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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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完了,周虎拿着牙签,一个个地剔除他那满口带缝牙齿之间,夹带的残渣。剔一个,将残渣往他的饭盒里吐一口,直至那饭盒壁上,都沾满了令人作呕的物事。
周虎斜眼看看我,目光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他说:“陆鸣,去嘛,饭盒洗了嘛。”
“好,我洗。”我咬咬牙站起,极困难地答着,上前收拾几人的饭盒。
“不忙,”周虎叫住了我,道,“把饭盒拿我跟前来嘛。”
我依样做了,而周虎奸笑地看着我,猛然好一阵吸气,呸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喷在了我手中的饭盒里。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一些夹带的吐沫,像喷漆筒刷墙一样,喷在了我的手上。
这一刻,我感到胸膛里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内沸腾了起来!周虎曾在我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将一口痰吐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一幕犹如刚刚经历般,耻辱像一块硕大的红糖,还未能在时间的涓涓溪流中完全溶解。
如今,周虎故技重施。而我,在强迫自己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没有像上次那样,用拳头招呼周虎的脸。而是用最难看的表情笑了笑,说:“好,我这就去洗。”
“好嘛,不错嘛!”周虎大笑。
露天的水槽旁里,我开着水龙头哗哗地冲洗着饭盒,直将饭盒里的污物全部冲洗干净,却是很难下手,去触摸这些令我感到无比肮脏的玩意。
向梦忽然出现在旁,看看我,又看看满池子的瓢盆,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还知道帮同事们洗饭盒啊?不错不错,姐姐不在你身边的日子,看来你蛮上进的嘛。”
我只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来帮你!”向梦眼疾手快地拿起了一个饭盒,便哗哗哗地洗了起来。我来不及阻止,急道:“我自己来!”
说着,我抢向梦手中的饭盒。
向梦却将饭盒拿得更远,道:“快点洗完了,去睡个午觉!中午不休息一会,下午很累人的。”
我看着向梦满是关切的神色,心里一暖,仿佛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忽然得了一件火炉的温度,让我身子带着魂魄,都在暖意中转了一转呆呆答道:“哦。”
向梦一笑,就像曾经的她,对待那个不成器的我一样。只是不知为什么,我和她彼此交流的眼神中,却少了些纯真,多了些复杂得难以捉摸的东西。只是我并不能确定,那会是些什么
而在晚上、我和向梦、赵志华的聚会中,似有似无地感觉到了,来自向梦的一些格外的关怀。
赵志华趁向梦去洗手间,笑着问道:“陆鸣,你小子,向梦姐真是对你太好了!虽说咱们仨,亲得本就像一家人似的,可是向梦,却总是对你格外地好些,你看看,她夹到碗里的小龙虾,为什么你的总是比我的更大一些?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知赵志华是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因此对他的好感,近来都渐渐地烟消云散了。我带着些许的嘲讽随口答道:“因为我幼稚呗,幼稚的人总会受到额外的照顾,我也不知道,这些‘照顾’,对我是好还是坏。”
赵志华脸皮忽然尴尬地抽了一抽,不正眼看我,也不再答话,只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讪讪地碰了碰我桌上的杯子,而后一口饮尽。
夜如期而至,微醺的我回到宿舍。本以为四个家伙早已睡着,一个个地打起那山响一般的呼噜。却没想到几人抽着烟,兴高采烈地聊着一些荤段子、黄笑话之类。其实大学时,我和魏航汪铭李含笑,也没少拿这些撩拨的话题来寻乐子。只是时过境迁,同样的笑话,从周吴郑王四人口中讲来,便肮脏地令人直作呕。
四人寻了阵乐子,我却躺在床铺上默不作声。
周虎忽然用脚底板踹了踹我的床板,道:“陆鸣嘛,想不想跟我们几个出去玩玩嘛?”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答道。
周虎的语气顿时不悦,道:“你还在考验期呢嘛!考验不过关,你让我怎么收你做徒弟嘛?”
我翻来覆去一阵,却是没了一丝一毫的睡意,从床上跳下,冷言冷语问周虎:“去哪?让我请客是不?”
“你不该请客是嘛?”
“该,该请!”我烦躁难安地蹬上了鞋子,说道,“走啊!愣着干什么呢?”
