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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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当一个人不要脸的时候,任何的羞辱对她来说都是惘然。她,哈塞环宣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上,请您不要怪罪皇后娘娘,是臣妾不好……」木克臻楚楚可怜的跪下,替她的表妹求情。
众人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呆了。原来,皇后娘娘不只不贞,连容人的雅量也没有,他们开始同情臻妃了。
「你怎么说?」他问她。
「皇上,是瓷杯太烫了。」哈塞环宣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可皇上显然并不相信。
「太烫!?要不要朕提醒你,刚刚臻妃捧着它多久?」
木克臻背对着他,所以他不知道她是隔着长袖捧住瓷杯的。
而所有在场的人,只有她是真正直接面对她,对于她的一举一动,她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在他眼中,她就是坏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有预谋的,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尽管那颗心是真的企盼他的。
「皇上,皇后娘娘她……」木克臻想要替她求情,可相对两无言的两人并没有听到。
「表姐,你不用再说了,我就是故意的。皇上,我可以回冷宫了吗?」哈塞环宣故作冷静的问道,可心却比寒冰还冷。
闻言,霍尔弘康想也不想地推她一把,「滚吧!别让朕再见到你。」
哈塞环宣没有迟疑地旋身离开,脚踩在红绒毯上,一步步困难地走着。
她好痛!两旁成列官员的队伍,为什么那么长?彷佛走也走不完……**
*点点的红花印在石板路上,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从远远的地方过来,永远跟在她的身后;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看不见,也从未想要回头看。
那心头淌着的血啊!一滴滴地淌下,她感觉不到有比这更大的流动在她的脚下,也从不曾感受到那由脚底窜上来的刺痛,因为那远不及她的心痛。
她输了!
好象不管她再怎么澄清,她就是他眼中失德的荡妇、耍心机的狡诈女子……唉!说好了不再想的。
既然他选择了表姐,她也选择了冷宫,这一切就这样定了,他和她再也没有一丝牵扯。
唉!说好了不再想他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霍尔弘康,不是那个在竹林里与她共度七天七夜的弘康哥哥。
她微微一笑。她的弘康哥哥,她已经将他送走了,她永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永远等不到他了。
唉!就这样了,永远别再想他。她再次坚定地告诉自己,而后缓缓地走回属于她的地方。
**
*「天啊!是谁流血了!?」
一阵尖锐的惊呼,打断了哈塞环宣的思绪。
「善舞!?」她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善舞这才看到哈塞环宣在御花园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心中不禁暗忖,真是冤家路窄。
「皇后娘娘。」善舞恭敬的福身。
「善舞,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
「皇后娘娘,是臻妃娘娘向皇上要了我去服侍,所以……」善舞把责任全推到木克臻头上,对自己的背叛半点不提。
「你说什么?善舞,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善舞只好再把话说一遍。
「是这样啊!那也好,你没事就好,下去忙吧!」哈塞环宣点头,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他们的事。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脚下好象流血了。」善舞毕竟是伺候了哈塞环宣多年,心里还是有些关心她的;若不是她失宠,她也不会……「善舞,你说什么流血?」哈塞环宣皱眉。善舞的话她怎么听得模模糊糊的?
「皇后娘娘,您的脚……」
「哦!不碍事。」哈塞环宣避重就轻,不想再提。「你去忙吧,别管我了,好好去追求你的幸福吧!跟着我是不会有幸福的。」她意有所指地说。
「可是……啊!」善舞上前,这才看清楚哈塞环宣脸上的五指印,「皇后娘娘,您的脸……是谁打了您?」哈塞环宣抚着脸,「没事,我该回去了。」
「皇后娘娘……」
「对了,你可以帮我打听阿爹的消息吗?」她停住脚步,望着善舞。
看她一脸的渴盼,让善舞拒绝不了她。「老爷他……他被关到大牢去了。」
大牢!?哈塞环宣闻言一震,踉跄的退了几步,脚下的碎瓷片扎得更深,也渗出更多的血。
那样潮湿的地方,阿爹的身体受得了吗?以前族里也有关犯人的地牢,她知道那是个潮湿、暗无天日的地方。
都是她害了他!
