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契约-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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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
初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是谁?凶不凶?”
“凶啊,超级凶的,晚上睡觉要小心,也许会从罐子里爬出来掐你的脸。”
叶限躲在扇子后面,笑成一团。
初七想来想:“不对,这都要一年了,从没遇到过半夜有鬼从店里走出去的,叶小姐骗我呢。”
他指着那罐子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你应该叫奶奶的老妇人。她的独生女叫做方晚晴,很多年前被一伙人害死了,我帮她报了仇,我希望方太太能好好活着,可是她大概觉得大仇已报,再没有什么遗憾,过了一年多就去世了,现在她的灵魂就在这罐子里,每天有墩子进去陪伴,也很不错。”
初七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每次叶小姐都说希望签订契约的人要好好活着,就是怕他们会失去希望吧?所以召南叔叔一直说你是面冷心热。”
“哼,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你懂什么小鬼,别以为夸我几句就放过去,我饿了,去附近那家福聚楼买一桌酒菜。“
“啊?又要我去,为什么不做饭吃呢。”
叶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呶,看看新涂的指甲油,我怎么舍得,这可是百货商店新上的货,好看吗?”
初七摇摇头:“没看出和过去的红色有什么不同。”
“这叫朱红,朱红,正经的红。”
叶限将钱包丢给初七,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翻来覆去的欣赏红彤彤亮晶晶的指甲。
忽然门口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而门口空无一人。
墩子从罐子里探出头,随即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嗖的一下又缩了回去。
叶限依然慢条斯理地看着指甲。
她对面的藤椅发出吱吱的响声,叶限扑哧一声笑道:“你看着那么瘦,怎么还把我的椅子压得吱吱叫?”
藤椅又响了一下,砰的一声,里面的门开了又关上。
叶限站起身,走进里间会客室,伸手掐了一下什么,接着说:“哎呦,湿淋淋的,小姑娘,你是个落水鬼啊。”
“这里是未寒时你是叶小姐?”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呶,门口不挂着牌子吗?”
“我不识字。”
那声音又低了一些。
“嗯,好吧,我就是叶限,你想和我签订契约?不过你这样……死了多久了?现在还一身的水,湿淋淋的,你这灵魂也没什么用处,笨蛋一个,我签来何用?”
叶限撇撇嘴,嫌弃地扇着扇子。
“我叫灵儿,家住武当山……”
“什么,武当山?”叶限猛地站起身,对面的小女鬼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小姑娘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你要做什么?”
她死了二十二年,本就没什么法力,一直飘飘荡荡,不知自己要去哪里。
人死了不是有轮回吗?为什么我一直在空中飘荡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想哭哭不出,想喊叫喊叫不出,日复一日,就算烈日如焚,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湿漉漉的,她抱着双臂,站在半空中,心想真是冷啊,半山中的井水太冰了,死了这么久还是透骨的凉意。
后来,渐渐有了一些意识,能听到别人(鬼)说话,他们说沪城有个叫未寒时的地方,那里有个厉害的女人可以帮人报仇。
报仇啊!灵儿其实并没想过要如何报复,她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死因。
当初是秋哥哥约自己在井边见面的,后来他又为什么将自己推到井中呢?他是道士,可早就听说他们那派道士是可以结婚的,为什么秋哥哥要对自己下毒手呢?灵儿活着是个单纯的女子,死了也是个单纯的女鬼,她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叫未寒时的地方,可是这个女人……怎么看着有点不靠谱。
这女人的脸太白了,比自己这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还要没有血色,嘴唇又太红,旗袍太紧,胸挺的太高,哎呀指甲怎么还鲜血淋漓的,这是人还是厉鬼啊?在山村少女灵儿眼中,叶限这身打扮实在是糟糕至极,在他们村子里,哪家姑娘媳妇敢穿成这样,胸脯挺的那么高,出门要被人吐吐沫的,简直是个妖婆。
就见对面的妖婆笑眯眯地对灵儿丢个眉眼:“我说小鬼,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可对着我上上下下看了好半天,莫非我魅力太大,阴阳两界通通迷倒?”
