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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节

花月笑清风 作者:景青眸(起点2013.03.20vip完结,清穿)-第3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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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的意识渐渐回来了,她的旁边有人在说话,那个人身上有佛前三味的气息,他的声音低沉里有着焦虑,她听到他说:“怎么样都可以,你去做吧。”

    如月睁开眼,这是白日,不是梦境,她看到了胤禛。“四爷。”握着自己的手颤了一下,男人回头惊喜的看过来。

    “如月。”

    “您谒陵回来啦?”她笑着问。

    胤禛愣了愣,他看了眼旁边的人,眼神锐利,那个人如月认识,是御医总管刘芳声,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病了?”如月惊异的问了句,胤禛不说话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不是你,是元寿。”

    如月先是惊愕,之后她的脸色愈来愈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不是梦吗?”她的表情让人不忍去看。

    “嗯。”胤禛看了眼刘声芳,后者上前向如月施礼道:“下官见过琅侧福晋,四阿哥的病……”

    “他没死?”如月突兀的问道,接着就咯咯笑了起来,“果然是梦,他只是病了,寻常的病是不是?”被急切的握住了手,胤禛笑了下,这笑容有说不出的苦意。他反握住如月的手道:“病的不轻,所以才请了刘太医来看。请您接着说。”

    刘声芳垂首道:“四阿哥的病十分蹊跷,心脉伤的很厉害不说,脑中似也受到了影响,这不像是寻常的病症,倒有些像是……巫蛊之术,只是这方面我并不能保证治愈,只能说暂时的控制。”

    如月发了一会儿怔。便想翻身下来,胤禛知她要去看儿子也未阻止。柔声道:“我背你去。”如月眼里蕴着泪嗯了声,胤禛背着如月出来,守在外面的苏培盛和邱娘都惊了一下,互看一眼后拿披风的拿披风,挑帘子的挑帘子。外面还是风雪连天,胤禛感到后颈的潮湿,他的心一痛,只装作不知。沉默的沿着游廊来到弘历的屋子。

    弘历就像睡着似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棉被,看不到胸口的起伏。伺候的下人们见到主子来都乖觉得退到一旁,胤禛把如月放在炕边,做母亲的掩着口泪如雨下。

    胤禛压着难受问道:“四阿哥如何了?”

    伺候的下人哆嗦着道:“回王爷的话,四阿哥还是和两个时辰前一样。”

    刘声芳再次搭上了弘历的脉,如月抽泣着看看儿子。又去看闭目沉思的老太医,从刘声芳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端倪,他睁眼平静道:“没有恶化,还需时日观察。侧福晋伤心过度,也需要休息。”

    如月拉着弘历的手不放。流泪道:“我不需要休息,我只想让元寿快些好起来。刘太医请您……请您……”见她哽咽的说不出来。胤禛扶住她的肩安慰道:“刘太医医术高明,一定会有法子的,你不要太过激动,若是元寿醒来见你为她生病心里一定会愧疚的。”

    胤禛在这里对于如月而言就是最好的依靠,她抱着他的腰呜呜的哭了出来。因为来的匆忙她并没有梳妆,如墨云一般的长发披在背后,胤禛轻轻抚着,心里一阵抽痛,为了病重不醒的孩子,为了哭泣的爱人,他看向刘声芳,平静的脸上不喜不悲,在之前他已经已经告诉自己四阿哥能否过了这个坎儿,只能看天意了,内脏不受控制的在衰竭,药石之功只能短暂的维系生命而已……他还说了很多,胤禛已经听不到了,他们的孩子要死了。

    胤禛将琅如月送了回去,安慰许久直等她睡去后这才出来,这一出来他的身形就晃了两晃,扶着廊柱就坐在了游廊的围栏上,对于严苛于规矩的人而言这实在是非常失礼的!刘声芳已然开完了方子,时辰不早他必须回宫,终于等到雍亲王出来这就要辞行,就看到了这样不合规矩的一幕,接着就又看到他把脸转到扶着廊柱的手臂上,于无声处刘声芳却是惊住了,亲王是在哭吗?虽为太医他也知道这位主子的性情,若非实在掩藏不住又怎么会真情流露,从孝陵回到京师,从乾清宫到亲王府,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太医心里感叹即使冷峻若斯的亲王在涉及所爱时也是会动情的,也是会悲伤流泪的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幽幽叹了口气正要相劝,胤禛已经回过了头,“失礼了。”他低沉的说着,“我这就让人送您回宫。若是皇父问及……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又那么疼爱弘历,缓一缓再说。”

