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不从命-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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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一行人到的时候常氏母女二人已经在正厅里坐着了，正和桑老夫人说这话，见他们进来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都闭着嘴不说话了。
桑初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不去猜常氏方才与桑老夫人说了什么，领着桑楠梓一一请了安，便说了正月十五的事情，桑老夫人闻言倒是欢喜，却好像有些顾虑，转头看了常氏一眼，见她眉头颤了一下，开口问道：“若是皇后娘娘恩准了，自然是要去的，我这里没有问题，你爹估计也没话说，只是现在倒不急着决定，只看当时的情况再说吧！”
桑初瑶原以为桑老夫人会满心欢喜的答应，毕竟宁缨儿邀她出去，宁楚尧必定会随行，这不是桑老夫人正想看见的吗？可是她现在却一脸顾虑的看着常氏，桑初瑶这才对常氏先前对桑老夫人说的话感兴趣起来。
“可是正月十五府里有事？若是这样的话，那阿瑶还是尽早跟公主说一声吧！”桑初瑶试探的问道。
“倒是没事！”桑老夫人犹豫的说道，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见外面进来个老嬷嬷，站在门边行了一礼悄悄往颜氏身边走，忙叫住她道：“可是外面的东西准备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都准备好了，奴婢正要禀告二太太呢！老爷也在二门外等着了。”老嬷嬷忙上前走了两步躬身说道。
“这么大冷的天，他怎么就在外面去了？要说话，到我这来不也是一样？”桑老夫人一听说桑云明站在外面准备给自己送行，忙站了起来，扶着刘嬷嬷的手往门口走，也没看旁边一脸莫名其妙的桑初瑶一眼，像是刻意躲避一样。
颜氏也感觉出来了桑老夫人的刻意回避，却不好说些什么，况且外面还有一摊子事在等着她，遂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领着桑楠梓也跟着走了出去，想着反正桑云明也在二门那，索性在那里把桑楠梓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常氏也是跟着桑老夫人一起出去的，后面还跟着一群的嬷嬷丫环，桑初瑶正要也跟着往外走，便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下，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桑雅琴一脸得意的斜着她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老太太会突然改变，态度模糊起来了？”
桑初瑶没有说话，眉头轻蹙的望着桑雅琴，晓得就算她不说话，桑雅琴想说的话也是憋不住的。
果不其然，见桑初瑶不说话，桑雅琴脸不由的沉了下来，又不好自己主动说出来，正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说，门帘子忽然掀了开来，常氏身边的大丫环走了进来，见桑初瑶和桑雅琴走在屋子里愣了一下，这才对桑雅琴说常氏让她赶紧出去。
桑雅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打发了丫环出去，眼睛一亮，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道：“你瞧见了，现在你就是想晓得，我也没时间告诉你，不如这样吧，到了太常寺，用膳之前会有一段时间各自休息，你若是想晓得，到时候便到偏殿罗刹殿来，那里平常去的人少，我会跟你说的。”桑雅琴说完，也不等桑初瑶说话，得意的笑了一下，抬脚往门外走去。
桑初瑶看着桑雅琴的背影，轻蹙的眉头反而是越皱越紧了，太常寺她去过一次，那个偏殿可是祭祀作法的地方，阴森昏暗，平日若不是有人请庙里的住持大师作法超度冤魂，那里一般都是没有人去的，桑雅琴特意选在那个地方，不会是想搞什么鬼吧？
桑初瑶心里犹豫不决，还有些害怕，虽然重生，可是她却带着前世的记忆，她不晓得自己这一世的身体里到底住着的是单纯干净的灵魂，还是满怀前世怨恨的怨灵。其实她大可以不理桑雅琴的话，不到偏殿去，可是桑老夫人的吞吞吐吐却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只是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没有伤害任何人啊，相对来说桑雅琴不是应该比她更加的害怕吗？既然连她都不怕，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桑初瑶眯眼看着突然被冷风掀了一下的门帘，不甘的想着，转头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的正厅，抬脚朝门口走去。