灵儿脸一红:“你和我们村子里的姑娘不一样。”
“废话,我要和她们一样,你也不会来这找我啊,说吧,武当山怎么着你了?若是武当山的人得罪了你,姑奶奶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叶限看不上这个脆弱的灵魂,可若能借着这灵魂打武当山的脸,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第四章 灵儿姑娘(二)()
中营盘村村口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树干粗壮,两个人合起来都抱不住,据说这是一棵汉代的皂角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在这摘皂角,捣碎了洗头发,若再在搭配树下那口老井的井水,那便更好了,保证头发乌黑浓密,真正绿鬓如云。
这些年,依然还会有人去摘皂角,但在井里取水的人却少了很多。那口古井很不起眼,周围铺着青石板,夏天时候井水冰凉,可以用竹篮子将洗干净的瓜果吊进去,冬天井上面罩着淡淡雾气,井水入手尚温,曾经很多人围着这里洗衣服。
只是这二十余年,这样的情景少了许多,因为都传说这附近——闹鬼。
鬼自然就是二十二年前死在这井里的灵儿。
灵儿是上营盘村人,父母早逝跟着奶奶生活。她奶奶是从中营盘嫁过去的,再加上这山上就这几个村子,一个灵秀漂亮的姑娘在四里八乡自然就很出名。灵儿长到十六岁,奶奶回中营盘娘家,就有邻家的女人说你家灵儿那么好,性子也好又能干,林家婶子,你以后就享福吧。奶奶捋着鬓角花白的头发,笑成一朵花。
儿子儿媳死于时疫,万幸五岁的孙女没有事,她含辛茹苦将孙女养大,眼看着小女孩出落成一朵鲜花,奶奶心里是又安慰又不舍。这样漂亮懂事的孙女,一定很快就会有人来家里提亲的,将来孙女嫁出去,自己如何舍得?
奶奶不知道,那时灵儿喜欢上山上道观里的一个弟子,叫做秋叶的。
“灵儿就是死在这里的。”叶限站在井边,往下看去,眼睛上一凉,很是舒服。召南指着那巨大的皂角树道:“灵儿奶奶当年是在这里自缢的。”
叶限叹息一声:“真是人间悲剧啊。”
灵儿是在二十二年前的中秋节那天出事的。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月亮又圆又大,奶奶洗了点葡萄,端出自己做的月饼,招呼灵儿赶紧来吃。灵儿则低下头,扯着衣角说:“奶奶,我想出去走走。”
奶奶心想大月亮地的,再加上又是中秋节,村子里一定热闹,便点点头叮嘱她早点回来。
灵儿走的时候,掏出自己绣的帕子,装了两个月饼。奶奶跟在门口看着孙女聘婷的背影,心想这孩子,还包了两块月饼,莫非是和谁家的小伙去见面了?
奶奶也是从那年纪过来的,低下头想了想,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心道真是孩子大了,这心已经不知跑到哪个小伙子身上,看她那满脸喜盈盈的样子,看来明年也许就能嫁孙女了呢。
晚上,奶奶等了很久,灵儿没有回来。
奶奶有点慌了,挪着小脚在村子里寻找孙女。
“灵儿啊灵儿啊……”
她的喊声惊动了很多村民,有人推门问是怎么回事。
奶奶说灵儿出门还没回来,有人指着山下说:“是不是去中营盘或者下营盘找人玩去了?”