    “下官明白。”刘声芳暗自叹息着应了。他出了雨桐院回头看了眼就见亲王还坐在那里望着棉帘一动不动,漫漫的雪,黑色的飞檐,枯了的树木,真是无限凄凉。刘声芳回头正要走就见一个撑伞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也在看院中的情景,这人正是弘时。

    这个时候来大约是来探望的吧,不过怎么就一个人来了?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刘声芳先开了口。“三阿哥。”

    被惊醒的弘时慌乱的给他行礼,“刘大人。”

    “是来看望四阿哥的?”

    弘时无语点头,“那您进去吧。”弘时张口语言又止住,他摇了摇头道:“没有醒,我就不必去了,想来阿玛正在难受,我去了他……四弟到底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重,为何两日不见醒呢,我听说不是一般的病,没有呼吸,没有脉,就是不醒,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什么邪术?”

    弘时满脸的担忧,刘声芳心里却是一惊,弘历昨日夜里发病,次日早张起麟入宫请医,正好遇到提前一日回京的胤禛,万岁爷知道后就遣了自己跟亲王回府治病。这中间三阿哥都是在宫里的,这会儿是他下学的时间,巫蛊之术是皇室最禁忌的话题之一,牵扯上无不血流成河,就像太子被魇案,不就彻底毁了一个直王么!雨桐院没有他人进入,知情的太监仆妇都是亲王心腹又怎么会四处论说四阿哥的病情,这三阿哥是从哪里听到的?!刘声芳是何等人物,在宫里待了数十年,心里虽惊面上又怎么会流露出半分来?

    “下官并不能确诊,待回宫和太医院会诊后才能定夺?”

    弘时没有觉察到刘声芳的态度,他忧愁的叹了口气,刘声芳见他并不追问就请辞而去,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狂奔的身影,离得近了刘声芳才看到是五阿哥弘昼,这孩子竟然是边哭边跑而来,雪粒和眼泪糊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他也未打伞,披风被抄到了手里,路过他也没有停下脚步,口里的话刘声芳倒是听的明白,“四哥,四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矛盾

    过去四日了,弘历依然没有醒,太医来了又走了,康熙帝下旨免了胤禛入宫只让他尽全力救治爱孙。如月已经不再哭了,因为哭的太多哭不出来,她一直守着儿子,眼看着他愈来愈衰弱却毫无能力。而弘历的病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能称的上异常的只有那一日弘历和弘昼去了敦王府请了一尊菩萨来,目的是为了给耿乌林治病。那尊狰狞的大黑天佛像现在就放在胤禛的书房,文觉正凑近了再看,眉毛开始花白的和尚抬眼就看到主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摇头道:“不是它。”

    “不是?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我不信,一定是胤俄在佛像上动了手脚!!”

    “嗯,是的,但绝不是敦郡王的手段,佛像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他指着大黑天冠上的骷髅,这里有残留的硫磺气息!”

    “神祗?是谁?!赵玄坛?!”胤禛怒而起身,“他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这次又来了!!”

    “非也。四爷忘了黄泉结界了?”

    胤禛瞪着眼,他攥紧了手咬着牙道:“胤禩!!”缓了一会儿情绪,胤禛重新坐了下来,“你不是说张舜华已经废了吗,难道他还有高人相佐?”

    “不知。”文觉叹了口气,“张舜华的确就是凡人又有残疾,只是被养在了后宅,鲜有人见。不过……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九爷不是号称财神爷么,何况他和张舜华一直很密切。”

    胤禛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有证据吗?”

    “没有。”和尚耸着肩摊开手,他诡异的笑着道:“我以为四爷只看重两件事。原来是三件。”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从四爷您的表现看,您十分不舍四阿哥。和尚想过了大概有两个原因,其一他是琅如月的儿子,其二他正得万岁爷的盛宠。至于哪个更重要……”

    “闭嘴!!你越老越放肆了!!”