「善舞,你能不能替我……」话还没说完,她看到许多人潮往纾南大殿退了出来,她知道自己与善舞的对话该结束了,她不能再牵连更多的人。「善舞,请你替我去看看我爹,好吗?」
「皇后娘娘,我可能不……」
「求你!」看着愈来愈靠近的人潮,哈塞环宣知道大典结束了。
「我该走了,这是给你的,拜托你了!」她把头上唯一的饰物交给她,算是答谢。
而后,她像见不得人的鬼魅,往冷宫的方向而去。
然,印在地上的,依旧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
一点一点的,即将悲哀的流尽,却不再有人发觉……**
*因担心父亲的安危,加上脚上的伤没有经过妥善的处理造成感染,不出两个时辰,哈塞环宣就全身发热起来。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半条保暖的衿被,风从残破的窗缝钻了进来,将她的热度降了一些。
她苦涩地笑了,好个自然的疗法,比任何大夫都有效。
冷宫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栋空屋,住着一个没有人在意的肉身。
犹记得被他掳去的那天,她的衣服被他撕开,残破的衣裳挂在她的身上,她也像现在这样,衣服穿了等于没穿,可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会觉得难堪呢?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难过呢?
那时他们珍惜在一起的七天,为什么她现在拥有他一辈子了,却没有那时的快乐呢?她问着自己,却苦于没有答案。
心酸的闭上眼睛,她还是不要去想了吧!这本就是一厢情愿的苦恋呐!
「弘康哥哥,放下仇恨吧!我跟你走,我们去中原,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她渴盼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好。」霍尔弘康点头,爱怜的将她拥在怀中。
「真的?你没骗我?」他答应了!?第一次,她主动亲吻他。
「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就走。」
「嗯!」她点头。弘康哥哥对她笑了,笑得好温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她在昏睡之前,脑际唯一浮上的画面,清晰却又奢望……**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雅丹泊甫到冷宫,即感觉到四周的寒意。这里比大殿冷了许多,未合上的门扉和窗子被风吹着,发出孤寂的声响,残破的景象不禁让他担心皇后娘娘的状况。
果然,一进到内室,就见到皇后娘娘倒在床边,不住地梦呓着。
他先是轻声唤她,见她没有反应,这才上前轻推她的身子。「皇后娘娘!」
「不要……不要离开我!」
雅丹泊触碰到她的肌肤,掌心传来的热度让他吃惊。
皇后娘娘生病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没有细想,他将她抱起,匆匆走出冷宫……**
*弘康哥哥,放下仇恨吧!我跟你走,我们去中原,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轻甜的嗓音在霍尔弘康耳畔响起,绝丽的容颜温柔的对他微笑,他沉醉在她的清丽脱俗之中。
木克臻侧过身子,纤纤玉手支撑着头,定定地望着身旁精壮的男人,情难自己的爱恋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去。
他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那宽额、双眉斜飞、鼻梁挺直、性格有型的面孔,这男人多令女人心醉呀!
想起稍早前的温存,他强而有力的身躯进入了她,彷佛两人的心也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多么醉人的一幕啊!
她闭上眼,希望这一刻的美好直到永远、永远……「不好了,不好了!皇上,臻妃娘娘!不好了!」
来人的话惊动了木克臻,她看向身旁的皇上,他也在假寐中睁开眼睛,她心忖,来得真不是时候!