奶奶想着也是,自己在村子里找了这许久都没动静,也许孙女到下面的村子去了。
正好镇子里新来的捕快小贾今天到道观这边来,听到奶奶的喊声,自告奋勇跟着老奶奶下去找灵儿。小贾一路搀扶着奶奶,走到中营盘,走的累了,老奶奶便想着在井边的青石板上坐一下,坐下去借着明亮的月亮地看着井里黑乎乎的,奶奶就说:“小贾啊,你看这井里黑乎乎的是个啥?“
小贾扒着井边看了看,大惊失色:好像是个人
他急忙叫来村民,大家举着火把,用竹竿捅了捅,里面软软的,真的是一个人。
火把亮光照在上面,能看到那人乌泱泱的头发,上面还扎着一朵红绒花。奶奶看到那绒花当即就晕了过去,那是灵儿的绒花,她亲手给灵儿做的。
村民们在井里打捞出灵儿的尸体。小贾皱着眉头,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孩子好久,最后跺脚骂了一句哪个天杀的
三天后,灵儿安葬了。七天后,老奶奶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井边追随孙女去了。
叶限来到这里两天,自称是灵儿姨妈家的表妹,很快就从村民口中将灵儿讲述的只言片语连贯起来,捋清了当年大部分事情,没人知道灵儿是怎么死的,那个姓贾的捕快民国后做了警察,似乎一直在追查这件事,灵儿是他警察生涯第一步中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也是最大一个,据上营盘的村民说,这个警察现在人称老贾,说起当年灵儿的死还是满脸悲哀。
叶限认为应该从老贾那里下手。却没想到,第三天的时候,老贾找上门来了。
他们住在镇子中心所在的一家客栈,不大的小店,收拾的挺干净,老板娘快言快语,听她自称是灵儿的两姨表妹,便抓着叶限说灵儿的故事。
这时就看着门帘一挑,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光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佝偻着背,走路缓慢,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就是灵儿的表妹?”那人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叶限,眉心皱成一个疙瘩,接着自言自语道,“根本一点都不像,不会是冒充的吧。”
“她当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叶限心里叹息:怎么又遇到他了。小武笑眯眯地走进来,先看向召南点点头打过招呼,接着似笑非笑道:“她当然……不是……冒充的。”
“灵儿死了这许多年,你们怎么才找来?”
老贾盯着叶限,眼中疑惑不定。
“托梦,我母亲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灵儿表姐在梦里告诉她,是谁害死的她。”
老贾眼睛猛地一瞪:“是谁?”
叶限则眼睛一翻:“我为什么告诉你?”
“我查了二十二年,求你看在我风烛残年命不久矣的份上告诉我,让我能走的安心。”
老贾脸色黯然。
叶限则觉得有点奇怪:“你看着也就五十来岁,怎么说自己风烛残年,照你的算法,我岂不成了风韵犹存?”
小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叶限瞪他一眼,小武急忙侧过脸去:“老板娘,来壶好茶。“
老板娘正忙着给送山货的人算账,一个驼背男子阴沉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铁壶。
这人正是老板娘的弟弟,今年四十来岁,小时候本是极聪明的,十几岁就考上了武汉的师范学校,可是读时不知招惹了什么人,被人打断腰杆,后来捡了条命回来,腰板却永远挺不直,性情也大变,再也不提读的事,守着姐姐和这小客栈过活。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前段日子中了一种毒,勉强活了一条命,只是这毒能不能彻底根除谁都不知道,听元绶道长……”
老贾话没说完,就听叶限喝道:“你这人,倒茶都不会,想烫死我吗?”
第五章 灵儿姑娘(三)()
小武在一边劝说:“阿根受过伤,手上没轻重,你就包涵一下吧。”
叶限冷笑:“你怎么每每与我针锋相对,从不包容我一下呢?”
小武被叶限噎了一下,拿起茶杯刚要喝茶,叶限一把抢下茶杯:“哼,惹恼了我,怎不给我倒茶赔罪?”
小武叹口气:“是,都是我的错,好吧,我就借花献佛,现在给你倒茶赔罪好不好?”
“不好,这茶不是好茶,水也不是好水,我才不要喝。你们这最好的茶馆在哪里?我要去那喝茶。”
老贾站在一边劝说着:“姑娘,小武他……”
“我和武秘说话你插什么嘴?”
叶限丝毫不给这个警察面子。
老贾脸上一黑,他在这镇子二十多年,谁都要给自己几分薄面的,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武秘看看召南,发现后者正冲他挤了一下眼睛,于是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这娘们,真是没意思。贾大叔咱们走。”
说着将一张钞票拍在桌上,转身就走。
老贾只好跟着走了出去,叶限也骂道:“什么东西,横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