二门外，桑老夫人正在跟桑云明说话，颜氏和常氏站在一旁，桑楠梓跟桑云明身边的小厮正在一旁说着话，没看见桑初瑶过来，倒是站在马车旁的桑雅琴首先看见了桑初瑶，轻笑了一下快步走到桑老夫人面前，撒着娇说外面冷死了，催促着要赶紧上马车出发。
正好桑初瑶走了过来，给桑云明请了安，桑老夫人见时辰也不早了，便点头让桑云明领着桑楠梓回外书房了，让去太常寺的人都上了马车。
冬日的天空才灰蒙蒙的亮起来，白日在厚厚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桑府的马车已经出了大门进了清水巷。
京城南边高墙之间的巷道里，马车陆陆续续的从各家的大门驶了出来，如一条条青灰色的飞龙一般朝前门大街缓缓移动，在前门大街中间的巷子会和，再聚集成一条更粗的长龙，缓缓的出了南边的城门，朝太常寺驶去。
小年这一日不算是太常寺最热闹的时候，却是守卫最森严的时候。因为每到这一日，在京城里没有家庙的达官贵人们的女眷便会来到太常寺上香祈福，除了庙里的武僧们会在附近把守外，各家也会带些人手来以防万一，且不说别的，就是要在太常寺用膳休息的这几家便一定会带上五六十人的，这么算起来，刨去庙里的人，光各府的随从就有五六百人，这是个不小的数字，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年太常寺才不能容下更多的人，不过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到寺庙内院里面去的。
烧香祈福没有先后顺序，都是那府的人来了便先参拜，由庙里面的五位大师带领，因为五位大师各司其职，职位也有高有低，来参拜的人自然是想由住持大师亲自带领的，只是这倒是没个准数，一府的人来了，出来接待的是哪位大师便是哪位，是不能挑选的，这也是对菩萨的尊敬。
桑府来的倒是巧的很，刚进山门，住持业空大师便走了出来，让桑老夫人心里好不欢喜，没待业空大师上前，便先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的行了一礼。
业空微笑着回了一礼，刚一抬头眉头一动，却直直的朝桑初瑶往了过去，眼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光彩，语气却平平的道：“这位好像不曾见过，不晓得是桑府的哪位？”
桑初瑶见业空大师望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身旁的桑老夫人拉住了手，反朝业空大师走了一步，道：“大师好眼力，这正是老婆子在家乡的小孙女阿瑶桑初瑶，她还有个弟弟名叫桑楠梓，是十月底跟着他们的娘一起到京城来的，今儿个是第一回来太常寺祈福！这孩子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刚来京城不久便被崇喜公主选中做了她的侍读，别的没的说，只是戾气重了些，我也嘱她平日多到佛堂去诵经念佛了，可是因为她太忙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过了年她也就十四了，也是该定亲的时候了，不在我跟前我也瞧不见了，不过却也怕她身上的戾气伤了她自己，大师您看，可有什么法子能化解化解？”
桑老夫人说着话，业空大师的眼睛已经在桑初瑶的脸上转了几个圈，待她说完，脸上浮现了些许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对她道：“老太太不要着急，依老衲看，二小姐是个有善根的人，您老人家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有句话老衲要跟二小姐说。”业空说着转头看着桑初瑶。
“大师请讲！”桑老夫人忙说道，紧紧地握着桑初瑶的手有些紧张的望着业空大师。
“只是闲话几句，老妇人不必紧张。”业空大师淡淡的笑着说道，转头望着眉头轻蹙的桑初瑶，顺便在她身后的常氏和颜氏等人身上扫了一眼，才慢慢的双手合十说道：“二小姐，人只有一心往前，一心向善，才能得到圆满，过去的已经过去，再去追究也毫无意义，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业空大师说着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才又接着道，“若是只会纠结于过去，必定会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身边的人，与其这样，倒不如放开心胸去感受现在，这样对你，对你身边的人，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那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吗？”桑初瑶从业空大师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睿智，她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看出了她是重生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业空大师似乎早就晓得桑初瑶会有此一问，脸上并没有出现讶异的表情，反而不紧不慢的宣了一句佛号，才开口说道：“二小姐，凡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所谓因果循环，你只是晓得你看见的，那些你未曾看见的又要如何解释呢？”
