看向鸣人,举起手,轻轻的把鸣人的嘴巴打开,看到嘴里充满鲜红色,跟床上的血迹一样颜色。。。。。
手也跟著颤抖,不愿意相信事实,难不成时间真的到了?真的只能到这里?
「。。。。。。我快要死。。。。了吗?」停止不住嘴巴的颤抖,虽然身体的反应令自己已经知道,但是真的想近一步确认。
鼬克制住手的颤抖,将鸣人纳入怀里,紧紧拥抱著,鸣人也感受到鼬身体的颤动,那种生命的气息让鸣人有点疑惑自己或许还是正常人,或许自己并不是一个快死的病患。。。。。。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会活的很好。。。。。你。。。。。」仰致住颤抖的嗓音,想给予鸣人安定,但自己却是最不安的人。
「鼬。。。。。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随时会死,但就是因为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死,所以每天都很恐惧。。。。。。。」
「有时候会怕一闭上双眼。。。。。结果就再也醒不来。。。。。再也看不到你。。。。。」
鸣人伸出双手,也回应鼬的怀抱,紧紧的抱著,他明显感受到鼬身体传来的阵阵颤动,鸣人留下了眼泪,留下无数泪痕。
「鼬。。。。。我不想跟你分开。。。。。」留下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残留的地带也还是温热的。
鼬紧紧抱著鸣人,像是不想错过,像是怕鸣人突然的消失,很怕隔天来病房时,他就已经消失不见,很怕再也看不到鸣人的笑容,很怕再也看不到每天在病房里等自己的鸣人。。。。。。
鼬细细的吻著鸣人的唇,有著一私占有,有些狂热的拥吻,鸣人也回应著鼬,双手环抱著鼬的肩膀,将两人身驱紧紧抱著。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尽管有著血迹,怕鸣人看到会更害怕,将棉被盖在上面,抱著鸣人,两人在床上拥吻,激烈的想更确认对方的存在。
温热的气息冲著两人之间,鼬感受到鸣人嘴里的血腥味,那是咳出来的血,鼬并没有刻意去避开。。。。。。
他解开鸣人的扣子,在颈项间上面留下记号,他想拥有鸣人,想拥有。。。。。
鸣人已经活不久了。。。。。。。
「呐,鼬,我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吗?」鸣人问著身後正抱著自己的鼬,抬起头看向鼬,顺便露出一个笑容。
鼬迟疑了一会,而也回给鸣人微笑,不过显的哀愁。
「。。。。。。可以。」
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鼬不想回去,他想把握跟鸣人在一起的时间,他不想浪费跟鸣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鼬坐在床上紧抱著怀中的鸣人,用棉被裹著他,因为刚刚的激情,两人并没有穿多少件衣服。
坐在床上,倚靠著墙壁,怀中的金发人的被是贴著自己的,所以没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是什麽。
「鼬。。。。。初次见到你,你是一个大木头呢~」鸣人嗤嗤的笑,两手把玩著鼬些微披落在他身上的黑色长发,开始回忆著三年刚见到鼬时的情形。
鼬看著鸣人正把玩自己的头发,是有些安心,他缓缓闭上眼睛,思绪一起跑到三年前。
由鸣人的前主治医生,带领到医院的最尾端,长长的走廊最後看到一间病房。
一进门,便看到一金发少年看著窗外,并没有理会我们的到来,我走到他旁边,还是没有理我,我顺著他的方面看著窗外,他在看天空,那天的天空。。。。。很暗。
他的眼神就像充满哀伤,空洞的神情只是直直的望著外面,不知道在看什麽,对於那时的他。。。。。初次的印象。。。。。
就好像是在等死的玻璃娃娃。
太过空洞的虚实,那一瞬间,他彷佛跟这间房间的黑暗融合在一起,就像是即将要消失的孩子,是一个失去生命意义而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只是站在一旁,那个领我来的医生老早离去,我不知道停留在那里干麻,只是站在那里看著眼前的男孩。
