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风 作者:景青眸(起点2013.03.20vip完结,清穿)-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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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恭敬的答道:“是。”她仍低着头跟在讷敏身后,进了大门来到内室,堂屋内一子凉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如月觉得被人盯着看,浑身不自在起来。她余光见讷敏立着,也就乖乖的立着,只听那个太监道:“万岁爷,讷敏带琅格格觐见。”
只听从东边的房子里传来一个男声,威严而低沉,“哦,让她们进来吧。”
这定是康熙的声音了,只是不晓得是谁盯着自己呢,如月跟着讷敏起身好奇的抬头扫了一眼,四下除了面无表情的宫女和太监再无旁人,她又快速打量了屋内,见迎面墙上挂着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萱瑞堂”,旁边一张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醢,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赫然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如月呆了呆,敢情《红楼梦》里写的场景和对联是真的!可怎么瞧着都像是刚换上的,簇新簇新的,她记得原来此间不是叫“萱瑞”这个名儿的,难道是新改的?她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瞧,随着讷敏和太监进了里屋。
一进里屋讷敏便迎着坐在罗汉床上之人跪了下来,如月也赶忙跟着跪下,以头触地,三拜九叩行了大礼。但听讷敏道:“奴才讷敏见过吾皇万岁。”
如月如法炮制的也轻声道:“民女琅如月见过吾皇万岁。”
康熙道:“你起来吧。”
讷敏谢过恩后站了起来,如月却是不敢动,仍叩拜着,只听康熙道:“方才是谁在外面喧哗?”
他说的甚轻柔,如月可听出了里面的谴责之意,便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寻思莫不是要怪罪到我头上来?就这扇薄薄的门和窗又没啥隔音,有些话说的的确不成规矩,不过自己没说啥不好的话不至于迁怒吧。
方才的太监没说话,讷敏接话道:“回万岁爷的话,是阿哥们来觐见,瞧见琅格格也在都好奇,也体恤格格身体初愈便问了几句,格格年纪小被万岁爷召见心里一直忐忑,再被阿哥们一问就更害怕了,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差点没哭出来呢。”
康熙笑了声,如月松了口气,心里甚为感激,又听康熙道:“曹寅,听说这丫头和你家女儿交情极好,可是有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帝王
说来也是巧,如月去织造府那么多次却始终没见过这个传奇人物,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曹蕤她老爹会说好话还是歹话,却听曹织造道:“琅格格奴才是头一次见到,但知道小女贵姐儿同她交好,也听内人说她乖巧懂事,善工书画,女红做的也好。想来是不错的。”
曹寅的语气很诚恳,但她马上又听康熙问:“哦,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居然能有勇气以身试毒,临危不乱,倒是奇了。丫头,你且起来回话。”
如月一颗心立即扑腾乱跳起来,她谢恩起身,垂首而立。
“说说吧,你小小一个女孩儿家怎能有这样大的勇气呢,所作所为即使是有的男儿也多有不敢的,堪称巾帼啊,这可不是一般姑娘能做的出的。”
如月咽了下口水,悄悄深吸一口气,回话道:“回万岁爷的话,草……奴……小的……”她换了几种称谓都觉得不对,康熙一听便笑了,“不要害怕。慢慢说。”
如月鬓角的汗流了下来,她不敢擦拭斟酌了一下说道:
“是。其实,若说民女是大家闺秀实在言不符实。因民女早年得了病一直糊涂,家母祈神拜佛,不知吃了多少药在前年才大好,家里人就都宠着,礼数上管的松泛。平日家母总说民女不谙礼教呢!说民女善书画是曹大人抬举了,也就是略通而已,女红什么的是家母下了大力气教导的。至于功夫,是家兄见民女体弱便教了些健体的武术。那日救治十三阿哥其实是被逼无奈,有反贼围困大夫找不来。众人束手无策,民女才斗胆一试的。万岁爷,民女并不是巾帼英雄,只是个会被吓的哭的小女子,当时八贝勒爷和十四阿哥极为英勇,若不是他们临危不乱勇挫强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给民女以支持这才化险为夷的。敢情圣上明察。”
康熙听了就笑着对曹寅道:“听听这话。到说的是实在话,你家那女儿赞她,朕的儿子赞她,看来真是个老实孩子,不图虚荣不贪功的。”
曹寅称是,康熙看了看她,“你近前来回话。”
如月上前。康熙问道:“听说你的病是被神仙治好的,可有其事?”
