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风 作者:景青眸(起点2013.03.20vip完结,清穿)-第3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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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紧了紧手臂,却不说话,如月已经倦极了,她也不顾不上没有清理,闭上了眼蜷着身子窝在胤禛的怀里,喃喃道:“有事不要总放在心上,压抑的久了会生病的。”
迷糊中如月觉得胤禛在亲自己的眼睛,又含混的听他说什么负谁不负谁的,这是说的谁?幕僚吗?到底还是公务吧……这日如月在梦里梦到了多年前的事,她说我才不会让你去选择,为什么不能兼得呢?如月在梦里以旁观者的身份想:真是自大的傻话啊。
第五百零六章 忍性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抚远大将军胤祯被召唤回京,这位皇帝爱子兼国之重臣风光自然无量,与他一道回京叙职的还有已经提升为川陕总督的年羹尧,这次康熙帝又受命他与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年府的热闹并不亚于大将军府,去年府的官员也少不得同时也去大将军府,风向未定,谁都不愿投靠错了主子。
年羹尧捡着空闲专程便服来到了雍亲王府拜谒主子胤禛,同时也是来探望妹妹年明月的,一向平静无波亲王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是场摆在正屋的家宴,参加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年羹尧和夫人,胤禛和年明月、四福晋非印,还有就是胤祥了。内宅的几个女人并没有出现,这场饭吃的时间不长,一直和乌林在雨桐院下棋的如月忽然接到福晋的命令说让他们去木兰堂。只是想想就知道,定是去作陪的,她和乌林二人大约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
一去果然如此,女人们坐在暖和的屋子里说笑着,中间放着摇篮,小小的福惠就在里面睡着,孩子睡的沉,脸上红扑扑的,小嘴儿湿湿的,因为穿的多,胳膊腿儿都直愣愣的伸着,头上的还戴着帽子,看着可爱极了。
如月安静的坐在一边,含笑看着他们说话,她没有想到李瑶居然也来了,跟年明月的嫂子觉罗氏聊的很不错,都是孩子的事儿,大家都很有话题,当然重点自然是福惠了。不管说到哪里最后都会落到这个孩子身上。
如月一直从嘈杂的议论里捡着听觉罗氏的话,很快她就发现和她一样的还有年明月,她貌似在和福晋说话其实听的是这一边的,如月想起几年前的满月席上他们之间生冷的互动。早就听说他们兄妹关系极好。是怕这位在哥哥面前说自己不好的话?如月揣测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去看孩子,真的是好相貌啊!不像胤禛,这眼皮儿双的。闭着都能看出来,孩子嘴巴动了动,左脸颊上出现了个浅浅的小窝儿。
那边的话题又落在了福惠身上,李瑶笑着道:“不管怎么说福晋您就是有福气的,看看现下年大人真是万岁爷面前的大红人啊,我看满朝文武除了十四爷就数他了,我虽处深宅但也听说了不少他的英雄事迹呢。”
“还不是多靠亲王提携。不论多大的官儿我家也都是亲王的奴才。”
“福晋您可真会说话,是了,方才我是第一次正面见着年大人,好威武呢,可对着外甥的模样就温柔的很呢。”
“他不晓得有多喜欢福惠呢。早早就备下了礼物,是刚去西安府那会儿哪个人献的一把匕首,他一直在用,平日谁碰都不成的,这会儿又这么大方的送了人,啧啧。真是爱屋及乌啊。”
觉罗氏这话一说,如月偷看了眼年氏,脸色果然不怎么好,她可是记得这位福晋从前并不是这么说话的人。李瑶嘿嘿笑了两声道:“我看年大人最在意的是您这位福晋,山高水远的,他怎么就只带了您一位呢,听说府上可是美女如云呢。”
“谁让我是福晋呢。”觉罗氏的语气说不来是自得还是自嘲。
“这就是你的福气么!”李瑶又是笑,这笑未免有些太假。
这时福惠醒了,哼哼唧唧的像是饿了。年明月立即抱过孩子,她本就美貌,这时的体型也恢复的差不多,穿的不素不艳,脸上略施薄粉,下颌比生孩子前圆润,显得比以前很更为富贵好看。如月虽讨厌其人,可看了都忍不住心中暗赞,李瑶却是嫌恶的看了眼低头不晓得在想什么,非印帮着去叫奶母,其他人这时也都起来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更像是围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慈善的模样,孩子交给了奶母,如月能看出年明月松了口气,她身体不好只是多站了会儿又哄了会儿孩子额头上就见了汗,脸色也泛起了白,前几日刘声芳还来给她看过病,传言里说是生孩子带起了旧疾,是女人的病。
见孩子在奶母那里吃的欢,大伙儿又围过去看,都夸孩子生的好,这时就听觉罗氏拉着李瑶道:“我就说一直觉得这孩子面善,这会儿才看出了端倪。看着眼睛,还有这眉头,哎呦,可真像我家老爷啊!”说着她还回过头对着年明月笑,这笑容里明显有着很多其他的东西,后者的顿时敛了笑意,血色尽失。年明月几乎是怒目而视觉罗氏了,她握紧了手让自己保持冷静,淡淡道:“外甥像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觉罗氏只是抿着嘴儿笑,李瑶左右看了看,又低头仔细端详着孩子,忽然就用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道:“哎呀,原来福惠还有酒窝儿呢,我可记得年妹妹和王爷都没有了,这又是像谁了呢?这是像了哪位年大人呢?”