“大师这句话的意思是”桑初瑶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静静的望着业空大师，想请他解释一下，难道业空大师是说他们是自找的？还是在她不晓得的前世的前世，她们也有亏欠常氏母女的？这怎么可能？桑初瑶不能接受的摇了摇头，可是她的重生又要怎么解释？还是常氏母女的野蛮霸道，是他们二房的人委曲求全，百般忍让造成的？
“二小姐有慧根，到时候一定会想明白老衲的话的，现在想不明白，只是时辰未到而已。”可是业空大师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了，转头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常氏母女一眼，转头对桑老夫人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小年祈福的人不少，老太太和各位还是请跟老衲进正殿吧。”
桑老夫人原也是想让业空大师为桑初瑶解惑的，可是见他这么一说也不好追问了，点了点头，扶着桑初瑶的手，领着众人朝正殿里走去。
众人了烧香祈福，参拜求签解签以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山门外又来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业空大师让小和尚领着桑老夫人一行人去了安排好的厢房，自己便又转了出去。
桑雅琴原是跟着常氏的，见大家都跟着小和尚往后面的厢房走，看了刚从蒲团上起来的桑初瑶一眼，轻笑了一声，悄悄的朝她走了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裳道：“我在偏殿等你。”说完，也不等桑初瑶反应，便抬脚跟在常氏身后进了后院。
桑初瑶看着桑雅琴的背影，想起业空大师先前说的话倒是不怕了，只是有些不悦，转头看了偏殿的方向一眼，眉头轻蹙了一下，转身也进了后院。
按照太常寺的规矩，午时以前祈福完毕，午时过后才会安排斋饭，未时到酉时都有供应，过了酉时便是各家女眷回府的时辰了。
桑府来的早，上香祈福以后，还有大半个时辰休息四处逛逛，桑老夫人也不掬着大家，只让她们逛着便是了，只是丫环婆子是一定要跟在身边的。
桑初瑶领着锦玉从后院厢房出来的时候，旁边桑雅琴的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相比是已经去了偏殿，因为倩姨娘托付过的事，桑初瑶却没有直接去偏殿，而是先到前院正殿找了业空大师，把倩姨娘要替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做法事的事情说了一遍，得到业空大师的允诺才领着锦玉去了偏殿。
其实心中忐忑（）
太常寺的偏殿在正殿的斜后方，占地面积不及正殿的一半，平日这里是没有什么人来的，除非庙里的大师受人所托要作法事才会用到这里，可是太常寺不愧是京城的大庙，即便是这样冷清的地方，案几上也是一层不染的，也是因为这样，四周的罗刹像才显得更加逼真吓人。
偏殿光线昏暗，不晓得是因为要节省蜡烛，还是也这里阴风阵阵被吹灭的缘故，旁边的三排烛架上只零星的点着五六根蜡烛，光线从看开启的窗户外射了进来，虽然不强，却也能看见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供桌上的兽足麒麟紫铜香炉里点着三根线香，已经快要燃到最末端了。
“你确定那个丫头出来了？”桑雅琴从案桌上又取了三根香，转身在旁边的蜡烛台上点着，这才走到案桌前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转头看着旁边的紫玉。
“回小姐，奴婢是看着二小姐出来才来跟小姐禀报的。只是二小姐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不晓得有何用处。”紫玉马虎开口回道，转头看了袅袅飘起白烟的线香一眼，不明白桑雅琴为何要选这样的地方和桑初瑶说话，这会子人家没来，没有吓到别人，倒是让她们自己觉得这里阴森恐怖了。
“包袱？”桑雅琴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想起出门的时候锦玉手里是拿着一个包袱的，当时她也没注意，想在看来还不是一般的东西，难不成是跟宁楚尧有关？桑雅琴的眉头抬了一下，可就是想不起来一个包袱能跟宁楚尧有什么关系，轻轻的叹了口气，觉着自己一定是多心了，自从晓得宁楚尧可能对桑初瑶有意，桑老夫人又乐见其成以后，她便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连她都觉着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不过从今日开始桑老夫人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