如月道:“回万岁爷的话。民女从出生起到两年前都是糊涂着的,母亲没少求医问药进香祷告的。待民女病好了后回想以前,确实在梦里似是有人指点来着,但梦境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民女是不敢妄言的。”
“哦,听来甚是传奇。那梦中是何情状?”康熙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如月心思飞转。猜康熙这么好奇是有原因的,还是那句话这种事能有两说呢。她不敢满嘴跑火车欺瞒,心思飞转东拼西凑着几个离奇梦境的场面,回道:“记得那地方有一处极大的荷花池,有个老者带着一头黑麒麟,他教民女识字绘画,还有个极美的女子,她教了民女些人文常识。他们都说民女误入了天外天,过些日子就要回去的。只是民女醒来后多有遗忘,所记也就是两三成东西。”
“荷花池?麒麟?天外天?”康熙反问,他似信非信的沉吟了片刻,很快就又道:“你抬头让朕瞧瞧。”
如月忧心忡忡的抬头。心说不会被当做妖孽杀了吧,康熙耳目众多青霜之事会不会也被他知道了?一和帝王的眼神对上。她的心就是一颤,不是惊艳的而是被威慑到了。如月也算见识过了了半成数字军团成员。但无一人有他们老爹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年轻也许是因为被宠坏了,他们未经战火未历生死便少了让人从心里折服的东西,说白了目前他们就是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官二代,是蟒不是龙。
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看着大约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整个人容光焕发略清瘦,他的五官端正,肤质白皙,两眼黑而大,鼻子长窄略呈鹰钩,脸上的天花痕迹很明显,下巴上有黑色髭须。如月只这一眼便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同时康熙也在审视如月,那双苛刻的眼神里有了软化更多的是感慨,他温和的问道:“这些年你家人过得如何?”
如月可没想到这位君王又开始走亲民路线了!嘘寒问暖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垂下眼睛看着康熙衣襟上的五爪金团龙刺绣,尽量平静的回道:“之前怎样民女不清楚,听说家母过的并不如意。民女身体好了后家里的生活已经改善了很多,只是家母不易,很辛劳。”
“朕亦听闻了些你家的事儿,确实不容易。不过从今往后也就好了,朕已经抬了你家入旗,你哥哥又进了国子监读书,若读的好将来定会有个好前程,在京师你母亲也不要抛头露面的经商了,她挣得银子朕看够多了,好好过日子是正理。”
康熙的话不亚于一个霹雳打在如月的心上!她不禁颤抖了起来。上京居住?为什么会这样,她很想问可哪里敢?只得强压住情绪感激涕零的谢了恩。康熙又传旨赏了如月,有珠宝首饰等东西。在如月准备告退时,康熙唤住她又问了个问题:“佛珠的主人可还好?”
如月这回再也沉不住气,她惊讶极了下意识的就握住了那串珠子,紧张的小脸泛白,而康熙只是温和的笑着耐心等她回答,如月知道隐瞒是无用的,实话实说称见过文先生一次,又将文先生和自己相处的情状说了,只说他为报恩没说收徒,佛珠是送自己用来给她驱邪的,济兰的事她一点没提。康熙沉默许久方叹了口气道: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去寻他想要的了,这样也好。免的朕难做。好了,丫头,你去吧。梁九功,去把阿哥们叫进来吧。”
如月谢了恩,叩头退下。她一出来就又看到了等待的皇子们,见过了康熙再看他们她的心情已有不同,她也未多言见了个礼,便退到一旁让他们进去。如月能感觉到每个人进去时都打量了一下自己,若抬头看一定能发现那些眼神中含着各种情绪吧,可惜她此时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着实在担忧进京之事更多的是惊叹康熙的消息灵通,亦不由自主的在胡乱猜测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正因为在沉思,所以等胤祯飞快的将芍药花重新插回到自己头上后如月才反应过来,惊讶的一抬头就见男孩子淘气的笑,再也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余光却又瞥见胤禩回过头盯了这边一眼。她的心啊又乱了,不是羞涩是火往上涌——妈的,这么小的年纪,乳臭未干小屁孩就知道**了,本姑娘可是不是单纯小萝莉是御姐耶,让你仗势欺人,将来等着被人修理吧。
在去拜见皇太后的路上,讷敏发觉如月的沉默忧虑,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察觉到如月的后背都渗出了汗,到底是十二岁的孩子啊,再镇定也是孩子呢。不过,她没多话,这个格格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如此便够了。就是方才十四阿哥太没规矩,万岁爷眼皮子底下就敢如此,莫不是……可他只有十岁,这琅如月的身份太特殊断不能的。想着她不禁又看了眼如月,这回如月察觉到了,她很感激道:“方才多谢姑姑照应。”
讷敏微笑道:“奴才可没说假话,不就是那样子的吗?”