年明月心里恨极,可一时又毫无办法,她本就一直怀疑觉罗氏可能知道自己和二哥的事,现下被她故意提起,再去看李瑶那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眼神,只觉得手脚冰冷气血上涌,这时偏偏听到胤禛在外面的声音,忧惧多日的她只觉的天昏地暗,人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年明月病倒了,她最担心的事却没有发生。胤禛对她很好,甚至是亲自喂药,可每当她看到胤禛抱着福惠就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脑中不只一次的幻想着胤禛知道了真相后突然发难摔死孩子的场面,每当她不能忍的时候就会大喊着要抱福惠,孩子在手她才能稍稍好一些,然后就会忍不住哭泣。胤禛问她怎么了,年明月解释说自己生怕失去孩子,就像之前那样。似乎是很在意她的想法,胤禛不再亲手抱孩子,他每次来只是看望一下就离开。还请了柏林寺的性音大师来木兰堂诵经,还把从庙里求得好签给年明月看。
这些举动都表明胤禛没有怀疑,而从二哥的探视里她也得知觉罗氏被责罚的事,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这是他的话,可这一切都不能消除年明月心里的恐惧,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孩子是你的’的话始终不能说出口,就这么忍着,越忍她的心越不安,最后病到快过年时都没有好起来,所以她没有进宫去参加在永和宫里德妃举办的家宴。
如月也没有去参加这场据说举办的很隆重的宴会,她前一日有些发热,胤禛知道后就没有安排她的活动。能安静的躺在家里看书赏雪可是要比那些应酬要好的多,只是她十分惦念弘历,已经有十来日没有见过他了,这会儿一定也在宴会上吧,胤祯。志得意满的胤祯……如月想到最后一次在御花园见到的半醉的男人,心里生出的是怨恨。这份怨恨成因很多,最要紧的是来自侄女杉颜的,因为做姑姑的刚刚知道侄女一直心有好感的男人竟然就是这位大将军王!
当如月被当做最值得信赖的人知晓这个秘密时惊的茶盏都打碎了!接着她就干出了后来大为后悔的事来,责打。来雨桐院看望自己的美丽女孩儿迷惑的哭了,她说她以为自己能明白。明白什么啊!!如月气的抖着手四处找趁手的东西要执行家法,杉颜哭着大喊:“我喜欢他怎么了,我是比他小,你不是也比姑父小那么多吗。长辈又如何。要是进了宫,我嫁给皇帝,还隔着两辈呢!”没找到鸡毛掸子的如月回身过去就给了她一巴掌,那孩子捂着脸就哭着跑了。
当夜如月就气病了,胤禛哪里会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他倒是没有指责如月管教不严。而是淡淡的告诉她前两年杉颜就和胤祯有过接触,是她在躲雨时遇到过胤祯,之后断断续续的见过几次。如月正在生气,也不顾什么的就怒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是说她怎么跟你弟弟好的吗?两年前杉颜才多大,还不到十三岁!就是现在也是未成年,她懂什么啊!不是被勾引怎么会动了心?胤祯,胤祯,你可真好!!”
