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录-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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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他说着，对仍旧站在我身边那位有些尴尬的服务生说道，“一杯拿铁。”
“我正在追查一只犬种，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喝咖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点说。”我催促着，勉为其难的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犬种之后再去处理，我发现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他说着，抬起头扫视了一圈这个到处都飘满了咖啡香味的小厅堂，深吸一口气，用手指一点桌面，悄悄说道，“就在这里。”
我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同样环视着这个不到二百平米的小店，听着优雅的背景音乐，看着墙壁上简单的咖啡色装潢，有些无语：“你不会是想喝咖啡找不到人吧？”
“不不不。”他马上拒绝道，“我虽然长得不帅，但是人缘还是很好。所以，也想找机会，多了解一下你。”
“你特么……”我一听这话，忽然有些怀疑他的取向，不禁开口问道，“到底想干嘛？”
“先回答我，什么是猎人？”他的脸突然变得无比正经，开口问着我。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现在正好是这个机会，否则我不会放走你。”
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我感觉到无奈，随即放弃了抵抗，开口诠释着我对于“猎人”的理解：“猎人，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一群隐姓埋名的人，一群行走在城市阴影之中的人。他们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几十个。但是，他们的存在，对于这个拥有两千万人口的晋城市来说，却异常的重要。因为他们曾不停地猎杀异种，清除鬼怪，消灭畸形，尽全力帮你们保护着这个人类社会的安全，不被那些东西所侵袭。”我在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服务员小哥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到了我们面前，恭敬的说完一句“请慢用”而离去后，才话锋一转的批判道，“只可惜，这表面上看似正义的行动，却是为了完成三十年前，由十九局提出的一个名为‘蜂巢’的巨大计划。而正好，当我们发现了‘一环’，这个如今已经被你们占领的地下研究所后，整个猎人的据点，便在一夜之间，被你们肃清干净。同时，一直在背后扶持我们的那个神秘组织，也跟着消失了。留下的这张印有金狼的身份卡片，变成了一张废卡，而我，为了活下去，只好加入了十九局。一方面协助你们调查‘蜂巢’计划，另一方面，继续着我的使命，继续当一名猎人，去弥补我们几个人不久前，所犯下的错误。”
我说完这些，便低下了头，紧紧的盯着桌面上，那个摆在我面前，装满了咖啡的小瓷杯。里面褐色而浑浊的液体，并不是很好看，但从中散发出来的浓郁清香，却不断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忽然从心底产生了将它一饮而尽的冲动。
“你以前是一名刑警，现在加入了国家安全部，算是升职，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他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开口说道，“听你口气，怎么这么不情愿啊？”
他说的没错，如果按照正常的升职加薪，我是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我侧颈处，那个细小的伤口，摸到里面一块坚硬的小东西，再看到面前这位“保姆”，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隐私。如果再为此而感到高兴，首先我必须有一颗秀逗的脑子。
“你要我回答的问题，都回答完了，还有什么事情？”我反问道。
“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吧。”他将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轻声说道，“反正我们要坐好长时间，不如详细的告诉我你当猎人的经历如何，就像是在写一本一般，声情并茂的告诉我你的故事。”
“我不是作家，也没有什么写作的天分。而且，你应该看过我的详细档案了。”我不耐烦的说着，抓住了放在面前的咖啡杯，轻轻地端了起来，只想喝完它快点走人。
但是，他的手，马上就压住了我的手臂，口中说道：“档案只会记录那光辉的一刻，却从来都不写一个人奋斗的过程，所以我想听的，就是你那些艰苦的经历。”
“算了吧，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聊天的吗？那些经历，我不想再去仔细回味一番。”我说着，便将他那只手拨下去，再次将咖啡杯送往嘴边。
“聊完再喝也行。”他马上又把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力气稍微加大了一些，突然将我的手臂压回了桌面。随着一声轻响，咖啡杯的底部撞在了木桌上，里面的液体也溅到了我今天才刚刚换过的干净衬衣袖口上。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这粗鲁的行为却令我心中温怒，不禁抬高了说话的声音：“我最大的挫败，就是没有发现猎人的秘密，结果让自己落到这般境地！”
说完，我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去拿纸巾擦拭袖口上的污渍，反而用力拨开了他了的手，再次举起咖啡杯往嘴边送去。心中既是烦躁，又有些急切，如同是着了魔一般，只想要将面前这美味的液体一口灌下。然而，曲志新在这时，忽然一甩手臂，打在了我的手背上。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疼痛，咖啡和杯子也一起从我手中飞出，掉在了地板上。
“你！”我大吼一句，站了起来，看着曲志新那似笑非笑的面孔，刚想发火，心中一个机灵，终于发现了这出现在我身上的异常状态。我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袖口上的污渍，看着刚刚洒在地板上的咖啡，忽然有一种从睡梦中惊醒的感觉。
“两位先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一位服务员小哥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恭敬的询问我们。
“没什么事。”曲志新马上解释着，“不好意思，打碎了你们的杯子，我们会赔。”
“这倒不是，只是可惜了这杯咖啡，需要我重新给您点一份吗？”他马上问着。
“不用了。”曲志新微笑着回绝道，“我们也准备走了。”
“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两位，请问你们是第一次来本店吗？”服务生继续问着，而我的目光，则在这时缓缓地离开了地面，扫视着身边那些同样品尝咖啡的顾客，忽然发现整个小馆内，除了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聊天。全部都旁若无人的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将咖啡灌进自己的口中，如同是在吸毒一般，脸上还流露出了一种满足的神色，甚至从嘴角漏下的液体，都没有注意到。