如月感激的笑了,她想起一事便问道:“十三阿哥可好些了?”
讷敏道:“听说大好了,就是太后不准他下床,说是禁足罚他呢。万岁爷也同意了。”
如月舒了口气,讷敏仍是微微笑着但心里却又开始思虑,饶是她入宫这么些年也还猜不透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但有一点,这个琅家不同寻常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太后
皇太后所居处离孙氏的住所并不远,是内宅深处常年空着的一座院落。这里已重新装潢过了,原来的暗色都涂抹的鲜亮,连乌木对联框子都用桐油刷了好几遍,院子里清扫的一尘不染,廊前檐下矗立了许多旗装宫女和侍女,未着脂粉都是极素气的打扮,他们一个个屏气静心,悄没声端端的立着,虽是暮春又刚下过雨气温却不低,她们有的流汗了却连擦也不擦,统一的面无表情,连一丝不满怨怼都看不出来,好像站岗站的极有趣似地。如月不禁暗叹,宫女这工作不好做啊,幸好没穿成她们!
接着如月随着通传跟讷敏进了屋,这间屋子她并没来过,一路走着只见摆设类似孙氏房里的样子,又随讷敏来到里间屋子外,几个旗装妇人立在门外,见到讷敏都行了礼,顺带着打量了一下如月,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看不出真假的赞赏之色。
“姑姑,太后和几位福晋夫人都在里面呢,方才皇太后还念叨着琅格格呢。”一个宫装妇人笑着在通传的间隙夸了如月几句。讷敏只是微笑,如月装作含羞的低下了头,没一会儿那个通传的妇人就出来微笑道:“皇太后要见格格呢。请进。”
如月提着一万个小心的跟着讷敏进去了,一进屋里先是嗅到了各样的脂粉味道,余光看到各色的裙摆袍角绣花鞋花盆底,这个人多啊。
跟着讷敏跪下叩头见礼后,但听一人用奇怪的语言问了话,讷敏回完了对如月道:“皇太后让你近前去,老人家要好好看看你呢。”
如月小声应了,她这才敢微微抬头。只见正面的设着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旗装妇人,手搭在梅花式洋漆小几上,极长的护甲发着金属的光泽,腕子上是拇指粗金累丝牡丹花样子制可开卸的镯子,另一只手捻着佛珠。待到五步之外如月方站住,她见太后并未穿自己想象中的华丽服饰,只是穿着简单的秋香色便袍,外罩了件墨色绣凤纹的长背心。梳着把子头,扁方上缀满了珠翠,纽子上挂着表袋。如月见太后保养的很好,脸色亦白净里透着红润,细眉大眼,只是老了两颊陷了下去,皱纹可见。不过看底子年轻时定是生的不差,只是怎么看着有些面善呢?
太后打量了半晌如月忽然微笑起来,她对下首坐着的孙氏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孙氏也笑着回了几句,在场的许多人都笑了。如月先前曾拜见过曹府的老太君,那是个高瘦的老太太。满头银发,虽然近七十了身体到很好,将曹颙宠爱的如掌珠一般。孙氏对下人宽厚,对来见自己的穷亲戚也一应的态度,在如月看来这种和善之下其实是上位者的悲天悯人,世家熏陶出来的典雅文静,不是一般人为搏名声做出来的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