周虎忽然大笑,对吴郑王三人笑道:“你们看看嘛,这陆鸣,比咱们几个还猴急的嘛!不错不错,就凭这一点,我也有那么一点儿想收他当徒弟了!”
第134章浑没料到的遇见()
我和四个大汉,就如同月夜里出没的野猫子,悄没生息地离开了宿舍。出乎意料的是,周虎竟然从停车场里开了一辆破烂不堪的五菱面包车出来,兴高采烈地对其余四人招手示意上车。原来他们四个,下山寻乐子的工具设备竟然如此完备,难怪几人总是黄昏消失,夜半现形,来无影去无踪。
一路颠簸下山,周虎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掐着烟头道:“陆鸣,你们年轻人喜欢玩的夜店,我们几个老东西从没去过嘛,今晚你就带我们几个开开眼嘛!”
吴郑王三人立时附和,兴奋地摩拳擦掌。
“夜店?”我心想周虎这老油子怎么可能没去过夜店,他只是借题发挥,计划今晚去那花钱如流水的夜店里狠狠宰我一笔罢了。我忽然有些质疑自己选择拜周虎为师了,当徒弟的没什么诚意,当师傅的更是没什么德行,这三天里,我丢了脸、败了钱,莫要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获。
可我转念又想,在这座工厂里,我屁的本事没有,原本以为自家兄弟赵志华能够给我提携照顾,没想到他只是在糊弄欺骗我,定然是眼见王瑜对我比较器重,担心我在竞争中击败他,这才出此计策。
但其实,曾经的我以为:我只是想混个安稳的温饱而已,即使我能够在王瑜的提拔下加官进爵,我依然会视赵志华为自己最亲爱的兄弟,凡事不与他争,凡事和气为上。
但如今,现实已然给我上了一堂无比生动的课程,在这堂课上,我学会了两样,那便是暗地里谋划,以及先下手为强。
而这面包车里的四个大汉,虽然现在对待我的态度令人发指,但毕竟,他们是我最可能利用到的宝贵资源眼睁睁地任凭赵志华在前进的路上,骑在我的头上,而后假惺惺地对我关怀照顾;抑或是放下自己的尊严脸面,早点从这一车人身体里,汲取我迫切需要的本事,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念及此,我倒豁然开朗了,看待周虎的眼神也不再愤恨夹杂着厌倦了。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给几人分发了烟,依次点上,道:“哥哥们今晚痛痛快快地玩,你们玩得高兴,小弟我也粘着点高兴劲儿,明个上班也不辛苦了嘛!”
吴二民呵呵傻乐:“好!今晚就看看你小子玩得欢不欢,明个你小子上班腿软不软!”
四个大汉齐声哈哈大笑,顿时,一辆小小的面包车里,透着一股子浪荡邪淫的气氛。我脸上陪着笑,手心拍了拍衣袋里的钱包,暗道:“好!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是跪着走,老子也要把它跪到尽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凭你们几个出招罢了,我依次接下便是!”
雄性荷尔蒙激增的几人,似乎把一腔激动的劲儿都传给了面包车,是以车子烧了f1专用燃油般,开得飞也似的快。疏忽之间,已然到达彭州。周虎这老东西,嘴上说自己没去过夜店,却是根本没用别人提示,便径直开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夜店门外。
还未进入其中,“逛且逛且”喧闹的节奏声已然响彻耳道。待那迎宾的酒保拉开大门,如同揭开了一场限制级电影的帷幕我们几人走进,顿时,聒噪无比的几乎已经是噪音的音乐,像是拍摄了x光片一般,瞬间穿透了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座位中坐好。周虎趴在酒保耳边,大声喊着他要喝的酒,这老家伙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显然是毫不客气地点了超多的酒水。
我心想随他去吧,反正要花钱,多花少花又有个啥鸟区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前些日子,我跟颓废在家的魏航聊过,看他愿不愿意出门,凑点小钱再开个小酒吧乐室什么的聊度余年,他不置可否,语气中却也听出了一丝不死心的小火苗。正好值此机会,我顺便看看这彭州的夜店,是怎样个规模、怎样个玩法。知己知彼,回头自己经营之时,便可取长补短。