胤祯,胤禛,发音本就想象,她这么说就像是在骂胤禛似地,如月一说完就觉察到失态了,她抱歉的拉了下胤禛的衣袖,“我太生气了,等病好些了,我想回去跟杉颜好好谈谈。”胤禛能理解她的心情,便点头道:“杉颜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慢慢说吧。十四那里……我也会去探探。”
事情就是这样,如月越想越烦心,她内心其实知道大约这事儿主要是出在杉颜身上,胤祯的气度和容貌本来就不错,再加上个大将军王的名号,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动心实在是太容易了。杉颜又一向喜欢英雄类的人物……如月想着就靠在榻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日落西山,她醒来发现已经被盖上了被子,书早就被收走了。唤来邱娘一问知道胤禛已经回府了,现正在竹苑。这时候去书房?如月心里一咯噔,想必宫里定是又出了事吧。没有胤禛的传唤她也不好直接去竹苑,只得暗自揣测,待长夜过去,府邸里突然传来一阵可怖的尖叫声,清晨安静任谁都能听的清,正在习武的如月停了手里的动作,邱娘给她披上斗篷,“是外宅。”
如月嗯了声,那里会出什么事呢?
在吃早饭的时候,如月见到了胤禛,他的表情暗黑,非印的表情也不好看,很闷的一顿饭让很多人都在揣测,吃完后胤禛就出了门。府邸也就那么大,很快如月就得知了一条消息,那是她在廊下看雪时乌林透露出来的:“今早咱们府上冻死了一个下人。”
他们两个都已经是处变不惊的主儿,乌林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伸手在积了雪的栏杆上胡乱画着线条,如月也不过是挑了挑眉。
“谁的人?”
“宫里的。”
“唉,都这么多年了,何必。”
“四爷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那里的光景光是想的都能想的出。”
如月想想也是,她以前觉得胤禛是不在意德妃和胤祯的,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至亲血脉,谁能不在意呢?胤禛是儿子是兄长是背地里用来作比较的人,从小时候的太子到现在的弟弟,没有人愿意总是落于下风。既然这样怕是也没有能问成杉颜的事吧,一想到这个如月就愁极了,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可为六十年登基大庆要做的准备工作实在太多,加之弘历又因伤风从宫里回来了,各种繁杂的事如月归家之旅不得成行,本想给甄玉洁写信的,左思右想后她又觉得这件事不可声张,而且要是不小心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就糟糕了。所以无奈的如月只好等着过年期间再说。
第五百零七章 训斥
登基六十年大庆是由六部一起规划的,自然是声势浩大,千叟宴是诚王的主意,这个点子显然很讨皇帝的喜欢,喧闹的宴会上如月注意到帝王的老态,他搁在扶手上的右手在抖,可能是因为各种不舒服,他整个人佝偻在宝座里,和原来的高大挺拔印象完全不符,就像是失去了水分营养的枯树,戴着礼冠看不出头发,想来也是花白稀疏的,他笑意盎然的看着台阶下的表演,浑浊的眼睛却是冰冷失落的,失落什么呢,青春不在还是到现在也没有立下储君?以前他的身边那些最得意的朝臣一个个都不见了,四下无人宝座上只剩下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高处不胜寒了。
想的太多的如月怎么也露不出笑容,当场中一阵吆喝声响起,她才转移了眼,这一望就看到了那些人,那些让她说不出到底恨的有多深的人们。胤禩安静的坐在那里喝酒,自斟自饮并不假人于手,他淡淡的什么也不看的喝着酒,好像一切东西都看不进眼里,大约是常年疾病胤禩的脸色始终的苍白的,他的唇边习惯性的带着笑,可这笑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很多年前如月曾见过这样的他,那时她看到的是遗世独立的孤独少年,现在她看到的则是步入中年一脸病态的寂寞男人,看到他如月就会想起木兰围场可怖的血色,她低头喝了一口酒,酒太绵了!
如月抬头再看,胤禟正伏在胤俄的肩上笑着说什么,后者因为嫡妻故去后便很少再在朝堂上出声了,从以前胤禛在提到对手如何的时候就很少说起他的十弟,现在看他憔悴强颜欢笑的模样,谁都没法想到这么个莽男子竟会痴情如斯。至于另一个,不晓得是不是太安逸了,胤禟近年愈发像财神爷了,有钱果然是好做事,如月知道不论是胤禩还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