    “不过您放心,四阿哥吉人自有天相,他虽有血光之灾,不过却不会伤及性命,您放心。他会一直是您的儿子,直到最后。”

    胤禛激动的站了起来,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狐疑的看向忽然而至的文觉。寻找开启明台之法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了。相处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把预言说的如此肯定,难道他寻到了法子?“你能救他?”

    “非也。凡人自然不可以,不过头上三尺有神明,您是修佛之人为何不去求佛相助?”

    胤禛见他说的暗含讥讽火气便上来了,但转念他又想起当年如月身中蛊毒不就是有神仙相助才得以活下来的?难道我这儿子也有这份奇缘?见本想叱责自己的男人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思。文觉微笑了,当他看到那尊佛像这笑就变成了苦笑,原来知道的太多竟是这么痛苦的事,当年她又是如何过的每一日?

    这个凄冷多雪的腊月最后几日,京师的人每日都可见雍亲王府的车马来回与各种庙宇之间,胤禛尚佛众人皆知,在亲弟如日中天的时候舍了庙堂,投身于山林之间不得不让人又各种想法,大体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雍亲王无意夺嫡,只望平安。

    知道真相的并不多,知者无不焦虑担忧,弘时就是一个,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时弘春只说能让佛像进府就可达成心愿,心愿。自己的心愿很简单,那个隐晦的可怕的不能言说的心愿在酒醉后就像不得不吐的刺一样,在好友的询问下全盘托出,他恨自己的弟弟,他恨不得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酒醒后弘时想起自己说的话恐惧极了,根本不敢看弘春,只想立刻离开大将军府,弘春却笑着安慰了他半天,又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些事都交给我吧,到时你只要看着就可以了。

    弘时忐忑不已,他好几日都没有再去十四叔的府邸,见了弘春很别扭,不过好友待他如常,再也没有提过酒后的真言,直到那日他们一起听到弘暄说的话,雍亲王府的耿格格病了,久治不愈,弘昼十分担心,弘时看到弘春望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就听他对弘暄道:“我阿玛从布达拉宫求得了两尊佛像,听说十福晋病的不轻,就快马将一尊送与十叔了,不知效果如何?”

    弘暄一听就作揖道:“真的要拜十四叔的福气啦,我额涅转好,现下都能吃得下饭了呢。”

    “哎呦,那还真是灵验。对了,你既然和弘昼交好不若借他用一下佛像。”

    “这……我阿玛每日都要拜谒的……”弘暄很为难,弘春愣了下道:“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呢。是了,我家的不是还有一尊吗,却只是摆着,不若你把神像请回去再借给弘昼好了。”

    弘暄知道这对亲堂兄弟从不往来,怎么突然就关心起来了,弘暄虽然单纯但并不蠢,就像他阿玛一样,颇有些大智若愚的意思。

    见弘暄踟蹰,弘春看了眼弘时,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弘暄去看弘时,只见他脸色泛红咬着嘴唇不吭声,一副古古怪怪的模样,心里到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他求的弘春,他们都抹不开面子而已,于是就拍着胸脯说:“我知道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隆庆,我不会对弘昼说的,你放心。”

    从始至终弘时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弘暄走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弘春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件事你只当不知道,再说了,你本来就不知道。”

    弘时哪里会不知道呢!那夜他还在看书,忽然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第二日进宫没有见到弘历时,心里就是一惊,再听同乘马车的弘昼小意的问:“三哥。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弘时愣了一下,他真的是做梦了。不是噩梦却是春梦,想到梦中之人的样貌,再去看弘昼似乎别有深意的眼光,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他强自用兄长的语气反问了句,说话的语气很冷淡,放到往日的弘昼一定不是翻白眼就是嗤之以鼻,可今日的他似乎很不一样,弘昼带着恐惧的说:“我做了个噩梦,梦到额涅……”他咬着嘴唇说不下去话,快到宫门的时候他才忽然自语道:“我要去问弘暄是不是弄错了。”

    一提弘暄。弘时的心又是一惊。他忍不住问道:“问弘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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