他一定有发现我的存在,但是却没转过头来看我,连个一眼都没瞧见,他的双眼就像是黑色的,什麽都看不到,那时根本看不出来他眼盼的颜色。。。。。
缓缓的,我发现他的眼睛流出泪水,但是眼睛却连扎都不扎,就那样顺其自然的让眼泪自行流下。
我不知道那时的感触是什麽,对於平常不想跟任何人接近的我,伸出了手,擦掉他脸上的痕迹,那个举止引起他的注意,他抬头看向我,而且是很疑惑的看著我,那时我知道了他的眼睛颜色,天空的蓝。。。。。。
接收到他的目光,摸了摸他的头,我露出了许少见的笑容,当时自己也很讶异,对於自己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少年露出笑容感到不可思议,当时问了句。
〝。。。。。你希望我做什麽?″
不明白自己问话的原由,我只是想让这孩子不要在像那样失去灵魂般,因为我相信,他是一个像阳光一样耀眼、像天空一样蓝的孩子。
他对於自己的话明显震了下,他愣愣的看著自己,而後他开启双唇,我听到了他那渺小又无助的声音。。。。。。
〝。。。。。。抱我。。。。。。″
只是简短两个字,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在那时却显的困难,但是自己还是迎向那双蓝盼,慢慢向他靠近,双手环住他小小的身躯,回应他的要求。
不希望他消失。。。。。不希望鸣人从此以後不在自己面前出现。。。。。。
「鼬。。。。。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子?」鸣人指著指窗外,虽然现在夜晚,只看到黑夜,但是鸣人仍然想像现在的天空,有著太阳的蓝天。
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鸣人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但是自己却每天身处於那世界,很不一样,两人是不同的世界,鸣人的世界是那样渺小啊。。。。。。
见鼬没有回答,鸣人继续说。
「有阳光吗?」
「。。。。。有。」
「有蓝天吗?」
「。。。有。」
「有白云吗?」
「有。」
「有房子吗?」
「有。」
「有很多人吗?」
「有。」
「有小鸟吗?」
「有。」
「有狗吗?」
「有。」
「有猫吗?」
「有。」
「有鱼吗?」
「有。」
「有很多好玩的吗?」
「有。」
「。。。有自由吗?」
「。。。。。有。」
「那。。。有鼬吗?」
鼬迟疑了一会,不懂这意思,但还是缓缓回答,不自觉的,抱著鸣人的双手也都缩了起来。
「。。。。。有。」
鸣人又一次嗤嗤的笑,然後继续说。
「外面的世界什麽都有。。。。那一定每天都很快乐,可以上学,可以交朋友,可以玩乐,可以养宠物,可以到处走,可以在天空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鸣人笑呵呵的说,双手继续把玩鼬的头发。
「可是我却做不到。。。。。」
鼬低下头看不到鸣人的表情,却看到鸣人把玩的手微微颤抖,想隐藏住那样的颤动,所以手的把玩速度加快。
「我的世界就只有这间病房,没有东西可以玩的,放在桌上的书本也都翻烂,看到里面讲的世界,都是那样美好。。。。在这里,好像根本没有自由。。。。不能动。。。。。」
鸣人停下把玩鼬的头发的动作,两只手举高然後伸直。
「我的世界就这麽小。。。。。」鸣人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声音却不停颤抖。
「但是真正的世界却。。。。那麽大。。。。。」两只手从小空间变大,两只手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鸣人还在扩张时,鼬把鸣人的手按下来,不在让它扩张,这样显的鸣人太过渺小。。。。。太过孤独。
「我想看看这世界。。。。。鼬。。。。。鼬。。。。。这世界到底有多大?鼬。。。。。」声音显的哽咽,他叫唤鼬的名字,要他回答自己的话题。
在这小小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走不出去,也没有人走进来,他开始不安,因为死亡的来临,在阖上眼的瞬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