“是的，我们是第一次。”曲志新回答道。
“如果是第一次来本店，这第一杯，可以免单。”服务员小哥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贪婪的微笑，“不如，我给您再端来一杯？如果好喝，还希望您多帮我们宣传。”
“啊，不用了，非常感谢，我们还有事。”我马上拒绝了他，看着身边那些仿佛已经丢失了自我的人，心中竟然有些害怕，也终于明白了曲志新选择来这里和我见面的原因。而服务员小哥见我们去意已决，也不在阻拦，恭敬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最后，我感受着背后明显投来的几双不善的眼神，跟着曲志新走出了这间怪异的小店。
第五章 民宅（中）（）
一只血肉模糊的大手，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浑身不由得一震。猛然回过头，目光顺着那已经露出了里面白色骨头的手臂看上去，顿时看到了一个身躯千疮百孔，像是腐烂了一般，不停地往外冒着血的怪物。看着那张残破的脸上，挂在外面的一颗眼球，来回的摆动，我终于没能忍住身体遭受惊吓时，本能的反应，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叫，如同是一只蚱蜢一般，一脚踢在了怪物的肚子上，然后连滚带爬的朝一边退去。
怪物的肚子异常脆弱，在我这一脚的重击之下，直接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血口。随着它的肠子从里面喷出来，流到地上，那整个血红的身躯也倒了下去。但是它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马上又翻过身子，朝我爬了过来。
“草！”我口中大骂着，眼神不断地扫视着这个房间，寻找着一切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然而却在这时，听到了那个怪物有些沙哑的嗓音：“它们……是……什么……东西……救……救我……们……”说完，它刚刚摸到我鞋底的血手，便失去了力量，和那颗拉拢下来的脑袋一起，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我的胸口剧烈的浮动着，看着面前的“怪物”，听着那个嗓音觉得有些耳熟。不会是他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马上爬了过去。但当我找到了别在他腰间那把属于我的手枪时，我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吞下了一根鱼刺一般，每咽一口唾液，喉咙都传来了一阵刺痛。
我杀了人。是的，我刚才确实杀了一个人。他本来还没有死，但是因为我被吓得失去了理智，所以才给他了那最后致命伤害。看着那些被他压在身下的肠子，我的双腿一时间失去了力量。坐在地板上，目光再次落在旁边那位女警员的尸体上，我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以为我自己可以阻止他们，我以为我已经能独挡一面，但是，面对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领域，我依旧是一个“小孩”。
人的生命为什么会这么脆弱？我不知道。车祸、疾病、事故、意外，每时每刻，都有人在遭受着这些，而我们，又如何能得知那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呢？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我忽然感觉有些害怕，我害怕自己再看到惨状，也害怕自己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但是，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间民宅，就能避免这些悲剧的发生。想到这里，我的双腿竟然恢复了力量，爬起来迅速跨过地上的两具尸体，走到了民宅的房门前。想着外面就是那安然的人类社会，我迫不及待的伸手握住了那个沾满了滑腻血液的把手，轻轻地拧动了它。
打开门的一瞬间，潮湿，而又清新的空气，扑进了这个压抑的房间，扑到了我的脸上，让我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抬起一只脚，毫不犹豫的踏出了房间的门槛。但是就在这时，从房间的深处，忽然传来了一个人悠长的呼救声，让我那看似“高大”的身躯，停在了那里。
“叶廷，你以为自己是谁？孤胆英雄吗？这些人不听你的劝阻，已经没救了，而你现在，只要回到十九局，报告这里的情况，就能获得增援。”内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不行，还有人活着，我必须要救他。”另一个声音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也看到了那两具尸体，你觉得隐藏在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自己又有多少胜算？”
“我也不知道。”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感如此大胆的走进来，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不是猎人吗？”
“猎人，你拥有超越了人类的力量吗？曾经‘一环’的惨剧，难道还没有让你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力吗？你只是一个人类，你并不需要为了别人去牺牲，为了这些陌生人，去浪费自己的生命，你只要救下自己就行了。”
“你是叫我想办法活着吗？”
“对，谁愿意牺牲，就叫谁来。而你的任务已经达到了，你发现了一个诡案，接下来，只要站在外面看着就行了。”
“看着就行了？”随着这样的一个询问，我抬起头，看着那依旧阴暗的天空，看着豆大的雨点无情的落在地面上，落在我的脸上，落进我的嘴里。尝着那苦涩的味道，我不知道那是雨水的滋味，还是我的眼泪。但是，我却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另一只脚，也慢慢的抬了起来。可是在这时，那声凄惨的呼救声又传进了我的耳中，让我的动作又停顿下来。
“叶廷，不要再犹豫了，那只是你的幻觉，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你一个人，赤手空拳，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在这时又响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有武器！”但是，另一个声音却极力的反驳着它，“我的手枪，就在那个人身上。”
“你想去救一个毫无交集的人吗？”
“毫无交集？曾经的我，与杜伦宇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他将我从犬种口中救下来，我早就已经死了。曾经的我，与金立庵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让我低下了头，我也已经被那些触须缢死了。曾经的我，与李念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她在地道中挺身相助，我同样已经死了。我和这些人都曾毫无交集，但是他们却都救过我！”
“那当然是想利用你，因为他们需要你的力量！”
“可是我却因此而活了下来！”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