「什么事?」霍尔弘康很快地坐直身子,胸膛前的锦被落下,赤裸的身子看得来人脸红心跳。
「皇、皇上,是、是皇后娘娘」
「谁叫你唤她皇后的?」
听了皇上的话,来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不敢抬头看他。
「那犯妇又怎么了?」霍尔弘康不耐地道。
「皇上,刚才雅丹泊主教把她带回太后的寝宫,她好象是晕过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晕过去呢?」木克臻不解地问。
「禀臻妃,奴才不知道。」
「她只是在装模作样,犯不着理会。下去!别拿这种小事来烦朕。」霍尔弘康赶他出去。
这样冷漠的反应叫来人不知该如何反应。太后要皇上去见她,可看到皇上这个样子,他不敢说下去了。
「还不下去。」见来人迟迟不退,木克臻出言道。
「可……可是皇上,太后要您去明清宫……」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他已冒了一身冷汗。
「可恶!」霍尔弘康低咒了声。
木克臻安抚他道:「皇上别气,太后那儿您就安抚安抚她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霍尔弘康没搭理她,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那个女人将会赖定他一辈子,哪怕是用尽各种手段!
「来人,摆驾明清宫。」
**
*「太医,她怎么样了?」
在太后寝宫,太医正在替哈塞环宣把脉看诊。
只见太医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染了热病,加上脚上的伤受到感染,恐怕需要好一段时间调养。」
听见「热病」两字,太后比谁都急。「那要不要紧?会不会像熙康……」她似想到了什么,没再问下去。
「还好发现得早,还来得及。」太医走到圆桌旁开了药方子,准备待会儿回去抓药。
「那就好。」太后点点头,心算是放下一半了。只是,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皇后娘娘的脸好象被人打了一巴掌,微臣怀疑皇后娘娘的左耳有受损。」方才在替皇后彻底检查的时候,他发现她的左耳似乎有出血的现象。
「左耳受损?那会如何?」太后着急地问。
「这要等皇后娘娘醒过来之后,微臣才能再做进一步的检查,目前微臣不敢妄下断语。」
「嗯。太医,记得用上好的药材。」
「微臣知道。那,微臣先告退了。」
太后点头示意。
雅丹泊久未发出一语,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太后,皇后娘娘她……」
「唉!苦了这个丫头。弘康那儿,你能劝就劝吧!」
「太后,忘情蛊没有解药吗?您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皇后娘娘和皇上两人互相折磨一辈子?」雅丹泊担心再这样下去,太后会违背真主阿拉的本意。逆天行事是自取灭亡啊!
「不,弘康那孩子的恨意这么深,在环宣丫头还没有为皇室生下血脉之前,哀家是不会解蛊的。」把忘情蛊解了,弘康誓不会留在宫里,为了东诏国、为了她一个老人家的自私,她只有牺牲环宣丫头了。
「太后……」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派人把环宣丫头抱回她的寝宫,顺道让皇上来见哀家。」太后一副不想再听任何劝说的模样。
当日她会用忘情蛊控制弘康,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反悔;只是现在的情形和她当初所想有点出入,她本以为弘康会喜欢环宣丫头的……
第八章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太后召见他,就是要他解除对哈塞环宣的关禁,搬出冷宫。太后说她太虚弱了,一个人待在冷宫没人照顾,恐怕无法生存。
哼,她虚弱?那是她惯用的伎俩吧!
一个会用尽手段赖上他的女人,虚弱这个借口,只不过是其一而已;再来呢,恐怕就要逼他与她圆房吧!
太后叼念的过程中,霍尔弘康一直绷着一张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让一个女人爬到他的头上,这还得了!一国之君对自己的情感无法作主,传出去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她刚喝了药睡着了,去看看她吧!」
霍尔弘康沉默不语。
「哀家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一样没有响应。
霍尔弘康不想看见她,这个讯息明显地写在他的脸上,连太后都看出来了。
「唉!你怎么会这么讨厌环宣丫头呢?」
「朕也想不通,您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呢?」
他从来不叫她的名字,他从没去注意,可太后发觉了。
「环宣丫头头是个好姑娘,你对她的误解太深了。」方才她在她的怀里发现一块龙形玉□,那是先皇传下来的护国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