放眼环视一周,远处明亮绚丽的舞台上,衣着诡怪的dj正疯疯癫癫地搓动电子乐器。舞台两旁各伸出一条五十公分高、十几米长的步行台,其上,最吸引眼球的便是几名身着统一紧身亮片露脐热裤装的美女,她们各自在音乐的环绕下,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舞着些极尽挑逗意味的动作。有的全身自头到脚,扭着s形的波浪;有的撅着臀部,却把手指贴在红艳的嘴唇上,露出一种饥渴状的表情。
舞台环绕的正中,是一圈人头攒动的舞池,男男女女们正在弹簧振动地板上疯狂地造作着,仿佛明个就是世界末日,而今晚,便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近处的昏暗中,便是一桌桌猜拳打赌的酒客。不用细看,我也知其中,有使出浑身解数给身旁美女灌酒恨不得对方早点醉倒好去开房的色鬼;有明明快要喝吐却还要硬着头皮灌酒以示自己不是个令人嘲讽的怂包的酒客;有趁着酒醉抱着身边人一阵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那样满怀诚意、却在天亮以后忘却了一切的大话家;甚至,在极昏暗的角落里,不排除有些吸粉嗑药的试图长久停留在幻境中美梦不醒的瘾君子
矜持的女人在这里可能变得放荡;一本正经的暖男可能变得猥琐;沉默的人在这里尖声吼叫以凸显自己卑微的存在感;闹腾的人却反而以泪下酒试图忘却那些终难忘却的刻骨铭心形形色色的人,我却只看到了他们每具躯体里,如深入肺腑的剧毒散发着淡绿的不健康色般,寂寞得就快要死去的灵魂
视线回到舞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女们。诚然,这样径直触动男性原始兽性的舞蹈,看得一阵,我也难免心浮气躁、热血上冲,甚至,最诚实的身体反应也在暗里悄悄发生着荷尔蒙作用下剧烈的化学反应。
但我毕竟不想像周吴郑王那样,将这种原始的刺激,当成是快乐的寄托。我不是没混过酒吧夜店,这里面的门道,我门儿清。个中辛酸苦辣,我晓得。环视这些姑娘,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我认识的几个还算不错的夜店姑娘来说,除了极个别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想用这种方式寻乐子的,略过不表。大多数的姑娘,是善良淳朴却家境贫寒,从偏远的山村里走出的。她们没有学历,便不可能有份稳定的工作,至于国企公务员事业单位,更是想也难想;没有心机,便极易上当受骗,因此不相信城市里哪怕是最真诚的陌生人,却对带自己出来混的“姐姐”们言听计从;没有依靠,便只能四处飘零,如同一片崖顶上飘落的枯叶。
就收入来说,跳得好、混出点名气的姑娘,的确能小赚一笔。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却也人老珠黄的时候,带着几十上百万的身家,回到老家,该嫁人嫁人、该做小生意做小生意,看起来是条不错的出路。但事实上,这条路上充满了太多的陷阱、诱惑、险峰、陡崖。除了把自己像个专业舞蹈演员一样每天死命操练、稍有失误便会挨打挨骂之外,还要承受尊严的被践踏、良心的被拷打,甚至,有的姑娘在这样的环境里混得久了,很快堕落,做了人尽可夫的妓女,或是吸毒贩毒,就此毁了一生。
这样的场子待的久了,太多阴暗的东西便根深蒂固地在我的内心中生根发芽了,很快在更多肮脏的潮流中滋润灌溉、枝繁叶茂,直将整颗心,也遮挡得黑了。我在失落中看看兴奋地已然脱下上衣、露出结实肌肉手舞足蹈的四个汉子,却是抽了支烟,带着怜悯的似一种佛性出没的眼神,再次看向那些衣着暴露的姑娘们。
她们带着妩媚的微笑,但我知道,转身离场的一瞬,那笑容便昙花一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们展现着诱惑的体态,但我也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花朵一样青春的躯体,会在一个个盖严实了的被窝中,越蜷越紧
我们的这个世界,不都是这样的虚伪和无奈么?
酒过三巡,四个大汉玩兴不减,我靠在椅中打盹,舞台上的女孩儿们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波,令人以为这店里藏了无数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事实上,她们只是下台改了妆、换了衣衫而已。
而新一波出现在台上的姑娘们,无疑瞬间令整间夜店,发生了那如同核聚变般的